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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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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马子?”区海兴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转而嘲弄地笑了,“不过这不可能,你不过是个被人从后面操的烂货,估计男人那能力也不剩多少了。”
  “你他妈说什么。”涂成森狠狠抡起拳头,挥了过去。
  几个小弟扑上来,把他按住。
  展喜颜冷冷地看着涂成森趴在地上,像一条鱼一般无力扑腾。
  “那天晚上交货的钱是不是你拿了?”区海兴终于切入正题。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展喜颜仰起头,木知木觉。
  “你他妈的,别给我装蒜!老子可不好那口,别装出一副让我操的贱样,老子可对你不感兴趣。”区海兴的样子真可以算是啮牙咧嘴。
  展喜颜不置可否地笑笑,不再言语,光线幽暗也能看出他嘴角的轻蔑。
  “老子他妈的在问你呢。别以为老子光是嘴上吓吓你。”区海兴年近不惑,却依然没有克制自己脾气的能力。
  展喜颜依旧沉默着,低着头。
  房间并不空旷,近乎拥挤,却没有人发出声音,只听见涂成森粗重的喘息。
  这时候,柯碧的嘤咛一声,显得突兀而香艳。
  她醒了。
  “怎么了?”她迷糊的睁着眼,以适应这沉黑拥挤的空间。
  样子娇憨而妩媚,有种迷蒙初雾的美。
  展喜颜心一颤。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却还搞不清楚状况。
  真是如豌豆公主一样迷糊而令人怜惜啊。展喜颜心中叹着。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地方?”她终于惊叫起来,如一个稚童。
  一群男人依旧沉沉看着他,眼中的内容纷繁复杂。
  当她看到被按在地上努力向她示意的涂成森时,才隐约觉得害怕与事态的不平凡。
  “这……是被绑架吗?”她瑟瑟地问。
  没有人会回答她。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可以令她可以泼辣地大骂,黑道不是男人嬉笑的暧昧与涎脸的调戏。
  于是她大叫起来,尖锐直接地表示了她的恐惧,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两眼亮亮的,似包了两个水壳,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这是谁的马子?”区海兴被她叫得心烦。
  都说饱暖思□。现在他很有可能连命都可能不保,哪有心情想女人这回事。
  “是你的?”他一把抓起柯碧的肩往上提,问展喜颜,她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来,以一种乖顺的姿态。
  展喜颜看着涂成森。
  涂成森在地上激烈地挣扎。
  区海兴了然地笑了,微有失望,微有得意。
  
  




15

15、第十五章 。。。 
 
 
  
  十五
  
  “果然,老子就知道,你前面还能有操人的本事?”区海兴向坐着的展喜颜呸了一下。
  展喜颜无声地坐着。没有表情。
  柯碧被架着半个身体,美好的胸脯激烈地颤抖。
  涂成森抬起脖子,骂着:“区海兴,你他妈干什么,关一个娘们什么事,扯她进来干什么。”
  区海兴冷笑着:“你以为我这么喜欢与被玩屁股的人打交道吗?”
  他放开柯碧,蹲□子,厌恶地与展喜颜脸对脸:“那个货的钱是不是你中途截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妈的是不是你?”
  展喜颜哼了一下,反问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呢?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当老大吗?有了这笔钱,还怕没有更好的位置坐?”
  区海兴怒:“你小子他妈地说什么呢?”
  展喜颜抬起脸,一脸的透彻:“不是吗?贼喊抓贼的故事帮里多得是,钱自己贪了,怕文哥来找你,找个替罪羊也是好的。”
  区海兴站起来,死命地踢了展喜颜一脚:“操,不是你?这次交易的路线只有四个人知道,对方的人马早就被干掉了,不是你难道还是阿文?操,你睁着眼说瞎话呢。”
  展喜颜不作声,任凭区海兴发泄着他的怒气。
  一下一下,满室的人只是看着区海兴的腿做着反复的动作。
  涂成森在一旁徒劳地骂着。不断承受那些小弟的拳头。
  
