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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果然,”连轶低眉,淡淡地道,“差别太大了。”
说罢,他放开压在纪言肩膀上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纪言听见门开的声音,又听见门关的声音。
然后,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万事万物都安静下来,在黑夜中默默伫立,无声地等待着时间重新开始流逝。
“老公。”
“老婆。”
“老公你过来嘛。”
“老婆你过来吧。”
“不要,人家害羞啦。”
“可是老公希望我亲爱的老婆能主动呀。”
“哎呀,老公你真是的……”
“好不好?来,快过来……”
“不行,人家做不到……”
“来吧,宝贝,我真要等不及了……”
“老公你真讨厌!”龙小嫣撅起嘴巴嗔道,扭过身子,一伸手勾住丁闻脖子,送给丁闻一个激烈而狂热的亲吻。
丁闻激情起伏,反手按住龙小嫣的背,把她压倒在沙发上。龙小嫣柔软的躯体和淡淡的体香诱惑着他的男性荷尔蒙,令他身体里的激荡的欲望如开闸之水,奔腾而出。
“老公,嗯,啊……”龙小嫣在丁闻怀间娇喘。
丁闻轻吻龙小嫣细腻的肌肤,每一寸,都如同神秘的花园般,令他流连忘返。
“老公……”
“嗯……”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丁闻哪有闲工夫去管什么声音,“别管它……”
“好像是有人敲咱家的门……”
“是幻听吧。”
“不是啊,老公你听……”
丁闻只好侧起耳朵听了一下。
没错,的确有声音,而且确切的说……
“妈的,这么晚了谁在踢门!”丁闻气呼呼地吼道,从沙发上跳下来,胡乱穿了件衣服跑过去,一边嘟嘟哝哝骂着一边把门打开,“干嘛啊干嘛啊,有病是不是?这么晚了踢门干什么,欠揍啊——”他声音一顿,后面那些即将出口的脏话又被硬生生吞回了肚中。
看着站在门外的脸色阴沉的男人,丁闻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地道:“连轶……怎么是你……”
龙小嫣立马从沙发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连轶扫了一眼丁闻,又扫了一眼龙小嫣,面无表情地说:“你们继续。”
“啊?哦,哦。”连轶冰冷的眼神令丁闻后脊涌起一阵寒意,脑子短路了般,根本反应不过来,“噢,我们继续……”
“床我睡了。”
连轶不容辩驳地说道,走进卧室,把门用力一甩——
“嘭!”
门被死死地关上了。
龙小嫣眨了眨眼睛,不安地说道:“丁闻,连轶他怎么了?”
丁闻恍惚了老半天,一叹气,道:“他好像生气了。”
“生气?谁这么厉害,居然能让连轶生气啊……”
丁闻怔怔地摇头:“不知道,我也好多年没见连轶生这么大的气了……”
两个人,一个呆呆地站着,一个呆呆地坐着,同时望向那张被关死的门。
酒吧里今天晚上人特别多,纪言从这张桌穿到那张桌再穿回这张桌,忙前忙后,跑上跑下,连停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直等到清晨四五点,那些乌压压的人群渐渐散去,纪言才终于得到一个喘气的机会,跑进休息室,双腿往地上一伸,疲惫地靠坐在椅子上。
小清踩着高跟鞋滴溜溜跑进来,坐到纪言身旁,“你怎么回事呀!”
“什么怎么回事?”纪言一副爱理不理的疲惫模样。
“你呛火药啦,怎么那样对客人说话!”
“怎样对客人说话啊。”
“人家要你坐下来陪他聊聊天,你怎么冲人家说滚啊,你真是找死啊你,有这样接待客人的服务生吗?要是他找你麻烦怎么办,你马上就被解雇走人了!”
“他不是没找我麻烦吗。”
“那是你运气!”小清一戳纪言脑门,“还好碰到个脾气好的,说你有个性,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碰上脾气不好的怎么办?要是他脾气不好,你早就完蛋了!”
