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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比男生要好很多,在对待他和荆俊逸的关系上,女生更多的是包容和……好奇?
苏景跟刘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刘雅说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平时不用很联系,但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只用说一句,马上跳出来,说什么也得帮你。
这又跟荆俊逸很像,荆俊逸也说不管他出什么事只要一句话就尽其所能的帮,真的很感谢他们,能遇到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可如果他要的是永远不要见到苏以梅呢?
谁能帮他。
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好好学习,所以他拼命啃书,上大学是名正言顺离开那个女人的借口,荆俊逸的成绩……大概很难和他一个学校,那么到时候分隔两地,感情就太虚幻了,彼此又都是男生,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肯说永远的原因。
他不会变心,但荆俊逸为他一个人等上多少年,对荆俊逸㊣(3)来说不公平。
“苏小景在想什么啊,听说昨天你在办公室跟A班班头大吵一架?”
“没有,解决的挺平和的。”苏景用手挡着太阳,刘雅看着自己脚尖,“苏景我劝你还是别跟老师倔,这不像你,我听说那一连串的事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这是苏景。”
印象里的苏景,永远是坐在教室里面有干净的手指和侧脸,会低头认真学习,心无旁骛的皱着眉不顾及手上沾的水笔印,不会咬指甲,桌上永远干净整齐,做过的卷子和报纸会用红笔改完分门别类的摆好的那种理想型学生。
不是传闻里搅进03争斗甚至逃课跟老师吵架的另类小孩。
手机什么的,他才不需要呢。 三
即使周围有那么多人也能一眼看出来那是荆俊逸,他个子高,而且那样的动作也只有他一个人。
“我还以为他是知道我来才躲开的。”刘雅拽着苏景胳膊,“你们俩现在和好了没?”
“和好了。”苏景低下头,刘雅拍拍他后背,大着舌头,“怎么,自卑啊?”
自卑?苏景扭头看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耸耸肩,苏景闻闻自己领口的味道,“自卑啊,我有什么好自卑的,那个人平常没那么难接触的。”
“矮油,是是是,你家的。”刘雅用手搭在额头,“那你上去跟他打招呼啊,问他为什么不介绍你跟他的兄弟一起吃饭。”
苏景把书抱好,不接话,他们三个人跟小萝卜头似的在离荆俊逸不远的地方随着人群走,也有人停下来跟他们打招呼,但大部分是跟刘雅说话,苏景跟另外一个女生聊得挺开心的。
刚进食堂就看见荆俊逸一行人聚在一起,有人去打饭,荆俊逸就揽着另外一个人肩膀说话。
揽着别人肩膀啊……苏景可以避开那片桌子,跟着刘雅排队。突然想要是跟荆俊逸一起说不定就不用排队了,然后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过了,不能这样。
结果轮到他们的时候饭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苏景无意识的扭头往门口那里看,看见荆俊逸正拿着筷子不知道和03的说什么,刘雅正在讲笑话,苏景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寻找荆俊逸以后猛的扭过头,跟着刘雅的朋友一起笑,然后三个人都要了大米套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最后终于找到坐的地方,石头剪子布决定谁拿去拿筷子。
苏景又向门口看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注意到的是荆俊逸他们坐在电扇下,周围都没什么人靠近。
而他和刘雅这样普通学生的生活……刘雅还是和荆俊逸不同,差的很远。荆俊逸只比他大一岁,是吧,为什么如此不同,是因为荆国良么?
荆国良打荆俊逸就打的很重,是真打,但打的理由是荆俊逸做了丢他脸或者明明有能力却没处理好的事,那苏以梅呢?
