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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在那头沉默,最终挂了电话。
有天出门,从超市里买完东西出来,转角处是以前在北京时最爱的那家饭店,我看着玻璃门口,印着我的脸,淡薄没有感情,我朝上面的自己笑笑,但嘴角的笑意却显得苍白无神。
门里面,有道视线射向我,是李越天,右手打着石膏托住,而两只手的手掌板用白纱缠住,坐在他对面的,竟是齐晓松。
李越天看见我,淡淡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看见我没动,走了过来,他拉开门,用他没打石膏缠着纱布的手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说:“他找我谈点事……”
门里面那个跟我有张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看着我,表情难以猜测。
而李越天只是侧着头看着路面,用他一向冷表自持的声音说:“那天的事对不起,是我不对。”他回过头看着我,他的鼻子上有道赤红的伤痕,显然是新伤,没有用创口贴贴住,也没上药,这就么一道痕迹明显地存在那高挺的鼻子处。
“我很容易在你身上犯错误,”他笑笑:“你知道的,遇上你的事我就跟一疯子一样,我知道这不能当借口,但我想是时候改改了。”
我一直看着他无语,我只是人懒懒的,心懒懒的,看见他,同样懒懒的无波无惊,他早已不是我的他,我已经放弃了他,我也报复过他,但最后,形同陌路是我给我们的选择。
我对他也残忍,无立场谴责他对我所做的。
“我送你。”他见我不说话,然后提议。
我摇头,让自己微笑道谢:“不用。”
提脚离去,他在背后说:“小唯,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让你受的苦,我必以受十倍还之。”
没有停住脚步,转过弯,把声音抛之脑后,上了出租车,我盯着车布上的一点污渍想:或许,有些事一开始就错了。
第十五章
门铃响了,不迅之客到达。
视屏里那张跟我相似的脸出现,我开了门,站在门口等着他的进来。
他推门而进,温和笑脸相向,微微欠身。
我回以微笑,用手势请他入内。
“我听过你们的故事。”坐定,奉上果汁,齐晓松开口,面容沉静。
“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离开,还如此不干脆?”那张脸上有些沉重感:“你们俩都在受伤。”他转着手中的果汁,有点拘束,又想鼓足勇气把话说完的感觉。
我笑:“你的意思是这完全是我自己招的罪了?”
齐晓松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看见的,他在受罪,而明显……”他像是吸了口长气:“你一刀一刀的凌迟他,而他痛苦就像是你要的,是你一手策划好了的一样。”
我禁不住拍手赞扬他,为他的勇气,为他的洞悉力,我问:“你用什么立场跟我说话?”
齐晓松砰的一下脸全都红了,又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只见他抿着嘴,说:“我欣赏他……我是他的朋友。”不确定自己的话的小孩子眼睛有点微微松散,不敢看向人。
“你太残忍。”他又猛地抬起眼,直视着我,眼睛里带着指控。
“你知道怎么做让他能痛不欲生,而你,却让他离开你,独自守着那些痛苦,不许他近你的身,你也明知这些事里他不是做错事最多的人,可你惩罚的一直都是他,你狠狠捏着他的七寸打,打得他有苦难言还不让他喊痛,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残忍冷酷的人,假装云淡风轻却暗地里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刮着人的心。”那张冷脸了下去,看着我一瞬不瞬,语调激烈。
我抚着额笑:“给你看出来了,呵呵……”我看着那张有点熟悉的脸上的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李越天叫你来说的?”我故意逗他。
“不是。”他下意识的反驳大喊,声音震得房子都抖了好几抖。
我笑得发抖,捂着肚子笑,在沙发上打滚:“哈哈哈哈……”
齐晓松握着拳头坐在那深呼吸,我边笑边咳嗽:“真可爱……”哦,天,我只要有这个男人一半的纯良,我和李越天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因为,一开始,我就会被那群人给弄死了,人都死了,后来的戏求神拜佛老天也不会让你接着演下去。
我指了指自己,很有良心地为他解释:“你知道李越天身边的人为什么不喜欢我吗?”
