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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拿他没办法。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牛皮糖。万能胶。免撕贴纸。
可熊鑫真的想走,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内心所有的浮躁。
彭勃醒过来是手机在响。定了闹钟吗?他没这种印象。哦哦,是备忘录,对,这是备忘录的声音。
爬起来摸过手机,人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一点儿不开玩笑,自打后背上的大工程开始,他就没仰躺着睡过觉。昨天是第二次去,痛不欲生。
备忘录提示:熊男生日!
彭勃清醒了过来,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这都是哪时的备忘录了?哦对,当时熊鑫无意间说起,他就记了下来。很好记,三月三。让人想起王母娘娘的蟠桃会。
跟熊鑫已经许久未见了,半个月肯定是有了,可能不止。也没联系。上个礼拜有一天喝了点儿,虽说半点儿也不该喝吧,可没忍住。八成酒壮怂人胆,他请出租车司机把自己送到了熊鑫楼下。但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仍旧门窗紧闭。你还没回来啊?别看彭勃就算见了熊鑫也不知道说什么,可他还挺着急上火。恰逢有个女的踩着高跟鞋上楼来,见他站在狭窄的平台处既没有向上也没有向下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你找谁?”彭勃指指熊鑫的门说我找这家。女人跟他擦身而过正要开对面的门,手上的动作停了,“那男孩子搬走了,房东过几天就搬回来住,他孙子要上小学了。”那一刻彭勃只感觉自己手脚发凉,酒意全醒。
点上烟,彭勃深吸了一口,恍恍惚惚一路抽到手指发烫。碾灭起来他冲了个凉,后背仍旧很不舒服。一边擦头发,他一边给熊鑫去了个电话。真是忍不住。想当作备忘录压根儿没响过,可就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穿衣镜里的自己,背上可谓一塌糊涂,结痂的地方零零散散,勾出的轮廓乱作一团。比他这颗心还拧巴。
“喂?”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才接,听着稍有些吵。
彭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只会傻兮兮地说:“我……”
“嗯,我知道。”那边倒是镇定自若。
够过烟盒,抽出一支烟,彭勃下定决心说:“今儿生日啊?”
“是啊。呵呵。”
“出来吃个饭呗。”
“已经在吃了。”
彭勃瞄了眼表,不上不下的两点,“跟你男朋友啊?”自己埋汰自己就这么有意思?彭勃鄙视自己。
“我同学……等下,太吵了,我出来接。”
一阵细碎的响动和嘈杂背景音远去,熊鑫的声音清晰起来:“里面实在太吵了……”
“正吃呢还是吃完了?”
“刚上菜不久。”
“哦。晚上你有空么,我等晚饭。”
“嗯……我们约了一天。”
“你什么同学啊?还是你存心不想见我?”
“没有……你说什么呢……”
彭勃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挪点儿时间给我就行,晚点儿也行。”
“……要不你过来?”
“我意思是单独的。”
也许是自己的口气不容置疑,那边松了口,“那好吧,我争取早一些,提前给你打电话。”
没再多说什么,那边收线了。彭勃把手机扔到床上,心中尽是气,还全是朝自己来的。你干嘛呐?死乞白赖没完啦!可真真是不能罢休,他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一直都好儿好儿的,怎么就忽然这样了,简直是滑沙,一路到底。熊鑫就连搬家也没跟他说一声。他跟他说过太多事儿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却一下疏远到这么一步。为什么啊!就是不能罢休,要不知道这为什么真不能罢休。死也得死个明白吧?你今天再敢问我什么怎么了,我让你怎么说的怎么给我收回去!
彭勃暴躁得很,抽了三支烟才勉强平静下来。换了衣服出门,熊过生日,怎么也要准备一份礼物。
百货公司里人不多,商品琳琅满目彭勃却没有个目标。买什么好呢?还真有点儿难住他了。
我在雕刻时光。北师大南门这里。认识吗?