  最后,展喜颜已经趴在地上,头死顶着地面,脸上也是青肿不堪。
  区海兴把脚细细地蹍在他苍白的脸上,用极缓慢而微妙的角度。
  “你这贱脸,擦我的鞋也是不配。”区海兴似乎踢得有点累了,可嘴上还是恶毒。
  “你这样的猪脑,也永远只配被当替死鬼。”展喜颜的声音很虚弱,但却是非常清晰。
  这话像不胜防的来自暗处的冷箭,刹那击中区海兴的心脏,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说什么?”区海兴的脸狰狞得可怕。
  展喜颜细细地踹了一口气,艰难得转了个身,努力将身体躺平向上,让呼吸顺畅。
  “你他妈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区海兴的声音近乎沙哑颤抖,“你是说……是阿文?是文丰干的?”
  展喜颜闭上眼,不睬他。
  忽地身体被腾空拉起,领口的□令他一时间有种欲死的困难。
  柯碧的轻泣显得那么明显。
  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着展喜颜。
  于那些小弟们而言,这是一个过于绝望的答案,残忍,震惊,他们已经预料到不久的将来他们离开世界的借口。
  于涂成森而言,这是个令人捧腹与心酸的答案,区海兴多年的为牛马的奔波,只是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狡兔死,酒狗烹。
  这是所有的帝王对于功臣的态度,谈笑间,往昔的峥嵘岁月,把酒言欢已是昨日黄花,他不容你,自然是不愁没有借口。
  某一瞬间,涂成森为展喜颜有深深的担忧,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免死狐悲。
  而之于柯碧,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形容词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
  她莫名其妙地从一个阴郁下午的巷口消失来到这昏暗潮湿的仓房,周遭是一群黑道厮杀的男人,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犹如处于一个荒诞的后现代小说。
  可生活毕竟得照着常理给予我们一定的解释,所以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与答案。
  可是展喜颜令所有人都失望不已,他别过头,选择了革命志士般的咬紧牙关,轻微地哼了一声。
  如果是一场电影,我们是否可以把它看作一种黑色幽默,在一旁微笑。
  可是区海兴已经无心再去饰演一部黑帮港片中的大傻一般的老大,他已经急红了眼,满世界都是困境,他只要一个出口。
  而今,这个出口在展喜颜的口中。
  “你……你他妈说啊。”区海兴暴喊起来,内心却开始泄露出了他的虚弱与颓丧。
  任是谁,都会在这种时刻有刹那的软弱与灰心的。
  多年的奔波,却换来这般的下场,还落得个不义的名声。
  黑道中人,最不耻的便是这两个字。
  是他一直以来太张扬了吗?是他不懂得怎么韬光养晦?
  这些都是屁话,他又不是当官的,要懂得权横之术,他只是一个黑社会,该杀人时杀人,该越货时越货,该享受时享受,这本就是他的生活。
  他无须做一个内敛的黑社会。
  虽然文丰便是这样的人。
  
  区海兴放开了展喜颜,焦躁地在仓库内来回走了几步。
  除了展喜颜,所有人都看着他。
  毕竟现在他们的生命是为他所掌控的。
  黑帮小弟们是,柯碧是,涂成森是,连展喜颜,也是。
  区海兴的脑中刹那有无数个念头汹涌不止。
  你一定记得《西游记》中孙悟空在天庭做弼马温时放天马出来的场景,万马齐腾,轰轰烈烈,汹涌起伏,乱杂震动。
  区海兴的脑中也是如此。
  
  那一刻,他想起很多事。
  文丰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眼神依旧温和淡定,他永远胜券在握。
  那些老资格们,昔日卖命的老大们,有些已经死了,有些已经因各种原因已经退了,剩下的真得不多了。
  展喜颜那贱货这些年凭着屁股坐的位置越来越靠前。
  他记得他年轻入道时,曾说自己有一天一定要扬眉吐气,衣锦归故里。
  那时他是多么年轻,眼神明亮,意气奋发,四肢敏捷,肌肉有力,满腔的热情呵。
  可是现在,只有一个暴戾的中年人,他在困境中竭力挣扎,费尽心计,却依旧害怕那个比他小十多岁的斯文黑社会老大。
  于是,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明显。
  他决定,这一次,真得要,背叛文丰,背叛这个黑社会老大。
  
  