纪言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不了不干了。”
小清一怔,露出关心的神色:“你到底怎么啦?怎么情绪这么差?”
“没有啊。”纪言不想多说。
“还没有!你看你现在这样,说句话跟要了你的命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累死了,别说了,让我休息一下。”
小清抿着唇,认真地想了想,眼中光泽一闪,扭头问道:“哎,是不是跟那个大帅哥吵架啦?”
“……什么大帅哥。”
“哎呀,就是住你家的那个啊,超级超级帅的那个!”小清说到连轶,语气激动万分,“对了,今晚上客人太多,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纪言,你知道我昨晚送你回的家吧?”
“嗯。”
“那个大帅哥看见我送你回来,可不高兴了,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杀了我一样,把我吓坏了!”
“哦。”纪言喝了口水,想起昨晚和连轶的争执,点头道,“他昨天是很奇怪。”
“什么奇怪啊?不是奇怪!”小清兴奋得挥舞着双手,“纪言我告诉你,以我女性的直觉,他应该是吃醋呢!看见你跟我这样一个女人喝得烂醉回来,所以吃醋了!”
纪言一口水呛住,大声咳嗽起来。
“我靠,你,咳咳,说什么呢……”
小青连忙拍拍纪言的背:“你别紧张啊,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紧张?咳咳,我是被你说的话吓到了……”纪言咳得脸都红了,他无力地靠在椅子背上,疲倦地说道:“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承受能力有限。”
“我没跟你开玩笑!”小清用力摇头,“就算不是吃醋,那个人也是很关心你的!”
想起连轶昨晚上发一通乱火又一声不响离开,纪言忍不住有些焦躁。他一甩手,道:“你不了解情况,他是个很奇怪的人,而且……我跟他也不算熟。”
小清仍然坚持己见:“不是,不是!纪言,他是真的关心你!昨天我送你回来,都快凌晨两点了吧,他却还在等你!”
纪言听着,总觉得别扭:“你别说这么奇怪的话,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清道:“那我问你,你到家后,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
“不可能!他是不是生气了?”
“大概吧。”
“他肯定不喜欢我吧!”
纪言看向小清:“你怎么知道?”
被人讨厌,小清不仅不生气,反而得意地笑了:“我是女人啊,女人天生敏感!”她把手放在纪言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柔声道:“纪言,你听我说,我觉得那人不错哎。他一定被很多很多人喜欢吧,如果他喜欢你,你要珍惜哦。你们会幸福的!”
“我靠!幸福什么幸福?”纪言抓狂,“两个男人在一起……还幸福?疯了啊!”
小清语重心长地劝道:“现在都21世纪了,只要有感情,性别并不重要。有些人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纪言你得抓住机会,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纪言起了一地鸡皮疙瘩,受不了地站起身,央求道:“行了行了,别说了!”
“纪言!”小青还欲再劝。
“大姐,你别说了行不行?我昨天刚跟他大吵一架,就差变仇人,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小清一愣:“啊……你果然和他吵架了啊……”
“我把他大骂一顿,然后他就走了……就这么简单的事,别跟我说一些奇怪的话了!”
小清垂下眼睛:“你都骂他什么呢?”
“大概就是滚吧你别赖在这之类的,记不太清了,我当时还醉着!”
“唉,”小清叹气,“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呢。”
说实话,纪言酒醒后,模模糊糊想起昨晚的争吵,也觉得自己好像说重了话。但当时他醉意朦胧,哪有能力思考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纪言挠挠头,道:“算了,说都说了,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啊,你快去道歉啊!”
“靠,为什么我要道歉!那家伙也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有错在先,当然得道歉!”
