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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四个人,那天天台上的。
“我?我不是被人家教训了什么都不能做了么,你看见我找他事了?”荆俊逸转着水笔。
第四个人笑的很狡黠,举着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辈子惹谁不会惹荆少,死无葬身之地。”
荆俊逸放下笔,笑的很温和,“别乱说,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崔哥大概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掉下去了吧。”
“真他女马给力,别的没的说了,荆少是真正的爷们。”
苏景咬着嘴唇,好像碰到了特别难做的题。
“诶,哄哄人家。”不知道人谁捣捣荆俊逸,荆俊逸嘘了一声,几个人笑笑,荆俊逸周围的人给让开座位,他们坐下来还像模像样的跟荆俊逸聊了聊足球篮球,到上课铃响才说那荆俊逸同学我们走了,你好好学习啊。
荆俊逸说认识你们真丢人,赶快走赶快走,那三个人看了苏景一眼才离开A班,中午吃饭的时候荆俊逸看着苏景,等苏景收拾东西,苏景抱了两本书,从座位绕到前门走了,刘雅在外面等他。
……
崔彬文颅脑骨折,在急救室里躺了一夜。
崔家对这种正在上课突然从楼梯上跌下来的事不会善罢甘休,然后有警察介入调查。崔家提供线索说出这事前崔彬文曾经被荆俊逸威胁过,审问的时候荆俊逸表现的很随和。
他说我领了处分后一直好好上课,没有犯事的时间,你们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他还有什么别的仇家,我后来主动跟他和解了,我们俩没什么矛盾。
崔彬文躺在医院不省人事,他那一派的明知道这事绝对跟荆少脱不了干系但就是没有理由没有证据。
你明明知道犯人在眼前,你就是没有办法抓着他那种恨和愤怒不能用语言描述。
所以即使崔彬文进去了,荆少也很少回03,没有一点得意的样子,该上课上课该跑操跑操,苏景确实遵守了他的诺言,他再也不跟荆俊逸说话了。
他谁也不再说话,除了刘雅。
可即使对刘雅来说,他每天讲的字也不超过十个。
他上课的时候开始发呆,然后把自己胳膊上的血痂揭开,弄流血,再让它们凝固住,晚上回寝室抹酒精㊣(4),不吃晚饭,因为刘雅晚上要陪她的闺蜜。
荆俊逸没有办法接近他。
“苏景来讲一下这到题。”又是星期五,第二节数学课。
苏景低着头拿着笔,班主任耐着性子再叫一声,苏景才恍恍惚惚的站起来,“嗯?”
“第七道选择题。”班主任背过去擦黑板。
苏景在自己的桌子上找,他不知道第七道选择题是那本书或者哪张卷子上的,第七道和选择题究竟有什么关系,是只有选择题才有第七道吗,为什么填空题不能有第七道?
好乱。
给读者的话:
关于荆少是怎么做的……
积怨 一
“苏景?”
“选择题?”苏景一脸茫然。
这种时候前后桌或者同桌会给予帮助的吧,但是没有人帮苏景。
荆俊逸从桌上拿下来一张卷子,放到他们中间的凳子上,苏景低头看了看,然后扭头看老师,“我不会。”
“坐下。”班主任倒没有生气,就是看着有点担心,“苏景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下课后苏景好像稍微清醒一些,揉揉眼睛带上眼镜自己出门去办公室,荆俊逸想了想,拿着数学卷子比划很久,他得上去问问关于选择题第七道的事情了。
“苏景你过来。”班主任指指自己旁边的椅子,“你最近状态不好。”
“……”苏景默默坐下。
“苏景,不管学校里面有什么风言风语老师都知道你其实是个好孩子。”班主任喝了口水,“荆俊逸不上课不学习他有出路,或许你们的爸爸也能把你安排好,但你希望那样么?”
“我会尽快调整过来。”苏景摘下眼镜,“我知道。”
“是这样,苏景,老师听你妈妈说过你得过精神类的疾病,可能老师说话不好听,你最近……”
苏景怔怔的看了班主任几秒,后面有人说老师我来问道题,转头过去是荆俊逸,苏景站起身子,“那老师先讲题吧,我下去。”
“……”班主任看了眼荆俊逸,“那你下节课课间来。”
苏景带上眼镜,转头跑了。
上课的时候荆俊逸担心苏景逃课不在,苏景在,但一直趴在桌子上。
“喂,苏景,我这道题不会。”荆俊逸坐到中间来,拍拍苏景的背。
苏景把头埋得更深了,荆俊逸看了眼台上讲课的物理老师,扳苏景的肩膀,能看到一点点苏景的脸的时候发现苏景哭了。
啊?!
