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他大声呼喊某个名字,好响应那个人的呼唤……
被自己口中的呐喊惊醒,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双眼,程亦禹努力撑开抗拒亮光的眼皮,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
双眼渐渐适应了光线,举目望去,只有一片暗白的墙壁,陌生却真实。
而身体就像那个梦境一般,沉重到难以自如活动。
努力转动僵硬的颈部,在自己的手边,趴伏着沉睡中的身影,修长双臂枕着熟悉的俊美容颜,宽阔的唇线正呼出均匀的气息,吐息起伏之间,唤起他沉潜心底的疼痛。
「南炎?」
程亦禹吃力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令人心痛的脸庞,而对方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深幽的瞳眸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阿禹?阿禹!你终于醒了!」
「君扬?」益发清晰的眼前,同样英挺的眉眼,但更为深邃而年轻的轮廓,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要和夏捷一起离开……」
「你还敢说,你怎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阙君扬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直说「我已经没问题了啦」。
「倒是你,我知道老爸对你不好,可是你也睡太久了吧!」
「睡太久?」意识到自己身体状况的程亦禹,渐渐感觉到四肢、腰部,甚至背部,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尤其头更痛到快要裂开。
摸摸自己的额头,只触碰到一圈一圈的纱布,他试图活动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四肢证实了自己的确沉睡已久。
而简洁的床铺、小桌、绿色的窗帘,都说明自己正身处病房之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要一开始回想,激烈的头疼又开始猖狂肆虐。
快速驶近的车辆、往地面坠落的错觉、晕眩般的旋转、血红的视线,以及比现在更加剧烈的疼痛。
最后的记忆缺少了画面,只有手里拥住珍贵物品般的感觉,然后……一片漆黑。
「明明薛董事的目标是老爸,没想到后果由你来承受了。」阙君扬边说边伸展着修长的四肢,活动睡僵的筋骨。
「薛董事?」
嘴里说着「除了他还有谁」,阙君扬迅速按打手机按键,似乎在发简讯,速度之快令程亦禹瞠目结舌。
「被老爸逼着退股的怨气一定很大吧!竟想找个小混混开车撞他,幸好你的反应算快,不然……别提了,你醒来就好。医生说你扑倒老爸的时候,头部直接撞击地面,才会陷入昏迷。」
「南……董事长呢?他没事吧?」
担忧之语冲口而出,瞥见阙君扬看穿自己心意的促狭眼神,程亦禹垂下头,头顶立刻传来爽朗的笑声。
「你放心,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用瘦弱的身体去保护他,他杀不死的程度是无人能及的,只受了一点擦伤而已。」
「那就好……」
「好?你不知道,这阵子公司和家里都被老爸搞得乌烟瘴气。」阙君扬挑起眉,开始抱怨他进医院以后的事。
「他没离开过病床半步,管家大叔说要换人来照顾你,他还海发一顿脾气,顺便连司机和保镳一起痛骂,骂到医院不得不派警卫来劝他小声点。管家大叔只好打电话向我求救,老爸是看到我来,才勉强答应回家休息的。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可是我没来,他就不肯休息……真是麻烦!」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是老爸自己太固执,不过让他回去休息也不见得是好事。听说他就算回到家里,还是闹了个天翻地覆,动不动就大小声、乱摔东西,真是片刻不得安宁。」
传来阵阵钝痛的头,无法思考太多超出想象的事物,程亦禹只能努力理解阙君扬话里的意思。
「看来上次被他狠抽一顿还算是小意思,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他这么失控咧!」
失控?这是那个人身上不可能出现的词汇。宛如以踞傲姿态君临天下的暴君,绝对不可能……
「他人呢?」
「好像在医院的会议室开会吧!他本来连公司都不去了,但最近又为了并购案忙得不可开交,只好把人叫到医院开会。」
竟然连公司都不去,那工作怎么办?程亦禹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阿禹。」
顺着呼唤声,程亦禹抬起头来,对上阙君扬迷人的笑靥。「你一醒来,就叫着老爸的名字呢!你真的很爱他喔!」
「什么?」血液冲上面颊,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我知道你很爱他啊!你真是奇怪,老爸对你一点也不好,你还是对他死心塌地。」
「我……我没有……」
「其实我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只是……算了,我怎么想不重要。」或许是想起两人过往的纠葛,阙君扬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化为坦然。
程亦禹暗自苦笑着。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之间只剩下十五年来所延续的羁绊。
但是,就连阙南炎也怀疑过他的心是向着君扬的。
对了,就在出车祸前,他才向对方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然而,恋人们见证爱情的甜言蜜语,从自己口中说出,只感到心酸而已。无法停止付出的愚蠢情感、无法得到回报的虚掷光阴……
那个人不会被无谓的情爱所牵绊,不会愚蠢地为了一个人牺牲。可是,为什么又为了他受伤的事焦躁不安呢?他不懂……
「你别露出这么困扰的表情嘛!」如同久远的记忆一般,发顶感受到的轻柔拂触,带来令人安心的抚慰,阙君扬向他投以微笑。
