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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滋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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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我做的每一盘菜,都代表我这个人。我不能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就算这家店会倒,我也不会拿厨师的尊严去换。」
  
  曹通被钱真这番话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扪心自问,自己虽然只是卖咸酥鸡的,相对本钱少一点,利润高一点,但也常常把卖不完的隔夜料重新再炸一次卖,更从来不觉得怎麽样。
  他没想过这种行为竟然被钱真看得这麽严重,甚至上纲到尊严问题。可麻烦是他觉得钱真所讲,是对的。
  钱真的坚持在这个普遍黑心的世道中,倍显难能可贵。但是下场都很惨。
  
  曹通搔搔脑袋,莫名心虚的看向别处,「算我说错话行吧?所以我只是一个卖咸酥鸡的,你才开得了店。」
  「咸酥鸡……很好吃。」
  「你不用安慰我,我有嘴巴吃得出来。你光炸那个就比我的好。」
  钱真没说话,只是瞧著曹通的侧脸。曹通摆摆手,也不晓得想挥掉什麽,说:「我吃饱了,谢谢招待。你记得我还欠你四千九,下个月还你。」
  「你帮我要两千块回来就算打平了,不用再欠我。」
  「哎,少废话。你有尊严我没有麽?」
  成功堵住钱真,曹通涌上一种奇妙的爽快感。「走了,你好好加油!」没等钱真再说话,曹通迳自打开後门走了。
  
  
  
  
  曹通一路小跑回家,连药局都过门而不入。
  为什麽?因为他急啊。
  急什麽?因为他………可耻的硬了。
  
  钱真一对丹凤眼直勾勾盯著自己,曹通解开裤头掏出大家伙,闭著眼睛一边撸管子一边幻想。钱真穿著白色厨师服,合身剪裁衬托出那一截小蛮腰,黑色长裤包裹著饱满的翘臀,人半倚在餐桌边上,眼神迷离低声说著:『我要你的沙拉酱,快来沾满我,吃掉我吧。』…………之类的下流日本AV里才有的情节。
  曹通盘腿坐在地板上,头稍微向後仰起,喉结随吞咽口水而动了动,呼吸越渐急促,手掌心里握著的热烫东西也胀大得发疼。当妄想中的钱真扭著屁股叫还要,曹通身体突然绷紧,一股热流便喷发出来。
  「呼…哈……」
  曹通喘著气,发泄过後的满足感让他暂时不想爬起来清理。幸亏受伤的是左手不是右手,否则他真得『痛苦并快乐著』。
  
  没错,曹通是钙。而且钱真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观,无论偏中性的长相,乾净的气质,甚至那点倔脾气和骄傲的态度。所以在曹通刚才的意淫里,钱真越是受屈辱,快感就越强烈。
  曹通自认属性纯1,还有点性虐体质。这也是为什麽他离开南部只身上台北发展的原因。除了发展事业,同时也想发展几段『人际关系』。乡下太保守而封闭,谁是谁家的儿子,谁家养几只狗都能成为茶馀饭後的谈资。他不可能在那里干点什麽,他想在被父母逼著结婚生子之前,愉快的谈几场感情。
  所以钱真,绝不会是他的对象。曹通想,钱真不是能随便玩玩或者419的人。
  太可惜。那皮肤,在上面咬印子一定很艳。
  曹通懒懒用脏手抽根事後烟,腥气混杂尼古丁静静燃著。
  没开灯的小套房里,仅剩下一点淡漠的橘红 



作家的话:
上新更=v=
(呵欠)睡觉去,大家晚安~任何意见请洽会客室。抱大家)))
最好的滋味(4)
发文时间: 3/29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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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钱真自小就被他爸独裁,必须克绍箕裘。
  幸好遗传基因足够强大,钱真继承了对食物的兴趣及天分,拥有一条味觉灵敏的舌头。
  但对於小小钱真来说,洋芋片、糖果、汽水还是比饭菜好吃得多。这让钱爸非常生气。於是从钱真记事开始,就再也没碰过任何零食,并且进行一连串计划性的斯巴达式训练。比如每天早晨一杯果菜汁,嚐不出用哪几种蔬果打出来的话,就得打几下手心。
  钱妈去世的早,他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捧著小手心鼔著脸颊吹凉气,对著母亲的照片抽抽噎噎。
  
