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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东嗤他,“你就是没胆量。”
“是啊,我家里还有人等呢。”
这话真把何东郁闷到了,顶气愤地摁灭了烟,分了这几趟赚来的钱就各奔东西。
当然邵乾一个人住在旅馆就尽想莫桐了,想着好在这次运气好。他当初之所以愿意干这个,还是潜意识觉得这不算犯法,虽然手续有点不齐全,但毕竟是有买有卖的公平买卖。就因为手续不齐全,才有的赚。可假酒就不行了,那是害人的东西。
邵乾在心里盘算这一个多月挣的钱,盘算家里头能有多少进账,最后决定回去先在比较繁华的地方租个办公楼,最起码把公司像模像样的搞起来。手续啥的,唉,先挂着再跑吧。在国内,最怕的就是办手续。
这次回去邵乾没空手回去,又批了几大包的皮衣、夹克衫和牛仔裤。回去的时候都马晓宇都考试过了,学校也放假了,大雪下得很厚,并且已经隐约有了过年的迹象。邵乾雇了辆三轮车把货拉到家的时候,莫桐正和马晓宇头抵着头趴在灯光下磕着瓜子看小说呢。一人一本,全英的。马晓宇还说:“要不你明年参加高考吧,就考我这学校,回头留校做个老师。省得邵乾把你甩了的时候你养活不了自己。”
莫桐说:“我知道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呢,我现在和邵乾可和谐了。”
“那是啊,也不知道谁被人捅了疼得牙都歪了。”
莫桐挺生气的,用书砸他:“咱能翻页不?再说了,我们俩的私生活用得着你惦记吗?”
马晓宇叹息,正准备再刺激刺激他的时候,就听见门响,接着邵乾就进来了。
莫桐愣愣地看着门口,很快就甜甜地笑了。也没起身,还跪坐在床上。马晓宇看见他那甜腻腻的笑就有点腻味,把手往胳肢窝一塞说:“嘚,小别胜新婚。我去找旅馆住。”
俩人都不拦他,走到门口马晓宇又折回来冲邵乾伸手:“给房钱啊。”
邵乾给了他一张,顺口说:“进了一批好皮衣,明天你来挑一件。”
马晓宇瞬间就乐了,其实挺想立马就从邵乾拖进来的打包的编织袋里翻检来着,可看着邵乾那灰头土脸嘴唇干裂的样儿确实够惨烈的,也就不搀和了。很仁义地关门走了。
马晓宇唱着Beyoung的《真的爱你》出了门,因为天冷还袖着手夹着脖子,晃悠着去学校附近的小旅馆时就给刺青男截住了。刺青男也挺冷的,同样袖着手夹着脖子,跺着脚说:“你咋又出来了大半夜的,可别跑出去乱开房啊,小心彪哥劈了你。”
“哟。”马晓宇夹着脖子挑眉毛,“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搁这儿冻冰棍儿呢。”
“还不都你害的,你说你放假不回家瞎逛游啥呀。要不你去找彪哥和好得了。小龙前几天吵吵着找你玩儿呢差点被他爹给揍了。”
马晓宇绕过他去开房,刺青男就哆嗦着在一旁要了电话打电话,眼看着马晓宇进去了赶紧跑回家取暖去了。大冷天儿的,这不竟折腾人吗?
马晓宇被窝还没暖热忽呢,房门就被打开了。要说这管店的人还真不靠谱,拿着钥匙乱开人家的房门。王彪走进来站在床边儿的时候马晓宇也没惊讶,就摆摆手说:“嗨哥们儿,挡着光了。”
王彪往一边儿挪了挪说:“不是考过试了吗?”
“我现在是五好青年了,还为社会主义的发展做贡献,怎么能懈怠了学习。”
王彪心情似乎反而好了一些,笑了一声脱鞋就坐床上了。马晓宇往里挪,一脸嫌弃的,“嘿,咱俩很熟吗?”
王彪看着他揪在一块的眉眼就给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说:“闹多久脾气?要不是出去做生意,早摆平你了。”
王彪说着靠过来要抱,马晓宇却被点着似的蹦了起来,一面用手砸墙一面叫:“我他妈认真的!你要是和马晓天不干不净就别来找老子!老子总有一天能干过你们俩,比你们有钱比你们穿得好吃得好住的好,再找个男人也比你好!当初谁他妈的给我说屁股擦干净了就只有我了,我操,当我傻啊!老子不靠你照样活,活得越发光彩了!”
