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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附耳去听他的心跳,左胸仍是一片寂静,我不死心的换到右边,果然听到了慢很慢的跃动声——老天,他的心脏长在右边。平时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样不自然的结构他居然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天啊,命运到底和他开了多大的玩笑!
我近乎温柔的看着他,堵在他伤口的我的衣服已经全被血浸透了。绝望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我: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我拨了拨他挡在眼前的刘海,低喃着:“你不是喜欢我的血吗?醒过来吧……”
腕上的伤口不用很大力就裂开了,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我把顺着胳膊蜿蜒流下的血凑到他的唇边,捏开他的嘴,微笑着看着我的血流进他的体内……
好累,头好晕,让我歇歇吧,等我醒来,你应该就会好了吧……
我就着这样的姿势,爬在他的旁边,失去了意识。
第九章
身体好重……眼前一片黑暗……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也没什么可怕的,不明白那些垂死的人为什么会恐惧的丑态百出。
只是……很孤独……还有心头隐隐放不下的一道光……温暖、柔和、明亮而不刺眼、还有……还有什么呢?哦,对了,还有那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菊花的清香。
为什么心头会有这种感觉呢?很怪异,很新奇,也……很温馨——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陌生,真的很陌生,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或人?不记得了……不过,应该是没有吧,从来就没什么对自己来说是重要的,就这样忘却吧,沉沦吧……
黑暗——原来是可以越来越浓的……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人影向自己走来,和自己相似的脸,相似的蓝色眼眸,只是他的神情是温柔的,看在眼里心似乎都会化了。
他一步一步走来,唇角带着微笑,走近……
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微笑,但是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抓不住!他仍然在微笑着,看着自己,可是眼中的焦距在……后面……
回头。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莹白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恐,蓝得透彻的眼睛满是绝望和求救……还有对弱小的自己产生的无力感和厌恶……那双本该冰冷无情的眼睛此时含着泪水,盈盈的流动,那无声的悲恸全蕴藏在冰蓝的眼底。
人影穿过了自己,缓缓走向小孩。
小孩抬起头,在看到那人的一霎那,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那人伸出手,微笑着,等待着,小孩滞了滞,然后顺从的把小手放进那白皙的大手中,然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再次穿过自己,向着那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等等……不要走……不要留下我……
想喊,但是喉咙就像被堵住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焦躁、恐慌,这些陌生的情绪迎上心头,想动,身体却沉的像灌了铅……
就这样结束了吗?
就这样结束吧!
突然,嘴里像被灌进了某种液体,温润、腥甜、还混合了淡淡的菊花香——十分干净的味道。温暖,随着这些液体缓缓流进身体,原本的冰冷僵硬的身躯柔和了下来,心头涌上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很平静,很安心,也……很熟悉,对了就像被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看着的感觉。那双眼睛,总是饱含着悲悯和恐惧的看着自己,矛盾,却奇异的和谐;常常含着泪水,脆弱的在眼眶中打转,却坚强的不掉下来,眸光流动,将主人的感情直白的表露出来……那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啊……
“醒过来吧。”声音终于发出来了,身体也变得轻盈,十分舒服的感觉,就像抛掉了一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负担。
小孩转过头,然后……松开手,跑向自己,脸上挂着微笑,扑到自己怀里……
一道光亮了起来,身体被轻柔的托起,在那最后的一瞬……看到了……那人影脸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莫非天睁开眼,首先感觉到的是唇上的压力和嘴里那熟悉的温润,就是这个吧,把自己从黑暗中唤醒。
然后感觉到身边有一具柔软温暖的身体,散发着洋洋的暖意,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很冷,持续不断,似乎连自己讨厌的太阳,也因为这种温柔而变得不那么刺眼。淡淡的清香从那身体上散发出来,干净清纯的菊花香,熟悉的感觉。
这个傻瓜,把自己当作祭品了吗?不过如果问起他原因,说不定他会说:‘吃什么,补什么。’吧。那个单纯的同情心泛滥的傻瓜。
身体还是动不了,可能是失血过多,四肢都是麻木的,头也昏昏沉沉的,如果莫伯再不来,可能两个人都要死了吧。
他从不惧怕死亡,甚至每每杀人时,他也和被杀的人一起体验着死亡的快感,但是现在,他希望能获救,希望身边的人能获救,希望可以活在有他陪伴的日子里。
莫非天吃力的翻着身,想要爬起来,但是头刚一转到旁边,就看到一双黑亮的皮鞋停在眼前。他微微抬起头,顺着黑色的裤管看上去,修长结实的腿,完美比例的身材,然后不意外的看到一张冷酷俊美的脸庞,因为这个阴森的林子是他的地盘,这也是那些黑衣人不敢追来的原因——死亡森林的传说是这个学校的梦魇。
莫非天很庆幸,现在是在白天,而不是在月圆的夜晚,否则连正常状态下的他都没有把握能打赢发狂的月冥流风。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现在因为叶尉刑有了交集——很不好的交集。
月冥流风的眼睛从莫非天的身上转移到他旁边的人,是他?那个令骄傲的叶尉刑向自己下跪哀求的人。他缓缓走过去,看着那张昏睡的脸……不一样,很不一样,和上次看到时那个堕落糜烂的人不一样,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但是感觉温暖柔和了很多。
莫非天的瞳仁霎时紧缩,深蓝色的眼眸仿佛暴风雨中的大海,暗含着危险的讯息。
“别碰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冷冰冰的怒意,空气似乎也瞬间降温,这样的情形普通人早就吓得一动不动,但是月冥流风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他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莫非天,然后又继续走向夜泉。
他来到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儿身边,拉过他还流着血的右臂,手指轻轻的擦过那道莹红晶亮的液体,放在眼前细细的观察着:“他就是你的新宠吗?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了?”
