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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只想安静的度过在这里的最后一年。”我哀求着,希望能从魔鬼的手中得到特赦。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阴惨惨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希望。
“更何况你惹到了我。”他在微笑,是那种看到猎物绝望的放弃了挣扎而产生的胜利的微笑。
“您真是个魔鬼……”我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绝望像洪水一样吞噬了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在赌一次莫非天的人性?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罢了。
阳光好耀眼,可是我却如在幽暗阴湿的地狱般——寒彻肌骨。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赞美。”莫非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默然的看着莫非天,他略长的卷发挡在身前,发出幽黑冷暗的光;他的眼睛,冰冷、锐利,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泽,仿佛一颗上好的蓝宝石,美丽,但没有生命——他是个把生命当作玩具的人。
“又流血了……”他低喃着。
我回过神,才发现他望着我渗血的纱布一阵怔仲。天啊,他不会是又想吸血了吧?
就像回应我的猜测一样,他默默的轻柔的揭开鲜红的纱布,嘴角勾勒出一朵完美的笑痕,就像看着最心爱的宝物,神情十分温柔。
腰上突然受力,原来莫非天已经把一只手臂缠到我的腰上,轻轻向上一提,我就落进他的怀里。
鲜红的小舌从他形状优美的嘴唇中伸出,凑近我流血的伤口,轻柔的擦过,他的舌上染上了我的颜色,妖异而诱惑。
他眯起眼,嘴唇轻轻抿动,仿佛在品味着珍馐佳肴。
“好香,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他拉着我的胳膊,蓝眸中满是探究的盯着我的伤口,自言自语着。
再一次,他低下头,嘴唇附在我的伤口上,微闭着眼,敛去眸中冷残的寒意,就像哺乳期的婴儿,用力吮吸着我的生命,我甚至能听到血液冲出身体的声音。
他满足的呻吟着。
腿软得支撑不住身体,心跳得像要冲出喉咙,先前逃走的恐惧现在如数归队,我甚至有些自嘲,想不到自己还有做食物的潜质。
我靠在他的胸口,头枕在他的肩窝,微微抬起,就能看到他脖子上的脉动。我考虑着,要是继续流血下去,我应不应该咬住他的脖子,再把我的血吸回来。
“莫少爷,您可得给我留点啊。”我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滞了滞,唇角一动,仿佛在笑。
我的头晕沉沉的,伤口处麻麻痒痒的,他的唇不像他的手那样冰,微微带了些暖意,他的舌更是火热,舔舐血液时,伤口就像被烫伤般,急速的收缩蠕动。血流像自己有意识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冒,果然自甘堕落的人的血也是自甘堕落,这是我陷入黑暗前的最后的想法。
莫非天
莫非天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心底微微有些诧异。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血代替杀人成为自己的镇静剂呢?
太阳很刺眼,他抬起手,遮了遮这灼热的光线。那只染血的手,在阳光下,有种魅惑的魔力。鲜红的血,与那濒死般的冷白的手,交错成不可思议的妖艳。
事情,似乎在向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没想要如此不知厌足的吸血,但是就像碰上了极品的鸦片,只要靠近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舔舐那充满诱惑力的鲜血……晶莹璀璨、要把人勾引到堕落的地狱的鲜血。
地狱吗?他微微笑了,很适合他的地方呢,至少,会让他安心吧。因为当那温润的、带着他体温的液体流下喉,他才能从困扰了他十几年的梦魇中逃脱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昏睡的人,苍白的皮肤,苍白的嘴唇,略长的刘海搭在睫毛上,随着紧闭双眼的颤动而颤动,很荏弱的样子,似乎抱着他的力度再大一点,就可以把他硬生生的折断。渺小的生命!但是奇怪的,却为了继续生存下去而努力,好像脆弱得有点可笑,有时却坚强的让人吃惊。
他轻柔的为他拨开刘海,深深地凝视着他紧闭的双眸。如果在睁开时,那双眸子总是晶莹剔透,淡淡的似水流动,莹润但不刺眼,就像朦胧的月光,看东西时也是专注的温柔,仿佛会说话,把主人的思想如实的表达出来,单纯而……干净。尽管堕落,尽管杀过很多人,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双眼睛很干净。现在,那双紧闭的眼睛在不安的转动,是在做梦吗?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梦境里有没有他。
怀中的人很暖,不像太阳那样炽烈,但是温温润润,又隐隐透出一缕清香,仿佛一杯刚冲好的菊花茶。那洋洋的暖意透过手指传到血液,和刚刚流入他体内的产生共鸣,冰冷的身体也微微感到些许热度。
他一直都讨厌炎热,他从来不认为寒冷有什么不好,但是当他发现本该在房间里的人不见了时,他竟害怕再也不能拥抱那种温暖。这种想法几乎让他发狂。
不该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堕落腐朽的人,不应该牵引着他的思想,引领着他的感觉。但是此刻他在他的怀里昏睡,竟让他有了种陌生的感情,很怪,很难形容,只觉得心跳得非常平缓,而血管里却流淌着激动,全身每个细胞都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满足感,难道这就是所谓幸福的感觉?
