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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从一开始就没有子弹。”他不说,则是因为枪即是他保命的威慑力,也是求救的希望。在绝望中,只有抱持希望才能坚持下去,而现在,这希望被打破了。
房间重新被沈默所包围,男人片刻之後突然抱著脑袋开始大哭,女人抱著女儿一语不发,杨西疲倦地坐回角落。
“我们都会死。”男人呢喃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著,眼睛里充满了杀意,盯住房里最弱小的生物,“老婆,你还记得不,我们说要一起去国外旅行的,说要吃家乡的菜,还说要出去玩的。老婆,我们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呢,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老婆!”
这一声声呼唤情深意切,令母亲的脸色有片刻挣扎,可是当怀里的女儿一声怯懦的“妈妈”後,她又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们可以再生一个的。”男人慢慢靠近妻子,杨西察觉出男人眼里的血腥,他想去阻止,可是腹部在隐隐作痛,当初被车撞并不是毫发无伤,而此时那伤口的恶果正在逐渐扩散,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男人哄骗道,“来,把贝贝给我,我们可以离开这儿,再生一个,就当她没出生。你不想活吗?你不想回家吗?想想你妈,你爸,你是独生女,如果你没了他们该多难过?”
女人终於捂著脸放声大哭起来,乘著这机会,男人一把抓过小女孩,三步并作两作地冲到窗口。那方向与杨西相反,他正要挣扎著站起来时,一声含著巨大恐惧的“妈妈”尖叫响了起来。
第一章 冤家路窄(完)
垂头丧气的母亲浑身一激零,猛地站了起来,睁著血红的眼睛从背後袭击了自己的丈夫!她拉著女儿的胳膊退了回来,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往丈夫後背推过去!
男人嚎叫著从窗台上翻了过去,母亲抱著女儿退回室内角落颤抖成一团。杨西跌坐在地,沈默不语。几小时之後,拍门声响起,做丈夫的终於用自己的死唤来了别人的注意,警察根据举报者找来。当警察向那对母女寻问时,女人坚定地指著杨西道:“这个人把我们绑来的,然後把我老公推下了楼!他杀了我老公!”
母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并没有羞愧地不敢看杨西,反而像个谴责者般直视著他。杨西知道,她会不断地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直到她自己也相信。不然她会熬不下去,她必须这样做著──但杨西不能接受。
他还有个女儿,还有自己的人生,虽然很遗憾,可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但他的辩解没有被接受,无论是力量还是经验,别人更倾向於相信是个男人杀人,而不是女人杀了自己的丈夫,家庭主妇和警察谁更有胆量?不言而喻。
杨西的讲述到此为止,现在他的姿势仍然和一开始没有变化,坐在长板凳上,盯著地面。田睿在外面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挠了挠额头,道:“呃,你这些都对警察讲了?”
“你说呢?”杨西舒展了下姿势,“不过这种故事没人会信的。”
“我信。”田睿的话令杨西有些惊讶,“没人会编这种奇怪的故事,假的话总是听起来很真实。”
他苦笑著道:“就算你信,又能怎麽样。”
田睿耸了耸肩膀:“你现在该觉得,认识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是多麽幸运的事了吧?”
杨西心中开始升起不妙的感觉。
“越狱?”杨西瞠目结舌了半晌,才大著舌头道,“你是不是最近电影看多了?”
“不不不。”田睿摇著手指,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不是指实际意义上的越狱,我的意思,毕竟我们是内部人员,这种时候总有些特权吧?”
他呆了呆,扑哧一声笑出来,边笑边说:“你是说,在发生四起灭门命案,上面催得眼睛都要红了,好不容易有个替罪羊了,有证据有人证,你叫上面的人看在我是雇员的份上放我出去?”顿了顿,他带著十二万分的蔑视道,“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田睿当然不是,虽然他面对女儿时偶尔会,但面对杨西时肯定不会──至少不是本意的会。所以当杨西三天後真的走出拘留所大门时,还有些做梦的感觉。他看著不远处田睿和某个陌生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田睿返回时,他带著好奇心问道:“那人是谁?”
