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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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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页,讲的是什么?”涂成森随手翻到一页指给他。
  “这个……”展喜颜侧着头,似乎在思考,“这是个关于雪人的故事。雪人爱上了屋内的火炉,不断地希望靠近它,终于融化,最后人们才发现,原来雪人的体内放着一把火钳。”
  “操!”涂成森没想到这是一个这么奇怪的涉及情爱的故事,在他的概念中,童话是单纯近于白痴,于它而言世事是简单而易懂,像一条长长的路,一路便可以通到底,勿须转弯徘徊,到处是粉红色的梦幻,像一个个肥皂泡,轻而温柔,无用的占着诺大的空间,挤挤攘攘,这粉红的甜蜜让人近乎窒息。
  “这是什么烂狗屁童话,怪怪的。”涂成森嘟嚷着。
  “没办法,这大约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展喜颜手倚着车窗,用大拇指轻按着太阳穴,嘴角又泛起若有丝无的嘲讽笑意。
  
  涂成森猜测展喜颜常常来这个学校。
  这从学校商业街超市老板娘熟稔的招呼声中可以看出:“靓仔,又是脉动?”
  展喜颜好脾气地点点头,微笑着。
  涂成森惊异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玩味。
  “原来你与这老板娘还有一腿啊。”涂成森凑近展喜颜,以一种暧昧的姿势。
  展喜颜云淡风轻地推开他,继续笑着。
  涂成森忽然觉得展喜颜笑起来真是很迷人。
  如果说文炀是色如春晓,那么展喜颜便是清风明月了。
  他身上有一种欲说还休的缠绵与冷漠疏离的孤独。
  现今这清风明月开始吸引女生们的目光了。
  “同学,请问现在几点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跑过来,两只眼眨巴眨巴精神得很。
  涂成森一愣,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们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出现在校园里,衣着平常,神情闲散,再说他们手中还拿着书,被当作是大学生也是常情。
  展喜颜笑笑,假装没看到女孩攥在手里的手机,低头看表:“三点。”
  女孩子愣了一下,她可能没想到一个这么斯文的人居然有这和般粗哑的声音,破败的,暗沉的,像一个刚刚哭得歇斯底里的人的嗓子。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看看他的书,说:“你去图书馆么?”
  展喜颜点点头。
  女孩子两眼闪亮,如一汪清水:“是吗?好巧,我也是去图书馆,要不一起走吧。”
  展喜颜说好。
  操!被冷落一旁的涂成森在心里骂,老子一个大活人在这当空气没看见吗?现在的女大学生真是主动,吊凯子竟然这么熟练。
  不过他终究没有骂出声来,只是很安静地呆在一旁。
  倒不是因为对方是女孩子,他到底是他们那个江城长大的,在思维与观念上带有江城人的特有想法,于心里他对于读书人多少是敬重的,他总觉得他们是不同的,温文的,干净的,他们对人有礼,是发自内心,充满着真挚与热情,来自另一个世界,阳光的,公众的;不像文丰,也是多礼谦逊的样子,但内里的城府却令人生生打颤。
  来来往往,都是年轻而热情的生命,他们有另外的人生,还可以憧憬,他们的词汇中还带有所谓的理想、未来,他们还是一张张白纸,等着未来与生活在他们上面浓墨重彩,肆意涂抹。
  涂成森看着满校园年轻的脸,茫然地想着,如果他们知道这个校园中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有过前科,一个是黑道中的重要交椅,不知作何感想。
  然后人们终是没有阅读心术的能力,依旧欢笑他们自己的,演绎着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岁月,轰轰闹闹地过一场。
  涂成森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孤单与惆怅。
  在这场人流中,他只是一块石头,人家流过,轻轻扬扬,而他岿然不动。
  
