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小五抹了抹满脸的血,居高临下的对他说:“该死的人是你。看看你自己,输得那样惨。”
他跪在地上伸手去抓,要把唐小五身前的那人夺回来,可是那人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搂着唐小五转身离去。他撕心裂肺的喊道:“哥!回来!”
睁开眼睛,房间黑暗,天还未亮。江韶矽蜷缩在床上,裹紧了被子,身子却湿透了,睡衣汗津津的贴在皮肤上。
多久没有做梦了,偏在这个时候有了这样一个梦。这两年来他刻意回避这些问题,世人的眼里,阮家的五少爷知途迷返,归了家学乖了,久而久之,他自己只当这些都是真的。他就是阮家的五少爷阮韶矽。
房里那么静,钟摆的晃动之声分外清晰,他爬了起来,拧开台灯,端起床头的一杯清水一饮而尽,干涩的喉咙顿时清爽了。他久坐床头,望着那些隐没在光线阴影中的家具,忽然感到陌生。
这明明是他住过的地方,可是他恍惚间不认识了,他努力的想,想不起来,轻叹一口气,试图想一想江公馆的房间,却依旧无果。他发现自己把两处本该最熟悉的地方,都忘了。
他记得一个月前他在某个场合见过那个男人,男人客气而生疏的唤他:“阮少爷。”
连似笑非笑的调侃之意都没有了。形同陌路。
他慢慢滑进被子里,重新把自己盖了个严实。他对自己说,我该睡觉了。
闭上眼睛,脑子里却静不下来,阮富山的脸,杜靖棠的脸轮番登场,他愤然坐了起来,暗骂一句,两个老家伙!
赤脚下地,站在门口烦躁的喊了一声:“周佟!”
没有任何动静,他怒了,走到楼道口站在楼梯上怒吼:“周佟!”
不消片刻,楼下的灯亮了,周佟睡眼惺忪慌慌张张的奔了上来:“五少爷。”
言语之间不禁打了个哈欠,他啪的一巴掌扇了上去:“醒醒!”
周佟瞬间就清明了,低着头静等吩咐。他把人叫来,却又无事可做,只得挥挥手打发了:“回去吧回去吧。”
周佟敢怒不敢言,躬身退下,待到他进了房,周佟才愤然骂了一句:“我呸,被人骑的兔子!”
后半夜无眠,他又开始摆弄钟表,实在闲得无聊,居然把钟拆了,拆了又装不回去,只得骂骂咧咧的丢下这一堆破烂,叫小丫头来收了去,那小丫头很是心疼,暗想,枉费了这么多钱。
他则倚在窗前看夜空,黑洞洞的天,一颗星子都没有。
小丫头把那堆“残瓦碎片”收到箱子里,轻声问他:“少爷,这箱子放哪儿啊。”
他随意的摆了摆手:“爱放哪儿就放哪儿,没有地方放就扔了吧。”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打了一个人,拆了一台钟,却依旧无法遣散内心的苦闷。
五日后,他在锣鼓喧天和震耳欲聋的军乐中得知,日军进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圣诞快乐~~~~偶在这一天把这一章当成礼物送了~~~~~
这一章的小标题很眼熟吧~借用一下姜文导演的电影名字~因为实在想不出来到底要叫什么,嘿嘿~
81
81、【 暴 行 】 。。。
日军进城的第三天便出了个事,花街的姑娘硬是一夜之间死了俩。马队长带人去查,只见俩姑娘赤身裸体的被抬了出来,头发凌乱,身上青青紫紫,私。处渗着血,惨不忍睹。
马队长用帕子捂着口鼻,可依旧有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头,挥手叫人盖了白布,那白布落定之际,他忽然叫道:“等等!”
手下抬着担架站在原地不敢动,马队长上前捏着一处布角,低头仔细瞅了瞅,只见那女人圆睁着双眼,嘴巴合不起来,隐约能瞧得见口腔里的污秽之物。马队长惊了一下,握着帕子的手放了下来,在大腿上一拍:“哟!这不是我的春花么!”
店里的老板泪眼朦胧的前来哭诉,马队长一巴掌拍在了老板的后脑勺上:“你他妈让谁去不行,非得把老子的人推出去!”