王彪就那么看着他,等他喊完了问:“说完了?”
“没!”马晓宇困兽似的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瞪着王彪,扯着嗓子吼:“老子不想和你说了!出去请关门,谢谢您啦!”
王彪站起来真要走,马晓宇眼睛瞬间就湿了。这一段时间憋着的那股劲儿,说散就散了。他腿软,心也疼,若不是靠着墙,估计早就摔倒了。
王彪走了两步说:“你脾气也该改改了,我说过的话也不是白说的,你好像都没放心里。现在和你说这些,就是瞧着……马晓天的奖学金了,我赞助的那一笔。他说是你弟,请吃饭来着,还说要给小龙补课。后来我出差了,才听人说你们俩那破事儿。我也就是看在你面子上吃了顿饭,我让你冷静一下,原来你都想这么明白了?成了,都废话,我走了。”
马晓宇瞪着王彪的背影,等他伸手去开门的时候猛地就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把人掰过来咬上去的时候满脸都是湿润的。他说:“你别走了,我怕了还不成。我就是怕了,他什么都要抢走,连你都要抢走。你答应过要好好和我处,不能让你走。”
马晓宇都说了什么估计自己也不知道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缠住王彪上。刚才那个一脸冰冷似乎对王彪的到来毫无感觉的人,此刻像是要燃烧了一样疯狂的抱他亲他蹭他,甚至是蹲□疯了似的扒他的裤子,把曾经让自己神魂颠倒的东西含在嘴里。
王彪哆嗦了一下抱住马晓宇的头,这夜便彻底乱了。
莫桐那边反而温情许多。虽然邵乾回来之前还专门去洗了澡理了发,可心情不好总要带几分在脸上,因为一路上风给吹的,头发乱哄哄的,整个人便显得有些颓废。莫桐下床给简单煮了个鸡蛋面,无非是把面煮熟了扔进了俩菜叶打个荷包蛋,但邵乾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邵乾吃面的时候莫桐就趴在他背上说这一段时间自己都干了什么,读了多少本书,攒了多少钱,还替他去看了当初教他们摊饼的老太太。
邵乾吃完简单洗漱了就和莫桐抱着裹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外面大雪铺地,屋里也不暖活,被窝里却因为多了个人而暖烘烘的。莫桐把脚蜷在他腿弯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邵乾叹口气说,“最后一趟赔了点钱。”
“那有什么,再赚呗。”
“我以后不准备出去跑了。”
莫桐高兴地叫了一声,就翻身骑在他身上了。
旅馆那边做得翻天覆地,马晓宇似乎把缠人的功夫都用上了,毫无忌惮地呻吟尖叫,最后无可奈何的王彪发了狠,用毛巾勒住他的嘴反剪了手捆住,把人压在床沿上干得他浑身抽搐神志不清。
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两个人钻在被窝里嘻嘻闹闹,互相探索着对方的敏感带,研究着可以让彼此更舒服更有快感的姿势和速度。
时不时听见被窝里闷闷的声音说:“再深点……啊呜……”
“别,别弄了,受不住。”
”哥!哥!啊……让我死了吧……”大雪初晴的夜,月亮早不知躲到那里去了。偶有几颗星,羞涩似得不敢直视,不停眨着眼睛,挂在空中随着爪眼轻摆动。
第64章 。赠你暖光
这算是两个人在一起后过得最闲适的一个年。
眼看就要过年,邵乾也没准备再做什么,只等着来年再下手。这段时间且当成陪老婆了。两个人没事儿干,便基本都窝在家里。白天用煤炉做饭的时候会多烧一块,让屋里暖和些。如果外面天气好,地面的积雪又不至于化成泥水流淌成河,两个人也会出去逛街。逛街,也就是在街上逛逛而已,达到了逛街的最高境界。当然,其实有更暖和的方法——抱在被窝里□。
腊月二十八,两个人也买了副对子贴了,想着回去襄城一趟。除了刚出来时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莫桐基本没有再和家里联系过。他也知道,自己不出现对于他的那双父母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明白归明白,但看到别人家的儿子和父母平肩走在街上的时候,就总有些说不清的酸楚。
俩人打包准备回家,还没商量好具体回襄城,还是回了襄城立马就回南堤(村),马晓宇就哭丧着脸来了。
邵乾正好要去煎饼铺看看,留他们俩在家交流,省得马晓宇还没开口说话就总拿眼瞟他。
邵乾一走马晓宇就说了:“男人呐,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莫桐不敢苟同,“我觉得我和邵乾都挺好的。”
