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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骆禾羽摇头晃脑,“有个怎么都吃不饱的巫婆,巫婆觉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诅咒,每天翻查古书找资料,终于找到了解咒的方法,那就是吃自己的肉,可巫婆很怕痛,不敢削自己的肉来吃,于是就拐了个男人,不久就诞下自己的骨肉。”
“不要说了。”炎育陵嗓子沙哑。
骆禾羽不理,继续道:“巫婆细心地把孩子呵护长大,养得白白胖胖,照顾孩子很麻烦,很多时候她甚至忘了自己的饥饿,直到孩子成长到可以照顾自己的年纪,巫婆才想起自己生孩子的目的,她对孩子说,你可以帮我吗?帮我脱离诅咒的折磨。孩子很果断地答应,巫婆没有告知孩子应该怎么帮,就张口把孩子的尾指咬断,吞了下去。”
炎育陵抬头,看向骆禾羽,视线情不自禁移到骆禾羽的断指。
“孩子见巫婆吃得津津有味,就问巫婆,够吗?一根尾指够吗?”骆禾羽阴恻恻地笑,一幅靠讲鬼故事吓女孩子投入怀抱的样子,“巫婆感到了一点点的饱足,以为诅咒解除了,便对孩子说已经够了,孩子很高兴,捂着流血的断指走出和巫婆相依为命居住了二十年的小木屋,再也不回去。”
炎育陵眨眼。
骆禾羽合掌拍手,“The end。”灿烂地笑。
“好烂。”炎育陵又低下头伏在膝盖上,只是稍微侧过了脸。
“有那么烂吗?不如你说一个来听听?”骆禾羽用手肘轻撞炎育陵肩膀。
“我明白,我不是世上最不幸的人,我可以放开,只是需要时间。”炎育陵疲惫地道,不想去问骆禾羽是相信自己被母亲抑或是父亲虐待?反正都是亲人,本质上没有差别,父亲既然认了,他无力再去维护父亲,父亲是担心被舅舅找麻烦吧?好吧,那就成全父亲的懦弱,有何不可?
“五分钟很显然不够。”骆禾羽把手臂搭在炎育陵肩膀上,刻意压低嗓子道:“我今天状况也不好,你就给我个机会偷懒吧?好不好?好不好?”
炎育陵转过头来瞪,对骆禾羽的鬼马搞怪实在是很无奈,不耐烦地道:“随便你。”说罢要站起身,骆禾羽却使力压住自己肩膀。
“我有话跟你说。”骆禾羽语气变得严肃,“确切来说……是韩封有话跟你说。”韩封那时候在电话里说的话,骆禾羽一句都还没转告给炎育陵,不忍心啊!不过,见炎育陵这些日子那么努力地学习坚强,虽然是过火了点,但或许已经可以接受韩封可能回不来的事实。
炎育陵激动地跪起身,双手抓着骆禾羽肩膀问:“封哥联络你?他在哪里?需要帮忙吗?”
“他没联络我,是两个星期前,他决定要走的时候要我转告你的话。”骆禾羽把跪得直挺的炎育陵稍微压低,按着他双肩,缓缓复述韩封说的每一个字。
车子,和To Exit的事,炎育陵自己事后就知道了。
“……不要等。”骆禾羽模仿不出韩封说这话时的哽咽,但其中的不舍,他相信炎育陵感受得到。
“不可以。”炎育陵强忍泪水摇头,“我等。”
炎育陵痛苦的样子让骆禾羽开始后悔,自己潇洒过活了那么多年,似乎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揪心得难以呼吸的状况。
“他说……他没有……”骆禾羽暗骂这韩封真残忍,这最后一句话说了要叫人怎么不等你呢?
“没有不要你。”说一半不说一半才更残忍,骆禾羽硬着头皮接下去。
“真的?”
“其实我电话有自动录音……”
“我要,给我……”炎育陵伸手去掏骆禾羽全身上下的口袋。
“电话在我办公室,一会儿拿给你!”骆禾羽抓住炎育陵的手,看见炎育陵已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悬挂在下巴,抿着的唇颤个不停。
“哦……”炎育陵不想在骆禾羽面前失态,可忍耐哭泣已经失败,他只能尽量不要显得太焦急,垂手跪坐下来。
“韩封很在乎你。”骆禾羽小心翼翼地道:“所以你必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懂吧?”
