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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远慌不择路,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住处,钥匙才插进锁孔,巨大的冲击力夹杂着愤怒和不甘将他从后面抵在门上。
熟悉的气息将他包裹,来不及顾虑撞疼的四肢他开始挣扎,但他的力量对邹禹童来说微不足道。
那一只曾经抚遍他全身的手掌捉住他拿钥匙的手使劲拧开门锁,撞进房间,拔出的钥匙掉落在地,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亲吻和啃噬。
“……呜……”
处于人生低谷的李远如此瘦弱,不堪忍受邹禹童的粗鲁,狼狈的做出无谓的挣扎。他的精神濒临绝境,此刻邹禹童对他的所作所为无疑等于将他推向悬崖之边,他很快要崩溃了。
李远面无血色,瞳孔空洞,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浑身颤抖得非常厉害,就连被妒忌冲昏头脑的邹禹童也略有察觉。
“你怎么了?”
邹禹童蹙额,推了推李远的肩膀,他不是很相信李远会受到刺激神智出现暂时的混乱。他以为李远是装的,还像以前在他面前撒娇耍赖那样;他根本不知道,在他对李远做出沉重的伤害以后,李远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在他面前要求疼爱。
“啊啊——”
邹禹童的触碰撩拨到李远紧绷的神经,他失控地尖叫,眼底划过一道又一道的狂乱。邹禹童这才有所警觉,扶住李远的双肩,试探性地叫他的名字:“李远……李远……”
李远听不见,他像是被包进了一个巨大蚕茧里,四周是灰暗的。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躲起来,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再为谁害怕,不再为谁心痛……
“李远你醒一醒,是我啊——你怎么了?”邹禹童紧张起来,使劲摇着李远的肩膀,李远依旧是无意识地尖叫。
“李远……李远……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我是禹童……你忘了禹童了吗……”邹禹童把李远搂进怀里,反反复复在他耳边念着彼此的名字,他的心脏如针扎了一般疼痛——
原以为同晴双订婚以后就会忘掉李远,他发现他错了,他把爱情看得太简单,以为爱上一个人容易,忘掉一个人也不会太难。可是他如何也忘不掉李远,更不用谈要将李远从心中拔除。
若不是受朋友之邀出来寻欢作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远会和他以外的人发生关系。他一直认为李远是他的,哪怕李远和他分手了,李远这一辈子也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还爱着李远,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既愤怒又不甘。他怎么可能还爱着李远,爱着这个投身他人怀抱的男人?
李远离开酒吧,他也立刻跟了出去,看到他坐上出租车,他忍不住也招下出租车跟上去。
他只要知道李远住在哪里就好了,可是李远突然跑起来。他又开始愤怒——明明是属于他的男人,不仅和他以外的男人厮混还想逃离他,他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冲上去。
这是他今晚见到李远后第二次冲动,做了毫无理智可言的蠢事。
李远在邹禹童的怀里逐渐安静下来,后背的轻拍和耳边的软言轻哄让他慢慢阖上眼,呼吸也随之变得平缓。
“禹童?”
李远微微仰起脖子,没有戴眼镜他无法清楚辨别邹禹童的容颜。眼珠表层蒙着一层水汽,模模糊糊的,李远眼里的邹禹童仿佛是从梦境里踏出来的。
“远远……”
久违的呼唤,好像一切都如初始那般。
“禹童……不要走……不要……”他那么急切地勾住邹禹童的后颈,一边呢喃着“不要走”,一边迫切地送上自己的吻。
不要离开我……禹童……我好爱好爱你……求求你,不要走……
李远挂在邹禹童的身上,激烈地亲吻,吮吸甘美的唇瓣,深入舔舐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要把对方吃进肚里的急迫拥吻。
不够!不够!需要更多更多——
愿意在此一刻窒息死去,只为把这拥有彼此的一刻留住。
邹禹童拦腰抱起李远,房子里只有另一扇门,把李远放在床上,他的手依然环着他的脖子。
“禹童……要爱……要爱……”李远双颊嫣红,难耐地扭动腰肢。
邹禹童不是决定再不与李远有深入接触吗?为何现在又如饿狼扑羊撕咬李远的衣服?
欲望来得又急又猛,如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将二人席卷。都是久旱逢甘霖,进入的时候也像是打架,邹禹童莽莽撞撞地冲进去,力量本就不弱,李远还非要圈住邹禹童的腰自己往枪口上撞,一拍即合,邹禹童全根没入,与李远一起发出满足的呻吟。
倾下身在李远的唇上落下几个湿吻,邹禹童这才缓缓律动,深入浅出起来。
彻夜的欢爱,直至一缕微弱的曙光在东方的天边乍现,李远才藏在邹禹童的怀里沉沉睡去……
是梦吗?
如果是梦,身体应该不会疼痛。
双腿好不容易合拢,股间失去了知觉,李远睁开眼没有看到枕边的人,他知道邹禹童已经走了。
搂着被子坐起来,地板上散乱的只有他的衣服。窗外又是一片光明。
坐了一会儿身体又开始发冷,他爬下床捡起一两件衣服随便套上,光着脚走出房间。小桌上摆了几样物品,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打开餐盒,是水晶烧卖,旁边还有一碗清粥。
一边用塑料汤匙舀粥喝,一边拿起桌上的纸片来看——邹禹童写给他的第一张纸条居然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做过无数次了再说抱歉会不会太多余?