有一瞬间,莫非天好像看到了那夜一般漆黑冰冷的眼眸闪过一道光,但是快的消失,就像流星划过天际,尽管如此,他的心猛地收缩一下。
冰蓝的眸子霎时锐利了起来,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紧拳,静静的看着月冥流风的动作。
只见他缓缓伏下身,手指轻柔的划过夜泉淡粉色饱满的唇,在那光滑的小麦色的肌肤上留连,最后停在那双紧闭着的眼睛上。
“长得不错,但是线条太柔和了,我记得你喜欢的是不驯倨傲型的——就像叶尉刑。”低沉森冷的声音像是冰下的暗河,缓缓流淌着刺骨的寒意,伴随着这股寒意的,是他幽暗如夜的利剑般的眼神。
“和他无关。”莫非天的语气更加冰冷。
“能让你紧张的人——很有意思。”月冥流风心不在焉的回答,但是没有人气的眼,始终没有离开手指下那个散发着温暖的人。
他把蜷在地上的人拉进自己的怀里,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的清香。是菊花的香味……很熟悉……干净而甜美……宛若记忆中那般甘醇……令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兴奋得叫嚣着,想要他的欲望就想引线被点燃的炸药……受不了了,本性中阴暗嗜血的因子剧烈的跳跃,想看到那双紧闭的眼眸在被撕裂的同时是怎样的楚楚动人……好兴奋啊……很久没有过了……这残忍的快意……
莫非天看着他把自己身边的温暖的热源抱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冷冷的没有感情的眸子多一眼都没有看向自己。那温柔的暖意随着他的离开也缓缓地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只留下永恒的寒冷,无法忍受下去了……
莫非天猛地坐起来,拉住月冥流风抱着夜泉的胳膊,比冰还冷的语调像毒蛇一样斯斯的从牙缝中挤出:“我说了,别碰他!”
月冥流风停了下来,回过头,英俊的脸上仍是没有表情,但是眸中杀意一片:“放手。”
空气中仿佛分子在剧烈碰撞,火花四溅。
他放下一臂,另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依靠在他怀里的夜泉,转过身,突然快如闪电的出手,五指深深的插入莫非天的伤处……鲜血,顺着他的手瀑布般的流下。
莫非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伸出一只手钳住月冥流风的手臂,阻止它进一步侵入。冰蓝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月冥流风怀里的人。他好像因为依靠的地方忽然震动而不适,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孩子气的在月冥的身上磨蹭着,细致的眉毛轻轻的皱了皱,紧闭着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动了一下,连带着长长的睫毛也像振翅的蝴蝶一般扇动着,然后那双迷蒙璀璨的眼眸缓缓睁开,淡如水色的嘴唇翁动着:“莫非天,你好了吗?”
两人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时间仿佛被禁锢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不动。
莫非天觉得心里有一块好像被火车强力的冲撞了一下,整个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一般。身体上所有的疼痛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火烧般的灼热,如此激烈,如此痛快,每个细胞都在跳跃着,长久以来冰封的身体开始回暖了。
月冥流风看着那双晶莹斑斓的大眼,迷蒙的泛着水气,眨了眨,复又闭上,再度睡去,天真的就像个孩子……变化真的很大……令他怀疑上次看到的不是他,那个人明明眼神空洞,灵魂死掉了,只留下个□的躯壳在无意识的勾引人。对了,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那双眼,不像尉刑一样光灿夺目,如火焰一般散发着灼人的光彩,而是柔和的像冬日的暖阳,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他更紧地抱着那个脆弱的人,怀中人不舒服的扭动着,眉毛揪成一团,嘴里喃喃地说:“好难受……松一点……”
“放开他。”莫非天吃力地站立起来,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他紧紧地抓住夜泉纤细的手臂。
“月冥。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莫非天又开口了,阴柔的语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缓慢,有力的说着,透着让人魂飞魄散的寒意。
月冥流风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细微的喘息着,不适的挣扎着,嘴里含糊的抗议着……脆弱的仿佛单手就可以把他折断,但是即使自己身处险境,脑子里还念念不忘其他的人——一个有趣的人,但是那种光还不够。月冥流风下了结论,然后……莫非天吃惊的发现……他竟然笑了……无比阴寒的笑意,就像地狱中的王。
“还不够……他还不够,先放在你那里,等时候到了,我会带走他。”冰冷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就像黑暗中操控人心的神。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莫非天也笑了,冰冷而挑衅,一种棋逢对手的……满足。
第十章(重写版)
昏昏沉沉中,可以压低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没想到聂白会用到他的王牌杀手,少爷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平板的声音仿佛是机器放出来的,频率单调的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一点关心。
“‘寒影’……”低沉熟悉的嗓音在细细的品味着这两个字,隐隐传出危险的意味。
“少爷,接下来怎么办?看起来他们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一丝不苟的调子沉稳不见一丝慌乱。
“静观其变。”
模糊的门开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钝响——门再次关上。
我睁开了眼睛,环视了一圈自己身处的环境。
陌生的房间,很简单的摆设,但是品味不俗。房间的色调由黑白主控,很冷硬,很男性化,房间的落地窗开着,洁白的窗纱随着晚风飘起,落日染红了半天的卷云,洋洋洒洒的,很有几分飘逸的味道。远处低地上灯火闪烁的神授学院的宿舍区,在这温柔得能杀人的傍晚,平静单纯的就像羞涩的少女,可是,我知道在那干净的表象下是怎么样的肮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