那个有着跟我一样脸孔的男人皱着眉看着我,他皱眉会冷下脸,而我皱眉都会下意识的带着笑,果真是不同的人啦,“瞧瞧我们,”我指了指着他跟我:“你看,我们多像,连身材都差不多……”我用手比比他跟我。
“可你见过孙国栋罗白他们什么时候明地里对你客气,暗地里对你动手脚过么?”
齐晓松眼睛往内一缩,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带点不解疑惑带着点审估似地看向我。
“没有是吧?”我拿了水喝了一口,笑着把房间内的低音喃呢的音响关掉,清清喉咙:“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这人,注定得讨某些人的厌。”
我从不服输,也不服软,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在我的准则内,任何人都撼动不了我的分毫,罗白他们从不放弃整我,一开始也许是看不惯李越天身边有我,但后来何尝不是他们欺我分毫我必原封不动回敬过去的原因。
可李越天为什么看上我?如果我不是这样的王双唯,就算我脸蛋再他妈的长得再好,他还不如去找美得倾国倾城的女人来得实用。
“既然来了,我也不让你白来,”我微笑:“我有放过过他,真的,我以前很爱他,他妈的连老天都不知道我有多爱,可是,他不饶我,我这种性子,深情得了一次深不了第二次,天生心肠硬,要我不报复他,太难。”
要我放过他,真太难,他从来都说爱我,可从来都不知道怎样爱我,一错再错,最后错得让人找不到理由去原谅。
终是不适合,一秒一分相处都成了不适合的理由,连过去有过的幸福都像是偷来的。
他的痛苦,用我所有的爱跟残破的身体作代价,他不亏。我如此的爱过他,怎舍得让他付出多余的代价,我只是,让他尝尝当初我受过的十分之一的痛。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他现在的痛,不及我当初十分之一。”我走到那男人身边,低下身子跟他面对面:“你不知道我受过什么,别跟我提什么他痛苦他难受,他如何如何,这样,会让他更难堪。”也让我难堪。
“出去时请帮我关一下门,”我边走出客厅边说,“不过你现在比我可适合多了,好好努力,不过,他喜欢男人这事,以后多少要记一下我的功劳,”我站在门边,翘起嘴角笑:“我可为这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张相似的脸的人站在那里,眼睛睁大着,看着我的眼震惊却坚决,终究不是相同的人,这个人,跟我拥有不同的灵魂,而人生这条道路,终究也会是不同的。
转身走开,人呐,总不能甘心接受无知带来的错觉,看着表面以为就是真实,可事实,永比那残酷得很多。
有些伤痛,不说是因为已经痛得无法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不叫伤痛,那只是想引人同情的嗯嗯呀呀。
第十六章
骄傲终究是无可救药的东西,夜空没有星光,空气里的风藏着冷箭向你射来,我关上阳台,挡住那股寒意。
总有些人来关涉你的所有,用着堂而皇之的理由,除了让他们置喙,你又能封得了多少人的嘴?
“这样的夜里你会想起谁
你所爱过的
你所恨过的
还是那个你想遗忘的……”歌声若隐若无,嘶哑的瑞典歌手缓缓唱道。
我举起酒杯向黑夜致敬,我可悲可泣的半生,轰轰烈烈的爱情,到最后竟由一个一个的别人为了来下定义,真他妈的有意义,不是吗?
谁对得起我,我又对得起谁?一瓶酒我已醉,我摸着手机,按着快捷键,我对着电话说:“我冷……”
“怎么了?”那边很快有声音,听不出的紧张。
我呵呵笑了两声:“我冷,又累……”
“别笑了。”那边的人声音有点闷,有点慌,还有点着急。。
“我累了,聂闻涛,你养我吧,两个月,养我两个月。”明明都忘了,却后知后觉觉得自己伤痕累累?多可怕的感觉,夜太黑了,还是酒太浓了?
