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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小鱼最近挺安分守己的模样,也没敢再在师三爷面前叫嚣着什么恋爱自由,但是葛岳峙从对方的作息时间,上课的分神次数却看出了一点不同寻常。单拿放学接送的时间来说,学校放学是下午4点30分,林小鱼就是要绕过整个操场,也不需要花掉一个钟吧。总是说上洗手间,整理作业,和朋友聊天。小孩是什么时候养成这让家人等的坏习惯的?今天是周末,他竟然还要去同学家补习,勤奋得有点过头了吧!
反正怎么看,这风平浪静之下都蕴含着汹涌暗流。
小时候的遭际使葛岳峙对危险的感知比别人更为敏感。而谈锋此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日林小鱼一说出门,他马上就嘱咐保镖把林小鱼那位同学家的各个出口,包括前门后门各扇窗户以及排风口全部盯牢。师三爷把这事交到他手上,他就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绝不给师三爷添堵,更不能让师三爷对他失望。
这天,从一早忙到现在的葛岳峙,总算可以歇息片刻了。
门扉紧闭的房间里,葛岳峙“刷拉”一下拉实了百叶窗。他将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露出贴身的,因为肌肉鼓胀,所以撑得紧绷的白衬衫和黑马甲。他边往书柜走,边一路把衣袖纽扣解开,把袖子挽至手肘。一副要下地干活的模样。
他将书柜顶层装饰门面用的几本精装版名著抽出来,从最靠内的暗格中取出一支望远镜。
这支望远镜外部朴实无华,十分低调,造型类似高尔夫球杆,不过没有球头,并且长度不过20厘米,不把盖住物镜的钛合金盖帽取下来,简直像一根撬门用的钢管。不过,葛岳峙这支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物事,可以说,只要目标在凹凸镜视线范围中,一切就必定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葛岳峙将这个特制望远镜探入扇叶间的空隙。然后他单手插在裤兜中,往下腰,闭起左眼,将右眼凑近目镜,将镜头转向对面的房间窗户。
那是师三爷的卧室。
从头到尾,他姿势自然,神态自若,显然,对他而言,偷窥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他驾轻就熟。
工作疲累的时候,他就这样放松自己。就是师三爷只给他个一动不动的背影,他也琢磨得津津有味。
隔着几株棕榈的另一个房间里,师三爷果然坐在书桌前。经过几天缓冲,师三爷的生活又回复了正轨。那套季节混乱装已经换下,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风格类似汉服的长款白衬衣。虽然再往下的风景被贴满马赛克的墙壁遮住了,但是葛岳峙知道,养父下半身穿的是一条卡其色布裤。鞋子是黑色软底老北京布鞋,搭配的是白色纯棉长袜。
无论是肩宽,臂长,胸围,还是腰围,臀围,腿长,无论哪个部位,他随口就能说出它们的精确尺寸。毫不费力。不过,他才不会跟别人分享呢。
师三爷浑身上下,大至家族内务,公司管理,小至衣服针线,沐浴露剃须刀,一切物品,事无巨细,全部都是他在料理。他自知自己是离不得对方的,所以下意识的总希望对方能被自己宠坏,从而也离不得他。
让师三爷总固定喝他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以后如果有一天他下架了,师三爷就会发现,世界上再也没有纯净水了。
现在,师三爷果然一如往昔,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继续他那老大爷似的日子。
他背对着窗户在做什么?练字?作画?看书?左手跟右手下棋?
不对。
师三爷眼盯着桌面,慢慢站起身,将侧脸转向窗户方向。他在跟人说话——他在打电话。
葛岳峙皱眉。这个时间段会是谁?
林小鱼不可能,小孩儿还在他的监视中;师三爷那些老大爷朋友?不会,他们这圈子似乎有点不成文的规矩,早晨是一日养气的最好时机,大家各养各的,除非天塌地陷,否则一切等下午或晚上再说。那么,就是师家的人打来了?