送了颜瞻回去,熊鑫路过的时候看到这儿,就折返了回来。给彭勃发了条短信,没打电话。总觉得电话通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短信回传很简单:熟。等我过去。
熊鑫动手回:二楼。
已经快十一点了,店里人不算多,零星有几桌学生,也都在陆续离开。熊鑫拿出包里的文件夹,细致地翻看着论文的批注。没过多会儿另半边的灯就熄了,有服务员过来问他要不要挪去一楼,他摆摆手说没问题,开了台灯光线可以。
彭勃是十一点半不到过来的,咚咚咚的脚步声让熊鑫抬起了头。见到他,心竟然怦怦直跳,很是紧张。
见他拉开凳子坐到对面,熊鑫赶忙收拾被他铺满的小桌子。
“论文啊?”彭勃拿起一页看。
“嗯。”
“快毕业了哈。”
“是呀。”
“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就像以前跟你说的,打算出国啊,继续进修。”熊鑫尽量让自己平静自然的说。
“我不是跟你说别去了嘛。”
“……”
“这是你疏远我的原因吗?”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服务生这时候走了上来。
彭勃想也没想,“冰水。太上火了。”
“嗯……麻烦给他拿一只杯子,我们一起喝红茶,然后……也拿一杯白水吧,别太冷。”熊鑫慌忙解围。
“回答我啊。”彭勃皱眉问。
熊鑫很想说我没疏远你啊,可这种骗傻子的话说出来彭勃岂不是更得上火?他这样大动肝火他完全理解,但理解之余也有一份不解:你不是有BF了吗,那就好好处吧,何苦偏要跟我上火。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不是也可以不理我吗?干嘛隔一阵就要这么搅腾我一回。
“说话啊!”
“我不应该疏远你吗?”熊鑫反问,“我要出国了,要忙的事有很多;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你的BF。”
“好。那我告诉你,我跟他分开了。我还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一定要出国,也不妨碍咱俩的交往。别弄成这样行吗?”
服务生这时端着托盘过来了,放下杯子、放下冰水,一并放下了结账单。
“你能等会儿吗?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彭勃的火儿没处可去,服务生这下倒霉了。
看着对面穿着围裙的男孩局促不安,熊鑫赶忙掏出了钱夹:“不好意思哈。”
“我们营业到十二点半,谢谢您,找零一会儿给您拿上来。”服务生赶紧接过来。
“别了,我下去的时候顺便去取,我们单独说一会儿话,真抱歉。”
服务生走了,两人仍旧面对面沉默着。熊鑫拿过茶壶给彭勃倒了一杯伯爵红茶。放到他面前,他却无动于衷。
熊鑫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可他就是说不出来。
半晌,还是彭勃先开口了,他拿过身旁的口袋,递给了熊鑫:“我不是来找你发火儿的,生日快乐。”
“让你破费了。”
“你要是再说这种生分的话……”后半句彭勃硬是给忍了。
“那我拆开了。”为了让彭勃不再气上加气,熊鑫动手拿过了口袋。
没有什么特殊的包装,很素气的口袋里躺着一副手套,下面是一条长长的围巾。抬起眼睛去看彭勃,他刚刚点上一支烟,语气平淡地说:“还得冷一阵子呢,围巾和手套都不是太厚的那种,你可以一直戴到春天过去。”
“……”
“不是总要保护好手嘛,我帮你一起保护。”
喉头有些哽咽,这种贴心的关怀熊鑫最难以抗拒。只是随口跟他说了生日他就记住了;只是简单说了母亲对他的忽略他就听到心里去;只是平淡的相处,感情竟然就会这样没来由的堆积起来……根本不受控制。
“我操……你……”彭勃没想到熊鑫忽然就湿了眼睛,眼泪无声地落进茶杯,赤红色的水面起了涟漪。
“这是怎么了?”彭勃递了桌上的纸巾过去,又挪了椅子到熊鑫身旁,他还真是常常令他哑口无言。好么泱泱我也没招你你怎么就哭了?彭勃都要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长得太可怕了,眉头一拧真就这么凶啊?
熊鑫却忽然扑进了他怀里,两手死死搂着他的背,彭勃忍着才没让自己蹦起来——忒疼了。他自己都不敢碰唉……
熊鑫一点儿声音都不出地哭着,彭勃除了去胡噜他的背别无他法。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哭,他也不说,就是死死搂着他,人整个扎进了他怀中。
“别哭啊,跟我欺负你了似的……这不是说不清了嘛……因为什么啊?”
