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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就慢慢的起了,下了床。一直小心翼翼,怕把任万成吵醒了。
那时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多想了。小时候意识到的一些自己都不清不楚的事情、所想的“要划清界线”、换衣服都要谨慎提防等等,在不知不觉中就不再当一回事了。
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长大些再回首小时候做的一些小事,发现那些事已经没人再做、没人再提、也没人再放心上的时候,就会觉得只是个年幼时有点蠢的玩乐罢了。于是当事人也不会再当真挂心上、认为会重演或继续发展下去。
男孩子不像女孩心思那么细腻、想得多、害羞,等等等,所以他渐渐的也就不再去想,松懈了,忘了。
那周周末过完以后元正礼就又回了学校,继续上学,周末就再回来,然后再去上学,如此往复。
他妈每次一见他必问的就是学校怎么样、学习怎么样。很不巧,他学的依然不怎么样。
成绩出来不合他的心意,他就知道更不合母亲的心意了。
两者叠加起来,让他越发不痛快,看到书本越发烦躁了。就算大家都在学,他见了,也心躁,学不进去。明明知道该学,却不想学,一想到成绩、母亲询问就心烦,宁可窝火的蹉跎时间也不想再看一道题。
宿舍有个哥们斯斯文文,经常能看见坐在书桌开个台灯在看书,但不是什么文化课的“正经书”,而是些“杂书”,小说一类。
元正礼不想学习,闲的没事,就借来了一本看。一看,就更不想学习了,聚精会神看的时候也想不起来身边的人都在学习或压力大烦躁了。于是他没事就看书玩。
小测验下来,成绩依然不上不下。
元正礼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笑是因为没下滑,但也正是因为没下滑,他觉得闹了半天自己平时学不学都是一样的。
于是他就真不怎么学了。
反正被训的已经麻木了。
—未完—
反观任万成,成绩依然是遥遥领先。
任万成从不给他说,对考试一字不提,但他知道,因为他时不时的听见他母亲的高兴的提起。
可能是和任万成相处的时间不再多,他能渐渐感觉到任万成变了。不是对待他的态度变了,而是任万成本身的性格,不太一样了。
像以前,但比以前更加开朗,更加活泼。
到哪都和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暖洋洋的。
有一次周末,他回去,任万成不在家。
母亲说任万成他们学校今天有球赛,去踢球了,要晚点才能回。
他就有些愣愣的,“哦”。
他从不知道任万成还在学校踢足球。
“作业多不?不多就去看看吧。”
他琢磨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他其实单纯的想去转转,和任万成无关。但说多,肯定不能出去;说少,到时候如果被见又写到很晚肯定会被说。
“……不少。”算是实话实说了。
“回来再写吧,顺便去接一下小成。”
于是他就出来了。
想着是出来转,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地。出了门还是坐了车去了任万成的学校。
那天可能是因为有球赛,所以学校门开着,元正礼就直接进去了。
几个穿球衣的在操场上跑来跑去,其他带着红领巾的个高个矮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在操场附近围观。
元正礼边在场上找着任万成,边往附近的已经坐了一些学生的乒乓球案子走。
找到了。任万成正在场上跑来跑去,满身大汗,目光炯炯,全神贯注。汗珠子在太阳下都闪闪发亮。
他看着,然后坐到了阴影处的乒乓球台子上,窝在那,望着。像根在阴暗潮湿处发霉的木头。
他以前想玩的时候他妈不乐意,嫌耽误学习,后来再想玩,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也就不好意思去玩了,再加上体育其实不怎么样,于是渐渐就淡了,没感觉了。
他只是把目光任万成身上,跟着对方挪来挪去,但脑子却想着“语文作业是……”、“数学作业是……”,发起呆来。
不远处的小女生们在静静看着,然而球一到任万成脚底下的时候有几个就小声的发出兴奋的尖叫,接着开始不安分的嘀嘀咕咕或跟个向日葵一样一直朝着任万成了。
元正礼将目光挪到了她们身上,看了一眼,就开始望天望云望树望楼了。