从师三爷的表情,语速,肢体语言可以判断,这通电话恐怕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当然便不会是那位只会神神叨叨倾述思念之情的师老太爷,或那位体弱多病,只会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爸爸的小少爷了。
难道是三爷的大哥,师谨言来报告最近保守派和改革派的战争情况?不对吧,除非师家真的遇上极大危机,否则师谨言绝对不会做这种无用功。是师老太太的?老太太最喜欢查三爷的水表,但是三爷目前并没有什么水表可查的,所有事情他都处理得尽善尽美,无论家务还是业务。上星期逼退了几个内层董事会元老的事情,他也处理得干干净净。威逼利诱,拿捏软肋,就是有好事者举报,那些倒霉鬼也绝对不敢多嘴。他有自信,这些事情绝对不会留下把柄。
难道是——葛岳峙的眉头跳了一下。也不可能是徐博雅,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已经把此人送进医院了。虽然对方命大,车技高超,在两车对撞中只受了点惊吓跟皮外伤,但也够他在医院躺几个星期了。现在估计麻醉效果刚过,正躺在床上嗷嗷惨叫呢。所以也应该不是他。
那还有谁呢?
葛岳峙收回望远镜,拉开百叶窗。因为师三爷已经挂了电话,起身离开座椅。
阳光一倾泻,房间瞬间就整个亮堂了。正午的阳光炙热明朗,把葛岳峙的心焦灼得沉沉下坠。他解开脖子上的风纪扣,一屁股跌坐在电脑椅上。
一看到养父锁着眉头烦心,他就无法排遣,非得想方设法给对方排忧解难不可。而师三爷似乎总不想养子为自己担心,烦心事也极少主动开口说的。所以葛岳峙就只得自己琢磨,私下动手解决了。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漏掉了。他得再好好想想。
可再怎么想,最大可能还是主家那边出了事。目前华夏国内政局瞬息万变,改革派和保守派的拉锯战打了这么久,的确该分出胜负了。并且就他看来,输方很大可能是保守派。如果真是这样……
就在葛岳峙钻牛角尖钻得进退无路的时候,腰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按摩似的剧烈震荡,直把他吓了一大跳。
一对浓眉深深下压,他黑着脸接通电话。同时视线朝着师三爷的窗户投射过去。
窗框中,师三爷又走了回来,坐回椅子上。他也在打电话,只不知道是打给谁的。
“林小鱼那边出事了?……小柯的举止鬼祟?嗯,我知道了,你盯紧他,我现在就过去。”
小柯是他派去监视林小鱼的保镖之一,此人从小伺候在师三爷身边,看着林小鱼长大,算得师家的“老人”了。
葛岳峙挂了电话,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一边抻长胳膊穿上,一边脚下不停往外走。
他敲开师三爷的房门:“三爷,表少爷那边出了点小情况,我现在过去处理一趟。”
师三爷背着他站在飘窗前,听了只是惫懒地朝他摆了摆手,意思就是“去吧去吧不要烦我。”
葛岳峙便默不作声地躬身退出屋内,反手阖上门。
他顺着楼梯往院子里大步迈去,接过仆人递上来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管事交代道:“照看好三爷,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然后“啪嗒”一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
第15章 进击的师三爷
师三爷的确是遇上了点麻烦。
电话是师老太太打过来的。最近华夏国内政局的明朗,天平的倾斜,给身居baoshou派阵营的师家带来了莫大打击。现在,gaige派开始着手清理对手阵营。虽然目前师家还未落入对方狙击枪的瞄准镜中,但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师家并未参与zhengzhi斗争,但作为zhengzhi斗争的财力后援,在zheng斗失利面前,它也难以全身而退,独善其身。
先是师家原先几处产业链接连出现意外,再便是与师家有合作关系的几家企业纷纷中断与其的商业交流。眼看着周围同僚的遭遇,师老太太哪里能不明白师家接下来的发展?gaige派是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才罢休。他们师家毕竟不是baoshou派的顶层势力,不会受到首当其冲的攻击,但也同样不能获得baoshou派主要力量的保护。
现在还能如何?想叛出baoshou派是不能够的,彼此利益早已栓在一条船上。那就只能和上层抱成团,先避其锋芒,再寻找机会撼倒gaige派了。
所谓机会,便是争取得到中立派的支持。师老太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徐家。
徐家是中立派中极有话语权的大块头,如果能拉拢到他们,不说扭转这场gaige派与baoshou派的战争,单是保存师家,是绝对不费吹灰之力的。
重要的是,她听说徐家的第三代继承人徐博雅,和自己的幺儿师慎行是好朋友。况且这两人还不是普通的好朋友,听昨天属下汇报,上次这两人闹矛盾,还是徐博雅忙前忙后,特地找了赵老等人物来调节,才总算哄得幺儿冰释前嫌。
徐大少是什么人,哪怕真是他有错在先,凭他的身份,在他的地盘上也轮不到他来低头。但他却毫不迟疑地低下了。听说之前连膝盖都用上了。这样了都没能得到原谅,自家幺儿的架势端得够高啊。但徐博雅也没计较,还在追求全勤奖似的每天按时签到,往幺儿的屋里送礼物。这态度,这交情,显然是杠杠的硬。让幺儿去找他帮忙,岂不是手到擒来?
