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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学以后头脑好像一下子解放了下来,社团的活动总是稀奇古怪得很,比如说吃货比赛之类的,在一片嘻嘻哈哈中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
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中二病的年纪。
进入初秋,二牛交了个女朋友,我见过,具体长什么样倒是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挺漂亮的,着实一朵鲜花插在了□丝上。
最近干鱼脸上荡漾着朵朵菊花,满面红光如得了甲亢的六十岁老人,我用五十包咪咪条打赌班长和他有了新进展。
他们的春天都来了,我的夏天还没过去。
二牛很和蔼地拍着我的肩:“哥们帮你相亲吧?”
我坐成一个簸箕状严肃地回答他:“别以为介绍个妹子我就不知道你偷了我的咪咪条吃。”
于是最终我还是以“去了就还你两倍的咪咪条”的理由欣然前往。
人生太无趣了,至少要在一片树林里都挂上绳子。
直到我到了这家奶茶店我才发现事实有点超乎于我的预料。干鱼和他的明媚的小女友坐在一个小角落里面你侬我侬,左边是中二病的小学生在谈论名侦探抠南,右边是一桌妹子热火朝天地开始桌游三国杀,不远处还有奶茶店大叔有气无力的吆喝声。
正在我考虑要不要回去把那件胸口写着“我是□丝”的汗衫换上时,一个短发女生走了过来拉开座位。见我抬起头,她笑了笑:“徐之源?”
一头很利落的短发,五官很立体,侧脸应该会很好看,眼睛不是很大,笑起来有几分爽朗,无端让人想到海风拂面,干净清爽。
我几乎是瞬间就记住了这张脸,笑着应了一声。女生在我对面坐下,看着我:“胥双,你可以叫我团子。”
我瞥了一眼二牛,看见他远远地在跟我比“V”字,不觉放轻松了问:“团子?你不胖啊?”
“因为我头圆。”胥双笑眯眯地转头冲干鱼比了个开枪的姿势。
胥双和二牛同一所大学,离我们学校不远,到了晚上也不急着回去,一行四人在街上闲逛,主要是二牛的女友想买衣服,于是三个闲人就施施然跟着瞎聊。胥双并不是小女生性格的,和她相处很自然很舒服。
后来二牛护送他女友回去了,就剩下我和胥双单独在一起。
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少了,我和胥双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其实并不善于活跃气氛,而胥双也不故意挑起话题,拣了一些小事慢慢说着。
“后来呀……我们那个老师假发掉了下来……”胥双眉毛眼睛都笑着脚步轻快地走着,我被她情绪感染也笑起来。无意间一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我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胥双向前走了两步见我不动略带疑惑地倒退着回来,“怎么了?”
许之杭看见了我,脚步一顿向我走过来:“还不回家?”他微微笑着看了一眼胥双,随即问道,“你的朋友?”
我居然觉得有点心虚,真是莫名其妙的情绪。我侧过头对胥双介绍:“我哥,许之杭。”
胥双特简单利落地伸出手调侃:“我一看到帅哥就想和他们握手,哥哥你好我叫胥双。”
许之杭似乎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似乎是我的错觉。他伸出手笑着回应:“那你这双手得要多值钱。”
说实话,我被这冷笑话逗得挺想笑的,但是又笑不出来。
“我想把她送回去,哥你先回去吧。”
“嗯,”许之杭答应了一声,“别太晚。”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胥双的宿舍离这里并不远,穿过一条小巷很快就到了。
我把她送到路口和她道别。
胥双站在路灯下,橙色的灯光衬得她很柔和。她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抬起手拍拍我的头,我没有躲。
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
我背着路灯往回走时,黑色的影子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我什么都没有想。
【头疼】
【头疼】
我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天,回到家时,许之杭已经睡下了。房子里没有开灯,静悄悄的。
“哥……?”我打开玄关的灯,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我眼睛一闭。我换好鞋子打开客厅的小灯,走到许之杭房门口去敲门。
“哥?睡了吗?”我轻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应我,于是打开了门。房间里依然是静悄悄的,我站在房门口,看见许之杭盖了条薄被侧躺着。
我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蹲下来。
许之杭真好看。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歪着头一点一点地看他的样子。
他闭着眼睛,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窝在耳边,在夜色中的轮廓是那样的柔和。我看着他,脑子里满是他看着我微笑的样子。
我略迟疑地伸出手触碰他的发线,既不软也不扎手,发丝上还有他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我挺想对他说说话的,但又觉得说话太多余。
如果他能回应我就好了,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就好了。
我坐在木质地板上埋下头,手垂在地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
我一直以为他当初的离开已经足以让我难过,没想到如今他再回来,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能更让我不甘。
我就是一个懦夫,既不敢破釜沉舟敢作敢当地去再追求他一次,也做不到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地不去想念他,于是像一只蜗牛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其实保持原状也挺好的,对他和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就像我一面想要找个女朋友来解决这种困境,一面又寄希望于他因为这件事开始重视我……哪怕只是有一点点泛酸。
所以才故意挑了一条离家很近的路走,大概还是因为希望他能看得见。
他看见了,他很有礼貌地过来和我打了招呼,还叮嘱我要早点回家。
渴望占有越多越脆弱。
我把头埋在膝盖上,一点一点断断续续地说给他听:“……只要你说话……哪怕是说会影响学习……这种理由……”
眼泪猝不及防地就流了下来沁湿了我的眼窝,我死死地掐着自己腿上的肉想要停下来,但是根本没有用,无声无息的眼泪压抑得太久,汹涌得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夜色很沉了,黑得就像我毫无希望的爱情。
我在这一刻无比鄙薄我的生命。
