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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王祌一被眼光搅得不耐烦。所有人都在他们,他和申屠言诀,绝大多数都非善意。王祌一突然有些佩服申屠言诀。小女孩儿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跟美好无关。“你有朋友吗?”男人的问题等同某种程度的残忍。
申屠言诀怔了怔,讪笑:“有吧,不过也可以说没了。”
王祌一没再说话,跟申屠言诀去了她的班级。女孩儿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非常容易被孤立的位置,极有可能已经被孤立了。申屠言诀对王祌一微笑,只对他一个人笑,课桌上的报考资料和宣传手册属于不屑一顾的范畴。“动员会你随便听听就好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你打算干什么?”王祌一比申屠言诀慎重,翻阅起相关资料。
“反正我有打算了——”
“我是你的监护人。”王祌一不介意尽一次监护人的职责。
“啊啊,监护人,就麻烦你好好的开家长会了!”女孩儿打起哈哈,飞奔出教室。
王祌一的质问没有接续,也没冷场,家长会开始了,来不及别扭。周围都是熟人,不是父或母本人就是父或母的私人助理,王祌一一一招呼,略去他人眼底的惊讶之色。也是,申屠家的传言若非落实没人敢保证,眼下王祌一就坐实一个,留人八卦。只能庆幸申屠言诀的成绩不错,未有让他被点名的尴尬——“王先生留步!”申屠言诀的班主任叫住了男人。
“怎么?”男人扬起嘴角,心底未必有面上这般和煦。
“我想跟您谈谈言诀的择校的问题。按她的成绩读本校是肯定没问题,可言诀好像不愿意在这儿读下去。作为家长,我希望您——”
“我什么都做不到。如果这是她本人的意愿,我没理由反对——”
“可这样太可惜了!她有非常高的外语天分,如果是在其它学校,肯定没有这儿的资源丰富——”
“那是她的选择。”王祌一知道教育的好处。但好处不是唯一的,女孩儿有自己的打算,旁观即可。
☆、第 9 章
王祌一把宣传资料塞进了垃圾桶,由衷厌恶角色扮演——“哥哥!”申屠俞煊对男人招手,完全褪去了在老宅时的胆怯。好吧,他有了新的角色,却没有选定合适的剧本。“哥哥!真没有想到你会来帮小姨开家长会!”申屠俞煊把头发抓得很高,选择的香水也过分侵略,再加上申屠家的标识,不难想象这个男孩儿在学校是何等的呼风唤雨。
“你妈妈知道你平时是这样的吗?”王祌一不是唯一进行角色扮演的人,很多人都比他热衷这种欠缺智商拆解情商的游戏。
“啊?啊!”申屠俞煊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没抓开,发胶喷太多了。“我妈很少来学校,家长会有时候都是请爸爸的秘书来开的。我听学弟说今天初三开动员会就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看到你了——”
“见到我了又怎么样?”王祌一觉得“弟弟”是一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事物,尤其是这种half brother。
“嗯,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些兄弟之间的事情——”
“兄弟之间的事情?”王祌一可不是白痴。“我不会教你抽烟,也许你现在已经学会抽烟了;我也不会教你飙车,基本上我还没被开过罚单;我更不会教你泡妞儿,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同性恋了吧?还是说,你对男人也有感觉?想让我帮你弄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是弯的?好吧,想怎么弄清楚?要我帮你叫一个MB还是想让我亲自上阵?先说好,我是1号。”
申屠俞煊的脸红透了,青春期的不要脸比起成人式的无耻简直是小巫。“我,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王祌一抱臂,闲散作上观。
“我是说,我偶尔也可以去找你玩,去你家,或者跟你一块儿吃个饭什么的。虽然我们是兄弟,可根本就没怎么见过面,我知道我妈妈对你不好——”
“不,洪姨对我很好,她做了一个后母所能做的一切。虽然她不喜欢我,但至少没把这种‘不喜欢’落实到行动里。你有一个好妈妈,一个完整的家庭,没必要画蛇添足的再增加一个慈爱的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可是你是我哥哥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亲近一点儿?爸爸他们那一辈的事不应该影响我们——”
“抱歉,这是我个人的意愿,是我自己不想跟你亲近。”王祌一腻了示好的少年。单纯的少年,还有单纯的示好,只有男人不单纯。“我要去找言诀了,还是说你想见见你的小姨?”
