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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知道这水有毒,还真想洗个澡。”汪白竹捋了一把水,随意的说。
他这话刚说完,已经有人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面。嘻嘻哈哈笑着完全不介意在女生面前脱光了衣服,甚至怂恿别人也一起下来。汪白竹看的啧啧出声,忍不住笑的嘴角弧度都弯的老高。
“该说不怕死呢还是胆肥呢?”这样说着,汪白竹一把将苏揽夜拉起来,“我们还得赶路呢,走吧,在这样下去可是要摧毁人心智。”
苏揽夜被汪白竹拉着往前走,回头看了眼已经有好几个人跳进了水里,就连女生也有些心动的,畏畏缩缩的想要去碰碰水。他不知道那水喝下去会怎么样,也不知道那些人泡在水里结果会如何。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这边的人还在就好了。倒是没想到袁萍拉着那个高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还有他们身后跟着始终冷淡的李悦。
“既然他们劝不走,我也死心了。”袁萍叹息了一口气,“你们打算走吗?”
高个青年怏怏不乐的被袁萍抓着手,他神情困倦的瞧了苏揽夜他们,又低下了那颗头颅。苏揽夜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当初也是他鼓动他们来,以为那是他们的希望结果发现竟然是个地狱。
“我们现在就走,”萧舒琛瞧了眼若无其事的陈曦,对着他们开口,“你们也跟过来吧。”
乔真还抱着两头狼高兴的不亦乐乎,他知道他们吃蘑菇肯定都要吐了,现在有了狼肉而且他的调味品还剩一些,还是能够好好吃一顿的。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他一个人是拖不动两条狼的。
“诶喂,你们不要抛弃我啊!”这可是两条啊,乔真急忙大喊。
跟在身后的高个青年想着自己也要靠他们,于是好心的帮忙拎了一头狼。他本来伤了手,干脆就将狼扛在了肩上走了。乔真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的动作,在掂量了下自己身上的肥肉欲哭无泪。不过他也没时间自怨自艾,抱起了那头狼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高个青年名叫张珩,他本来就是个热心人,最开始也是捣鼓着想要帮忙找人却被袁萍拉着不让参与。现在又重新和这群人汇合在一起,他心里不由感叹。他们各有各的长处,哪里像跟在他身后的那群人。一想到那群人,又忍不住想要重重叹气。在这样的困境当中失去希望是最可怕的,饶是他舌若莲花也改变不了他们的主意。袁萍一直在主意身边的张珩,此刻看他浓眉不展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烦忧,她当初跟着他也就是看中他的好心和热枕,可后面才发现这种性格在这里根本没办法生存下去。相比于张珩,苏揽夜他们明显更加可靠。
“我们难道不装几瓶水吗?那水。。。。。。洗洗东西也好啊。”王日影一边走一边往后瞧。身后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仿佛他们不是遇到困境而是在享乐一般。
“啧,别蠢了。那水谁知道碰了会怎么样。我可不想我伤口还没好又弄出什么事来。”李铮瞪着眼睛大声说道,仿佛生怕下一秒他们就回去了。他可一点都不想自己伤口碰到那种水。在他看来这一切简直就是噩梦连连,真希望是一场梦,到点了就醒来了。“你别再害我一次,我半条命可都去了。”
王日影紧抿着嘴巴没有再说话。 李铮“啧”了声,也是烦躁的抓着头发。
队伍又陷入了沉默,温和几次三番试图和李悦交流都被对方一个冷冷的眼神打败,赵沈走在一边默默感叹没想到他们还有一日走在了一起。手里是温和柔软滑嫩的手指,一边想心事的时候无意识的做出了揉温和手背的动作。她其实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温和脸红红的敲过来才干笑几声,只是手上却没有放开温和的手。反正那小小柔柔的手握在掌心也让放不下来。
赵沈都不介意了,温和更是乐得巴不得她握得更紧些。她没有注意到一边冷冰冰的李悦卷起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苏揽夜再次看到那脚印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走在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的小道上,这条小道像是人工雕琢起来的,经过长年累月的行走已经有浅浅的痕迹抹不平。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彼此都不由露出了放松的神情。一条已经被走出来的小路,前方想来就能够找到什么了。
原本想要等到晚上在吃的狼也在中午被乔真烤了一条,多了三个人的话乔真则是再去找了些蘑菇和野果子,虽然不能吃饱不过好不容易得到的肉食也让这些人吃的开心。苏揽夜并没有动那狼肉,他将自己那份分给了汪白竹,自己则是吃了烤蘑菇和果子。紧接着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又开始上路了。此刻知道前面可能是出口,他们精神更加振奋起来,就连许尧尧那满腹担忧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大概走了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停了下来,原来这路的尽头不是出口,而是一间小木屋。无数丛林围绕的木屋在此刻他们眼里就像是变幻莫测的未知场景,他们都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场景。苏揽夜倒是马上想到了那个人,可细细想来又觉得古怪,如果他是猎人会大老远跑到要走几个小时的里面去吗?
