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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函眼里,他有那么多不同的面目。也只有景函能辨别出他每一分细微表情的不同之处。
“我……很高兴。”萧远亲昵的蹭蹭他的脖子。“以前你从来都不让我看。”
“过去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在哪里?”
“以前我觉得,只有画里的那个人才是真的属于我的。”景函停了一下。“现在,你连整个人都是我的,给你看算不了什么大事。”
“书里的东西,我看过了。”
“你肯定没找到我的藏品。”景函说得笃定。“当年我一张都没带走,因为那个时候,我连看见你的脸都觉得难以忍受。”
“对不起。”
“都过去了。什么时候回去,我把它们都找给你看。”即使那段时光再回不去,也总归留下了许多好的,不好的回忆。
萧远在身后默默的看着景函重新拿起笔,对画中人做着修饰调整。
“陈正荣死了。”
“真的?”景函挑起眉毛。转过身来面对萧远。“不会再有下一次?”
“不会。”萧远凝视着他的眼睛。“骨灰都埋进了土里,除非是山精鬼怪,否则绝对是死透了。”
“死得好。”因为两人之间从无父子缘分在先,见识过那罄竹难书恶行在后,景函对陈正荣可以说是深恶痛绝。“这种人活着简直浪费。”
在工作间里没待一会儿,萧远就被景函以“全身都湿透了”为理由赶了出去。
在某些方面萧远对景函几乎是无条件纵容。
深夜,等到景函从工作间出来,萧远已经睡下。毫无困倦之意的景函刚摸黑躺下,身边人就伸手将他搂住。
“这么晚……”
“我睡了一个白天。”
耳边是萧远的心跳,沉稳的节拍充满了生的活力。说着不困的景函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夜雨仍旧下个不停,房间内静得除了雨声,就是绵长的呼吸声。
这一次,也许真的可以一直到尽头都不再有止歇。
作者有话要说:
☆、68
68
阴雨天气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四月的开端似乎与离别脱不开关系。陈花梨是在一切安定下来第三天走的。景函去了机场送别,萧远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没来。
严格来说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但不知是出于血缘,还是别的什么,他们就像一对相识了许多年的老友般默契且融洽。距离登机还有几个小时,机场附近的咖啡厅里,陈花梨搅搅杯子里的饮料,温和得对景函笑笑。
“其实我听说过你好多年了。”
“肯定都是些不好的传言。”
“不,萧远把你藏得很好。我听到的大多数都和你们感情深厚有关。那个时候我就对你很好奇。”她露出几分怀念的神情。“后来萧远找到我,让我配合他演一出戏。我一点都没想到,你会是他身后的那个人。既然他连这都肯对你说,为什么又和你分开?”
短暂的婚约,于不愿意早早嫁人,野心无处施展的富家千金与需要这段关系作为幌子的年轻继承人之间。
“和你没关系。”外面的雨势又大了几分,景函摇头,过去的事情他不愿多说,也不想令对方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是我和他之间早就有问题。”
“那现在问题解决了吗?”