“不!”申屠俞煊拼命摇头。他害怕神婆的孩子,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小姨!
王祌一第一次觉得申屠言诀有了用处,欣赏申屠俞煊落荒而逃的背影。弟弟?哥哥?“兄友弟恭”这词儿太理想境界了,他从来不是理想主义者。
“你在笑什么?”申屠言诀一直在车里等男人,王祌一比预料的慢了很多。“老师说了什么吗?”
“嗯,说了一点儿,她觉得你应该在这所学校读下去——啊,俞煊也在这所学校?”王祌一太中意申屠俞煊的慌张了,像一只找不到下水道入口的老鼠,适合作他小说里的背叛者。
“俞煊?他是这儿的高一生,怎么?你碰到他了?”申屠言诀跟申屠俞煊并不熟,她跟整个申屠家都算不上熟,尤其在爸爸去世以后。
“他来找我。”
申屠言诀等了很久,没有下文,只好傻问道:“找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王祌一点了根烟。没有意义的悬念解开了也没有意义,不如留着,说不定还能启发别的意义。
申屠言诀不懂得男人的浪漫哲学,追根究底。然而回答她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烟圈儿,二手烟比任何时候都可恶!
晚上,申屠言诀坚持去一楼用餐,王祌一纵容女孩儿的小脾气:“吃过晚饭来我的房间,我们得谈谈你的将来。”
“我都说了我有打算——”
“那就说说你的打算。”王祌一让申屠言诀闭嘴滚下楼吃完饭再上来。“吴叔,开饭吧。”一个人用餐,似乎食欲更好。
滚烫的茶放在手边。王祌一码字的间隙,小女孩儿敲响了他的房门。男人保存了文档,关闭word,才让申屠言诀进来。“说吧,你想去哪所高中。”王祌一不会干预申屠言诀的未来,可他也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申屠言诀犹豫的卷着头发,自来卷儿越发卷了。“我想读这儿附近的高中,最好能走路上下学——”
“你觉得这现实吗?走路上下学?还是说你认为带保镖走路上下学比开车上下学更低调?”
“我就像跟普通人一样,不用保镖的——”女孩儿有些沮丧,这一分钟她才反应过来天真的种种。“不,我是说保镖可以暗中保护我,我可以假装跟普通人一样。附近的学校我都调查过了,有一两所还不错——”
“你不是普通人。”王祌一的话有两个意思,端看对方倾向于哪种。
女孩儿思考了很久,自来卷儿蓬成一团,像栗色的棉花糖。“我知道!可是我们可以假装啊!就像你!你可以假装你不是申屠祌一,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本来就不是申屠祌一。”王祌一矫正到烦了。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是因为在那所学校不愉快你才不愿意继续去的吗?”王祌一尝试解决问题。老实说,如果申屠言诀选择继续在那儿升学会让他轻松很多。
“不愉快?我不知道你所谓的不愉快是指哪种。我不担心成绩,因为我的成绩很好,好到我不愿意拿第一名。朋友么?我不需要朋友。如果非要朋友,我宁愿选鬼当我的朋友。”申屠言诀可以跟鬼相处得很好,却处理不了活人试探性的问句。“祌一,我希望你支持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
王祌一身处的境地过于感性,以至于说不出绝情的话。“但愿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女孩儿拥抱了男人,喜欢男人平静的心跳,让她平静。
他们依靠对方,却不交付彼此。申屠言诀欠王祌一句“谢谢”,还有“对不起”。她不让男人见慕若谷,任思念漫海。
小编辑在图书馆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王祌一下班。“祌一先生!这是新书的初版!预定一星期后发售,广告已经打出去了——”
王祌一接过书。“知道了,你回去吧。”
“可是我想让您看看!这次的印刷加入了印金的植物羊皮纸!每章楔子都是采用这样的——”
“行了,我知道了。”王祌一不耐烦的打断了编辑。书的质量固然重要,然而现在的时髦设计却容易喧宾夺主,很多人买书并不是因为书好看才买的,而是因为“好看”。他并不愿意“不若谷”堕落至此。
不管好看,还是“好看”,小说《没有人在意的夜晚》出街一星期就攀上了销售榜的季军,照这个势头下去,很快就能爬到第一。“不若谷”成了热门搜索词,微博和论坛上都是“不若谷”的陈年老料回锅热炒,王祌一置身事外,连版税都不关心。
“祌一,我的就职趴你来吗?”邱婉玲致电王祌一,问题是陈述语气,根本不接受被拒绝。
“可以不来吗?”王祌一还是试图挣扎一下。
“你可以不来,我直接把人拉到你的家里,反正你房子够大——”
“我来。”王祌一恨“party”这词儿,还有一系列相关衍生词!