  等他抬起头来,发现展喜颜与那女孩子已经走远了。
  他们谈得很愉快,展喜颜似乎说了点什么,女孩子的脸透着微微的红,侧着头的样子甚是可爱。
  靠,这小子,有点本事,泡马子还挺有两下。涂成森在心里骂道。
  他发现展喜颜对于被误认为学生的事一点也不介意,甚至有点欢喜。
  他记得展喜颜读书时成绩是很好的,无论多难多繁的题,在他手里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他天生是读书的料。
  彼时展喜颜常常留意电视上关于大学的介绍,看时嘴角眉梢荡漾着一片喜悦,似乎他已身处校园,成了一名大学生。
  在江城,老人家们常常在一起说:“展家那个孩子,虽然身世可怜,可将来是要做状元的。成绩这么好,一定会出山的。”(出山即是有出息的意思)
  可是他终没有去上学。
  在高二时便辍学,与涂成森入了黑道。
  涂成森的心泛起一种深深的怅然与失落,如果不是当年的他不懂如何处理,展喜颜又怎会入得黑道。
  他本就应该坐在明亮的教室,钻研着学问。
  或与这个学校的学生一样,年轻的脸是坦然的笑容,有的也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罗愁绮恨,偶尔想些前程的渺茫,但想到自己年轻的无限,便给自己勇敢打气。
  他本应如此。
  
  展喜颜还了书,看到涂成森蹲在图书馆门前吸烟。
  樟树叶的阴影投下来,一脸的斑驳,像是面具崩裂。
  展喜颜过去拍拍他的肩,说:“去喝酒吧。”
  涂成森别别头:“那女生呢?”
  展喜颜一拳打在他肩上,笑:“我又不是来泡妞。”
  
  




11

11、第十一章 。。。 
 
 
  
  十一
  
  喝酒是在路边的小摊旁边。
  老板挥汗如雨地在一旁炒着螺丝,用空出的手接过钱,一边对他老婆喊:“收帐,两碗炒年糕。”
  他的妻子应着,忙着擦桌子。
  周围是吵吵攘攘的人。
  你坐下,我站起,你大声询问,我侧耳倾听。拥挤温暖的世俗情景。
  而两人很反常地,一起喝酒竟是无语相对,真得只是喝酒。
  涂成森忽然掉在回忆中出不来,而展喜颜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过段时间我会很忙,帮里有事。”展喜颜开口了。
  “哦,”涂成森没有多问,依他现在的处境,帮里的事不好多问,“那你多小心。”
  “没事。”展喜颜执起酒杯,看着这醇香的黄酒,一口干了下去。
  一股强烈的醺意扑来,夸张强势,等过了之后有刹那的平静,之后酒的余味才慢慢自喉咙中渗出,直至整个口腔。
  “若是冬天,喝黄酒才是最好。”展喜颜叹息着,“下次泠一点我们再来喝。”
  涂成森点头。
  忽地,他紧紧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我有时在想,如果不是当时我不懂处理事,只知道意气用事,今天你也许也在这学校中呢。”
  展喜颜淡淡的:“当时我自己也是甘愿的。”
  涂成森的手有点颤抖了:“如果……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也许……”
  展喜颜的眉微微一跳,他明白“变成这样”的含义。
  涂成森看来是真得醉了,他们以前很少涉及这个话题,毕竟是展喜颜极为隐私的事,虽然两人这么好,但涂成森还是存在着尴尬。
  展喜颜沉默下来,端起酒,浅浅的呷。
  
  在这静默中氤氲着往事的种种,百转千回,世事沧桑。
  人声依旧轰轰的,昏黄的灯光映在油腻的桌子上,有一种踏实的温情。
  旁边有人扯着嗓子:“老板,再来个鸭脖子,快点!”
  一帮闲散的人在另一处讲着中美局势。
  喧喧嚣嚣,别人的世界亦是在继续,而这般的热闹也是遥远。
  展喜颜垂了眼,看见酒中自己悲喜莫测的脸:“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若是以往,涂成森早就打住,但今天,或因这乱纷纷的气氛给他踏实的坚定,或早先对文炀的话令他频频回顾旧时,或展喜颜与自己在车上的异常举动,或因这醉酒的颜色,种种此类,令他的思想早已慢于言语:“小喜,我……如果有一天,文丰身边真呆不下去,你到我这边来,真得,我们一起回江城,开个小店。……”
  展喜颜拍拍他的手,像是哄慰,又像是许诺。
  他只是不说话,一杯又一杯,无悲无喜,像没有灵魂的人。
  涂成森看着他,想起某个晚上他用懒散魅惑的眼神说,我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那般的风情,嘴角竟有种□的渴望。
  心忽地一跳,那种车上的炽热渐渐回来,他想他糊涂了,怎地会生出这种想法。
  他又想起刚才他靠在他的肩上,哧哧的呼吸炙烤着他后颈的皮肤,现今他似乎感到那块皮肤又渐渐发烫,淌着湿润的水气。
  靠,老子这是怎么了,都是文炀那死小子害的。涂成森掩饰地喝着酒,赶紧赶走那些绮念。
  然后这念头像是一只涎着脸的狗,被赶了,却因已经熟悉了路,不久又沿着旧路咻咻地过来,趴在身边,欢快地摇着尾。
  于是涂成森的杯底不断见空。
  