“好。”那个男人用前所未有的语速跟我说。
我揽住被子,手机被我狠命的捏在手中,然后扔出,黑亮的手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落下地下发出轻脆的声音,壳碎机亡。
谁说的?伤人八百自损三千?真他妈的对,多没出息的我……我埋在枕头里笑,终……还是觉得自己可悲了。
王双唯呐,看看,你以为你多珍贵的情爱,在别人眼里,只是场无理取闹的戏码,你为之耗尽的年月跟热情,也只是作为证明你现在不能真正洒脱的证据。
流着血抱着我的男人不见了,世上只是多了两个纠结的灵魂,那些快乐甜蜜,那些愉悦心灵跟灵魂的情感全都不见。
不见了。
就这样,眼睁睁的我看着它不见了。
我的痛苦,最终还是只有我自己能知道。
报复?毫无意义,他还是不懂我伤得有多重。
让他更爱我永远不能遗忘?那也是场笑话,只能让我更看清自己为他荒废了些什么,连那些不曾想过的不曾清晰过的东西也日渐明朗起来。
不是不爱,不是爱得不深,而是,他,还是学不会好好爱我。
他不懂爱。
不懂如何爱我。
一开始的错误,事尽如此,我又如何再去否认?
我要对自己好一点,我舔着伤口朝着温暖的地方栖息,我还是个男人,手机坏了我打座机,那边忙音,我一个一个数字的按着键,时间好慢,过了好久那边才接起:“谁?”暴怒的声音。
“呵呵……”我笑。
那边沉默,然后说道:“我来接你。”
然后说:“少喝点。”
我打着酒嗝,地上摇摇打滚的四五个酒瓶子,再看着倒了半瓶在床上的1856年份从酒窖里偷拿出来的红酒,我点头:“好……”头一个收势不住,打在了床头,发出撞击声。
“你怎么了?”那边那个男人快迅地问。
“没事,呵呵,”我止不住笑意,我很有礼貌地说:“那就这样,明天你来接我,晚安。”
电话从手中垂落下去,我无力再移动我的头。
朦胧间有人走进我的房间,摇着我:“小唯……小唯……”
我睁半眼看着那个着急的女人,微微一笑:“妈,下班了……”
“怎么了?”女人很严肃,摸着我的头。
我偏过,“没什么,喝多了,睡一觉就好。”
“别任性。”女人的手还要往我脸上碰。
我再次闪过,对她说:“妈,我没醉。”
“让我好好睡一会,妈。”我敛去笑意,看着她。
她走了出去,走前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关门前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
寂静的夜里,我抱着自己,清醒又痛苦,麻醉又心灰意冷。
纠结。
纠结。
谁说的?
伤人八百,自损三千?
我还以为自己足够坚强……
可是,还是逃不过自舔伤口这一关……
第十七章
有人在摇我,而我脑袋里像是装了数十块砖头,每块砖头都拚命地往下坠,一路压着每根神经,让头疼痛昏裂。
勉强睁开眼,我妈穿着睡袍坐床边一手摸着我的额头,一手推着我,我嘶哑着声音,说:“妈,什么事?”
我妈稍有点担心地问:“感觉怎么样?”
我下意识的笑:“没事。”挣扎着坐了起来:“什么事?”
“聂闻涛找你,在门外。”
“哦……”我叹气,摇摇昏沈的脑袋,想起昨晚的事,该死的,谁说酒醉醒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干过的浑事?
“几点了。”我呻吟着眼睛往旁边找东西看时间。
“五点半。”我妈说:“要不要让他进来,他在门外。”
“哦,妈……”我起来,一手暂时残废穿不了衣,我拿着外袍哀求地看着我妈。
我妈走过来帮我穿上,问我:“他怎么在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怎么在这?还不是你儿子我昨晚发疯,然后有人陪着疯在千里之外几个小时后出现在这里,丫的,我要是个少女真他妈的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我丧气地看着挂着托手的右臂,再看看那塞不进手空荡荡的袖子,叹气:“我叫他来的。”
随便扯了扯头发,也不想看镜子里那幅鬼样子,走到门口,按了键,对着可视器要死不活地说了句:“进来。”
我妈跟在我屁股后面盯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