“差不多。”
剩下的,除了交给时间,再没别的办法。
“真好。”
接下来他们又随便聊了点东西。景函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哪怕是不熟悉的话题,他都能自如应对。愉快的时光总是无比短暂,很快就到了检票时间。
“我要结婚了。”
景函倾身过去,松松的搂住她,她靠着他的肩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这个时候的她就只是个想要哥哥给予祝福的小女孩。
“恭喜你。”
“我会给你们寄请帖的。”
“我们都会去的。”景函抬手抚摸她的头发。他和陈正荣之间毫无情分并不代表他和这个幼妹会生疏起来。“祝你幸福。”
“记得包好红包。”
走到门口,陈花梨回头与他挥手道别。景函注视着她身边为她撑伞的高大身影,那不苟言笑的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礼节性的朝他颔首致意。那是一直跟在陈花梨身边的人,也许不是最好的,但必然是对他她最忠诚的。
所有人都逐渐步入自己生活的正轨。
雨停之后,趁着阳光正好的周末,萧远带着景函去了郊外看桃花。
他们正好赶上花期的头几天,妍丽的花朵沉甸甸得开在枝头,正是最荼蘼的时分,湿润的红层层叠叠,深浅各有风情,看不见一丝颓势。南方城市桃花多在三月末四月初盛放,不像当初在北方时,总要等到四月中下旬。郊外的空气在刚下过雨之后尤为清新怡人,加上洋洋洒洒的阳光,最后几分冬季的阴寒都荡然无存。
景函支起画架写生的间隙发觉身边多了好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围观。再往远点看去,与他做着同样的事的人还颇有几个,顿时心下了然,看来今天他们是遇见了学生集体出门写生。
没穿校服的高中女生中有几个已趁天气晴好穿起了短裙,她们起初还有所顾忌,围在景函身边不敢多说什么,后来大着胆子搭话后发现对方极好相与话匣子就打开了,叽叽喳喳缠着他从上色技巧问到星座血型单身与否。
“我有……”交往的对象还没说出口,一方切成小块的三明治就被送到唇边。对方看准了他满手炭粉的时机,让他拒绝不了,就着自己的手吃完了整块三明治。
整套动作做下来,萧远神情都是淡然的,末了,还拿起纸巾替他擦拭沾到嘴角的酱汁。
“至于吗?”至于连一帮发育都没发育完全的高中女生的醋都要吃吗?在一众小孩面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饶是景函都不由有点尴尬。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萧远唇角弯了弯,把纸巾扔到一旁,手指却不安分碰过景函的脖子,逗弄般的动作害得怕痒的他缩了缩。“你接着画,我就在旁边。”
“快点走。”
赶走了突然变得幼稚起来的萧远,聚在景函身边的女孩们不仅没被吓到,反而一齐冲他发出暧昧的嘘声。
“男朋友?”
“好帅呀!”
“早猜到了。”
面对这群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东西,景函难得感到了无能为力的虚脱。
“现在的小孩子都跟你们一样早熟吗?”
“别说的你好像有多大似的!”
“我明年都三十岁了,你说呢?”
“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聊到最后,有几个女孩子仍旧不死心的打听景函的工作地点。景函报了自家工作室的大名,立马有人惊叫起来。
“我知道!我在杂志上看过你们老板陈羽的访谈!你们工作室是不是看脸收人的,从老板到下属都帅的不科学!”
“我们老板听到你们这么说肯定会很开心的。”本着祸水东引,替陈羽四处宣传的好心,景函狡黠的冲她一笑。“他还单身。”
等女孩们回去接着画需要上交的写生,萧远从不远处走过来,站在距离景函半米处,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的从身后凝视着他。
被别人,尤其是萧远这样看着的感觉格外不自在。景函没画两笔就挫败的回头望他。
“有什么事?”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多久?”
“最少得半个月。”
景函背过去,没给他任何回应。
到写生结束,景函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严重时甚至一笔颜色涂错,导致整张图都做了废。回去的路上,萧远扣着他的手举起来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温柔,饱含着无言的安抚,收到景函的回视之后,他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将那么庞大的产业全部转移到这边,短时间内是不现实的。许许多多原本被掩藏的问题都会随着进程暴露出来,比如现在,萧远就不得不去亲自处理。为了和景函重新在一起,萧远一直都在付出,哪怕是为了弥补曾经,都早就够了。
只要他还对这个人有一份感情,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即使能够理解这样的苦衷,也没有哪个人喜欢和情人之间的离别。
这是四月里的第二次道别,也是最为不舍的一次。
人都喜欢久别重逢,厌憎长久分别。
他们之间已经耽搁了太多年。
“会有危险吗?”
