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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小姐交代过了——”
“是她自己硬要受罪,管她干嘛!”女孩儿不守王祌一,她知道他会醒的。
“邱小姐一番好意——”
“祌一不稀罕!”申屠言诀瞧着一层一层的果木饭盒,淮阳小菜攒了个遍。
卓官用心待王祌一的发小儿,不理言诀的抱怨。“我去替换邱小姐,保姆会照顾你——”
“我跟你一起!”女孩儿挽住了管家,自顾自决定。
卓官没有多余的精神:“我要守夜,没法儿送你回来——”
“不用你送,我也不要司机,严樾回来接我!我们俩玩回家的约会!”女孩儿还在青春期的热恋里,任何形式的约会都是情趣。
卓官说不动了,任由了申屠言诀。两人到医院,见病房里多了个人,一阵愣。邱婉玲抿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这我丈夫,你们当他不存在——”
“邱婉玲,你够了!跟我回家!”余韶蜻说着,就把邱婉玲制在怀里。
“我每天都回家——”
“你那叫回家!进门倒头就睡睡醒了就来医院!你心里还有没有别人!有没有我!”
“我就想看着王祌一醒不行吗!我就想看着他——”
“那你跟我结婚干嘛——”
“余韶蜻!”邱婉玲尖叫。“你丫要是还想跟我过就别瞎哔哔!老子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王祌一好!你非得把我往龌龊了想,老子还真就奔着龌龊了去!”
余韶蜻怔了,笑容自嘲:“我也不想把你想得龌蹉,可你爱他,我一直在努力,你却从不对我说爱。邱婉玲,公平一点好吗?我也是有感觉的。”
“我,我——”邱婉玲说不出口。
余韶蜻松了怀抱,对卓官和申屠言诀道:“抱歉,我失态了,再见。”
女孩儿和管家被突然拉入剧情,无措。申屠言诀硬扯起笑脸:“再,再见。”
一地尴尬,无从捡起。卓官无碍,把饭盒一层一层的拆开:“邱小姐,请用餐。”
邱婉玲对着饭菜发了会儿呆,自我解嘲:“刚才你们好歹也劝劝啊——”
“劝?”申屠言诀瞪大了眼睛。
“说不定我和余韶蜻就真因为王祌一离婚了。”邱婉玲叹了口气,连吃饭的样子都懒得摆。
申屠言诀默了一晌,说:“都不关祌一的事,是你自己硬要留在这儿的。”
“对啊,是我犯贱。”邱婉玲看着沉睡的王祌一,贱得贴心贴肠。
女孩儿支吾了半天,看了卓官一眼,又说:“那个,你丈夫说的是真的?”
“什么?”邱婉玲摆弄起打火机,烟瘾作祟。可病房禁烟。
“你,你爱祌一?”
邱婉玲抿唇笑了:“你指哪种爱?”
“我能指哪种爱!要是朋友爱我还懒得问了!”女孩儿翻一白眼儿,自来卷跟着跳。
邱婉玲大笑:“我的确爱他,不只朋友爱,不单纯——”
“可他是同志!不会爱你啊!”申屠言诀有点儿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卓官气定神闲的让她更急。
“我知道。”邱婉玲比谁都清楚。英俊的男人爱男人,即便还有更多的选择,他也只会选择忠于自己。“可爱这回事不是一个知道就能分清楚的,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弄明白,为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但我的丈夫不明白。这点是我最遗憾的。”
“你要一直守在这儿我也不明白,就算你跟我说了,我也不会明白。”言诀的同情心是敏感的。她同情很多人,却不会坦诚同情。
邱婉玲的笑意淡了,从沙发里撑了起来:“行了,等你再大一点儿我们再探讨爱情吧,剩下的都交给你了。”她拍了拍卓官的肩,认定漂亮的男人,可惜,她只喜欢英俊的。余韶蜻是其他的英俊。
卓官恭顺,送邱婉玲出门。申屠言诀傲慢,三步两步的走到王祌一的床前,认真看男人的脸。她再没见过比王祌一更帅的男人了,即便她还有大半辈子要过,也肯定不会再遇见比他更帅的男人了。“卓官,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爱祌一?”女孩儿抬起头,对上管家的眼。问题孩子气。
“我不知道。”卓官又把茶几上摊开的饭盒一层一层的罗列好。
“你爱他吗?”
“不爱。”
“不爱?”