渐渐觉得有些无聊,犹豫了下,却只是跳下了乒乓球案绕着操场参观学校。想着还是等一等任万成吧。
一等等到夕阳西下。
元正礼其实到最后都不知道踢了个几比几,他已经完全从一个观众变为只是单纯的在等人而已了。
任万成他们踢完后并没有直接走,两个队各自在自己的老师附近集合。任万成他们的老师是个壮实但也有些胖的中年男人,正在说着些什么。
围在附近的同学、老师、一些凑热闹的大人,都已经散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们在恋恋不舍中也走了。只剩下元正礼,还有三四个看似是接孩子的家长。
大人们凑在一起说大人们的话。元正礼一个人站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看着任万成, 等着。
夕阳与阴影的界线将学校上下切成了两部分,远处的天是烧着的。
老师终于把话说完了。男生们渐渐散去,任万成还没看见元正礼,和同学们一起说着话去在操场边拿书包,皱着眉,一副沉重的样子在讨论着什么。
元正礼也不喊任万成,就在那站着看。而远处的家长已经接到了他们的孩子。
任万成拿了书包,转过身,似乎才看到他。望着他,有些吃惊。
他就在那静静站着看着对方。
任万成和旁边的同学说了声,接着胳膊垮上书包的一个带子就跑了过来,脸上立刻带上了惊喜的笑,喊着:“哥!”
他就嗯了一声,说“走吧”。
“你怎么来了?”
“没事干,转到这边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踢球?是妈告诉你的吗?”
任万成显得很兴奋,喋喋不休着。
元正礼只是嗯了声,觉得对方是在说废话。
路过小卖部,元正礼买了瓶饮料,然后递给了任万成。任万成眼睛更亮了:“给我的吗?”
无意义的话。
他皱着眉嗯了声。
任万成就像小孩得到糖一样的接过,然后打开喝了几口。
元正礼不知道任万成在雀跃什么,反正看到任万成这样激动他就莫名的感到烦躁,觉得任万成这样……
很傻。
他皱着眉,问:“你们赢了吗?”
任万成笑容僵挂在脸上,然后有些可惜的淡淡的笑了笑,摇摇头。
——那你在高兴什么。
他想着。
但他这回没有问了。
他只是转过了头,没再理任万成。
他想着,“你又没赢你高兴什么”、“原来你任万成也有输的时候啊”……等等。
他明知道足球这种事功过都不能只归结到一个人身上,却忍不住这样在心底挖苦着。
他不得不承认,这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些畅快。尽管他知道不对。
他内心里生长出黑暗又扭曲的东西,在狞笑着。
从那之后,他似乎就更容易讨厌任万成了。
讨厌任万成高兴,讨厌任万成在他眼前晃悠,更讨厌任万成的高成绩。
有时候连任万成对他的好他都觉得是很烦的。
那种感觉就是,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是不顺心的。尤其对方在无形中对他是一种压力。
有时候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任万成会突然静下来,有点消沉,但过一会儿就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般努力和他继续说话。
他并不在意伤没伤到对方。他在那会儿只是感到一阵快意。
他想他是厌恶着任万成的。
某天回家,半路上下了雨,他几乎淋透了。到了家,没见任万成。
他正琢磨着下雨也不能踢球,母亲就告诉他任万成去同学家玩了。
他愣了下。
母亲之后又说了“湿的这么厉害?快去冲下澡”等等,但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任万成去同学家玩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他一直以为任万成该等他的。
周五放了学,在家里等他。见到他,高兴的喊一声“哥”。
那会儿他才意识到,也许任万成并不是要真的等他,只是凑巧而已。
他突然就觉得任万成的时间不再以他为主、留给他了——又或许本来就不是以他为主留给他的。
那颗绕着行星的卫星远离了,不再是卫星了。
—未完—
衣服湿哒哒的黏着。他有些难受。
本不应该感到冷的季节,却觉得热烘烘又凉冰冰。
他没生病,只是那么觉得。
他不高兴起来,莫名其妙的非常憎恨着任万成。
非常的,憎恨。
一切都变得厌恶起来。天气、雨水、公交车、湿哒哒的衣服、干净的地板、整洁的屋子、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整个家,都变得陌生。就像巨大又苍白的怪物,张着大口。