田睿一付自豪的样子:“我哥们。”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有这麽大的面子?那为什麽你在局里的人缘会糟到那种程度?”
“那些闲人干嘛要去结交,没意思!”
他盯著田睿在大冬天寒冷的空气中戴上墨镜,一付黑客帝国主角的模样雄纠纠气昂昂地往前走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不管如何,他确实获得了短暂的自由──确实很短暂──他赶走了几步,一把扳过田睿的肩膀,对著那张油光光的嘴就亲了下去!
这是个法式深吻,实际上杨西也不知道这是什麽式的,反正当初某个女人教会了他这种方法──反正不是杨玉的妈妈。
他在田睿的口腔里探索,一边眼珠却在眶里转著,一边吻一边把田睿推到临街的小店里。小店店主用看火星人的眼光盯著他们,幸好这里没有其他客人,不然会有更多“善良老百姓”受到惊吓。
田睿的牙齿很整齐,杨西不得不承认,一排排像是小玉米粒。只是此时带著一股子油条豆浆的味道,还有股起床後的臭气。
当他们隐在了店面的柜台後,从窗口再也看不到,杨西才放开了田睿,接著俩人不约而同扶著柜台开始干呕。
田睿一边呕一边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理问题?要感谢我……给钱就行了!呕!不对,给我你的脑子就行了!”
杨西不顾店主杀人的眼光,吐了好几口唾沫,才抹著嘴开口道:“别胡说……你当变态杀手还差得远。”
田睿止住恶心的感觉,直起身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人在监视我们。”他指了指窗外,“不要靠近,用镜子反射看看地面。”
杨西冲到可怜的店主面前强行要来了镜子,举过头顶看了看窗外的地面,赫然看见一粒小红点,毫不犹豫地吹了声口哨:“哇哦,我们是不是在拍大片?”
杨西没好气地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现在出去用你的命当一回临时演员,死後记得向阎王领便当!”
“那到底怎麽回事?”
“如果我刚才不是推著你进来,你现在已经是人行道上的一具尸体了。”
田睿还是那句话:“为什麽?”
“因为我的‘老熟人’喜欢看见我亲密的人死在我面前,你花了大力气把我保出来,在那人眼中你绝对是我重要的人。”
“那你刚才的吻不是更进一步肯定了他的猜想吗?”
“可是我保住了你的命。”
田睿和杨西果然是前世的冤家:“不不不,我觉得你肯定有别的原因,不然你大可以把我推进屋檐下什麽的,为什麽要用吻?”
“因为我不能让他发现我发现他了。”
“你在跟我讲绕口令吗?”
“没有,这种时候不要和我闹,我没心情!”
“你以为我就有心情,就在刚才我的处男吻被人夺走了,而偏偏这个人还比我老!”
“那你的女儿是怎麽来的?”
“她是我从天上捡到的不行吗?我是说处男吻,男吻!”
“我不和你罗嗦!”
“这怎麽能叫罗嗦!?”
正当俩人就要吵得不可开交时,商店临街的玻璃哗啦一声整个碎了!
第二章 狡兔三窟(1)
这种时候,田睿的反应速度比杨西快上许多,他一缩脖子,极为专业地向眼前的人扑了过去,如同饿虎扑食──这是事後被扑人的血泪控诉──般把杨西压在了身下。
杨西有种错觉,他听见自己身上传出骨头折断的声音。
“What the……”
田睿大气也不喘一下:“不要冒洋腔!”
“你在干什麽?”
“保护你啊,你这个狼心狗肺、夺我了男人初吻的家夥!我愿意保护你你就该庆幸了!”
“那我还真是很感激。”杨西深呼吸了几回,以保护自己不因窒息而晕倒,他拼命想要把压在身上的男人掀下去,只是,以前他打不过田睿,现在他也只能就像只青蛙般乱扑腾,“起来,白痴!”