“懂……”炎育陵点头,哽咽。
骆禾羽觉得自己听见了心脏碎裂的声音。唉,报应。他叹,趋向前很慢很慢地把炎育陵搂进怀里。
炎育陵没有躲避、没有挣扎,那温暖及不上韩封,可韩封信任了这个人,要这个人传话给自己,所以……没关系,就任由这个人抱一阵子吧。
“那……我去通知你的助理,电话录音我电邮给你吧。”骆禾羽很快就松开炎育陵,站起身。炎育陵对自己的有所保留他还是感觉得到。
炎育陵点头,扶着墙站起,心想骆禾羽不至于把刚才的事到处说,便不多说什么,道了声谢便离开录音室。
回到宿舍,时间还没到半夜十二点,是两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这么早结束工作。
炎育陵如往常般第一时间用新买的ipad检查电邮,下载骆禾羽寄来的邮件副档时,开始写今天工作的流程和细节,他每天都会写,而且不止写一次,最高纪录是一天内写了十八次,寄给韩封和路卡的共用私人信箱。
“育陵。”瑞哲在房外敲门。
“拿进来。”炎育陵应道,心想瑞哲应该是要叫自己吃晚餐。
瑞哲推门进房,把一个信封放在炎育陵手边,“这个……是你母亲……”
炎育陵眉头一皱,拿起信封就扔进纸篓。
瑞哲不敢劝什么,默默走出房间。
炎育陵把邮件寄出后,发现下载居然中断了,便点击重新下载,等待时看了眼纸篓里的信封,终究还是好奇,便捡起来打开。
信封里是片光碟。
炎育陵开启手提电脑,放入光碟,再点进光碟里的文件夹。母亲觉得写信可能比较难博同情,所以录音或录影吗?他心想。
文件夹里都是图档,预览图太小看不清楚,炎育陵便点击放大。
“育陵,你的饭盒……”瑞哲正巧又进来。
“出去!”炎育陵猛地站起身挡在电脑前,抬手指着门外厉声吼:“没有我允许不准进来!”
瑞哲旦觉冤极了,完全没概念怎么踩着了老虎尾巴?出门时因愤怒而特别用力关门。
炎育陵转回身坐下,接着看光碟里的图档,但只看了三张就看不下去。
图档都是自己遭霍瑶手下的□师凌虐的视频截图。
“不能慌……”炎育陵提醒自己,自己现在没有求救的对象,必须坚强。
检查信封里没有其他东西,炎育陵当机立断,拨打电话给母亲。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
“育陵,是你吗?”母亲热切地问。
“你是谁?”炎育陵冷冷地问。你是巫婆吧?他这么想。
“开什么玩笑?育陵,电话是你打的啊。”母亲的语气很轻松,像平凡的对话。
“你给我的东西怎么来的?你想怎样?”炎育陵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需要用这种口气和亲生母亲说话。
“育陵。”母亲的语调沉了些,但炎育陵分辨不出是伤感还是威胁,“你回来,妈咪就把东西销毁。”
混蛋!混蛋!你去死!
炎育陵攥紧了拳头,全身无法控制地颤抖,好不容易才能开口:“你放过我……”
“儿子,我是你妈,你……”
“你去死!”炎育陵扬手把电话抛向墙壁,抱着头嘶吼:“统统去死!去死!”
60、五十二、无声的痛
虚伪是一种求生本能。就像脆弱的竹节虫为了躲避敌人而伪装成树枝,当受到了侵犯,就会展翅飞起,发出一闪而过的彩光迷惑敌人。
伪装,很多时候,是因为弱。
炎育陵坐在一张长桌正中央的位置,面前的座位坐满了媒体记者。这是一场很公式化的专辑发布记者会,五分钟就会结束,甚至不需要演唱。唱片公司对专辑采取高度保密策略,除了在官网发布一段只有四十五秒的Intro,和剪接过的三十秒音乐录影,其余一概要等到三天后专辑正式发行才会见光。这样一般只有拥有销售保证的歌坛巨星才会用的宣传手法无疑是个很大的噱头,媒体们都好奇这个出道不满两年的二十岁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会让唱片公司如此重视。
炎育陵左手边坐着唱片公司公关代表,右手边则是MY的杨总裁——演艺界里举足轻重的五月姐,亲自现身为他站台。唱片公司代表的旁边是骆禾羽的助理——本来应该是制作人亲自出席,可骆禾羽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抗拒曝光,连获颁音乐奖项都让助理代替领奖。杨总裁旁边是记者会主持人,岳旸,台湾综艺界主持一姐之一,蓄着及肩的深棕色卷发、皮肤白里透红、大眼深邃诱人、嗓音清澈甜美、措词大方得体、举止悠然自在——尽管已是熟女年龄,却曾是炎育陵念书时期很多男同学仰慕的艺人。