“不会。”萧远想要同他讲述具体细节,却被景函无声地制止。
“那我等你。”
上一次萧远在他家门口让他等他,景函只觉满心苦涩。而这一次,哪怕萧远并没有开口,他都愿意许下承诺。
萧远是在第二天清晨走的。他以为景函还睡着,弯下腰亲他。等他关上门,市内重新回到寂静,景函睁开眼睛,回想萧远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语。昨夜连续激烈到近乎放纵的j□j让他的身体此刻还残留着不适感,景函躺了一会儿就准备起床去工作。
对于他的变化,萧远比他自己看的都清楚。他在一点一点找回对他的爱,信任与信心,缓慢却坚定。所有的一切都在朝一个崭新完好的方向前进,在这之中,短暂的分别活血真的算不上什么。
直到景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两人已进度过半的新居回来,看到空空落落的屋子,不再有另一个人的身影,才清有萧远是真的走了,短时间内都不再回来的认知。
那天早上,萧远说他有些话想等回来之后再告诉他。
不管是什么,景函都确信,萧远不会再一次叫他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69
69
遇见小李是一个偶然。
虽然两人现在在同一栋楼工作,但楼层不同,也经常不在办公室,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朝夕相对。
作为天颐留下来的人之一,小李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经手的几个案子都做得相当漂亮,渐渐开始有了固定客户群,年中还打算派他去参与一个全国性质的设计比赛。陈羽几次跟他开玩笑,让他加把劲工作,别叫徒弟爬到自己前面去了。
“老师。”等电梯的间隙里,小李眼尖看见了远远走来的景函,脸上兴奋难掩的跟他打招呼。
“现在我可不教你了,你这称呼什么时候改改?”
景函拎着给底下的年轻人们带的点心和饮料,鼓鼓囊囊一大袋子,看起来就沉。小李想要搭把手,被景函笑着拒绝了。
“这个我可改不了。我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小李相当坚持“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那套理论,弄得景函颇有点哭笑不得。
“你妹妹的学费交上了?”想起小李曾跟他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琢磨着小姑娘快高考了,景函便提了一下子。“别给她太大压力。”
“快高考了。”提起妹妹,小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我让她放轻松,慢慢来,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她的。”
“有你这样的哥哥她肯定开心死了。”
“那是当然。”小李扬起头满脸得意的样子跟当初那个眼巴巴想要景函一句夸奖的年轻人如出一辙。“老师你在这里待得很好,对不对?起码不像天颐那样待着憋屈了。”
当初王海盗用设计图的事情被捅出来,小李就特意跑来跟景函讲了一堆话,劝他还有时间从头再来,别为小人行径寒了心,善恶到头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等等之类。景函起初有些想笑,后来就觉出几分感动,能想着他,为他说几句话,就算他没看走眼了。
“这里很好。”看着电梯门打开,景函和小李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一个是十六楼,一个是十七楼。“我也是合伙人之一,陈老板哪敢虐待我。”
“也是。”小李先到了要去的楼层,跟景函简短道了个别就走不见了。
景函一进去,就有一堆望眼欲穿的饿死鬼接过了他手中的袋子迅速瓜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了。”看到平日里形象良好的人像几顿没吃那样咬着蛋挞,景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陈羽。“你又让他们不吃午饭加班了?”
“事态紧急嘛。”毫不客气打开一盒干蒸烧卖的陈羽轻描淡写解释了句,随即被一干没大没小的人瞪了好几眼。
好不容易等人吃够了,景函才终于有空和陈羽谈工作室的进一步发展计划。公事谈完之后,陈羽一面喝景函带回来的蜂蜜柚子茶,一面兴致勃勃的讲起八卦。
“萧远还没回来?”
“没,你找他有事?”
陈羽做了鬼脸,表示这种事想都别想。
“看你天天加班到八…九点都没人跑来献殷勤,也就这么一种解释了。”
“晚上要不要跟我去Bacchus?”
“我说,你家萧远才走了几天,你就迫不及待往外跑,太不仗义了一点吧。”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