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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江尚轩很是干脆,“有空,你自己也该去医院看看。”
他消失在夜幕中,却留下一个温情的背影。
假期总是短暂的。下了飞机送走了思安,冷延和霍启森的世界里终于只剩下彼此。从机场到市区的一路,冷延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正遇到堵车。他看见繁华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成双成对,捧着玫瑰花在街头贩卖的姑娘,还有行驶过的华丽婚车。冷延这才恍然,日子过得飞快,春节的气氛刚刚淡去,西方的情人节便早早地来到了。他是个不太记日子的人,似乎每一天对自己而言都是相似的,抑或者,每一个日升日落都是崭新的开始。
冷延回头看了一眼霍启森,他很淡定,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地耐心等待着道路通畅,似乎眼前的一切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记忆里倒是真没有有关情人节的记忆,认识霍启森以后度过的数个情人节,依然是平淡如水。冷延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对浪漫的要求不多,尽管骨子里还会有那么一点难以形容的期待。
但要对霍启森有一些特殊的期待,多少有那么点为难。
好一会儿以后,车流开始动起来,霍启森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在第一个应当直走的路口果断地打了方向盘。冷延稍稍感到诧异:“不回家?”
霍启森淡淡一笑:“带你去个地方。”
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冷延跟着霍启森坐电梯直达摩天大楼的旋转餐厅,终于明白他的用意:“所以,你是想请我吃饭?”
霍启森不语,拉着他的手,跟着侍者穿过稀疏的人流和餐桌来到靠窗的一个清静角落。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具、法国红酒,以及只停留在想象中的华丽烛台。他替冷延把座位拉开,照顾他坐下以后,才风度翩翩地降临在对面揭晓谜底:“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定好了位置。”
第39章
冷延托着下巴,缓慢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这么肯定我会喜欢?”
“倒也没有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这里,只是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跟我在一起过情人节的感觉。”霍启森自信满满,似乎不需要冷延的确认,便已经知道答案,低头看着菜单,然后果断地向侍者报出一串菜名。冷延听着,霍启森为他挑选的每一道菜品,都恰是他的所爱。忽然之间感到温暖,霍启森正是那么一个能给予他突如其来的温暖的男人,用细节,而非虚无缥缈的语言。
冷延直直地望着他,嘴角是自然流露的微笑;他也看着他,目不转睛,像看一件来之不易的艺术品。
“让你破费了,这顿烛光晚餐应该很奢侈。”
“不觉得这张桌子上最贵的就是你自己么?”
“……”冷延无可奈何地笑,然后看着霍启森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送到他面前。
“打开看看。”
冷延困惑地接过去,打开,一枚白金戒指,简约的设计,是他所喜欢的。霍启森扬了扬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另一枚戒指:“戴上吧。”
又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却在平静的气氛中揭晓。冷延从容地取出戒指,放在指尖仔细地查看一番,然后摊手朝向霍启森:“你帮我吧。”
霍启森笑,冷延的那句话带着王子般的命令口吻,自己却是如此受用。他郑重其事地站起来,为他戴上那枚戒指,然后吻在他的唇上,淡淡的,却很深情。
侍者端来前菜,看到这一幕,脸上微微显出一丝惊诧。冷延只是无声地笑,抿了一口红酒,然后从自己带回的旅行包中取出一件礼物:“也有东西给你,本来倒不是刻意当作情人节礼物的。”
霍启森多少也感到意外,拆开以后,是一只手表。
“很抱歉,已经是旧款了。那年你走之前我买的,对你来说应该不够贵重,却是花了我几个月的实习工资,可惜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远走高飞了。”冷延想起过去,又忍不住笑起来,“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未免太任性,直到你要走,索性赌气不送你了。一直放在家里,这次回去才想起来找出来。”
“谢谢。”霍启森干脆利落地换下原来的那只名表,替自己戴上崭新的,“很合适,我喜欢。”
冷延拾起那只突然遭受冷落的卡地亚:“由奢入俭,不觉得别扭?”
“两年前我就该名正言顺地成为它的主人。”
晚餐过后,霍启森去了趟洗手间,冷延在观景台等他,数百米高空的夜景,美不胜收。站在最靠外的落地窗前,似乎感觉自己再向前一步,就会似一片飘零的尘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惜他不能消失,他舍不得霍启森。
忽然,有人从背后叫他,不是霍启森的声音。
冷延回过头,几步开外站着的男人,高高瘦瘦,西装笔挺,似曾相识的五官,让他一时间难以确信。
“冷延,真的是你,好久不见。”男人的脸上显出惊喜的神色。
“是你?”冷延怔了一下,方衡,他父亲的学生,那个曾经在向霍启森讲述的故事里出现过的学长。
“好久不见。”方衡大方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
冷延也并不拘谨地握了握:“是有好久没见,五六年了?”