没理由,根本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激怒她,她就会一边哭一边扇他的脸拽他的衣服推搡他,男孩子是该挨打,不能惯,苏以梅打的也确实不重,但他委屈。
那些理由不能使他信服,而且苏以梅会朝最明显的地方打,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挨打了。
记得小的时候和邻居孩子做游戏,玩写王字,那几个年龄大的欺负他,一直让他抓人,苏以梅从窗户上看见了,冲到下面把他抓到楼上,打他屁股,问他为什么自己不争气要让别人欺负?他能不能有点骨气不和那些小孩玩,他每天该画的画画完了吗,作业写完了吗,第二天的书包收拾了吗?!苏㊣(3)以梅要他哭的整个楼都能听见,为的是让那些孩子的家长听到,以后不再欺负他。他亲生爸爸下班回家以后听他告状,又抓着苏以梅教训了一顿。
底下乘凉的那几个孩子的家长也没闲着,就算不打,也教训了自己孩子,为什么这么不礼貌。
他当时动过再也不出现在这个院子的念头。从那之后他再和一个院子里的孩子玩,果然没人再欺负他,大家只是带着很怪态度,有点小心翼翼又有点鄙视,偶然的机会他听到别人说他,呵,说他娘娘腔,只会叫妈妈,没种。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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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什么的,他才不需要呢。 四
所以他渐渐就不和同龄人玩了,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他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评价他,他要所有人都觉得他好,所以遇到不知道怎么说的话他就只是笑,见到阿姨老师都会打招呼,别人出去玩的时候,他学习,那是什么能躲避一切的借口。
“苏小景,你想什么呢,矮油,就一中午不让你俩在一起,你有必要表现的这么没出息么。”刘雅敲敲他的食盘。
苏景回神,发现自己的头还扭着,但目光已经交不到荆俊逸身上了。
整个头一热,接着脸就红了,苏景低头扒了两口米,又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荆家有会怎样?
如果荆俊逸会被欺负的话,那么大概——虽然这个假设很难成立,那么大概荆国良会端出水果一类的哄荆俊逸回去,然后关上房门,确定没人了再修理,不过修理的话,理由会是什么?反正是不会让别人听到的。
荆俊逸他们一行已经站起来了,苏景觉得眼前雾气有点重,突然又想起来老师说下了第五节课让上去找他,但是他忘了。
有个人从门外一路狂跑进来,食堂这个时候人已经没有刚才多了,刘雅捣捣她闺蜜,眼睛朝那个跑过来的人努努,苏景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立在他们桌子前喘气了,“嫂子,荆少让给你们的。”放下了三瓶芬达,然后又跑走了。
苏景低下头,刘雅的朋友推了一把苏景肩膀,长长的呦了一声,刘雅抬抬手,低下头,“苏小景,你没事吧?”
苏景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嗯了一下,继续吃饭,刘雅在那里跳脚,说荆少是怎么教育自己的人的,这能叫嫂子吗?嫂他女马的,我们苏小景绝对是男生啊,苏小景你别难受哈,下午姐去找他理论。
苏景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些,和你们都没有关系,嫂子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第一次认识荆俊逸也说过我是花瓶,如果我不想听,我当然听不到。
苏景看了一眼饮料,有一种感动混着激动的感觉,说不出来,只是酸的一直往他喉咙里面顶,他的脸肯定是红的,红的要滴下血来,但心情却不是害羞或者窘迫,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已经很久不想起童年的事情了,为什么今天的情景会让他想起来那时的感觉?甚至他有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荆俊逸和他是真正的血缘兄弟,那么看到他被欺负,肯定会上去揍那些人,那么被打的就不是他,而是荆俊逸了。
“我吃饱了。”苏景猛的站起来,端起盘子,“下午要交的作业还没写,我先回去?”
刘雅愣了,她朋友摇摇手,苏景从连体凳子上跨出来,摇摇手,没和刘㊣(3)雅说太多,端着盘子就走了。
“姐,苏景这是……?”