他恨他。
他在想他恨任万成什么。也许是在恨任万成出去玩了,而他还要写作业。
但其实并非如此。
他知道他在恨什么。
只是他不愿直视那样懦弱孤僻又依赖性强的自己。
他脑子乱糟糟的去洗澡了,等洗完的时候,发现平时放衣服的地方只有自己之前拿进来的浴巾,其他干净的衣物什么都没拿。
他湿漉漉的站在那,头发滴着水,皱着眉盯着浴巾,有些不快。
他只好拿着浴巾擦了下头发,然后裹着浴巾偷偷摸摸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他怕被母亲看见,不仅是因为这个年龄赤‘裸裸的被女性看见会感到羞耻,还因为肯定会被母亲训一顿。
他做贼似的的赶紧进了屋关了门,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床边含着棒棒糖、本来在翻书包的任万成。而任万成也正惊诧的望着他。
他先是诧异,因为他没听见任万成回来的声音,可能是洗澡水声太大。接着他又淡定下来,一声“回来了”,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任万成赶紧喀拉喀的把嘴里的糖咬了、拿掉了塑料棍——好像觉得在元正礼眼前含着棒棒糖的样子是极不合适的——他眼睛黑亮亮的看着元正礼,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了声,然后鼓着腮帮子咔嚓咔嚓的把剩下的糖嚼了。
元正礼没再说什么,平淡的裹着浴巾从任万成眼前走了过去,往里面角落的衣柜方向走。
任万成拿着小棍,目光有些好奇般的跟着元正礼,接着在看到元正礼打开衣柜的时候就又一副了然的模样,淡定的起了身把小棍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继续低头翻书包找东西了。
天气不冷,因为翻柜子一动浴巾就容易往下滑,元正礼就卸了浴巾搭到一旁,赤身裸‘体的站在那翻柜子。
他那会儿已经十三四岁了,正是发育的年纪,骨架在往开长,却又没完全长开。个子比任万成要高半头,不瘦也不胖,因为不是很经常运动,所以身子上肌肉不多。象牙色的背光溜溜的对着,屁股有点肉,紧实且圆润。
任万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头,看着。
元正礼的身子骨那会儿隐约有些大人的感觉了。而任万成,看起来还只是个大点儿的孩子。
任万成看了元正礼一会儿,就站起了身,走到黑色的窗前,把左右两边的窗帘拉上了。
元正礼抬头看了看,接着又把头转了回来,继续翻着,然后将换的衣服拿了出来。
任万成站在拉窗帘的地方没动,只是朝元正礼的方向看着。
而元正礼完全没在意,只是在认真的找内裤而已。
找到后,他看了看正反面,然后抬腿换上。白净的肚皮下面的耻毛还没有长齐,只是稀疏的冒了点尖,淡淡的阴影里的东西是青涩粉‘嫩的颜色。内裤套上后,那些影影绰绰就和那根羞怯的东西就埋在里面了。
接着元正礼把衣服穿好了。那些平日里遮蔽在布料下的东西又被隐藏了。
之后元正礼收拾了浴巾还有衣服,等一切妥当后就准备做作业了。他回过头,发现任万成还站着,目光正好和他直直对上。
任万成立刻像做了什么坏事般把目光躲开了、慌乱的闪着。
而他转过了头坐到了桌前,没再理对方。
没一会儿,任万成就低着头匆匆忙忙的出了卧室。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听见听下铺的任万成在不断地来回翻着。
不断地翻着。
过了不知多久,他在这窸窸窣窣和床发出的轻微的咯吱声中快睡着的时候,他听见任万成小声的、试探的,喊了一声“……哥?……”
似乎有些不稳、变了调。
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任万成却不说话了。
似乎一下子就静了,也不翻了。
他那会儿已经瞌睡了,不想说话了,就等任万成说。
结果任万成半天都不说。
他没等多久就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际任万成似乎又开始翻了……
但也可能没有,是他的错觉。
第二天任万成的状态很不好。
平时都是神采奕奕、笑容朗朗,但那一天却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他和任万成说话,任万成就嗯一声,低着头。
他不知道任万成怎么了。那种感觉好像任万成被谁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