16

16、第十六章 。。。 
 
 
  十六
  
  区海兴缓缓地蹲□子,捏起了展喜颜的下巴,一字一句地问:“说,这笔钱现在在哪,文丰已经收为己有了?”
  展喜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可以,你骨头硬还是怎的?”区海兴微笑着说。
  突地,他一把扯起柯碧的头发,狞笑着:“这是谁的马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对你是否有用。”
  摸出一管枪,直直对着她的胸,转头看着展喜颜的反应:“告诉我,钱在哪里,是文哥那边吗?”
  展喜颜愣了愣,笑:“你拿个女人来威胁我?”
  “不行吗?”区海兴已近疯狂,“不是你马子也是涂成森的马子,你不说,对得起兄弟么?”
  展喜颜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涂成森。
  涂成森一紧:“别他妈的胡说,谁是我马子,一个女人能有什么用,她只是无辜扯进去的,你……我操你妈!”
  区海兴道:“没用么?真得没用?”
  展喜颜依旧不开口。
  柯碧哭喊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活!快救救我,救……”
  “呯—”无表情,如机械一般,枪声响起,平常之极,如所有没有创意的电影中情节一般,柯碧重重倒下,胸口是一个血黑的洞,血静静地流出来,四处都是。
  涂成森一时禁声,他没想到区海兴这么直接,这么简单地就了了一个生命。
  或者是他自己忘记了,黑道中人杀一个人哪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说了就了,干脆利落,本就是如此。
  区海兴用脚踢了踢柯碧温热的身体,说:“我试过了,她不会立刻死,但很快会失血过多,到时神仙也救不活。半个钟头内,你小子如果想起钱在哪里,我就立马叫外面的医生进来,这个时候,你应该知道时间意味着什么。你可以拖,别人不可以。”
  说着,一列人出去,脚下的尘土轻轻扬起,他们只是漠漠然地走过年轻的生命,鲜血芬芳,如一地的红瓣,可是他们只是踩过,不会去留意。
  
  涂成森还没等他们走出,就立刻扑到柯碧身边,试试她的鼻息,还有余热,但真得是非常微弱了:“怎么样……柯碧,你感觉怎么样。”
  可是那个女孩只是闭着眼,不回答。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是这般的日子。
  虽然它是往常一样,依旧是这般的天,这般的云,这般的人,可是事情却是诡异,仿佛一个平缓直流的河在某一瞬间坠落,成为一泻千里的瀑布,依旧是水,但已经是不一样了。
  涂成森一把抓住展喜颜的领子:“去说啊,她是无辜的。”
  展喜颜被猛地一扯,剧烈地咳嗽起来。
  可他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你他妈干什么,总不能看着她死吧。”涂成森已经抓狂了。
  她只是一个年轻平常的女孩子,有着鲜嫩的青春,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去,没有任何的交待,她还有大把的岁月去挥霍,去欢笑,在她以后的岁月中会有一个耐心清秀的丈夫,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叫她妈妈,她有长长的路要走。
  “你知道……我不能。”
  话还没讲完,那个人的耳光已经打来。
  一点不留情地,重重地。
  展喜颜有刹那觉得眼黑。
  “你不能?你他妈真上了黑社会了?嗯?”涂成森气得浑身发抖。
  展喜颜讥笑着:“怎么?你高尚,悲天悯人?你心疼了?”
  涂成森坐在地上,双臂撑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一下一下,像一条狼狈的大狗,忽地,喘息止住,似想起了什么,一时脸上竟风云变幻:“你是……是因为他?你为了他,就愿意这么让一个无辜的人死去?”
  展喜颜沉默坐着,无声地望着,他的眼睛在暗黑之中闪着亮。
  涂成森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觉得晕眩:“他……真值得你这么做?你真是忠心,你……果然够种!他妈的你都成了痴情种了你……”
  不知道这话哪里刺到了展喜颜,他本来惨白的脸变得青白,像一瓣跌摔的瓷,冰冷的,浮白的,闪着咄咄伤人的光,这般破损,还是惨烈:“我当然是,我他妈的,我他妈的都爱疯了我……”
  涂成森那一刻想都没想,暴喊一声:“贱人!”
  屋子本来就静,这一声竟有不少回音,“贱人”“贱人”余余袅袅,像是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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