“是六年零八个月。”
那个确实的数字让冷延感觉到不舒服。
“一个人?”方衡笑起来,有些憔悴,还未等冷延答复,已自以为是,“这么巧,我也是一个人。情人节对于单身的人总是显得很残忍,所以来这散散心。”
“如果平常心的话,什么节日都是一样,别人的热闹终究是别人的。”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冷延,成熟许多。”他看着他的眼睛里有超越欣慰的东西。
“谢谢。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年春天,刚回来就去看过冷教授,他还是老样子,在我面前唠唠叨叨地说越是惦记你,你却偏偏跑得更远。他说你在这座城市读研,刚好我公司安排出差,来之前我还在想会不会这么幸运遇见你,没想到……真的应验。”方衡似乎感慨万千,一只手兴奋地搭上冷延的肩膀,“看来……我们缘分未尽。”
“……”冷延看了一眼他身后,轻轻一笑,“对不起,我要走了。”
方衡一愣,回过头去,看见了霍启森:“他是……”
霍启森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冷延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介绍:“He‘s my mate。”
“……”方衡的脸色骤然变了,笑容变得破碎而尴尬,“真没有想到……那么快……物是人非。”
“对不起,你来晚了。”他笑了,笑得超凡脱俗,牵起霍启森的手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电梯里,霍启森从背后环住冷延的腰低语道:“这就是你暗恋以久的那个男人?”
“或许吧,我已经忘了。”
“累了么?找个地方睡觉?”
“你今天是不是不想放我回家?”
“楼下的房间已经订好,不要浪费我一番苦心。”
冷延无力抗拒地笑:“你真是蓄谋已久。”
夜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深沉。冷延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坐在窗前,静静享受宁静的午夜时分。霍启森从浴室出来,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他身后,弯腰,殷勤地也替冷延拭着未干的发梢:“你穿黑色的浴衣真漂亮……”
冷延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衣襟散乱的前胸,从容地撩了撩,却被霍启森牢牢地握住了手腕,另一只手转而探进衣料,温柔地抚摸:“困么?”
冷延摇了摇头,微微仰起弧度优美的下巴望着他。霍启森索性坐下,就势将他靠在怀里: “今天上飞机前,你父亲都跟你说了什么?”
“还是那些老生常谈……他希望我明年毕业以后能回去发展。”冷延微微叹息,感觉到霍启森的手指缓缓向下,在腹部的敏感地点流连,带着一点情欲的色彩,每一次触摸都像注入一剂慢效的兴奋剂,麻醉他的血液和神经。
霍启森追问:“你呢?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也许我不会留下来,也许……我也不会回去。”
“也好……这一次,你去哪儿,我跟着你。”那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毫无犹豫。
冷延愣了愣,看着他,似乎难以置信。
“如果我没能说到做到,你可以罚我这辈子都在你身边当个玩物。”霍启森的唇掠过他的脸颊,有些承诺他积蓄了太久太久,用时间用忍耐,然而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霍启森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懂得浪漫的人,至少从学校走出来以后的他是这样,很实际,知道游刃有余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需要什么,有些追求俗不可耐,但没有却会让你寸步难行,所以他从来没有后悔那一年和冷延的暂别,如果没有那两年的千锤百炼,此时此刻,他不会有如此无所顾忌的心。
冷延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你是誓死都要缠着我了?”
“做鬼都不放过。”他的手爬上冷延的腰,顺着腰侧一直蔓延,是他迷恋的线条,纤细、敏感。
“知道我爸还说了什么?”冷延觉得有些痒,又或者有比痒更难以承受的温度。
“什么?”
“他说你看上去很正派,容易被我欺负。”
霍启森搂着冷延的腰突然笑得气喘:“你爸看人真准。”
“我欺负你了么?”冷延拖着慵懒的尾音。
“是我心甘情愿。”霍启森借势把他给抱了起来,每每这种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没把冷延给养好。
冷延无比温柔地笑,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仰望这个独一无二、仅属于自己的男人:“我也是这么跟我爸说的。”
“所以……他放心把你交给我了?”
“你说呢?”黑色的浴衣从锁骨处凌乱地滑下,在霍启森的撩拨下顺着手臂褪至腰部,光洁漂亮的白皙皮肤在射灯的光照下印出诱人的光晕。
“那就好,我喜欢这样通情达理的父亲。”霍启森自说自话地解开浴袍上只剩装饰作用的腰带,手指在冷延的底裤边缘轻轻划过,然后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诱惑地低语:“我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做什么剧烈运动了……”
冷延一动不动,从容地看进他的眼眸里,淡淡地笑:“想要的话,自己动手。”
“好啊。”霍启森的鼻息烙在他的眉宇间,手指一点点剥开冷延身上最后的那层束缚,无声的空气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有迷醉的酒香。然后,嘴角的弧度变得越来越令人难以捉摸,他想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终于对冷延说出了长久以来的某些心事:“冷延……让我一次,怎么样?”
第40章
“……”冷延愣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反复流连。霍启森忽然显得有些紧张,停滞的表情、停滞的身体,直到冷延的嘴唇微微开启,干脆利落地道出两个字“好啊”
方才松懈。然后,又忽然地不知所措了,似乎这一切来得太轻而易举了。原以为自己会兴奋、会战栗,却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霍启森的手停在半空,忽然舍不得了,缓缓地降下来,轻柔地抚过冷延的脸颊。
“怎么了?”冷延依旧笑着。
“没什么。”霍启森挪了挪身子,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摇了摇头。这种微妙的感觉就好似面对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无论如何都想好好珍藏,甚至冷延对他而言远远超越这种地位,他无法想象伤害他或者失去他的后果。冷延怕冷,所以冬天的时候他会抱着他沉沉入眠;冷延不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受人打扰,所以他会为他倒一杯暖手的柚子茶,然后默默地回到无人的角落等待他的身影;冷延的神经敏感,疼痛感胜于常人,所以他会甘愿成为那个承受的角色。他只是凭自己的感觉,去做那些他想做的事,尽管,他没有华丽的语言和承诺。
冷延坐起来,蜷起双腿托着下巴,慵懒地看他:“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霍启森一言不发地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