他从没有过,在他过去的十八年里从来没有过幸福的感觉。在莫家,他的意义只有一个,就是继承人,而家人之于他,也不过是一群共同生活的人……淡漠,而且没有感情。所以当他说,莫家人引以为傲的蓝眼睛没有生命时,他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解开了一道困惑他已久的题。
家,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得到了答案,嘴角挂起满意的笑痕——这个玩具,还是很有意思的。
“天凛。”他低沉的轻唤到:“走了。”
第六章
又是那个梦。
第无数次的,在无际的血海中,那些被我害死的人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从那血海中渐渐冒出头身,枯槁如爪的手缓缓伸向我。我不能动,不能喊,甚至不能呼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血海吞没,坠入无底的深渊。
浑身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凭着本能醒了过来,头痛欲裂,像灌了铅。我四肢虚软得抬不起来,身体轻微的震动让我知道自己在车上,又要回去那个华丽血腥的笼子了吗?算了,就这样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了。
“醒了?”阴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我浑身一激灵,就像寒冰刚刚从血管里流过。
我鸵鸟的死死闭着眼睛,不想面对现实。
一双手盖在我的眼睛上,耳边又响起来那阴恻恻的声音:“把眼睁开,不要装死。”
唉,我暗暗叹口气,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莫少爷,我把眼睛睁开便是了,您这样遮着,很暗。”我眨了眨眼,感觉到睫毛在他的手上划来划去。
手拿下来了,光线刺激得我微微眯起眼。好一会儿,我才适应了,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不由得大吃一惊。
上次坐车到莫非天的住处时眼睛被蒙住了,而且心里慌得要命,所以根本不知道沿途是什么样的。现在是在下午,光线正好,车窗外一览无余。车子正盘旋在靠近悬崖的山路上,一旁是幽森的树林,一旁就是悬崖峭壁,从我这个角度看去,远处的大海和天空仿佛没有界限,蓝成一体,空灵通透,隐隐的有种诱惑,有点像……莫非天的眼睛。
自嘲的摇摇头,我真是中了他的毒了。
一只手扳住我的下巴,应把我的头扭向另一边——正对着莫非天阴晴难测的脸。
“想什么呢?”声音轻柔的不容抗拒。
“没,没想什么。”我讷讷的说。
下巴上的力道加大了一分,面前的蓝眸已经开始波涛汹涌——我知道,他生气了!怎么忘了呢,他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可以轻易的看透我的心。在他面前,我透明得像一张白纸。
“不要再让我问一遍。”冰蓝的眼睛此刻蓝得仿佛要融入那一片海、一片天,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真的没什么,莫少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示意我继续。
“您不是十八岁了吗?比我大一届,现在应该毕业了啊,为什么还在这呢?难道……”我不敢往下问了。
“说。”命令的口气,但是他的脸色还好,甚至天蓝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笑意,快得让我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是您的出席日数不够,被留级一年?”飞快的问完,我紧张得不敢再看他,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有些沾灰的皮鞋。
“哈哈哈哈……”耳旁又传来那种听起来就很痛快地笑声。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吗?这是很正常的啊,平常在学校根本看不到他。
车子似乎轻轻摆动了一下,我向开车的司机看去。只见那个脸熟的白衣青年紧绷着一张脸,额上密密的布了层细汗,似乎在压抑着自己,强忍住笑意,眼底却流露出讶异的神情,活像……在看一只会说相声的老虎,惊恐而又想笑。
“算了,当我没问。”我闷闷的小声说。已经被无数次的拿来作笑料了,我就不相信自己真的那么有娱乐别人的天赋。
“……告诉你也无妨”,莫非天破天荒地回答了我,我吃惊的抬起头,看着他笑后微微有些红润的脸,心里莫名一动。
“这里,是一个赌场,用尊严作赌注,以生命为筹码,这不是很刺激吗?这是属于恶魔的盛宴,可是你,夜泉……被无辜的卷进来,你将会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他突然捏着我的下巴,眯着眼睛说道。那双蓝眸一瞬间锐利起来,浑身隐隐散发出来锋利的能刺穿皮肤的寒气——那是杀意。
我被骇住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长久以来锻炼出的对危险的敏锐感告诉我——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了。
我聪明的没问出来,这已经不是我所能知道的机密了。
“少爷……”那个白衣青年突然低低的唤了一声。
“我知道,继续开。”莫非天冷冷的下了命令。
发生什么事了?白衣青年不时地看向倒后镜,神色倒是十分沉稳。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吃惊的发现几辆黑车尾随着我们,而且有加速的趋势。
我慌张的看像莫非天,他仍然一派悠闲自在,就像坐在自己的书房。
“甩不掉,少爷。”白衣青年还是低低的说,语气中有一丝波动。
“这群蚂蚁,大概一直在等我单独行动的机会。”
我觉得心脏突然紧缩,血液在激烈的碰撞着血管壁,仿佛要冲出身体一般。梦境中的满天血海再一次真实的展现在我眼前,那些为我死掉的人在惨笑:“夜泉,你又害人了。”
是吗?又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找我,莫非天不会这样草率的单独出来的,我果然是个扫把星。这是我的责任,如果他出事的话,全是我的错。此时我愿意用一切来换他的平安。
第七章
莫非天仍然气定神闲,但是白衣青年已近开始流汗了。
这样紧张的气氛,我只在电视里见过。
车子在飞速行驶,窗外的景物像逃命一样向后退去。倒视镜里我的脸色煞白,一双幽黑的眼睛里载满恐慌,现在可是在玩命啊,在这么狭窄的山路上开快车,一不留神就会坠落悬崖。我小心的探出头,看着车窗外不到一米远的崖边,然后飞快的把头缩回来,心脏里像有个兔子在乱跳,那种深度……我只希望开车的白衣青年驾驶水平能达到神乎其技。
已经不知道开了多久,后面的车仍然紧追不舍,我的眼睛几乎一直在看着车窗外,有好几次,车子几乎是紧贴着崖边行驶,惊出了我一身冷汗,这种对心脏的刺激可是云霄飞车比不了的。
隐隐的有枪声传来,我惊恐的看着莫非天。
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头紧蹙起来,冰蓝色的眸子蕴藏了风暴。
“天凛,给莫伯信号。”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迅速而果断的下达着命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莫非天认真的一面,有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