店老板冲出店外骂了好几分锺的街,田睿才像是故意般慢腾腾地从杨西身上起来,他觉得刚才的体重足够杨西好好喝上一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杨西差点就要口吐白沫了。
被近180斤的男人压在身上,这可不是一件能轻易忍受的事。
当店老板疑惑的眼神转向他们,正在犹豫破碎的窗玻璃和他们有没有关时,他们立刻像做贼般迅速跑出了店,沿著街道一头扎进地铁里,才慢慢放松了脚步,开始就前面那诡异的进行交谈──单方面的。
田睿对於杨西惹到的人绝无好感,就冲著那人犯下的三个案子,他就觉得该动用一切手段把那家夥的皮剥下来在太阳底下好好晒一晒。
“你的老朋友是谁?”
杨西缩在地铁座位上,眼神在车厢里到处巡视著,每次停站涌进人来时,他的神经就像绷紧了的弦发出风声鹤唳的声音。
地铁的噪杂使田睿以为杨西没听见,於是提高了声音重复道:“你的老朋友是谁?”
杨西被吓了一跳,迅速转过头来,双眼瞪得滚圆望著田睿,这反过来把他也吓了一跳:“你干嘛?”
在看清是谁後,杨西长出了一口气,显出几分疲惫来。
田睿不禁好奇地说:“你不是吧?有这麽害怕吗?”
杨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田睿一眼,眼神中有某种他不理解的东西。
这时候田睿才真地察觉,也许杨西的世界与他的根本不同。
出了地铁後,一直保持沈默的田睿像是解放了般迫不及待地提议到自己家去,杨西直接否定了这个提议:“你女儿在家是不是?”
田睿倒是不以为然:“我是个警察,怎麽可能连女儿也保护不了!再说了,这家夥不至於嚣张到这地步吧?”
“不要冒险,还是你为了不听我的话要拿你女儿的命做赌注?”
杨西一语道破田睿的想法,他撇了撇嘴,没有再坚持:“那我们去哪?”
“开个房。”
“嘿,我可不想和你去开房,为什麽不去咖啡店或者茶社?”
出乎田睿意料之外的是,杨西点了点:“公共场合不够安全,人太杂我看不过来。而且,我们在一起的目标也太大了,分开来也好。”
开什麽玩笑,你什麽都还没有告诉我呢!
田睿在内心嘶声咆哮著,看杨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恶魔。当他看见杨西微微上扬的嘴角时,总觉得这家夥能够听见他内心的话,才会这麽每一句都正中红心。
臭神棍!
他一边这样腹诽著,一边指著路边一家小旅馆说:“那就这里吧。”
小旅馆的大堂在上午已经昏暗得像傍晚,柜台後的女服务员也并不热情,虽然在给俩人办房卡时一付扑克脸,可田睿觉得她的心里肯定已经笑疯了。
为什麽我要和一个我讨厌的男人来开房,更可悲的是,还是为了公事开房!不,也许不为公事开房更可悲点?我的魅力已经低到只有男人能领悟了吗?
一边这样在心中咕哝著,田睿一边和杨西沿著狭窄昏暗的石头楼梯往房间走去。房间在二楼,很简陋,只有那张大床显眼得像喜马拉雅山顶上的飞碟──又大又软!
田睿考虑著以哪种角度把自己扔到大床,考验一下弹簧的性能时,杨西正在房间里四处探查著,从窗户外的景色到厕所的墙壁,每一样他都必须一一验证才能放心。他感觉回到了英国,那些带著小玉四处奔逃,惶惶不安的日子。
现在,他唯一庆幸的是,不用担心小玉的安全。
在杨西忙碌时,本打算放松一下的田睿也不好意思起来。他是个正牌警察,警觉性却比不上这个冒牌神棍,这不禁令他有些羞愧。
可是,羞愧的同时,他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