“唉。”马晓宇叹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莫桐想着这是哪个小伙儿这么幸运让马晓宇上心了还这么在意,就听见马晓宇说:“我就是贱。之前就有所觉,现在更加这么觉得了。”
这反省多么深刻彻底?莫桐惊讶地看着马晓宇,心思在心底走了个来回,还是觉得这事儿吧,八成和王彪有关。果真马晓宇接着就说:“就那天我去旅馆住,遇见王彪,然后就和他睡了。”
莫桐其实想说,是被干了吧。
马晓宇说:“我就是犯贱,我原本不是这样想的。”
马晓宇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儿,从馍筐里摸出仅剩的半个硬馒头,端了个小板凳坐在火炉旁开始烤馍馍。也多亏他们早上没把火给熄了,就是想着回头问问马晓宇有没有地方住,借他暂住一下。说实话大过年的一个人,也怪冷清的。
“我原本想的可好了。等我成了厉害人物,凭自己本事买一栋比他那间还要大的别墅,一定要和他并肩。并肩你懂吗?就是不要想现在这样,总犯贱。”马晓宇用火钳子桶煤球窟窿,捣得尘灰乱飞,语气里带着浓重的自我厌恶和无奈,“你都不知道那天……我也不知道。就觉得离开他要活不了了。可他肯定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肯定想,你看,一个大学生,还不是跟狗似的腆着脸让我这个板凳腿儿(初中)没毕业的人操?”
“这话重了,他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可能是有钱人养出的毛病,高贵惯了。”
“要是对一个人真上心,肯定不会那样。”
“你这是怎么了?”莫桐推他的肩膀,马晓宇就顺着他的力气轻轻地晃。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今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在那间别墅里真他妈的格格不入。不是他的家,是另外一间。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除了过去□,他平时把那里当作家了吗?我知道不该这么乱响,他忙,他是挣大钱的人,每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拍马屁的人比整个校园的学生都多。可那是过日子吗?那就是搭个伴儿。”马晓宇皱皱鼻子,很不是滋味地看了莫桐一眼,“虽然邵乾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你的。你本来就比他见识多,就可以高姿态,不必像我现在这么……低三下四的。”
人容易冲动,一冲动做了什么事情,自然就容易后悔。马晓宇这种冲动起来能把天捅个窟窿的脾性,自然有很多后悔的时候。你看眼下,他就后悔了。本来想好的自我提升计划,只坚持到那个男人忙完出现在他面前而已。说白了,就是没有安全感。从小没了妈,爹不亲后娘不爱,还有一个时时和自己做对的异母弟弟。过多了一个人在外面孤独流浪毫无温暖的日子,一旦握住一丝温暖,就怎么也舍不得放手,甚至是渴求更多。可是生活啊,总是这样的,你越是在意,越是急切的索取,那就越是安稳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你挣扎苦恼。马晓宇知道自己应该挣脱出来,就去做自己。可,真难啊。
莫桐说:“你不用这么说。自己的身份还不是自己给的?你把自己看高了自然就高了,你若是把自己看轻了,那别人又凭什么看高了你?”
马晓宇愣愣地看着面前红通通的煤球,莫桐说:“你就这张脸能看了,别想不开烧一脸马蜂窝啊。”
马晓宇就给笑了,翻了翻一面焦黄的馒头说:“道理都懂,就是做起来难。我和王彪,和你和邵乾,不一样。不过也是,我若是看轻了自己,王彪那货就对我更不上心了。有时候真想,要不分手算了。可是太麻烦又太疼。好吧,得让我想想。”
马晓宇这一想就想到襄城去了。人家说了,要想从里到外的改变自己,就要到偏僻的地方去,最好找一处断崖,面壁思过个把月。当初欧阳锋自己住一个山头,先练成了绝世神功。莫桐挺无语的,说你能比得上欧阳锋一根脚指头,也不至于被王彪玩儿得找不着北了。
反正他背着包随行了,走之前还挺尽一个现任男朋友的本分,给王彪去了个电话,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