“不爱。”
女孩儿不再问了,亲了亲王祌一的脸颊:“怎么办?他不爱你,他都跟你上床了还不爱你。祌一,所有的人都应该爱你的。”各种爱。
入夜。严樾来了,生涩。申屠言诀坚决不让严樾看生病的王祌一,说要男人醒了再正式向他介绍自己的男朋友——“直接回家。”这一刻,卓官出离了管家范畴,以成人姿态关心女孩儿。
“好!”申屠言诀不理“keep quite”的标识,大声道。“卓官,祌一很快就会醒的!我有预感!”
卓官不会再重复一次相信了,松懈下来,只剩他和王祌一。“你会醒的吧?你还没听我讲完自己呢。”他说着,手指划过男人的轮廓。爱?真复杂。
探望是多余的,没人说好坏,只有申屠言诀口无遮拦。盛夏酷暑,女孩儿从考场直接跑了出来,跑回了景铜街,拉着卓官就跑去医院。她说祌一醒了,不给卓官反应的机会。
1106病房塞满了医生,邱婉玲蹲在门边哭:“祌一醒了。”
卓官抹掉了眉间的汗,后背湿透了。他不确定邱婉玲说的是真的,尽管他相信申屠言诀。很快的,申屠家和王敏傲都来了,萧前连房间都进不了,只能跟邱婉玲探听消息。医生说病人体征稳定,需要休息,所有人都被隔绝在房间之外。
“这下你相信我了吧?”言诀拉了拉卓官的手,小声。
早就相信了,卓官只能笑。汗水被冷气蒸发光了,一身凉。
“喂,晚上我们偷溜进祌一的房间怎么样?就我跟你。”女孩儿比之前更小声,策划起一场小小的冒险。
“他需要休息——”
“别听医生的,我才知道祌一需要什么。你要跟我来吗?”申屠言诀没那么唯物。“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去。”
卓官被女孩儿言语绑架了,有种做坏事的快。感。
半夜,申屠言诀拉着卓官进了医院,而管家过于担心——“放心啦,我跟这儿的鬼都有沟通过,它们会照着我们的啦!除非你怕鬼。”女孩儿没耐心,横冲直撞,进了房间就打开书包,把蜡烛交给卓官:“拿好,我说点燃你就点燃,我没念完经前你都不能把它弄灭了!”申屠言诀说着,沾着事先准备好的朱砂往王祌一身上乱画一气儿,口中念念有词。
卓官被迫迷信,护住燃着的蜡烛。蜡烛燃尽时,申屠言诀才住口,而王祌一身上的朱砂有生命似的往男人身体里钻,顷刻消失不见。卓官迷信了,眼见为实。
☆、第 59 章
“等下他就醒了。”申屠言诀满头大汗,空调没有丝毫作用。王祌一被神婆蛊惑了,听女孩儿的话,醒来。“呐,你做了什么样的梦?”女孩儿凑到男人跟前,顽劣。
男人闭眼,扬起唇角:“跟你无关的梦。”
“真的没有关系?”申屠言诀小吃醋,蹭了蹭祌一的脸。“没关系也不要紧,你的现实以后都跟我有关系。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王祌一就睡着了。
卓官这一分钟的角色是客串的,全然不基于友情。回家的路上,他问起女孩儿朱砂的去向:“——会一直留在身体里吗?”
“你以为朱砂跑到身体里去了?”言诀讪笑。“别被你的眼睛骗了。”卓官以为眼见为实,女孩儿说不是,那还要相信什么。“相信我,偶尔也可以相信祌一,最后才相信自己。”申屠言诀擦掉颈间的汗,午夜的风也是热的。“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即便完全割除听神经瘤祌一的听力也很难恢复,我得保护他——”
“保护?”
“刚才做的那些跟手术没两样。觉得神奇吗?其实都是遵照守恒定律来的,鬼神也是讲科学的,但是鬼神科学的表现方式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申屠言诀没打算长篇大论。
而卓官倾向于追根究底:“就守恒定律而言,你保住了王祌一的听力,相对的,就得付出一些。你付出了什么?”
