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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了,于是便放宽心地借着酒意说了不少话。
辛叔叹了口气,拖着死沉如尸体一样的涂成森,硬把他扯上床,盖好被。
坐在床边,他看着涂成森的眉目,真是年轻的让人嫉妒。
“他是个好孩子。”辛叔喃喃着伸出手,抚摸涂成森沉睡中光洁的皮肤,清爽洁净,让人想到所有勃勃的生命力,想到记忆中那个叛逆而孤独的儿子,他们都是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人。只是涂成森不同,他真得还有大把大把的日子可以过。
辛叔在一屋的幽光中,跌入往事的风尘中,叹息时而,愤怒时而,激动时而,自嘲时而。
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最后他这么想。
起身,关上灯出门,一室的漆黑中,涂成森还在含糊地喊:“小喜……”
28
28、第二十八章 。。。
二十八
冬天的傍晚果然是寂静的冷清。
展喜颜站在屋子中,隔着窗子看到那个在门前踌躇的身影。
树叶已经落光,斜照浅浅,满地是一排一排的树影,寒风呼呼地过,一只鸟“啪啪”扇着翅膀没入夕阳余晕中。
展喜颜打开门:“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那人把烟一扔,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进了屋,坐下,熟拈的样子。
两个人尴尬地静默了一阵,那次打架后虽还是常常见面,但再没有独处的时候。
“我前段时间,回了一趟家。”吸了太久的烟,涂成森觉得喉咙有点干。
“哦。”
沉默。
“明天我就要去见阿肥了。”他又开口。
“我知道。”
还是沉默。
“我其实想来跟你说一声,我喜欢你。”涂成森严肃起来,直直盯着他。
“你说过了。”展喜颜脸上的肌肉像是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操,这真是世界上最搞笑的表白。涂成森忿忿然。
他终于觉得没意思了,这般的难堪,又不是第一次了。
站起来,涂成森略松了一下筋骨,刚才坐得太僵硬了,有点累:“我走了。”
“不送。”那个人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的余澜。
涂成森有点轻微的伤心。可是,这是他自找的,不是吗?他曾对自己说过,再不进这个屋了。
触到门把时,后面有一只手轻轻搭了上来。
那般随意,像是抚过尘埃般的轻柔。毫无重量,没有情绪。
可是一瞬间,涂成森觉得自己变成了化石。僵直的,灰色的,他的眼睛睁得极大。
慢慢转过头,不敢置信。
那个人的脸依旧是苍白,下巴尖瘦,头发长长,挡住了目光。像一只忧伤的狐狸。
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他的鼻息温热,眼眸冷清,嘴唇凉薄。
涂成森的瞳孔中,只有那人的眼中自己眼眸的倒影,褐色的,眼睛中的眼睛,无尽的循环。
只是轻轻一碰。然后分开。
“……”涂成森稍稍放松了一下,准备开口。
下一刻,他又吻来。
这一次,涂成森不再僵硬。
操,老子又不是婆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嘛。他用力地回吻过去。
展喜颜微微一愣,双手抚上了涂成森的背。
这是一个无关□的吻。
可是,涂成森感觉得到展喜颜的专注与伤心。
涂成森从来不知道,原来吻也是可以传达情绪的。
这不是他的初吻,但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男人接吻。
他从不是吃素的人。在入黑道前,在那个叫做江城的小小城市中,他就有过小女朋友了。
那些女孩的唇,柔软而精致,像花朵一样美丽。所以,这些嘴唇只是瞬间而过,不会永久地为他开放。
那些女孩也不会想到,当年与自己在黑暗的角落中压抑着声音,热烈亲吻的少年,在很多年后,会与另一个男人吻得泪流满面。
事实上,涂成森并不清楚自己的眼泪从何而来,他只觉得一股刺鼻的绝望与心伤自嘴的那一端浓烈扑来,刹那纷乱,心事像山一般倒塌,重击在胸,钝痛狂乱,泪就落了下来。
展喜颜闭着眼,认真的样子,让涂成森觉得他是在努力记住自己的嘴唇,这般的用心,这般的绝望,这般的心酸,也这般的决绝。
这个吻是长久而激烈的,像一股执意的力量与决心,将涂成森的心缓缓推离,涂成森渐渐了然,纵然他万般不舍无奈,他也坚决地想让他去见阿肥。
这个决心如此巨大,像一股浪一样汹涌而来,推着涂成森走向了另一端,海水湿了衣裳,一身的寒意。
这个吻,原来是用来诀别的。
“你走罢。”展喜颜帮他打开门,声音中带着叹息。
涂成森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是的,他还是有很多话想问他,譬如,他爱不爱他,他为什么想让他死,还有,他们是否可以抛弃前嫌,远离黑道,从此平淡度日。
可是,问了又有什么用,明天的交易还是要进行,他的生死依然未卜。
不如等一切过了明天再说吧。
如果他爱他,可是没有了命,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万一,那个人又出口伤人呢?虽然他是已准备赴死的人,这般的羞辱与失望,到底还是承受不起的,纵然爱,所谓的自尊,还是要的。
爱或伤,还是将来再说吧。
展喜颜冷眼看着涂成森的背影远去,一步一步,用力而决绝。
他这次死定了。他这么想。
夜色渐浓,自门缝流进室内,房子中渐渐暗了下去。
展喜颜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这叹息在一室的冷清中显得突兀。
展喜颜靠在椅子上,抬起头木木盯着天花板,那人刚才坐的余温已渐渐转凉。
他连一杯茶都没有倒给他。
展喜颜“呵呵”地笑起来,在满屋的寂静中嘲笑自己的矫情。
笑到最后,心中渐渐生出一种苍凉,顿了顿,终于觉得有哭的必要。
展喜颜看着简陋的桌椅,看着那人曾经住过的房门,于是又哭得痛快淋漓,毫无形象,像个孩子,在大大的空屋中,他哭给自己听,哭给满屋的家俱听,哭给整间的浮尘听。
涂成森在凌晨时见到文丰时,他正在指挥兄弟们布置计划及交易突变时的策略变动。
毕竟是大买卖,不到最后一刻,计划怎能轻易摊在桌面上讲。
所有的人都把手机留下,以防出现内鬼泄露情报,除了涂成森的,他的手机得留着联系文丰。
文丰在暗处向他招手。
涂成森机警地看了看四周,看兄弟们并无特别关注他,便上前去:“文哥。”
文丰点点头:“阿森,辛苦了。这次交易就靠你了。”
“文哥客气了。”涂成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等下拿到货,不要照原定路线返回,而是直接与几个兄弟去筑杭码头的后山上,那边有个小屋,我在那等你。”文丰的声音低低的,但是神色亦是平常。
涂成森一愣,点点头,转身离去。
原来,文丰从来都不信他们。他们真得只是棋子一枚。拼死拼活,那人却只当是寻常。
可是,这是最正常的。
没有冷硬的心肠,怎么出来混?