「再跟你说些你不知道的事好了。当医生也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来时,我听到老爸他说,就算你永远醒不过来……」
病房的门「砰」的猛然推开,即将揭晓的答案也停滞在空气中。
他望向敞开的门口,占据了心中所有位置的高大身影,踏着王者般开阔的步伐,朝自己接进。
「南炎……」嘴里不自觉吐出昏迷中呼唤无数遍的名字,总是傲视一切的双眼,看起来有些憔悴而浮肿,抿紧的唇线依旧散发不怒自威的气势。
皮鞋敲击地面发出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他低下头,无法注视对自己而言太过耀眼的身影,明明在一片黑暗之中,最想见到的人就在眼前。
身边传来轻笑声,他转头看向附耳过来的阙君扬脸上正浮现深奥笑容。看来他刚才传简讯的对象正是自己的父亲。
「君扬。」脚步声在程亦禹身旁停下,语气中透露明显不悦。「我叫你看着他,可没说让你碰。」
「我没碰你的宝贝,只不过跟他说了些你不会当面和他说的话而已。」
看似气定神闲的阙君扬,补上一句「这是回敬你的」时,隐约多了些许火药味。
而他的父亲脸上并不见一丝多余的表情,淡淡地开了口。「我刚看到你的小宠物在外面徘徊,你想请他进来坐吗?」
「那倒不必,免得被你吃了。」阙君扬耸耸肩,站起身来。「阿禹,你看清楚啊!我老爸就是这样回报别人的。好啦!我要走了!」
「君扬,谢谢你。」
离去的背影扬手挥动,很快消失在病房门口,房门掩上的那一刻,两人就此被封闭在这个凝重的空间里。
不久前还充满说话声的房内,突然变得一片静悄悄,没有人出声。
不知该如何应付缄默的气氛,程亦禹别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树梢。阙君扬刚才在他耳边传递的悄悄话,清晰地回荡在耳轮深处。
就算自己永远都醒不过来……
他也会一辈子守在这里等你。
面颊的热度开始升高,窗外悠闲的景色也无法平复骚乱的心。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扣住他的面颊,还来不及反应,只消一眼就会令他心悸不止的英挺容颜已直逼眼前。
「好痛……」
「不准再这样做!」炯炯有神的双眼迸射出骇人的威吓光芒,禁锢他所有知觉,而刚苏醒的身体更无力抵抗对方粗鲁的行为。
「我没有要求你保护我,以后别做这种蠢事了,听懂了没?」
蠢事?一股怨气涌上喉头,已学会不辩驳的程亦禹再也难掩怒意。「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吗?」
「别忘了我们还有契约存在,你连性命都是我的,我要你生就生,我没有要你死,你连死都不被允许!」
英挺身躯蓦地转身离去,在房门发出刺痛耳膜的巨响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剩下被扔下的程亦禹,聆听自己的心跳声回荡在暗自的房间里。
「这是……什么意思……」
对他的执着、为他离去的愤怒,他到底该不该自以为对方是担心他的?程亦禹不晓得,然而,阙君扬所说的那句话,还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纷乱的思绪无从整理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回到阙南炎身边了。
第十章
「既然已经醒了,就没有必要住在医院里。」
清醒后没几天,阙南炎不顾医生劝阻冷冷丢下这句话,程亦禹就被强制带回阙家。
虽说在昏迷期间,阙南炎一直看顾着他,但他清醒后,对方就再也没有来过,直到今天亲自接他出院为止。
说「接」也不对,就跟当年出现在他高中校门口一样,这个男人强势地将他带进车内。
坐在沉默的后座,他连该怎么开始对话都忘了。
短短的十几天,他们好像分离了十几年之久,他从未离开阙南炎这么长的时间,他不晓得在自己清醒前,对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日夜陪伴着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不再来看他。
太多复杂的情绪还没厘清,太多想问的事……好像怎么开口都不对,最后只能化为沉默。
一踏进熟悉的阙家大门,在「董事长」、「程秘书」不绝于耳的招呼声中,阙南炎跟往常一样恍若未闻,拉着他径自往前走。
刚恢复活动的双腿还不太听使唤,起初他努力跟上阙南炎的脚步,渐渐地,急躁的步伐快到他差点跟不上,中途还踉跄了几步。
只要他稍微重心不稳,立刻被强而有力的双臂拉起,片刻不停留地向前行,来到连佣人们都鲜少靠近的楼层。
「董事长,慢一点,我还……」
「少啰唆!」
在阙南炎强势的带领下,他跌跌撞撞地穿越熟悉的走廊,经过一间间他熟悉的房间,然而在走廊的底端,有扇从未在他面前开启过的门。
他知道,那是暴君最终的栖息之地,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没有任何人可以闯进,只属君王独有的领域。
雕上华美朱雀的门被重重推开了,火红的地毯向内延伸,灼烧了他的视线。
豪华却陌生的宽广寝室,对他而言,拥有深刻意义的,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是属那个人的气息。
他像个无意间闯入皇宫大厅的卑微小民,惶恐、不知所措。
来不及仔细环顾这个领域,两人已经踏进另一个铺满磁砖、仿佛无机质的空间。
察觉自己被带进了浴室,耳边响起物品扫落一地的声音,腰际被一股力量束缚住,身体瞬间腾空,放上空无一物的盥洗台。
程亦禹难掩疑惑地望着阙南炎,对方依然以毫无起伏的表情说道:「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洗澡了吧!」
「等一下……」
「闭嘴,我已经等得够久了。」
随着不容反驳的语气,上衣一下就被剥除,热潮涌上面颊,在羞耻心的驱策下,程亦禹使劲推拒伸向自己下半身的手。
「我自己会脱。」
「不准抵抗我。」
想要阻却的手被压制在头顶,下半身的所有衣物跟着褪除,肌肤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琥珀色的双眸逃避似的紧闭。
他记得这一连串动作的意义,往往表示他即将受到残酷的对待。
哗啦水声响起,曾被关在浴室惨遭凌虐的痛苦回忆一并涌上心头,全身不自觉地颤抖。
不久之后,耳边传来嘲讽的笑声。「你不要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你睡着的那几天,也是我帮你翻身、擦身体,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