  涂成森是醉了。
  他偎在座位上,瘫软如一尸体。
  车子并没有开,寂寂停着,四周一片静。
  他闻到空气中烟草的味道,很想来一口,伸着沉重的手,摸着这干燥烟草的来处。
  他摸到了那个人的手,微凉,有汗,食指与中指有硬茧,那与黑社会的某一些罪恶相关。
  “小喜……”他喃喃。
  终只是自语,反来复去,只得这么两个字。
  渐渐,似有人靠近,呼吸匀稳,带着烟味与叹息,却又着那么一丝疏离:“你这人……也有二十几了,怎么言行还是这般暧昧,非让人乱想。幸亏……”
  公鸭嗓渐渐压低,没有了声音,如一个突然关掉的收音机,因这突如其来的静寂,令人心渐渐悬起,直在半空,憋得难受。
  幸亏什么?涂成森在心里大声地问,可在展喜颜眼中,他只是神志不清地喃喃。
  涂成森努力地想挺起身,睁开眼,可灵魂与外界像如观影者与电影的关系一般,电影中悲欢离合,缱绻流泪,冤情非浅,六月飞雪,观影者心里着急却依旧无能为力,这中间缺少太多进入电影的载体,而现今灵魂企图与外界交流的载体——肉身也是这般,无动于衷的保持着原样。
  终于酒精真正发挥其作用,狠狠地将这清醒的灵魂死死往下拉,底下是一个无底的黑渊,涂成森在意识中拼命挣扎,他想问,幸亏什么,你想说什么?
  可是终敌不过这酒精的锲而不舍。
  他稍一软弱,便失足跌入黑甜乡,梦里不知身是客。
  虽然他的梦里依旧还是想问他:“幸亏什么?你还没说完。”
  风呼呼地吹过来,展喜颜的烟在黑夜是一明一灭像跳动的一颗心,忽冷忽热,忽急忽缓,最后化作一段暗白的灰,掉下来,被猝不及防的烫伤。
  
  




12

12、第十二章 。。。 
 
 
  
  十二
  
  “喂,喂,帅哥!”柯碧又一次伸出手指在涂成森眼前晃。
  “吵死人了,干什么?”涂成森没好气地说。
  “你今天要不要我帮你招魂啊?一整天神游太虚,我得在你面前晃多少次手你才能魂归旧位?”柯碧摇头晃脑不停叹息,“上次你不是去了那个什么大学吗?咋了?被哪个纯情少女给迷了心窍?”
  “说什么呢?”涂成森急吼吼的。
  “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柯碧闭着眼,学着咬文嚼字起来。
  “操!有完没完……”涂成森终于开粗口了。
  “你这样子不是相思病是什么?”柯碧得意自己终于挑起了他的怒火。
  辛叔走过来,笑着打发了柯碧。
  
  “看到柯碧,总让我想起我老婆年轻时候……”看着柯碧的窈窕背影,辛叔沧桑的脸上泛着温柔的追忆。
  涂成森转过头,看着辛叔。
  来辛叔这边有近半年了,他从未见过辛叔的家人。只知道他是一个黑道退休的孤单老头子,无亲无故,只有文丰偶尔来找他,但也只呆一小会。
  辛叔看到涂成森认真的表情,得意地向空中吐了口烟:“看不出吧,我现在是一个糟老头子,可是我年轻时也是一个像你这样的帅小伙呢。不然,像我老婆这样的观音脸怎么会看上我呢?”
  涂成森嘿嘿一笑,转过头看着外面莹莹蓝天。
  谁的记忆中没有那个梦里蓝天?
  有一首歌还这么唱呢:在许多年以前,第一次的相见,你温柔的眼和喜悦的脸,给了我爱恋,也给了我思念,梦里的蓝天,明亮又悠远。
  辛叔今天有点聊发少年狂,回忆当年情竟有种少有的羞涩和甜蜜:“她与我隔一条街,我家里是开小餐馆的,我就忙着做小伙计,她问我妈借几根葱,却在我家站了两个钟头,不,应该说戏弄了我两个钟头,我那时可是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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