  长大了一点之後,钱真学会不再掉泪,与父亲的关系亦渐行渐远,於是更加寡言。国中那个经历叛逆期的年纪,钱真可以好几天不说一个字。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肚子饿。对抗父权的高压统治,正值快速发育的少年每天上学放学时,校门口对面那一整排路边摊,便成为钱真最大的苦恼和诱惑。
  比考试成绩还要令他失眠。
  越想肚子越饿,越饿就越睡不著。但是他又不想吃家里的东西,因为所有食材都得从冰箱里拿出来从头料理起。
  出於厌烦,出於消极非暴力不合作,钱真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却连作梦都忍不住流口水。
  咸酥鸡好香啊……
  
  对,当时学校附近最大排长龙的一摊,就是『阿伯的咸酥鸡』。
  老旧的摊车上挂一个褪色的红底招牌,用白字写了一个『曹』,外面再划一个白圈圈住。所以大家一踏出校门都先找那个记号,像一群疯狂的蚂蝗。
  可是钱真不行。他只能避开人堆免得被踩死……虽然有点夸张,但也不是那麽夸张。一个国中三个年级一个年级十七个班,灌水坚称有百年历史的老校门没像黄河溃堤就不错了。
  
  这种时候,钱真都会在附近『散步』,显然不是那麽悠閒。摊车上装了两台巴掌大的抽风机,将油锅中冒起来的烟雾往外送。钱真当然挤不进也不可能去挤,他站在最外圈的外圈。结果却像恶作剧,原本的油烟味飘到他那里不再是难闻的油耗,反而被空气稀释掉形成一股若有似无的炸香味,勾得唾液腺不停分泌。
  叉著竹签的热狗栽进面糊里再被拎出来,慢慢放入暗黄的油锅,激起一阵滚烫的油泡。没多久,金黄色的面衣膨胀成大胖子,一个个漂浮在油面上。阿伯的手俐落地将它们捞起摆上沥网,随即又放一把翠绿的四季豆下去,条条儿铺满锅面,宛如一床军毯。
  最後才是重头戏的咸酥鸡登场。
  阿伯弯下腰从摊车里头费力的扛出一塑料箱子,一打开来,咖啡色带著点黑黑酱汁里浸泡的通通都是鸡肉。事先去骨的鸡胸肉切成一口大小,以酱料腌渍入味,再包裹上特制炸粉。阿伯的手掌一抓一把,天女散花似的往锅里扔,一块块肉随即冒起欢快的油炸响声,在油中载浮载沉好不热闹。这时候,那阵阵香气就会慢慢飘出来,就见摊车前面一群小狼崽子们瞪直了大眼珠蠢蠢欲动,好像快耐不住直接伸手去掐一块来偷吃。站在不远处的钱真用力咽下口水,跟没栓紧的水龙头似哗啦啦地流。
  这还没完呢,等到鸡肉炸得金黄外壳脆硬,阿伯用大勺子一捞把油沥乾之後,倒进另一个扇形的不锈钢盒子。阿伯一手拿著调味罐交替洒下胡椒粉和红辣椒粉,一手握著盒把一抖一抖地翻动,使鸡肉均匀沾上味道。最後才抽一个外卖纸袋子,将扇形盒子收口套进袋口,滑溜梯一样地向下倾斜,香喷喷的咸酥鸡便滚进袋子里,终於大功告成。
  钱真已经馋的差点被自己口水噎死,他很想继续看下去,但规定到家的时间剩下十分钟,果菜汁正等待著他。
  
  
  
  
  钱真对著一杯无辜的果菜汁叹气,将思绪拉回到现实。现实就是他已经长大了,并且正经营一家快倒的餐厅。
  以及,依然做著吃咸酥鸡的美梦。
  所以几天前的那一晚,在驾驶座里突然看见那个红底白圈圈的『曹』字向他直直冲上来,一下子不及反应还以为是做梦升级MAX版——求仁得仁,吃不到咸酥鸡,乾脆被咸酥鸡撞死。
  那个标志,他绝不会记错。至於那个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就是一副炸太久的老油条,说话口气嚣张又混杂著世故。他愣了好大一会,才慢慢从记忆中挖掘出来,当年对方只是小油条的样子。
  曹通和钱真不同校,钱真在那里站岗盯哨大概十次才遇得上曹通一次。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钱真做错了一件事,後悔得要命。
  没想到对方竟然回来了,而且和自己在同一条街上做生意。他记得国中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阿伯的摊子不见了,等好多天都没出现。後来才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阿伯全家搬去南部。原本他偷偷存好久零用钱,下定决心在毕业当天要买一份咸酥鸡来给自己庆祝。结果却无预警落空。为此钱真沮丧好一阵子,一点都不期待什麽毕业典礼了。
  直到现在,钱真偶而经过母校,依然会像个傻子站在校门口往对街张望。其实他大可以买别摊的来吃,但不得不说人就是这样。遗憾,总是最美好的。於是钱真除了记忆中阿伯那家咸酥鸡之外,再没其它兴趣。
  