炎育陵此时人在台湾,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预期要在三个月内完成的工作整整提早了一个月告终,专辑发行日提早,一切宣传活动自然也提早。公司以台湾为宣传起点,炎育陵要等到一星期后才回国宣传,顺便举行计划中的To Exit小型演唱会。
炎育陵在记者会前的一小时才抵达台湾,虽然很疲倦,但却有放下千斤重负担的轻松感。在这里,他远离了所有敌人。
杨总裁正在回答记者的问题,炎育陵瞟了眼魅力四射的主持人,两人对上视线时礼貌地互相点头微笑。炎育陵再看回前方,给记者们一个最刚好的表情。他在桌子底下用右脚板跟着柔和的背景音乐敲拍子,突觉脚拇指一阵疼,蹙眉缩了缩脚趾,暗骂助理给自己挑了不合脚的鞋。
炎育陵不由得想起出道前,有次韩封给自己买了双新的跑步鞋,他兴高采烈地要穿着去健身,却发现鞋子小了半号,勉强穿了右鞋,还没走路脚趾就觉得痛,正打算穿左鞋试看原地跑步会不会疼得难忍,韩封即凑过来把鞋子抢走,看了眼鞋底的鞋号,指着自己右脚的鞋子不悦地道:“售货员拿错了,脱下来,我去换。”
怕会麻烦韩封,炎育陵拒绝,硬是把左鞋穿上,忍着疼说没问题,匆匆出门到健身房去,结果只跑了不到十分钟,脚趾就痛得像被钳子狠狠夹住扭转。
“不是没问题吗?继续跑。”韩封突然出现,按挚让紧急停止的跑步机重新操作,炎育陵不得不咬牙继续迈开步伐慢跑。
“不要给我那种表情,望着前面笑。”韩封这么命令,炎育陵无奈地牵起嘴角。
“你要笑得这么难看,就别想从上面下来。”韩封把跑步机速度增加,炎育陵觉得脚趾好像快断了,脚后跟擦破了皮,痛得像被火炭炙烤,韩封竟还命令自己边跑边唱。
韩封的用意炎育陵明白,是要训练自己的忍耐力,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在大众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必须伪装,用光鲜亮丽的一面迷惑所有人的视线,掩饰自己的恐惧、懦弱、和痛楚。
熬了三十分钟韩封终于满意,炎育陵连从跑步机上步下也需要借助扶手的支撑,在健身房遇到邻居住户,还得陪着韩封若无其事地和对方寒暄,好不容易回到家已经痛得无法再跨前一步,眼泪很不争气地落下,当下害怕会被韩封惩罚,下一刻就被抱到了沙发上,热水、毛巾、药膏,一转眼就准备妥当。
韩封小心地除下自己的鞋袜,把那双被折腾得不堪碰触的脚浸到热水里,再用毛巾裹着,又轻又缓地揉,擦干了便在水泡、破皮和红肿处涂上药膏。忍不住缩脚或发出细微的呻吟时,韩封就会停手,沉着嗓子安抚。
“没事,很快会好。”
言犹在耳。
“嗯。”炎育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回忆韩封有力却不粗鲁的手、严肃却不冷漠的声音,还有能够让自己瞬间安心的温暖胸膛、平稳心跳。
一只黑色高跟鞋的尖头伸过来碰了碰自己的右小腿,是杨总裁,炎育陵从容地抬起头,看向等待自己回答问题的主持人,他知道主持人刚才问了什么,可就是那么一刻,他不想回忆被打扰,任性地装作没听到。
“不好意思,刚才在发呆。”炎育陵尴尬地微笑。
“那可不行噢。”岳旸皱起了眉头,微微噘着嘴唇,表情十分生动,“五月姐在这里,你还敢心不在焉,不怕回去会挨训吗?”
“不会吧?我不是故意的……”炎育陵可怜兮兮望着打扮雍容高贵的杨总裁——当众撒娇,摄记的闪光灯立刻闪个不停。
“他才刚下飞机,太累了。”杨总裁优雅地扬起嘴角,抬手轻轻抚在炎育陵头顶拍了拍,又一次提供媒体一个极为有看头的画面。
“好温馨噢——”岳旸笑眯眯地欣赏受宠的年轻艺人与老板之间的互动,接着道:“那我重复刚才的问题,育陵你现在单飞了,没有可爱的小女生陪伴,会不会寂寞呢?”
“这么说起来……”炎育陵歪歪脖子故作沉思状,“跟一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