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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果然没人，苏阗只觉得眼皮越发跳得厉害。魏长暮不可能不说一声就出去，他明知道今晚他去参加同学聚会，还说要煮宵夜给他吃。他站在玄关口，心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一个电话打破了所有的思绪，他匆忙得接起，耳边突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话筒滑出了手悬在桌角上。苏阗趴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可还没等他呼吸平稳，他就抓起钥匙冲出了门。
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第一个见到的是亿万，亿万眼角微红，见到苏阗立马站起了声，他刚想安慰几句，又听见身边几个弟兄呜咽的哭泣声。苏阗脑袋又是一阵轰轰的响，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哭，身子突然倾斜的就要倒。幸好亿万就在身边，及时扶住他。
“他从小就有九条命。你别太担心。会没事的。”亿万拼命在嘴角挤出一丝笑。
而苏阗也死死憋住想哭的冲动，咬牙点头，“我知道。”
一干义气兄弟团团包围住医院，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一道最坚硬的铠甲。路过的病人医生把他们当成牛蛇鬼神，吓得走路都哆嗦。没过多久，封拓也来了，他去了一趟法国，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医院。他叫住亿万，站在门口说了几句。瞬息之间亿万的脸色变了又变。
苏阗听到他们提到了南崎，是啊。长暮出了事，南崎现在肯定群龙无首，如果对手这个时候进犯正是最好的时机。
“找个人先顶长暮的位置。杀手已经被擒，对方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知道是否得手。如果长暮这时候完完好好出现，那么对方也就不敢轻易打草惊蛇了。”封拓之所以去法国其实是为了打探一些国外黑势力的消息，打探之后，他知道南崎的对手将比末世皇朝都可怕千万倍。
“那么谁来做这个危险的傀儡？对方说不定为了验证虚实会进行下一轮的暗杀。谁又肯牺牲自己的性命？”亿万想不出合适的人选，暴躁的摸着头发，“要不让我来。”
“你，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
“你是魏长暮身边的人，很多场面长暮可能不出席，你却常常露脸。杀手都认得出你那张脸，你又怎么能们混过关？”
“照你这么说，帮里的兄弟一个都不行。那不是死路一条嘛。”亿万又开始心烦，手术室的灯居然还亮着，他心烦得恨不得回去先把那杀手给宰了，“不对啊。今天这么多人来医院，会不会已经被看穿了？”
“王跃然会帮我们的。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封拓看向不远处正发呆的苏阗。
“不行，不行。要是长暮知道，还不把我们宰了。要不让司明大哥回来。他——”
“你这是在说笑吗？魏司明都废了，你是想让他连命都丢掉吗？不要牵涉他。让他过点正常人的日子。”
“那你去跟苏阗说。”亿万回避着眼神，总觉得这样不太道义。苏阗又不是他们帮里的人，干嘛要学他们过刀上尖上舔血的日子。
苏阗听完了封拓的话，没有犹豫，直接就答应了下来。如果是为了魏长暮，他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因为他发过誓了，会对他好，他平静且乖顺的微笑，虽然那个微笑异常无力和苍白，“我能做什么，你们尽管说。”
“一会儿我们会派一些人护送你回去。有一阵子，你也许不能再见长暮。我们会把他送去更为安全秘密的地方。一旦长暮醒了，我们会第一个通知你。”
“他会没事的吧？”苏阗又不放心的抬眼看着封拓。一向凶狠的封拓，眼神也陡然放柔，温和的说，“既然王跃然敢用脑袋担保，他就一定会把魏长暮的命会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
苏阗略微缓了下神，被人盖上披风周密护送着出了医院。
南崎机密要地。