李远放下纸片,专心喝粥,一勺一勺,每喝进去一口,都有一滴泪掉落在碗里。这粥只有苦涩的味道。
李远吃完早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公共浴室刷了牙洗了澡,又将房间拾了拾才出门。
******
他没有功夫再伤事悲秋,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很多……
李远又变了,从失魂落魄的阴霾里走出来,他的精神状态逐日好转,脸红润润的,像是未来将有美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给远在家乡的母亲打了电话,嘱咐她保重身体,又说存了一笔钱在她的户头让她有空去查一查。
母亲的笑声一如既往的慈爱,她说:“好好,我先替你存着,等你有用的时候就还给你。”
“给你了你就用,还还给我做什么。”
母亲只是笑,李远又如何听不出母亲笑声里的意味,只不过他从跟邹禹童发生关系后就绝了要结婚的念头,而且他的父亲早已过世,母亲改嫁他人,他留不留后根本不重要。何况李家那么多男丁,那么多叔叔伯伯,那么多堂兄堂弟,给李家流传香火恐怕还轮不到他这个随母改嫁到别家的孩子。
他假装听不出来母亲笑里的含义,故意凶巴巴地斥责她的日常生活太过节俭,交代她该花钱的必须花,他头一次这么恶心兮兮地去关心家人,说着说着,最后忿忿地说了再见挂掉电话……
周末里李远去了李艳家,首次放下心中的芥蒂同她的家人一起吃饭,带着莹莹去游乐场游玩,回去之后还给她讲了许多童话故事,他心想这是最后一次陪她玩耍,心里十分不舍,不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女孩咯咯地笑开,“舅舅”“舅舅”的唤他,嘟起小嘴巴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
李远在筹划什么吗?
是的……李远要放弃这一切,他再也受不了日日夜夜锥心的痛楚,他想要得到解脱……
不再被邹禹童束缚,在没有邹禹童的世界里自由……
李远向公司递出辞呈,以一个礼拜的时间将所有工作同徒弟交接完毕,又把他曾经整理的资料全部送给了徒弟,叮嘱他有什么样品不会做去找生产部门的主管,他帮他已经打通了各个方面的管道,以后就完全靠他自己了。
李远空闲下来的日子里,每天躲在房间里睡大觉,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劳,每一天早早睡去,晚晚醒来。
他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独自一人带着稍许的兴奋守着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终于来临。
如同十多年前的那天,天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风瑟瑟的呼啸,卷起枯树叶扔在湿淋淋的地面上。
多年以前的那一天,他站在家门口,痴痴地望着灰暗的天空。他希望身后的灵堂立刻消失,希望父亲能死而复生。但苍天不会满足他的愿望,这么些年来,父亲的忌日逐渐被家人遗忘在脑后,不再提起。
他们也会很快忘记我。
李远推开窗户,靠着窗边的墙壁坐在地上,秋风携带着雨丝打进来,溅落在他的头发上,脸颊上……
怀里捧着的是他和邹禹童的照片,他一张一张仔细翻看,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轻轻地抚摸相片上的男人,他突然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
最后一面,这样就无憾了吧。
脑袋靠在墙上,他握起手机的手掌紧张地冒汗,但是铃声响过一遍又一遍,却被对方无情地挂断。
真这么狠心,最后一个愿望也不让我满足吗?
他突然倔强起来,恼怒地再次拨出记忆中这组深深印刻在心里的数字,这还是他与邹禹童分手以后,他打给邹禹童的第一通电话——也将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次通话。
******
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号码,邹禹童皱紧眉头,李远坚持不懈给他打电话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
“抱歉。”
微微欠身,邹禹童没有去注意叔叔阴郁的脸色,很快走出会议室。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邹禹童的语气是冷淡的,上个月的那一次纯属意外,他在做完之后就立刻后悔了,不然也不会只留给李远三个字。
对他来说人生还是按部就班的好。
“我想跟你见一面,你中午来我住的地方好不好?”李远声音里的期待掩盖过他的虚弱。
“我们已经结束了,没有必要再见面。”
“我……我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我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我只是、只是想见你一面,这是我的心愿……”
李远急急的解释,秋风太冰冷,冷空气呛进喉管,他捂住胸口轻轻咳嗽起来。
等李远平复下来喘息,邹禹童仍没有改变他的决心,“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我现在很忙。”
“我、我……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不会耽误你很久……”李远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无力地歪在右肩上,自窗外溅进来的雨水将他的上衣打湿了一大片。
“你,记不记得高三下学期开学的那一天,你的课桌里被放了一封未署名的情书……”李远轻轻地笑了笑,邹禹童斜倚在走廊里等他慢慢说完。
“这个秘密想告诉你了……那封信是我写的……我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你……”
泪落满腮,李远继续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知道你不在乎,不在乎也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或许是被李远的告白打动了,邹禹童大方的施舍李远一个机会。“等我下午有空再过去好吧。”
“不、不用了……谢谢你……”
李远边哭边笑:“我的整个下午都没有时间……对不起,打扰到你……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禹童,你会幸福的……”
手机滑落掉在地上,李远捧住胸口一番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一边邹禹童握住挂掉的电话怔怔不语,心里十分不安,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小童,讲完电话快进来开会!”
“……”
“小童?”
“对不起叔叔,我有急事,你帮我主持会议,我先走了。”
邹禹童不顾背后的叫喊,焦急向电梯跑去。
“你这样你爸怎么放心把生意交给你,小童,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