不正常的,是他涂成森吧。
开心死了,虽然结尾没有了,但当时在学校写的那些我存在邮箱里,无论如何,损失稍微能挽回一些……估计全部写完补上,得是十月黄金假了,因为这些天估计要忙疯了……
祝大家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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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二十九
虽属南方地区,但做一个寒冬夜行人还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特别是身负重任的黑社会。
涂成森坐在车上,看着城市的阑珊灯火有点恍惚。
也许死并不是一件太过可怕的事,几个月前他已经尝过这种滋味了。这一切都是展喜颜所期望的。
涂成森换了个姿势,他不想再想太多。
今天是个分水岭,无论是他的生活,还是生死,抑或是所谓的爱情。
下了车,被冬夜的风灌得打了个满身的冷颤。
走进那个不起眼的仓库时,阿肥已经先到了。
涂成森没有见过阿肥,只在电话中听过他带着异国腔调的普通话,寒磣得很,像晚春久放的桔子,带着一股腐酸干枯的味道,令人很不舒服。
他带的人并不多,但涂成森和兄弟们依旧是不敢放松的。
黑吃黑,阿肥几乎可以去注册了,这是他的专利。
那个人背着外面的路灯光,隐在暗黑中,修长健壮的身影。
涂成森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仓库那么黑,他摸到了衣袋中的枪,还好,子弹是够的。他给自己壮胆。
“嗨,很久不见。好么?”声音飞扬愉快,充满朝气。
涂成森愣了愣,那个人的声音太过熟悉,喜怒无常而且大条,除了他还能有谁?
灯“籁籁”地亮了起来,顿时明如白昼。
阿肥笑得胸无城府,天真得很欠扁。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拿着枪不知应何去何从,个个目瞪口呆。
“你是阿肥?”涂成森觉得自己的傻样令自己也无地自容。
“是啊。不行吗?”文炀笑起来真得很好看,年轻的脸在冬日中带来一股和熙的明澈。
“从来就没有什么阿肥?”涂成森攥紧抢,像一只猎犬一样警觉。
“当然有,只不过我是与你说话的阿肥。”文炀像个乖巧的学生面对老师的夸奖一样,竟害羞地摸摸后颈,并拿出一个变声器在涂成森面前晃,学电话中阿肥的声音,“对不起啊,让你们白跑一趟。害得你们大冬天的晚上也没好好睡觉,不过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涂成森挺直身子,不动声色:“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是文丰的意思吗?如果是,这他妈的算什么?拍戏?操!如果不是,那文炀到底又算是什么呢?他努力压住自己的不安与疑惑。
黑道上太多的风起云涌,已经让涂成森学会在最焦躁的时刻应该保持镇静的姿势。
“你想知道?问问他们啊?”文炀向他身后的几个兄弟呶了呶嘴。
涂成森用余光瞥了瞥那些兄弟们。
后者正一脸茫然地举着枪,彼此对视。
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对方是文丰最疼爱的弟弟,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呢。
这时,一个兄弟“啊”地短促叫了一声,随即倒地,他的小腿肚上正插着一把小小的刀片。
血渐渐渗出了裤管。
众人有点慌乱。
“不用慌。”涂成森转过头,大声地喊。
忽地背后一股风。有人,他在心中喊,正准备闪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狠狠的一击,两眼一黑,重重倒了地。
操,老子这又算是被绑架?涂成森在倒地前在心中愤怒地想。
展喜颜在大厅,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他起身去开门,却发现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太长时间了,双腿已经有些麻木。
轻轻揉了一下,才慢慢开了门。
“是你?”这次,他连惊讶都来不及掩饰。同时又暗骂自己大意,深更半夜有人敲门,连是谁都不问,自己魂不守舍到自己都汗颜的程度了。
“是我。”门外那个人一脸诚恳,身上还带着寒意。
展喜颜踌躇一下:“进来吧。”
辛叔点点头,踱进了屋子,双手不停的揉搓,看来今天的天气真得很冷。
“辛叔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展喜颜开门见山,并不打算虚与委蛇,“大半夜跑来扰人清梦,总不可能是喝茶聊天气这么简单。”
辛叔笑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扰人清梦我可不敢担待,再说阿喜你不是这么晚也没睡吗?都快一点了,你客厅的灯还开着呢。”
展喜颜低着头,并不言语。
辛叔的脸在灯下笑起来开始显出了老态的衰败:“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