他们还没走过去敲门的时候,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奇怪的是在这么热的天气下竟然穿了厚厚的大衣,头上也戴了一顶帽子,手中则是拿着弓箭。此刻看到这十几个人,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他们也是左右看了看对方,倒是林怀枝带着微笑的表情走了过去和他说了什么。
那人迟疑的目光一一落在他们身上,紧接着才缓慢点头,拉开门往里走了。
林怀枝朝他们点头,紧接着也跟着走了进去。
众人也依依跟过去,那屋子外面看起来小,里面倒是五脏俱全。房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最角落放着一张大床,旁边则是挂着一张狼皮。墙上贴着几张照片,看起来是这人和他小儿子的照片。左手边还有个隔间,看来则是厨房和卫生间。那人胡子扎拉的在抽着一根烟,弓箭被他放在了旁边。苏揽夜注意到他一共抖腿了两次,一次是他们都进来,一次是他开口说话。
“你们。。。。。。”猎人开口,声音嘶哑而粗糙,像是许久都没说过话的样子,“你们这群人怎么会跑到这森山老林来了。”
“说来话长,”萧舒琛打量了下房间,默默地看了眼头顶的蜘蛛网一会才淡淡的回答,“我们遇难了,结果又在森林里迷路了,好不容易走出来然后就到了你这里了。”
“咳咳,这样啊。”猎人难受的咳嗽了声,他脸上汗水都低落下来,却不愿意脱掉外衣和帽子,真是奇怪。
“我想问下大叔你知不知道怎么走出这里?我们已经在森林里呆了好几天了。”莫川泽满是疑惑的瞧了猎人一眼,不过倒是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猎人“嗯”了声,又虚弱的回答:“从这里走还有好几个小时呢,现在天快要黑了,明天我再带你们走吧。”
众人脸上都是一喜,他们已经快要在森林里走怕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苏揽夜仔细的观察着这个房子,心不在焉的抹了把靠在旁边的桌子,将手中的灰尘擦拭干净才敛下眼。
“大叔,你这里有没有热水?”温和瞧了眼里间的卫生间,“我这里有几个人受伤了,需要处理下伤口。”
“啊啊,有,你等等,”猎人站起来,脚步像是有些不稳,走进厨房似乎要找什么,好一会儿才拿了个盆子走进卫生间装水去了。
苏揽夜和汪白竹对视一眼,彼此都存了心眼。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猎人(四)
温和在向猎人又拿来纱布之后,开始先替李铮清洗了伤口。伤口其实已经是血肉纠结在一起,温和差点都要分不出筋骨在什么位置,小心的观察了李铮的表情之后她开始用温热的水缓慢的清洗伤口。已经要结痂的伤口此刻又被翻烂出来,看李铮脸上汗大滴大滴往下落就知道,许尧尧根本是瞥了一眼就不想在看过去了。在温和替李铮和乔真处理伤口的时候,李悦已经跟猎人征询了下去洗了个澡。苏揽夜在找到几个堆积在厨房橱柜上的茶杯之后,干脆清洗了之后整了一壶热水给这些疲惫的学生喝。
苏揽夜将茶杯递给了汪白竹,他自己倒不是很渴,找了个靠近墙的位置观察起了那挂在墙上的照片。之前没有细看,此刻瞧来那猎人身材高大健壮,脸上一条长疤从眼睛到嘴角深深划过,和眼前看来高瘦的人没有一点像的。
“大叔,这是你父亲吗?”莫川泽显然也很有兴趣,指着照片中那个高大的男人问。
猎人可能是不习惯突然多了这么多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神飘忽的看向照片,“嗯啊”了几句说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倒不是怀念的表情。苏揽夜细细听来就只听到了什么“他是我。。。。。很多年前”,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只不过是不动声色的给了汪白竹一个眼神。