许之杭大概是睡得很不安稳,略略动了动身子。我一惊,擦掉眼泪就站起身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没有醒,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又不动了。
我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定定地看了他好久。
我看着他熟悉的面容,像是隔了三年的时光。
三年很长,沉淀了我一生中第一次最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的单恋,三年太短,短得我根本没有足够余地去忘记他。
我掏出手机,背光灯在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开始打字,手指颤抖得都不像是自己的。
我先是发给了胥双。
想了想,重新打开信息栏。
我花了十秒钟打好了信息,然后想了五分钟都没有发出去。我深深地呼气,一咬牙按了发送。
我想得很好,许之杭明天早上打开手机时,我应该已经提着行李走了,而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会再来找我。
谁知道超出我预料之外的是,许之杭今天的手机居然没关机,在床边及其喧嚣地响起来。我大惊,也顾不着惊不惊动他了,三步并两步窜出房门关上了门,靠在门背后大口大口地吸气。
心脏跳得都快蹦出喉咙口了,我脚步发虚地站在门口,靠在墙上大脑一片空白。
没过一会房间里就响起许之杭的声音,很沉:“徐之源,进来。”
我在一瞬间头疼无比,恨不得照着脑门给自己一拳。
我发的短信很短,孤零零就一句话:哥,再见吧。
【事与愿违】
【事与愿违】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跟过去告别,但似乎这计划又会被扼杀在襁褓之中。
我心慌慌地打开房门,看见许之杭打开了床头灯,好像很疲惫地靠在床头看着我。
“……哥,”我叫了他一声,“吵着你了。”
许之杭淡淡地笑,眼睛里有着浓浓的讥诮:“已经想着跟你的女友双宿双飞了?”
我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很难受,辩解道:“我没有。”
“嗯,”许之杭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是没有。”
我心里很烦很乱,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提高了嗓子:“我没有!”
“那你现在在跟我横什么!”谁知道许之杭一声冷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关里硬邦邦地挤出来的,掷地有声。
我被他吓了一跳,克制住向后退避的欲望,抬眼看他时,他的表情已经完全隐到厚重的夜色里。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是有了实质一般地扎过来,冷得像冰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恶劣的情绪。
我突然间觉得很无力:“……随便你。”
许之杭沉默着,我也沉默着,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半晌,许之杭突然弯着眼睛笑起来:“……滚过来。”
我抬眼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声音很冷静:“你不能打我。”
许之杭看了我一会,慢悠悠地开口了:“好,很好。”他突然间掀开被子站起身,我这个时候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如果我要逃,他肯定抓不住我。
许之杭站在床边没有动,嘴角依然是笑着的,表情柔和得像是在跟我商量:“你如果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一口气运了又运,到底是没有胆量去开这个门。我慢慢地放开了手,尽量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哥,你别这样,我很烦。”
许之杭笑了笑,慢慢走过来把我拉过去,动作很大地把我的头压向他:“我也很烦。”
我还是被他重重地扔到了床上,等我的头又陷进被子里的时候,那微微的艾草薄荷味还是让我心里钝钝地疼起来。我没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也没用。我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准备狠狠挨一顿打的觉悟,并且不准备原谅他。
“嗖——啪——”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恶狠狠地攥紧了被单,两下,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没一会我的冷汗就出来了,我太低估了许之杭的心狠程度。
许之杭拿着数据线没有再动作,声音很轻:“疼?”
我没有理他。
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细细的线又挥舞着砸下来。第三下的力度绝对比前两下之重不轻,我闷哼了一声,疼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无论哪方面。
第四下。
第五下。
我手握成拳狠狠地砸了一下床板:“……许之杭!”
回应我的是丝毫没有心软的三下。
我疼得浑身是汗,哑着嗓子冲他骂:“你麻痹——!”
我闭上眼睛等着许之杭劈头盖脸的责打,但他没有。他在我身后沉默地站了好一会,突然扔掉了数据线。他在床上坐下,一声不响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只好白着一张脸看着他。
许之杭微微笑了笑,神情很疲惫。他敲了敲我的脑门,不重,甚至带着点小时候纵容的情绪,眼睛里却是空空的:“徐之源,你明知道你要是要走,我绝不会拦你,”他轻轻叹气,“现在哥哥问你,想走吗?”
床头的灯光照过来,他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漠然。
我的眼泪,就在他这样看着我的一瞬间,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我想,我完蛋了。
【夜】
【夜】
我哭得很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止都止不住,眼泪一下子流了满头满脸。许之杭抽了几张餐巾纸很快就被我浸湿了,于是他只好把整包餐巾纸放到床上让我折腾。我恶狠狠地揪着餐巾纸哭的极为放肆,许之杭几乎是哭笑不得地过来抱住我哄我。
我窝在他的颈窝里哭得更伤心了。
“源源乖,”许之杭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声音很柔,“不哭了。”
我花了好半天才止住了嚎啕的劲头,一抽一抽地呜咽着。我觉得挺丢脸的,但没办法,我一哭得狠了就会这样,没个半把时辰还停不下来。
许之杭拿手帮我擦掉挂在脸上的泪水,微微抿着唇看着我:“都成了大花脸,”他笑起来,“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我打着冷嗝推开他站起身来,迈开步子就要走。
许之杭抓住我的胳膊,好脾气地问:“你干吗去?”
“回……去睡觉!”我气鼓鼓地答。
许之杭笑着一把把我拉回去:“别回去了,臭小子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