什么是睹物思人，苏阗总算明白了。原来只要呆在那个人曾经停留的地方都能在脑海里回忆出他的面庞他的动作。他呆在魏长暮不许别人进入的私地，用手抚过红木的书桌的桌沿，这里他曾经伏案工作。旁边立着一排书架，苏阗又径直走上前，他想象他站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忽然他被一张照片吸引了过去，拿起照片的时候，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他一边发笑一边眼泪竟也还是流了出来。照片里竟是他们那次一起穿女仆装的合影。真是够难看的！
人渣，你要是敢给我死，你他妈的试试看！
他心里叫嚣着，背靠着书架，抱住照片哭得稀里哗啦。
52
52、Chapter52 。。。
那个夜晚注定无法入眠，苏阗在魏长暮的办公室呆了一整夜，不敢阖眼，生怕错过消息。内心的焦灼与不安不停折磨他，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晚上是如何度过的。很想知道魏长暮现在的状况，但身边没人能告诉他。亿万来的时候带了些点心，全是他喜欢的。虽然他那张看不出悲喜的脸上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但谁能把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瞬时苏阗心情大好。
“这是长暮平时最爱点的小吃，我想你大概也喜欢，就买了份。”
苏阗愣了下，缓缓道了谢。那份欣喜渐渐化为钝痛藏匿到心底。记忆里魏长暮挑剔得很，就算是他喜欢的小食，不入他的法眼他也不一定会动筷尝一口。他不在这段日子，他竟也吃得下这种小贩的食物。他得咬了口虾丸，竟也尝不出味道来。
亿万嘴封很紧，一顿饭下来，他对长暮的状况只字不提，落到苏阗身上他也不够胆量问出口。
亿万忙了一天，露出倦容，呆了许久却不急着离开，似乎真有事找苏阗商量却难以开口。苏阗在外头混了几年早就跟人精一样，看他一眼就知道肯定有事。
“说吧。是不是需要帮忙？”
亿万一惊，苏阗这说话的神态竟像足了一个人，不过很快他又打消了那个念头，他把门锁上，重新坐到苏阗身边，像个朋友般体恤告诫，“苏阗，现在你如果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苏阗浅浅的勾出一丝笑，知道不能被人小瞧了。
“你何必真要蹚这趟浑水。这次一旦你牵涉进来，这辈子都很难脱身。况且南崎现在处境很难，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长暮知道了，铁定绕不了我。即便这馊主意是封拓那混蛋出的。”亿万这话是真的经过了缜密的思考。他知道以前苏阗多次提出要加入南崎，但魏长暮没一次真的答应，后来拗不过就让封拓帮忙教了他一些本领目的却是为了让他学会自保。按照现在的局势，封拓所谓的办法根本是在冒险，如果国外那帮人真想出手又怎么会忌惮魏长暮的死活。而且所有问题的关键来自南崎自身，如果末世皇朝在背后搞鬼，短短几天之内南崎也不会被人搞得分崩离析。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亿万，你想过没——如果我不出来，南崎没了，那个人醒了会内疚一辈子。就算当初他死都不愿接手，但这毕竟是他父母还有他大哥的心血。如果就这样毁在他手里，你说他能快乐吗？”这是苏阗一整晚都在思考的问题，如果这是他唯一能对他做的。苏阗神情坚定友善的望着亿万，“我一定要替他保住江山，如若可以我愿不惜一切代价。你能帮我吗？”
亿万看着苏阗的眼神因为这番肺腑的话彻底颠覆了，从前以为他就是个小鬼，靠着一张脸和单纯的性格被魏长暮看中，现在他稍微能理解为什么长暮对他这般爱慕，这人身上有份孤勇和善良，“为了长暮，我会帮你。”
“刺杀者你查清楚身份了吗？必须把背后的人彻查清楚。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致南崎于死地。另外，亿万你似乎还是对我有所隐瞒，南崎的真实处境怎么样，我想听实话。为什么帮派的长老对刺杀事件不闻不问。”
亿万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苏阗，长暮因为那天在酒吧和末世皇朝的玺耳闹翻，不愿再和他们联合抗敌。结果末世倒戈居然把地盘让给了黑翼，后来这件事被长老知道，他们都对魏长暮非常光火。再后来有人带着一帮人手提出单干离开南崎，结果越闹越凶，南崎开始内乱不止。封拓去了趟国外，其实是想把外国的势力彻底调查，结果他们隐藏的很深，表面是正常的商人，其实做着倒卖军火贩毒拐卖妇女的勾当。背后有权势的人撑腰，如果往深里挖，恐怕要涉及到国家的外交争端。