那老板哭丧着脸一副冤枉相:“马队长,咱们做人说话可是得厚厚道道的呀,我王三儿哪敢把您的人给叫出去,是那帮鬼子不讲理,进门就逮人,只要是个女的,按倒就扒了裤子…”
马队长抬手把话给打断了:“停停停,别他妈扯这些没用的。老子就想知道,人怎么死的!你们他妈的成天干的就是这档子生意,怎么睡了一觉把命给丢了!”
店老板右手手背在左手手心里拍了几拍,叹息道:“人又不是铁打的,一个女的被几十来个人轮着来,这不眠不休的,您说这人还有活头儿么。”
马队长忽然探过头来低声询问:“给钱了么。”
店老板愕然:“说笑嘿您哪,敢要么。就是要了,他们也得给啊。”
马队长啐了一口唾沫:“我呸!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嫖姑娘不给钱!”
店老板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您得给我做主儿啊,这眼瞅着一晚上俩姑娘就没了,还白给他们糟蹋了。我估摸着,这帮鬼子今儿晚上还得来,有了甜头儿还不跟蜜蜂瞅见花儿了似的往上扑啊。我这店里总共就这几号儿人,禁不起他们这么折腾啊。”
马队长心里愤恨,却也无能为力:“他娘的狗。日的!这事儿我先问问上头,得了信儿回头儿告诉你,就这样吧。”
马队长心里憋着一股子痛恨,一路小跑闯进了局长办公室,一进门就傻了,皇军坐在正位,他那顶头上峰站在一侧满脸毕恭毕敬。
瞧见这架势,马队长立马缩了脑袋,他寻思着,看来这事儿没谱了。
他正想找个借口关门走人,哪知被身后之人揪着领子一把扔了老远,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看清楚原来是江韶年带着兵进去了。
江韶年戎装笔直的站在警察局局长面前,正眼都不带瞧坐在椅子上的小胡子日本人,直接把枪拍在桌上兴师问罪:“陈局,花街的事你给我个交代!”
陈秉绅接替前任局长方洪的位子,这一路走得如履薄冰,前有胡万七压着,后有杜靖棠盯着,现在又来了更让人头疼的日本人,他这局长比谁都当得憋屈。
陈秉绅暗中瞅了瞅坐在上位的小日本,这位大佐没有动静,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韶年。他咳了一声:“江团长,怎么忽然关心起警局的案子来了。”
江韶年满脸不耐:“别他娘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花街这地方从一年前开始就归我管了你他妈难道不知道!现在日本鬼子明目张胆在场子里闹事,听说是你授了意不让人去抓!”
陈秉绅又偷偷瞧了那大佐一眼,他急出了汗,心想祖宗嘿,您就不能换个时间来跟我说这事儿么,兴许我还能跟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日本人坐在这儿,您让我怎么跟您解释。
这时候那小日本讲话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旁边油头粉面的青年翻译官清了清喉咙开始翻译:“这位江团长,我们见过面,就在胡司令的宴会上。阁下今日把枪放在我的面前,此番举动,是否考虑过您对皇军的不礼遇?”