“害羞?”刘雅看看桌上饮料,“哎我去,忘了咱刚买瓶了,又叫荆少得着便宜了。”
苏景从食堂出来,在食堂周围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能让他休息的地方,最后去了医务室。
就说头疼,说最近有点低血糖,校医说那你多吃点糖得了,苏景就问能不能躺那歇会,现在头晕的想吐。校医是跟这个学校的学生不怎么打交道的,校医当然不知道这个学校有个叫荆俊逸的很出名,更不知道他的对象叫苏景,是个男生。
不能说的事情太多了。
校医很厌恶的看着苏景,“同学,如果每个人都用这种理由逃课,我就该回家了。”
是这种感觉,对待正常的学生的态度,“老师我的头真的很晕,寝室关门前我就回去,不耽误下午的课。”
校医甚至都没穿白大褂,问他哪个班的叫什么,然后指指沙发叫他坐那,刷刷给他开了瓶葡萄糖,校医室也没有护士,校医就直接上来给他扎……大概是希望他以后都不来吧,扎的非常实在。
苏景咬着牙,看血回上去,眼前一模糊,又被回忆拖了回去。
他小时候一直都不知道一个孩子除了六一儿童节还有别的理由可以不去上课,大概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吧,班里一个女生的家长包了酒店请全班同学吃饭,他才知道哦,原来人还要过生日。
从来没有人给他过过,他生日的时候,他爸爸会给他煮鸡蛋下面条,举着他说又长大了一岁,多吃点,爸爸快抱不动你了。他以为这就是出生日子应该做的事情,没想到过生日还可以吃蛋糕,收礼物,还可以跟父母撒娇。
他在那个女生的生日宴上很沉默,回家后他跟苏以梅大闹,他要苏以梅赔他蛋糕,质问苏以梅为什么别人有的他没有,为什么他们家除了画和纸没别的东西,为什么她不收拾屋子不做饭,还要他爸爸下班来弄……他承认㊣(2)有很多话是他在父母吵架的时候听到的,是他爸爸说在苏以梅脸上的,他就是说了,被苏以梅狠狠的打了一顿,不承认错误就一直跪在外屋门口,让过往的人看。
他有什么错……他不过想像别人一样……让父母围着自己转,哪怕只有一天……
他不会道歉的,是那个女人错了,不是他。他就这样梗着脖子跪到天黑,跪到二楼的老奶奶看不下去,到他爸爸上班的单位去找为止。他爸爸是会替他出气啊,但是他爸爸也没有给他买蛋糕。
他们觉得把钱浪费到那里不合适,他爸爸过了两三天后给他一个小小的盒子,说这是补得生日礼物,他打开看,是个拴着红绳的项链,他爸爸说这个比蛋糕什么的要贵多了,而且还有保值的价值,他现在太小了,怕他弄丢,他们给他放着,等到他长大再给他,他央求半天才要来那个项链,说只带一天,一天后就完整无损的放回去,他爸爸搂着他的脖子说那你偷偷带一天,别让你妈发现。
苏以梅因为项链的事,整整一个星期没跟他说话。
他把玉项链带到班里,放在衣服外面,有人问起来这个他就说是很贵很贵的,你们别动,弄坏了卖了你们的房子都赔不起,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天。
项链当然完整无损,他偷偷放回去,然后跟爸爸说他没弄坏哦,还没让妈妈知道。那之后趁他爸爸和妈妈不在家去看玉项链成了他最喜欢的事,那个项链是他的朋友,他跟他说很多很多跟别人不会说的话,然后掐准他们回来的时间把项链放回去,有几次很惊险,差点就被发现,但最后还是没有露馅。
爸爸只送过他一样生日礼物,后来被车撞死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爸爸叫什么。
不如就全都忘了。
那个时候没想过去问父母叫什么,学校也没有什么资料或者问卷给小学生填,所以呵,他只记得他爸爸姓于,因为他从前不叫苏景,苏是那个女人的姓,没有人体会初中建立档案的时候父母那栏他只能写母亲的感受,每次写那种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劫难。
老师啊知道的同学啊,都觉得他是异类,但是他成绩好呢,他们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很奇怪的态度。
项链葬礼之后他偷了出来,苏以梅收拾他爸爸遗物的时候找了很久。他带在脖子里,藏宝贝一样藏着,后来一次洗澡摘了放在洗衣机上忘了收起来,被苏以梅发现了,苏以梅……项链摔断了穿孔的地方,不能带了,他哭了一夜,苏以梅还是把项链给他了。
苏景习惯性往兜里去摸,却发现……发现那个项链他给了荆俊逸,荆俊逸叫他翡翠葫芦,还用他戏弄过他。
有什么东西温温热热又重重的从眼里掉下来,苏景睁开眼,屋子里嗡嗡的响着空调的电流声,那个校医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还打着呼噜。
苏景用手背蹭掉眼角的东西,看墙上挂的钟早已经过了寝室锁门时间,自己的葡萄糖还有小半瓶。
就直接拔了针,也不怎么按手,悄悄推开门,溜了出去。
正午的学校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太阳把草地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