“大概末世皇朝也把这些消息都大概带给了那些长老。我们惹上了惹不起的家伙。所以他们害怕了，连立场都动摇了。真是越老越不中用。”苏阗不容情面的骂着那堆老东西。
“你想怎样？”
“先做几笔漂亮的大生意，稳定人心。然后我要一个一个的把那些背叛的人除掉。”
真的不敢相信他从前那个苏阗，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深刻，他怎么和魏长暮的老师卿姨那么的相像。
“我总觉得可以用的人太少。我想有一个人兴许会帮我们。”
“你指谁？”苏阗似乎能猜到，但从心底抗拒听到他的名字。
“说了你别生气。洛川说不定会念着旧情……”
一句话没说话却换来苏阗一声冷笑，“如果我记得没错，他现在是失乐园的主人，一个中立的角色。就算他和我们有恩怨，也不会笨到引火烧身的地步。就算他要帮长暮，也不一定要助我的手。”
“我倒是有不错的人选。到时候安排你们见面。”苏阗有些累了，单手摸上额角，他微微阖上眼。用着几不可闻的轻言问道，“长暮现在怎么样了？”而后他的心头发紧，似乎问了不该问的开始后悔。
“已经过了危险期。虽然现在还在昏迷，但跃然说了，在他手里就死不了。你放心吧。”
“好。”苏阗欣喜得双眼发酸，但他没顾着自己而是又重新盯着手里南崎的资料没再说一句话。他现在一定要快点想出办法，找到可以利用的资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会是霸王 霸上瘾了吧
我不要。。。你们上瘾。。
53
53、Chapter53 。。。
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阗揉捏自己越发酸涩的眼角，孤零零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指缝间流动寒意，目光停滞空虚得可怕，他轻轻咳了几声。
门口有人敲门。他藏起了满脸的脆弱，换出一副冷峻的脸孔。苏阗看见来人，神色一变立刻又缓了过来，他朝来人微笑。
“好久不见。”狂马站着，拘谨的一笑。
苏阗望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无奈，前不久明明刚见过，没有再耗费时间叙旧，苏阗直奔主题，说明了事由。
“我该叫你什么？”狂马突然打断他，“大福或者别的名字？你帮魏长暮应该不会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那么你到底是谁？”
“有区别吗？大福是我，别的名字也是我。我希望你能过来帮我，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不想为难你什么。”
“我只是想听你说真话。”
苏阗支起下巴，浅笑着冲他眨眼，“我爱魏长暮。这辈子势必要和他纠缠到底，也绝不允许他死在我前面。这样的真话是你要的吗？”
狂马定定看着苏阗的眼睛，过了好久才发出一阵憨笑，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早知道就不该放你走。”
这话却真让苏阗心存感激，幸好你放我走，否则势必与他一生错过。
其实对狂马能否答应帮南崎苏阗一点把握都没有，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让苏阗松了口气。有一两个像狂马这样的人存在，都能让局势发生很大的逆转。昨天，末世皇朝的玺耳生日，苏阗以魏长暮的名义派人送了份贺礼。多亏有了狂马，帮他暗地里替末世皇朝打通多层关系，助他们海运的走私生意畅通无阻。这样挖空心思的讨好并不一定能成功和末世联合，却能让黑翼不敢太过信任末世，这份怀疑就是最好的利器。怎么也是稳赚的买卖。背叛魏长暮的人苏阗一个都没有放过，就算是表面德高望重的长老，苏阗都给他们准备了厚礼。每一份厚礼都是那些人的心头肉。也许以、孩子的性命作要挟太过卑鄙无耻，但回击卑鄙无耻的人只得比谁能更卑鄙更无耻。
耳边是那些被抓来孩子的哭泣声，听得让人心碎。苏阗鬼魅一般伸手抚上其中一个男孩的头发，他的父亲是第一个背叛的人。苏阗给他喂了粒糖，孩子很快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