师老太太认为,对师三爷而言,这要求提的,完全不会为难。
最后师老太太总结陈词:“当初老太太我把你分配到c市来,果然是一招妙棋啊!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过如此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小三儿,我计划中的最后一个环节!”
师三爷躲闪不及,被她的聪明才智糊了一脸。
挂了电话后,师三爷憋了一肚子气,开始了漫长的心理斗争。老太太讯息错误,导致判断错误。他很想告诉她真相,徐小后生哪里是真心结交他?他是想砍断你儿子的袖子,让你师家断子绝孙呢!可是这怎么说?太丢脸了,在异地丢还不够,还要一路丢回老家去?
师三爷说不出口,除了把这真相吞苍蝇似的吞到肚子里,他还能怎么样?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样想着,师三爷又再次把徐博雅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现在真恨不能跟徐小后生同归于尽算了。如今师老太太居然要他主动送上门去。有求于人,就得低头。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可是不去又不行。若非师家真的无计可施,师老太太也绝对不会把他搬上日程来谋划。他作为师家人,也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现在,他,无路可走了。
师三爷唉声叹气完毕,背着手慢慢绕回书桌前坐下。他颓然的,疲惫的,痛苦地盯着桌上的电话。可恶的电话,真是碍眼啊!徐博雅的电话号码他是知道的,之前他被蒙蔽,与对方交好的时候,都给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
最后,师三爷咽下泪,颤着手,悲愤着表情,忍辱负重地拨通了徐博雅的电话。
他在心里默默虔诚地祈祷道,不在家不在家不在家……不,还是在家吧。
可令师三爷意想不到的是,徐博雅居然真的不在家。
他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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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博雅出了车祸。
因为系了安全带,所以虽然车子被撞翻,他人倒是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没有被抛出车外。他的头撞在弹起的安全气囊上,只受了点惯性冲击,落下点轻微的脑震荡。
听说肇事车辆是从斜对面服务区突然横冲出来的,徐博雅应对不及,被他顶住车门直线带出车道。失控的奥迪冲出高速后接连翻了两三圈,撞破高速护栏冲上边坡,最后翻了个底朝天。对方的车则一打方向盘,直接转进另一条山道逃之夭夭。
事后一查,行凶道具居然只是辆废弃车辆,且已经被开下环海销毁掉了。公路摄像头中肇事司机身形夸张,肩膀凸起像美国橄榄球选手,脸上带着个喜洋洋的面具。
徐博雅不明白这种造型是怎么通过收费站的,毕竟这儿的收费站不是取卡服务,而是传统的票□□钱。而且为了安全,环海的各个关卡还有交警把持,没有见到打扮可疑的却还不检查直接放行的道理。
在好友李冗莲的提醒下,徐博雅把收费站的摄像头和高速后端的摄像头录像做了个时段对比。经过一夜的观察,他总算锁定了目标。
就如李冗莲所言,肇事者经过收费站时肯定衣着正常,否则别人哪能放行?前后对比,录像带中多了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