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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位老板就是指名聘用自己的人。
炎允赫顿感一阵困惑,他以为公司是因为人手不足,才从以往来信求职过的人中挑来面试,难道那位老板是认识自己的人?炎允赫想到这里就满心不安,惴惴地来到健身房外,见门虚掩着便敲了敲,等了一会儿没反应,只好推门进去。房里正中有个拳击擂台,左右两面墙是镜子,前后则整齐地摆放各类型健身器材,一眼望去,空无一人。
无所事事地干等只会更紧张,炎允赫踱到墙边,侧对着镜子开始做伏地挺身,做了近五十下,视线只盯着地面,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忙站起来转过身,人脸还没看清,迎面就一把闪烁着金属光芒的长状物件当头挥下。
炎允赫下意识举臂格档护住头部,右脚同时往后退,左小腿就被重物给狠狠击中,一个踉跄,单膝半跪在地上,抬头看,一认清攻击自己的人,愤怒便立即转换成惊恐。
“你……”炎允赫张口说不下去,眼前人的身份他始终不是很清楚,他只有对方的一张写了名字和手机号的名片,然后知道对方‘算是’炎育陵的经理人。
路卡把棒球棒尖点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道:“还没断吧?我记得育陵扎了一星期的石膏。”
路卡的意思炎允赫心里有数,回想那日毒打儿子,虽然是醉得失去理智,可还是记得自己发狠地打儿子拼命想缩起来的腿,儿子的惨叫声,事后出现在恶梦中方觉心悸。
自卫是人类的正常本能,即使无力还手,也会尽可能躲避危险,炎允赫意识到自己有生命危险,忍着腿上的痛歪歪斜斜站起来退了两步到墙边,恐惧地看着脸色冷若冰霜的路卡,颤着唇问:“你……你凭什么……”
“凭我。”路卡截断炎允赫的话,抬手平举起球棒直指炎允赫胸口,“可以让你从这一刻起消失。”
我还罪不至死吧!炎允赫心里这么想,可这般窝囊废的话他也说不出口,还手吗?逃走吗?但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就不简单,逃得了一时,又能逃多久?而且这个人身形虽属瘦长而非壮硕,刚刚那一下攻击却异常狠辣,挥棒的途中转换方向的速度亦非比寻常,这是个很精于格斗的人,自己空有蛮力,且年纪也不小了,不可能打得过对方!
“是……育陵要你这么做的吗?”炎允赫脸如土色,心如死灰,自己曾经置儿子的死活于不顾,落得如此下场可以怨谁?
听炎允赫提到炎育陵,路卡轻皱了皱眉,炎育陵如果在场,一定已经跪在自己跟前替父亲求饶。
“怎么可能?”路卡垂下球棒,轻藐地瞪炎允赫:“养了十七年的儿子,你居然这么看他。”
“他不是我儿子……”
磅!
路卡突地甩手,球棒砸在炎允赫背后的镜墙,强化镜子瞬间裂开令人眼花缭乱的蛛网。
炎允赫反射性往旁退开,暗想路卡现在没了武器,豁出去还手或许有机会逃走,警戒地看向路卡,却被路卡难受的表情给慑住。
“育陵这么不值得你们珍惜吗?”路卡咬牙切齿,心里为炎育陵感到万分心疼与不值。
炎允赫愕然,他原设想路卡或许是涉足娱乐圈的黑道中人,帮助炎育陵只是因为有利可图,老早就听说港台娱乐圈有很多由黑帮撑腰的艺人,并不稀奇,可这时不得不改变想法,路卡的语气如此真挚,必然对炎育陵付诸了很深的情感。
路卡转眼就恢复冷峻神色,瞪着炎允赫的眼神多了股穿心透肺的杀气,“叶家给了你多少钱?想不想要更多?我可以现在给你,也可以择个黄道吉日烧给你。”
炎允赫越听面色越难看,终忍不住吼道:“不是钱!我不会再为了钱……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
路卡挑眉,稍微放缓了语气:“那到底是谁找过你?拿什么威胁你?”