吸血鬼主题趴,每个人都必须扮成吸血鬼,王祌一不上道,连假牙都懒得戴。一夜店都是认识的人,熟不熟的另说。小编辑玩嗨了,拉着男人大聊特聊,也不管王祌一有没有心情听。“……祌一先生,我特崇拜您!您说您怎么这么有才华!您上辈子就是——”王祌一直接把小编辑推到旁边一美女作家的胸里,也算给他找了个速死的好地儿!
“哟!你怎么才来!”萧前哪儿都能凑一脚,今儿他还非要走非主流路线,扮狼人!“你这身儿打扮是扮什么呢?”
“扮我自己。”王祌一把礼物放吧台边,要了一杯金汤力。
“太没创意了!”邱婉玲一袭黑色低胸高开衩蕾丝裙,妆化了个惨白。“还好,我够创意!”她朝吧台的另一边挥了挥手,喊道:“不跟情敌见个面吗?”
王祌一头疼了。申家二少,申庆怀。算起来他们还是远房亲戚。二少过来,一派优雅,扮某某伯爵不在话下。“好久不见,说起来我们真该聚一次——”
“我跟你又不熟。”王祌一偏头看邱婉玲,冷心冷眼。“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只开了头,结局还得由你写不是吗?”邱婉玲笑弯了眼,靠在萧前怀里。“你瞧,你折磨过我,现在换我折磨你了——啊!谢谢你的礼物!虽然萧邦的happy diamonds未必换得来开心,可女人总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我也不例外。”女人当着男人们的面拆开了王祌一的礼物,把表戴到了腕胫上。“漂亮吗?”
王祌一说不出“漂亮”,他以为他们没事了。连萧前都这样以为:“玲儿你疯啦——”
“嗯,疯了。”邱婉玲疯得漂亮。“各位失陪,我还有一大帮客人要招呼。”
萧前绝壁脚底抹油的主儿!“那个,这么多人,我帮玲儿招呼一下!”让俩情敌可劲儿乱去吧!没他什么事儿!反正火是邱婉玲放的油也是邱婉玲添的!小爷他真仁至义尽了!
“呆会儿何端会来。”申庆怀首先打破沉默。
“嗯。”王祌一没什么反应,再叫一杯金汤力。
“他说他很爱你——”
“嗯。”
“那你呢?”
“我?”王祌一讪笑。“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吗?”
“的确。”申庆怀磕了一下烟盒,两支烟跳了出来。不多不少,两只。“要吗?”王祌一没客气,抽出一支,替自己也替二少点上。“但少了你这个对手总觉得没劲儿——”
王祌一扬起嘴角,这次他真心想笑。对手?床上的对手尤为可笑。要怎么比?长度?硬度?持久度?还是比谁更能触到何端的前列。腺?何端才是裁判。王祌一想起如此的场景,何端和沈庆怀在卧室里做。爱,而他才打开公寓的门,听到呻吟声的那一秒他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在客厅坐了一根烟的时间,礼貌离开,没打搅欲中人,约好的晚餐推迟了第二天再续,他没提及何端的出轨,也不放在心上,倒是何端先沉不住气质问起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他们不过是可以上。床的熟人,连朋友的算不上。“申庆怀,你觉得你爱何端吗?”王祌一问回“爱”,满是讽刺。
“爱?”连申庆怀自己都糊涂了。“何端是很不错的对象。”
“嗯,你的对象来了。”王祌一撇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