“景你怎么了,起来跟我说说。”荆俊逸并不觉得他们现在在冷战或怎样,“前几天我心里烦,跟你说也说不通,想让你冷静一下然后咱再慢慢解释。”
苏景在胳膊上蹭了两下,抬头,眼底是红的,苏景脸上的表情不是委屈也不是害怕,居然是愤怒。
苏景拿开荆俊逸的手,穿上校服,站起来拿着荆俊逸戳过来的数学书,往荆俊逸身上一砸,在物理老师吃惊的眼神下大步离开了教室。
这是第二次的,A班发生这种事情。
荆俊逸被一本数学书砸在头上,也愣了,然后放下书,跟物理老师说对不起,就从前门追出去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班里还是很乱,只有周围几个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荆俊逸开始说话后班里猛的静了,荆俊逸出去后物理老师拿起书,“好,我们㊣(3)来看下一题。”
苏景出了班级直接下楼梯,一路狂奔不停,到养鸭子的水池边停下,捂着胸口像是在干呕,荆俊逸放慢脚步,歪着头有点犹豫是不是过去。
“小景?”荆俊逸跑到他旁边。
“荆俊逸。”苏景扭过来头,蹲下来抱着膝盖,“她就是把我当神经病。”
荆俊逸松口气,蹲在他旁边,“他/她?”
“你所谓的妈妈,那个女人,她想尽办法告诉每一个认识我的人,我是个神经病,呵。”苏景抓起地上一把土和着石子,“她告诉我班主任?!”
荆俊逸欲言又止。
“我真的要疯了。”苏景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号,等待,没人接听,再拨号,四分钟后终于接通。
“喂,我又犯病了,麻烦你把我送回去喔。”苏景站起来,“荆俊逸你看,我还是会疯的,我早说了别离我太近,现在你发现不合适了么?”
“小景?”
给读者的话:
要做老大,那只是动机,并不是运作的模式……而小景,他不是讨厌荆俊逸,他是……
积怨 二
“因为我你被你的兄弟背叛了是么?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说的,我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我提醒过你不要离我太近吧,和疯子做朋友很刺激么?”苏景往后退一步,“她还因为我被她的丈夫毒打呢……”
荆俊逸也站起来,想抓住苏景。
“我厌倦了。”苏景用手使劲的搓着土,“我开始厌倦活人的世界了,我要回去有我真正朋友的地方了,我待在里面好了,反正你家里有钱。”然后把手在脸上使劲的搓,荆俊逸伸手捞过来他拽着,“苏景你别吓人,高三的事真心跟你没关系,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景把手里的石子扔到地上,掌心都是土,然后朝自己掌心吐了口唾沫,抹在荆俊逸抓他的手上,“我装这个最像,所以就算你知道我现在正常也没用,他们还是会把我送进去,就这样吧。”
荆俊逸看他抹在自己胳膊上的泥,揽着苏景,“我这一段不能惹事,你给我老实点。”想了想又说,“你别没事想点有的没的,刚才给苏妈妈打的电话?”