“威胁的不是我……”炎允赫低下头,攥紧拳头的双臂青筋陡现。
路卡沉默,给炎允赫时间把话说完。
“叶维利……我前妻的二哥……那天和你见过面后就找上我。”炎允赫边说边踌躇,担心说出实情会令情况变本加厉,吞吞吐吐地说得很慢:“他说他知道……我那日喝醉酒打了育陵……”
炎允赫公开承认了这件事,所以这不是他被威胁的把柄,路卡便只是冷哼,没有打断。
“我承认……我很怕因为这件事被告上法庭……可一听那斯文败类的口气……我就……告诉他自己敢做敢当,不需要他提告,我自己就去自首。”
“呵,真有骨气。”路卡话这么说,语调却极尽讽刺。
炎允赫心虚,只能忍着闷气,续道:“那人大致说了我可能会面对的刑法,我当时是下了决心,没有动摇,快说不下去的时候,他就问我……知不知道育陵被我打晕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路卡大喝,吓得炎允赫睁大眼睛。
“他知道了什么?”路卡面色铁青,额上还冒出青筋,怒气仿佛瞬间增加了百倍。
“这么说……你知道?”炎允赫恍然,随即便感到气愤,也不知勇气从哪里来,走上前掖住路卡衣领,沉声问:“囚禁育陵的人难道是你?”
路卡因一时失神才被炎允赫给抓住,眯了眯眼,反手扣住炎允赫双手向下压,右膝同时抬起,撞在炎允赫腹部,轻而易举就让炎允赫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呻吟。
“叶维利有带子?”路卡极力克制情绪,冷声问道。
炎允赫勉强抬头瞪路卡,咬了咬牙道:“你怎么知道会有带子?”
路卡原不想费唇舌解释,可炎允赫如果误会自己只会浪费更多时间来套问实情,便正色道:“那时候抓走育陵的是我的对头,追根究底是我的责任,所以,”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会用一辈子来保护好他。”
路卡光明正大,实话实说,字字句句都没有让人可以怀疑的瑕疵,炎允赫相信了,却更为不解,他挣扎着站起,问道:“你和育陵……究竟是什么关系?”
路卡猜到炎允赫会乱想,不屑地回答:“怎么?非亲非故就不能照顾一个人了吗?哪,你毕竟曾经是育陵的监护人,我姑且礼貌跟你说一声,我和育陵现在的经理人以后都会以监护人的身份照顾他,视他为亲子,你嘛,可以把心思都放你那宝贝儿子身上,一丁点也不需要分给育陵,我们不稀罕。”
炎允赫胸口一窒,满腔酸楚,终体会到父亲这地位被人取代的滋味是如此不好受,可自己已数次表示和炎育陵再不是父子,等于自己放弃了这段长达十七年的关系,有什么资格反对别人将儿子据为己有?
“废话我没时间多说。”路卡懒得去理会一脸深受打击的炎允赫,自顾自接道:“姓叶的有说带子怎么来的吗?带子现在在哪儿?你赎回来了?”
“我问了,他不说,那带子我也想赎,可他只答应不公开,我已经尽力……”
“算了,当我没问。”路卡不客气地打断,“你可以拿什么赎?”一边低声唠叨,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很快接通,另一头是韩封好奇的疑问:“班机延迟了?”
“季鹏代我先过去,喂,育陵出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路卡转身踱开,炎允赫一跛一拐地跟在后面,想知道路卡会怎么处理?
路卡不愿意让炎允赫知道太多,便刻意压低嗓子,用大量暗语和韩封交换各自所知的情报,暂时推敲是霍姚手下有人留下凌虐炎育陵过程的带子,看到了炎育陵与叶家对峙的新闻,由于两方都是拿得出大量钞票的人物,便想用那带子来勒索一笔,这几日要接触炎育陵很不容易,于是就找上了叶家的人。
叶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有财有势有知识,如果可以不为炎育陵的未来着想,路卡绝对可以以自己现有的‘专长’让叶家付出代价,但偏偏这个时候叶家若出了太大的事,一定会传出炎育陵背后有黑道撑台的传言。炎育陵是公众人物,大众都会觉得他有形象责任,传言一旦出来,形象受损事小,可能还会成为警方关注的对象,长久下去,不仅韩封和路卡退出江湖之望遥遥无期,也会把炎育陵再次拖回黑暗地带。
简单一句,就是前功尽弃。
为了避免最坏的可能,凡事都不能轻举妄动。
“把带子卖给叶家的人,很可能也告诉了叶家育陵背后的我们是哪种身份的人,他们现在低调处理,我们就只可以静观其变。”韩封无奈地说道。
“意思是?”