熊鑫什么也不说,过了几分钟安静下来,拿了桌上的纸巾擦眼睛,然后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那也不至于喜极而泣吧?”这玩笑开得彭勃自己都觉得勉强。
“就是喜极而泣了呗。”
“……”
这么一闷葫芦,彭勃问也白问,只能拉着熊鑫闲扯,话题自然而然就到了乐队上面,气氛渐渐有所好转。大家都挺喜欢他的,还说有空一块儿喝点儿。再加上新歌好评如潮,啧啧,小蓝力挺他功不可没。然而没过太久,熊鑫碾灭手里的烟说:“我们走吧,人家快要打烊了。”
“去哪儿?”
“回家呀,都已经这么晚了。我现在住我爸爸那儿,挺远的。”
“搬家也不跟我说。”
“房子到期了嘛……挺仓促的。”
“我还去找过你。”
“……”熊鑫咬嘴唇。
“再找个地儿吧,还想和你待会儿呢。”
“实在是有些晚了……”
“回不去就住我们家呗。”
“真的不了。改天吧。”熊鑫说着站了起来,“礼物我非常非常喜欢,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这都用的什么词儿啊?”
“你懂的。”熊鑫推了彭勃肩膀一把。
一瞬间,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彭勃觉得他们俩好像回到了早前融洽的气氛中,熊鑫向前走,彭勃起身拉住了他的手,他却赶忙挣开了。
不对,融洽什么的仅仅是错觉而已,熊鑫就是有哪儿不对。偏就问不出来!
下楼拿了找零,熊鑫和彭勃并肩出来,犹豫了一下说,“我车停那边了。”
“开车来的?”
“都说住的远了。”
“那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吧。”
“别介,就您这一把骨头,遇上坏人难以招架。”
“哪儿至于啊。”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熊鑫停车的地儿。他不常开车,这回看来是真搬远了。
“你也快回去吧,别老夜游了。”熊鑫说着开了车门。
车内灯亮起,挂在后视镜上的小提琴被风吹着晃了晃。一旁还有小弓子呢,很可爱很精致。被他攥在手里的车钥匙也格外有趣,是一只胖墩墩的礼服熊。
见彭勃没动,熊鑫知道他有点不甘心就这样走掉,便摸出烟盒扔给了他。
两个人又像那天在母亲家的地下车库,窝在一辆车里,一人点了一支烟。
彭勃伸手去拨弄挂着的小提琴,熊鑫的眼睛还有些发涩,却笑着问:“你喜欢呀?”
“我拉过几年。”
“哈?”熊鑫瞪大了眼睛。
“奇怪么?”
熊鑫很想说您这个体格搭配上小提琴当然奇怪,但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两人一人一只耳机听勃拉姆斯,他听得蛮投入呢。古典音乐他其实很懂。
“奇怪就直说,别忍着。”
“没啦……”这个男人他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可惜,没机会让他了解了。
一支烟很快燃尽,彭勃没有动,熊鑫也没有催。他们静静地又坐了一会儿,彭勃下了车。然后探头进来问:“明天能约你吗?”
熊鑫答不上来。拒绝的话,面对面说出口,太有难度。
“给个话儿。”
“看时间吧。”他只能如此回答。他从彭勃的脸上读出了失望,又有什么办法?这肯定是老天给的惩罚,因为你太轻浮了。什么都不确定就跟施沐晨交往,到头来……害了人家感情也害自己落入这般田地。
“那我等你消息,别敷衍我。”
彭勃关上了车门,熊鑫倒车,看着站在斜后方的他,心就像打了结。感情这东西,怎么这么难以停止呢?明知道不行,还不死心呀!
“为什么呢?”
秦浪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就是为了面试方便呀。咱们公司员工不少,但流动性比较强,设计部这又抽调走了两人派驻大连,市场部也有人过去,媒介这边也有安排,招聘与面试就是这样,随时都会有,所以应该有一个专属的空间。”
秦浪仰头看着振振有词的小董,他发觉自己快被她们搞的“心有千千结”了,这是要直奔肺气肿而去啊!拧一两个还则罢了,多了就成了网,网住就让人没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