苏景扭头咬他胳膊,荆俊逸架着他把他往教学楼方向带,“妈妈是为了你好,不是非要给班主任说,跟班主任说了她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怕老师照顾不好你。”
“要老师照顾我需要告诉老师我得过精神病么?她就知道我现在还是有毛病?为什么要说,要让所有人都把我区别对待吗?刚刚到这个学校的时候很开心,因为没有人认识我,我可以躲在角落里过我的生活,而现在呢?现在谁把我当正常人?因为我是荆俊逸喜欢的苏景,所以表面上谁都不敢惹我,背地里就觉得是我傍上了你吗?!我不傍你,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你等着看,再过两天我就要去完全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了,再也跟你们没关系了!!”苏景吼了一通,胸口起伏很大,荆俊逸不知道该从哪反驳苏景,苏景说完又是想吐的感觉,一直捂着胸口干呕,荆俊逸觉得这个时候该用一个吻来安慰苏景,但是他吻不下去。
“今天的事跟前两天我的事比哪个更伤你?”荆俊逸第一次说话说的如此小心翼翼。
苏景抬头看眼前越来越近的教学楼,“今天的事。”
“好。我现在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暂时没心力帮你回家解决这件事,等我解决了,我告诉苏妈妈她做法的不妥之处。”
苏景笑笑,“你回去上课,我去转转。”
“你自己有事没事。”荆俊逸松开手。
“我不会有事的。”苏景向前跨了一步,“你去上课,我静静。”
荆俊逸用大拇指揩着苏景自己弄的沾着泥的脸,苏景抓着他的手,歪了一下头,“再见。”
㊣(3)荆俊逸摇摇头,扭头回了教学楼。
荆俊逸确实没有办法现在和苏景长聊什么,或者说他现在不适合和苏景有亲密的接触,他的事情远比苏景复杂。
苏景缺了上午后两节课,班主任又打电话给苏以梅(班主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永远以为联系家长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苏以梅打电话给苏景,电话提示对方关机。
班主任下来问荆俊逸,荆俊逸说他下楼的时候没追上苏景,在学校里转了好大一圈,最后还是没看到他才回来上课。
班主任急了,又给苏以梅打了好几个电话,荆俊逸也跟着打,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人能打通。
积怨 三
荆国良着急上火的打电话给荆俊逸,口气十分冲,说你们两个最近想干什么,不想上学了,不想上学了就给我滚回来,我给你们找搬砖的地方,下个星期没有生活费了,就找死!
荆俊逸不耐烦的昂了一声,荆国良应该吸了口烟,放缓语气问小景呢,到底去哪了。
“别瞎操心了,班主任找事,他好好的,别让我妈担心,叫班主任自己在那急吧。”
“……”荆国良直接挂了电话。
家里那边就不在管这事,班主任又打电话过去,荆国良抢过话筒说那麻烦老师替我们多找找,管教一下这两个孩子,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们,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跟着就把电话挂了,以后班主任那个号再打就没人接过。
同组的老师看戏一样,尤其是B班班主任,说有荆俊逸在的班级就是不能接啊。
但其实荆俊逸这个星期是绝对的老实,上课不说话不捣乱,下课和高三的一起去吃饭,只是不按时回02寝室,在03寝室周围待的时间比较长。
“荆少咱们还要再忍几天?”三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在03寝室楼没有门的一面(因为没有门所以这条路上基本没人。)蹲着吸烟,荆俊逸弹掉烟灰,面无表情,“再过几天。”
“荆少为什么不让兄弟们替你做,要不是个这也不用委屈你天天忍着了。”
荆俊逸吸口烟,不接话。
“丁聪今天在班里还问,说这次的事真的跟哪个兄弟都没关系?”
“B哥不说句话么?”
第四个人,一直在荆俊逸旁边蹲的那个男生笑笑,露出一颗虎牙,“还没想明白么。”
“哦?”其他两个人看着他。
“小B看明白了什么?”荆俊逸挑挑眉。
“要是丁聪来问这话,那估计就是霍家在找证据吧,但是这次荆少做的异常漂亮,出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荆少不想把咱们牵连进去。”
荆俊逸笑了一声,偏头向别处。
“荆少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装好学生了?荆少这次是真的怒了,他不在乎过程,就是被再多人说孬种也无动于衷,因为荆少只要一个结果。”B竖起食指,“只有傻子们才觉得自己赢了。”
“很精彩。”荆俊逸打个响指,“如果小B你能看出来全部,你就不会把这一层说出来。”
“荆少还计划了别的事?”其他两个人一时不能消化。
“如果这件事交给你们任何一个人去做,你们都能成功,但让你们对着雷子,谁能给我保证不说漏嘴?”
“擦,是啊,这尼玛构成轻伤了吧,故意伤害罪?”
㊣(3)“我不怕进去,我只是没脸让我家老爷子知道这事,我连这种程度的事都弄不好了,让老爷子知道了以后有我死的难看的。”
“p话……”B撞了荆俊逸肩膀一下,“其实怕万一出个岔子连累兄弟们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到底荆少是怎么做的,已经说开了,就说完,别吊兄弟们胃口。我们跟B哥是不是忠心跟着荆少你的,从这事上还不能看出来么。”
“呵呵,很龌龊,我发短信约他到明知楼四楼平台等,埋伏一会等他来了把他踹下来而已,没死是他造化。”
“荆少这……”另外两个人有点不能接受。
积怨 四
“这,这还真是……没死是他造化……”小B站起身子,“不用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