江韶年瞥了那翻译官一眼,十分鄙夷:“中国的先生教你读书,汉话还没学囫囵呢,倒先学会了说鬼子的话,你对得起你那一天三顿饭么。”
那青年面色铁青,旁边的小日本抬头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通。江韶年一条腿蹬在了一处空闲的椅子上,一手指了指日本军官,对青年说道:“我认识他,叫什么直木青行。你替我告诉他,就说我要问候他老娘,你听得懂吧,就是我干你娘。”
青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叫直木的日本人愈发疑惑,站起身子提高了嗓门,他站直了才到江韶年的胸前,江韶年俯视这个平头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很是不屑。
听不懂一个人的语言,却能从眼神中读出讯息,直木青行很快从江韶年的眼中悟出点意思来,他把手放在腰间的武士刀上,绕过办公桌,挑衅的与江韶年对视,似乎是在警告。
这下陈秉绅总算看出来了,江韶年这是借机找茬来了,花街死了几个姑娘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江韶年心里涌动着反日情绪。陈秉绅暗自叹道,怪不得话还没说几句就把人给骂上了,原来是故意的,我被江团给利用了。
眼见这俩人就要杠上了,陈秉绅急忙出来打圆场:“您二位放心,我一定把事儿给办妥喽。江团长,您先到隔间儿等我,咱们单独说话,拜托了拜托了。”
待到把江韶年半推半请的劝出去,陈秉绅才回过头来对直木青行一鞠躬:“直木先生,那两位小姐是因病离世和皇军无关,我一定把这事给您办利索了,绝不影响皇军在华形象。”
青年翻译官尽职尽责翻译了一遍,直木青行满意的点了点头,带人离开。
送走了瘟神,陈秉绅掏出帕子擦了擦汗,记起隔壁房间还有一个瘟神等着呢,叹了口气急急忙忙去见。
不等江韶年开口,陈秉绅先哭上了:“江团长啊,您得听听我的难处不是。我这是夹在中间两头儿受气,实在难以做人啊。我身为警察局局长,倒真想把那几个鬼子给办了,也算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可是我有那么大权力么,人小鬼子都找上门来了。再说了,胡司令也不答应啊,您知道,我是司令提拔上来的,我敢违抗他老人家么。”
江韶年瞥了陈秉绅一眼:“你说把事儿给办妥了,怎么办妥啊。”
陈秉绅吐起了苦水:“这帮小鬼子真他妈不要脸,自己干爽了提上裤子走了,完事儿了还叫咱们发出公告说那俩姑娘是接客的时候旧疾病发没救过来,还恬不知耻的说是皇军亲自出钱给送到医院抢救的。医院还特意送来了单子,逼着给证明的。您说,有这么无耻的事儿么。”
江韶年没有说话,踏着军靴大步离开了警局,直奔司令部。
胡万七最近听不得江韶年和韩苏的名字,只要听见这俩人来见,就要闹头疼。此刻江韶年就站在门外不走,他连提枪崩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江韶年颇有些“一根筋”,胡万七不见他就不走,从下午站到晚上,胡万七出不了门吃饭,就让勤务兵把饭菜端进房里,末了还吩咐人说:“你出去的时候问问他吃没吃,没吃叫他滚回家吃饭去,老子门口不要这么多站岗的。”
勤务兵自然不敢原话照搬,只得委婉告知:“江团,司令今日怕是不愿见您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勤务兵挺直了腰板,对江韶年的身后敬了个军礼:“韩参谋长。”
江韶年回过头去,瞧见依旧唇红齿白的韩苏,只见韩苏咳了几咳,颇为尴尬的说道:“司令还不出来啊。”
勤务兵放下手一点头:“司令正用膳呢。”
江韶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吃饭就吃饭吧,还用膳。”
勤务兵显然是听到了,脸色一红,不吱声儿了。韩苏不搭理江韶年,只淡然吩咐那勤务兵:“就说我有事求见,你进去告诉司令,这次要说的事跟上午的不一样。”
江韶年乐了:“原来韩大参谋长也吃了闭门羹。”
韩苏白了江韶年一眼,那样子煞是好看,瞧在江韶年眼里,就是勾人。韩苏说:“彼此彼此。”
江韶年暗想,你这小子细皮嫩肉,要不是我和你有过节,瞅见就恶心,否则早就把你给办了!
勤务兵去传了话,出来时一脸为难:“韩参谋,司令说了,只要是跟日本人有关的,他一律不听…”
韩苏没有离去,他瞧见门未合严,还透着一条缝隙,料定胡万七肯定听得见,于是大声说道:“司令,想必您已经听说日军在花街的暴行。”
勤务兵这才注意到门没有关紧,吓得急忙要去拉门,只见江韶年凶神恶煞的把枪抵在了他的腰间,低声威胁:“你敢伸手,老子当场毙了你。”
这小兵蛋子自然不敢有所动作,韩苏继续说道:“日军与我军同盟,是友好合作的关系,在条约里清清楚楚标明共同维护本城治安与利益,并且给予保护。可是才不过三日,日方出尔反尔,欺压本城百姓…”
话正说在兴头上,只听胡万七在里面大吼一声:“牛小铁!你是不是没关门!”
勤务兵一惊,立马把江韶年给卖了:“司令,不是我不关,是江团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