汪白竹将杯子中的水喝完,目光移到了从卫生间出来的李悦身上。李悦还洗了个头,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后背上,她的脸上不是洗完之后的满足倒像是掩不住的惊慌失措,煞白了一张脸沉默的走出了木屋。此刻温和终于将乔真的腿伤也清理下,看着乔真腿伤的绷带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只要等到明天他们出去,他们的伤就能够得到更加细致的治疗了。
木屋里有台电视,被显得无聊的萧舒琛打开来看。猎人沉闷的盯着地下,对于莫川泽的问题也是含糊回答,到后面更是懒得回应,连点头摇头都不愿意动了。到了最后,他干脆站了起来说了句“你们自便”就走出了木屋,苏揽夜甚至听到他超大声的松气的声音。
将门关上之后,萧舒琛似笑非笑,“他这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怕成这样。”
电视中正在播新闻,一脸严肃的女主播正在念一条新闻,“据报道,已经确认12日当晚发生的火车爆炸案死亡人数已经确定,现场并无生还者。不过据临森大学的校长所说还有四十余人幸存,只是目前尙找不到踪迹。事故发生地点离青霄森林很近,青霄森林是众所周知的迷雾地带,一般没有熟悉森林环境的人是很难从青霄森林走出来的。这也让警方担忧那群幸存者是否进入了森林中。一旦确定,搜救困难将加大。而省委副书记陈绍强则表示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据了解,幸存者当中他的儿子也在里面。以上就是。。。。。。”
陈曦盯着那一闪而过的陈绍强的脸发了会呆,他们都没想到原本已经开始了搜救工作,不过也对,死亡人数那么多,又是突发事件,当局一定很重视才是。萧舒琛看的无趣,干脆转了个台,那上面正在播恶劣的综艺节目。其他人被那条新闻弄得心里慌悠,也没心情理会那群主持人正傻兮兮的在说些一点都不好笑的东西。
许尧尧最怕的就是父母担心的表情,无意识瞧见了放在桌子上的座机,顿时神色一亮,“这电话是不是可以打出去?”
“没用的,”苏揽夜瞥了眼就淡淡的回答,“电话线都被剪断了。你们倒是可以给你们手机充下电,等离开这森林也好可以马上联系别人。”
经苏揽夜一提醒,许尧尧迫不及待从包里拿出了充电器将它插进了插座里。其他人也纷纷找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充电的地方。
既李悦去洗了个澡之后,其他人也按耐不住,王日影瑟瑟缩缩的将门关上,在里面呆了小半个小时才出来。苏揽夜嫌里面烦闷,干脆走出去喘口气。猎人正蹲在木屋不远的角落抽烟,刺鼻的烟味飘过来让苏揽夜浅皱了下眉。李悦则是站在离猎人很远的地方,她闭上眼睛,风将她的发丝轻轻地吹动起来。
苏揽夜和李悦并不熟,萧舒琛的话他半信半疑,因而也没想着要过去和她说些什么。倒是李悦睁开眼睛瞧见他的时候,喊了他一声,表情里难得的多了丝踌躇和惊慌。
既然这样,苏揽夜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头上,“怎么了吗?”他想了下,看李悦沉默的抿着嘴角,抬起头看向了天空已经愈见昏黄,“在卫生间发生了什么吗?”
李悦颤抖了下,许久才捉住了苏揽夜的手,“从我进入森林开始没有一天比今天感觉更强烈,”她微微泛着苦涩的笑容,垂下了眼睛,“揽夜,你愿意听我说话吗?”
被李悦细长柔软的手抓住,苏揽夜只是轻轻在她手背拍了拍。
李悦受到鼓励,喘了口气将苏揽夜的手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是在整理话语。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我的大学生活,”她的话带着淡淡的伤感,“以为可以摆脱过去的生活,却发现大学更加残酷无情。”
李悦从出生那天就知道母亲不爱她,甚至是带着恨的。都说年幼的孩子最记仇,她在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