“你想知道?”女孩儿的笑容诡异。
“如果你不想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但付出的不是我。是慕若谷。”申屠言诀的表情鬼魅,笑意渐深。“他奉献了他自己。”
“奉献——自己。”卓官试图揣测字面下的意思。
“我说过的,人人都应该爱祌一,鬼也一样。慕若谷爱他,可我不会告诉祌一,你也不能告诉他。”申屠言诀打了呵欠,鬼气森森的可爱。她跟慕若谷有契约,即便鬼消亡了,契约依然在。“他早就知道他有病,一直在他身边,病好了,鬼就消失了。”女孩儿喜欢过名叫慕若谷的鬼,也憎恶过,鬼为活着的人牺牲了,也不能成全伟大。
“你——”
“我就是个神婆。”申屠言诀第一次承认自己。“卓官,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怕吗?”王祌一不怕的,严樾也不怕,她不自卑了。有亲情有爱情。
“需要怕吗?”卓官轻笑。
女孩儿抱着自来卷儿想了一阵,跟着笑了:“的确不需要。”后来,言诀又告诉了管家一个秘密。她是考试中途硬闯出来的,老师说她态度不好要挂她的科。“这件事你也不能告诉祌一。”
所谓的秘密,是感情。卓官不会说。
王祌一恢复得很快,连医生都说听力能完全恢复称得上是医学奇迹。邱婉玲每天都来,萧前也插科打诨的来。“幸亏你就躺这么些时候,你要在睡吧久点儿都能看到离婚证长啥样了!”萧前玩笑着,也有那么点儿责怪。
王祌一瞄了邱婉玲一眼,没接话。倒是女人自己沉不住气了:“你丫不吠能死啊!”
“小爷我不吠真不会死!可人家余韶蜻‘死’得冤啊!真的!祌一也醒了,你溜溜的回家跟余韶蜻好好过日子行不?别说你老公,就是我看着都犯酸劲儿!”
“滚蛋!”邱婉玲扔萧前一苹果。
萧前眼灵手准的,接住了苹果就咬一大口。“不用你撵,小爷我下午正好有会要开!你也差不多点儿,看着时间回家跟人余韶蜻轻言细语的认个好错,夫妻嘛,磕磕绊绊就过来了——”
“滚!”邱婉玲把一篮子水果扔光了,才解气。
王祌一被吵得头疼:“给我根烟。”
“嗯?”邱婉玲愣了。
“给我根烟。”
“这儿禁烟,而且你还在生病——”
“给我。”王祌一朝邱婉玲伸出了手。
邱婉玲僵持不过,认输:“也给我一根。”两个犯瘾的人在病房里抽烟,比考试作弊还紧张。“那个——”女人咬着唇,沉吟:“你昏迷的时候我把《M&W》看完了。”
王祌一含着烟,挑眉:“想说什么?”
“M——慕若谷真的那样做了?”
“你指什么?”
“帮你掩饰。”邱婉玲说不下去了,猛抽烟。W捅了M一刀就离开了,W捂着伤口写了封意味不明的遗书,又忍着痛把刀拔了出来,擦干净了W留在刀柄上的指纹,再捅了自己数刀。王祌一的笔调很冷峻,没有描述M的痛,着眼于过程。她好几次都读不下去,浑身发抖。慕若谷就这么理智的把自己杀死了,掩盖王祌一的过失,可她认识的慕若谷根本就自私透顶。
“我被警察请去协助调查,因为有人看到我和他一起进了文学社的教室,现场还有我跟他共同写的小说文稿,水槽里有一块带血迹的抹布,可水槽离自杀现场有一段距离,如果他铁了心自杀为什么还要用抹布擦去血迹,根本就擦不清,现场都是血。这是疑点,警察解释不了,我也解释不了,他们是怀疑我的,却没有证据。后来我爸把我弄了出来,这件案子也只能以自杀结案了,但对外都是宣称意外死亡。”王祌一托关系去解剖室看过慕若谷的尸体,法医告诉他死者身上有八处伤口,还是不完全统计的,因为腹部被捅烂了,所以也不清楚慕若谷到底捅了自己多少刀。“他在掩饰我的罪恶。”
“你真的捅了他啊。”邱婉玲颓败。绝望漫过了小说本身,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却不是她的绝望。
“你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作者,连文字都流于表面,整个小说的推理部分和悬疑情节都是我着手的——他把自己捅烂了,我给的那刀就不重要了。”王祌一指间的烟,成灰,洋洋洒洒的,脏了白色的床单。“其实他什么都懂,连毁灭证据这招都学会了。”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想,没有答案。”王祌一花了十年思考慕若谷,可能,只是在思考自己。他为什么要捅他,也许没有原因,也许是任何原因,只是那个时刻,他觉得自己非这么做不可。他想杀死慕若谷,也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