纪言烦得皱紧眉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走出休息室:“不说了!我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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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太阳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顶棚,清澈地照进游泳馆里,浅蓝色的清水摇晃,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此时,偌大的游泳馆里只有两个人。
丁闻上身穿件五彩斑斓的花衬衫,下面套一条宽松的沙滩裤,翘腿坐在游泳池旁,手里拿听可乐,慢悠悠地喝着,一双眼睛时不时瞟向正在游泳的连轶。
连轶这家伙,从早上十点开始游,已经来来回回游了无数圈,蛙泳仰泳蝶泳自由泳,各种各样的泳姿他都游个够……好吧,就算连轶泳技一流耐力一流,游了两个多钟头,他不累?
“喂,连轶,你差不多了吧!”丁闻朝连轶喊道,“都十二点多了,找地方去吃饭吧!”
连轶从泳池里出来,走进淋浴室冲了冲身子,套上一件白色浴袍,在丁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丁闻忽然觉得连轶有些像漫画的黑道大BOSS: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却也落拓不羁,脸部线条勾勒得清晰分明,眉目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连轶神情波澜不惊,却又透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双眸幽静漆黑,仿佛陷入深邃的、难以琢磨的思绪中。
没错,黑道大BOSS就应该是连轶这样嘛,丁闻想,这样才够味道够气场啊。
不过想象终是想象,现实终是现实。
连轶和黑道一丝联系也没有,他是房地产巨亨的儿子。在黑道中混得风生水起的是韩家……韩家如今当家韩恕,脸上总带着慈祥亲切的笑,浑身圆润得像个胖乎乎的不倒翁。至于他的两个儿子,长子韩以城城府极深,行事狠戾绝情,次子韩以风心高气傲,性格狡猾多变。总之——在丁闻眼中——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丁闻想得出神,目光直直落在连轶身上,一时忘了收回。连轶侧过头对他说道:“不要盯着我看。”
丁闻怔怔,道:“哦……走神了。”
连轶点燃一根烟,烟雾轻轻缭绕。
“连轶,那个,”丁闻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对劲?”
“是么。”连轶淡淡地道。
“我多少年没瞧见你这副样子了!连轶,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没准能帮上你忙呢!”
连轶语气仍然淡淡的:“我没事。”
他看着烟雾在空中勾勒出奇异的形状,“有些事情,保持距离才能看得更清楚。”
丁闻一头雾水:“啊,什么意思?你是说什么事情?”
连轶嘴角一扬:“还记得小学课本上的一个故事么?有一只飞鸟,生来翅膀带伤,被虫子养大,每天都学着虫子们在土地上慢慢爬行。他很满足,并且想当然认为世界就是几棵树,一片土而已。直到有天它的翅膀好了,它飞上天空,才突然意识,它的世界和虫子们的世界多么不一样。
丁闻听得直摇脑袋:“我们学过这样一个故事?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连轶掐灭烟,站起身:“你当然不记得了。”
“啊,为什么?”丁闻傻愣愣的。
“因为这个故事才刚编出来。”
丁闻一怔,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脑袋:“我说呢!你瞎编的啊!”
连轶不置可否。
“你又诳我!害我使劲想呢,我小学上得那么认真,怎么就不记得学过这么个故事?不行不行!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可以啊。”连轶道。
丁闻只是开个玩笑,没想道连轶竟一口答应,不由得疑惑不解地看向连轶。
他的疑惑,在一个小时之后得到了解答。
连轶搭着丁闻肩膀,用食指骨节扣了扣桌面上的纸牌,声音清晰地说道:“德州扑克你会吧,你自己玩,若赢了,算作我陪你精神损失费。”
丁闻愣愣地问:“这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我自己玩吗?我自己掏钱赔偿我自己啊!”
连轶认真地点点头:“对啊,你说话的时候可没指名要谁赔。你说的是‘赔我精神损失费’,那我当然可以理解为主语是你自己。”
丁闻被连轶一番没道理却无法辩驳的话噎住。连轶若想捉弄人,别人绝对只有生生忍受的份。不过……
丁闻抬头环顾四周,连轶怎么会想到来赌场呢?
他不是向来厌倦赌博之类游戏的么。
“连轶你为什来这啊?”
丁闻好奇地问道,抬头一看,却见连轶已经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