  「喔,在喝果汁啊,这麽悠哉。」
  讨人厌恶的声音故意拖长调子,钱真转头往声音源看去,便不自觉皱紧眉头。
  「师叔。」
  不欢迎的表情清楚现在脸上,钱真当下决定将外头的女服务生和二厨给开掉。竟然不经过他允许就随便放人进来,厨房对於一间餐厅而言说是最高机密地也不为过。
  「还知道我是你师叔。」肥胖拥肿的老男人约莫五十多岁,挺著个大肚子,好像做厨师这一行很难不发胖。「你爸的身体怎麽样?医生说剩下多久时间啊?」
  钱真脸色一变,细长的单眼皮瞪人不是没有狠劲,只是碍於他的长相比较文气,皮肤又白,加上年纪轻,震慑力就得打折。
  果然,老男人呵呵笑了起来,投射向钱真的眼神中闪烁著贪婪,他上下打量著钱真一边讲:「几年不见,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
  钱真没说话,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得想吐。上一代的事情说不上狗血剧,就是钱妈选择嫁给钱爸,如此而已。
  「既然你爸爸病得快进棺材了,我这个师叔不能白做。说实在你也太见外,家里发生这麽大事情应该告诉师叔,让我来照顾你和这家店。」
  「这家店是我一个人开起来,我当然撑得下去。我父亲虽然得癌症,但是现在医学很进步,我相信他一定能活得比你久。」
  「胡说八道!你爸就是这麽教育你对待长辈的?」
  钱真冷冷地回答:「长辈两个字的意思要等我去查字典,恐怕用不到你身上。忘记你是怎样气死师爷爷的麽?」
  「他是自己中风死掉的,关我什麽事?如果他把那个秘密传给我,我绝对会比你爸出名!」
  「不管你有没有名,我敢肯定你做的菜很难吃。」
  「你懂什麽?!」痴肥的老男人激动起来,堆满皱纹与肥肉的大脸不自然胀红,一看就知道是高血压症状。他粗喘著气讲:「你爸一定有把那个东西传授给你,只要你老实告诉我,我就放过你和这家店!」
  难掩愤怒,钱真握紧五指极力控制自己不一拳揍断对方的鼻梁,「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妄想!」
  「我才不相信!你一定想私吞,跟你爸爸一样!就算你告诉我又怎麽样?我们都是同门,凭什麽只有我得不到?!」
  多说无益。钱真试图冷静,做起来却很困难。他尽力调节急促的呼吸,对曾经是看著他长大的叔叔规劝:「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做的每一道菜,从没有偷工减料过!」
  恼羞成怒的老男人抬脚踹翻了矮柜子,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调味料全都砸落在地上,乒乒乓乓应声摔破。
  「我看你能硬撑到什麽时候!我等你来求我,玩死你!」老男人掉头就走,随後钱真听见外场传出桌椅撞击的声音,他暂时不想出去看,疲倦地坐下椅子,这才发觉他的果菜汁还没喝。
  
  真正的美味到底是什麽?要怎样做,才能品尝出那种滋味?
  这个问题的答案别说是钱真,连他父亲也尚未领悟。纵使穷尽一生,垂老将死。
  
  钱真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拿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将果菜汁喝完,默默回想著有几种蔬菜几种水果,掺了多少蜂蜜多少水。
  这算美味麽?换作是曹通,又会怎样回答?
  钱真自己摇了摇头,感觉残存的味道停留在舌尖,有一点腥涩。




最好的滋味(5)
发文时间: 4/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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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老板,我点的是薯条不是番薯条,花枝须不是花椰菜,甜不辣不是鱼板!」一颗脑袋才刚过摊车高度的小学生气呼呼地朝曹通抗议。
  这点灵活劲儿用在背书上多好。曹通瞄了眼书包露出来张零鸭蛋的考卷,精神不济懒洋洋没太想搭理他的样子讲:「你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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