“总之,我们的步伐不能乱,你先去泰国做好你的事,这时候不能节外生枝。”
路卡对这结论很是不甘,可韩封说的偏偏有理,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转柔:“他呢?在不在?”
“睡得很熟,有点发烧……录音室空调太冷了。”
“喂,你看好他。”
“会的。”
“有什么状况立刻通知我,育陵不是你一个人的。”
“知道。”
一旁的炎允赫听路卡话声越来越小,小得几乎听不到,最后似乎说了句‘我也是’便挂断电话,忙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怎么办?”
“你能怎么办?”路卡撇嘴冷笑。
炎允赫哪里会有对策,想了想,低着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育陵?”
路卡自己也很想抽空去看炎育陵,炎允赫不提还好,一提他就火,厉声斥:“见?我让你见阎王!”骂完就大踏步要走,突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侧头看,从镜子中看见炎允赫朝着自己下跪。
“求你,让我见一见他……”炎允赫双掌撑地,几乎要磕下头去。
路卡故意站着等,不出十秒,炎允赫真的磕头再求。
怎说都是对炎育陵有养育之恩的人,路卡不想太绝,走上前蹲下,拿出自己的名片写上韩封的手机号,放在炎允赫面前,冷冷道:“告诉他,号码是我给的。”
没等炎允赫把名片拿起来,路卡直起身就走,踏出门前大声说道:“你的头,应该向你儿子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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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禾羽在媒体界人缘好,稍微花点时间便拿到了炎允赫寄给报馆的信,对于真相还是证据什么的,他没有兴趣探究,他相信直觉,他相信,自己多年前见过的那个憨憨厚厚、在台下为儿子大力鼓掌的大块头,不是会这么苛刻对待孩子的父亲。他更相信,炎育陵不会把受虐的怨愤发泄在没有对自己施暴的人身上。
和炎育陵相处的时间总计未超过四十八小时,但骆禾羽把炎育陵的行为举止观察得非常细微,除了自己这个故意多番去戏弄人的角色,炎育陵对所有初相识的人一律表现得礼貌又客气,教养好得不似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然而一旦熟络起来,他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放开,就像昨晚在舞厅,和其他平均年龄都比他年长的音乐人玩得很尽兴。
其实太快判断旁人对自己不会有歹意并不是好事,尤其是生活在复杂的演艺圈,若遇到的是狡猾一些的人一定很容易受骗,不过……炎育陵的内心埋着颗向往自由、不羁、狂野、爱玩、爱热闹的籽儿,可惜长时间被阻止萌芽,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灌溉,又何必提醒他太多生存法则?就让他自由成长,嫩嫩傻傻的性格能维持多久就多久,反正很可爱嘛。
炎育陵虽然容易相信人,却不是每一种人他相信了就会主动去亲近,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女人——比较娇小、且谈吐长相斯文的成年女人。昨晚一起玩闹的朋友中有个和炎育陵的女助理年龄相近的女生,但是性格很男子头,炎育陵没花多少时间就和她玩得很疯,还一起跳舞,可那女助理明明应该认识更久,炎育陵对她却客气得很,几乎有什么事都是先唤男助理。
这种差别待遇旁人或许不以为然,大概只会觉得炎育陵很绅士,会照顾纤弱的女生,可骆禾羽却感觉得出炎育陵对这类型人的客气底下隐藏着莫名的抗拒,原因?不难猜吧。
“为什么呢?是在恨我吗?”骆禾羽仰躺在床上,看着冷气机的叶片缓缓上下移动。
要我用那种方式来爱的人是你,逃走的人是你,主动再找我的人又是你,结果生下育陵,你恨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自己?
通宵工作兼玩乐的疲惫渐渐影响自己继续思考,骆禾羽翻了个身,看到自己的断指处,禁不住扬起嘴角,喃喃慨叹:“女人……真是残忍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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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育旗不敢上学,他预料会被许多人投以异样的眼光。之前父亲打过哥哥的事情只是传言,哥哥也还没有在娱乐圈走红,如今已大不同往日,认识哥哥的人更多,父亲又公开承认了暴行,一定会有很多人好奇想问——你哥哥在家被虐待,你没想过做些什么吗?
如果自己曾经尝试过去改变哥哥在家的待遇,或许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尽了力,但……就只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