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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同卵双胞胎(而且和黑煌相处的时间都够长)的加奥司自然看得出卡欧斯是单纯想让黑煌乖一点,才靠在黑煌耳边低声威胁,不过他不打算出声说明。首先,黑煌名义上是组织的首领,要是被成员知道黑煌的孩子气,那麽组织的颜面都保不佳了;然後,刚才他一直在应付俘虏和成员,卡欧斯却乘机靠近黑煌太不厚道,所以就闭著嘴等卡欧斯自己解决。
看一眼幸灾乐祸的加奥司,卡欧斯偷偷叹口气。好吧,刚才藉机靠近黑煌是他不对,但都用不著把整个责任都推给他吧?
再看一眼因为怕不能再打架而乖乖坐定的组织首领,卡欧斯不得不再叹一口气。看来无论他再怎样期待这位首领哪一天恍然大悟掌管组织实权,黑煌还只会日复一天地溜出去打架惹麻烦吧?
清一清喉咙,卡欧斯眨下眼,眼中已经是首领心腹才有的干练和沈稳。在黑煌对甚麽都不感兴趣的情况下,组织几乎等於完全落在他肩上。
「正如各位所料,对於这四位的事,黑煌已经作出了决定。」
不叫首领都不加尊称,直呼黑煌的名字,这是只有他和加奥司才拥有的特权。
「你们敢埋伏黑煌,想乘他无防备之时取他性命。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用冷静的口吻说完,他轻咳一声,瞄了黑煌一眼。见他双眼看著前方却没有焦点,都不知神游太虚到哪里去了。
虽说多少因威胁而安静下来,但黑煌耐性不好,自然不能认为他能坐定多久。要是不赶快把事情解决掉放人出去的话,说不定他一下子抓起狂来会把在场所有人全灭的。
「然而,不同你们组织的首领,黑煌个明事理的人。你们为了自家首领而努力一事,他是看在眼内的。当然,还有你们听信我方叛徒的谎言一事。既然我方的叛徒已经被抓到并处刑,你们的刑罚都不需要太重──最少,死罪可免。」
听到这句话,四名俘虏全身一僵。不怪他们,因为这句话的下一句一定是……
「不过,活罪难饶。」
果然是这样。四名俘虏无言地低下头来,就算惊得全身发抖,他们都不吭一声。
卡欧斯偷偷叹息。这四人会被当成组织叛徒被送过来,可见他们已经有死的觉悟。而到了现在,明知道结局是甚麽,这些人仍然坚决承受……可见他们对组织首领的忠诚不是开玩笑的。
可惜,真是可惜。如果这些人能为他们所用,天使尘的向心力必然会更进一步吧。
不过,既然这种人不能为己所用,就更不能留了。身在曹营心在汉,要留著他们还不怕机密不泄漏给敌方?虽然他们有黑煌这张大皇牌,但黑煌不是会注意安全的人,奇迹不会发生两次,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
「黑煌的意思是,命就让你们留著吧……反正,新开发的毒品需要测试。」
此话一出,四名俘虏都绝望地低头,而组织成员却高声欢呼,非常高兴这判决。
「果然是这种判决呢!」「真不愧是首领,想得真绝!」「这是他们应得的,谁叫他们要惹我们的首领?」「这叫罪有应得!好惹不惹惹上我们的首领……」
在他们看来,对方的罪不是尝试杀人,而是惹了黑煌。
而且,黑煌那种看起来一脸无聊、呵欠连连的表情,大概都象徵著他已经很习惯这种残酷的事。
恐怕只有卡欧斯和加奥司知道,黑煌已经无聊得快要睡著了。再不放人恐怕他真的会在这里睡过去,那可不好玩,还是赶快散会放人回去吧。
「判决已经下达了,把人带下去!喔,对了,」加奥司对那四人顽皮地眨眨眼:「你们的肝和肺,我会确实送到你们首领手上。」
「毕竟我家的黑煌可不好惹呢。」卡欧斯温柔一笑。
两兄弟为解决了一件事而松一口气,但他们口中那『不好惹』的黑煌却无视在场众多目光,眯起眼张大口,乾脆地打个呵欠。
「呼呵──」
张大嘴巴打著呵欠,黑煌大口吸入夜晚冰凉的冷空气。
夜晚本来是属於黑帮组织的时间,黑煌自然不是早睡早起的好孩子,打架打得通宵达旦然後带著满身伤痕躺回床上是常有的事。不过今晚卡欧斯却千叮万嘱,要黑煌乖乖回家休息。
原因是:因为黑煌身受重伤,所以需要多加休息来回复。
如果是两兄弟或其中一人护送黑煌回家的话,黑煌说不定真的会乖乖回去(之後会否偷溜出来是另一回事)。问题是,两兄弟都为了收拾之前那帮会抗争的结尾而忙得不能回家,只能让司机载黑煌回去,临走前还对司机多次说明了──绝对要确定黑煌回到家里、躺到床上,因为黑煌再爱玩,人在床上多少会压抑一点打架意欲,毕竟黑煌除了打架外最爱的就是吃和睡嘛!
可惜的是,司机到底都没能把黑煌送回家。
不是因为中途遇袭还是甚麽事,而是黑煌把司机勒昏了,然後跑出去玩了。
於是在凌晨二时的夜晚,某黑帮组织首领却像个孩子般在街上跑来跑去,东张西望想找场刺激又危险的架来打。
「甚麽身受重伤,不过就是裂了几支骨而已嘛!卡欧斯太大惊小怪了。」自顾自碎碎念著,黑煌若无其事地走在大街上,都不管因为他的外貌,已经备受途人注目。
可能是父母基因好,黑煌天生就有点凤眼,再加上那双异於常人的金色眼睛,在人群之中就更是突出。五官端正的脸已经有了男性那种分明的轮廓,却因为才二十岁而尤带稚气,在阳刚之中多了一分秀气,长及背部的秀丽黑发没有绑起来,只是用一种以深蓝色细珠穿成的细绳缠起来,在刚烈之中更显一分柔丽。别说女人看呆了,就是男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拉一拉黑色的皮制夹克,黑煌已经对周围的视线习以为常,都不当作一回事了。眼神晃悠之间,不觉与当中数道视线相碰,他勾唇一笑。
数名作欢场女子打份的女性正目不转睛地看著他,眼神中透露著渴求和期待。
黑煌不是小孩子,早八百年前已经和自己的童贞说了再见,女人都不可能没碰过。虽然他没有固定的交往对象,但他到底是健康的年轻男性,对女性没有特殊想法都是不可能的。
丢了个魅惑的眼神过去,果然收到了回应。黑煌满意地一笑,却没有转身或停下来,而是从女性身旁走过,留下数名错愕不已的妓女在街灯下。
卡欧斯要他早早回家睡觉是因为怕他又跑出去惹事生非,旧伤未愈已经打了一身新伤回来。不过如果不是打架,那就做甚麽都没关系了。尽管卡欧斯多少会念两句,但又能对黑煌做甚麽?
话虽如此,他都对女性有选择的。首先他绝对不碰妓女或酒女,因为他不喜欢女人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不过他都不喜欢处女,软趴趴躺在那里的,无趣至极。因此他主要看上的是外游女郎或酒吧老板娘这种职业女性。不是说她们没嚐过男人,但最少她们对男性都有要求,不会来者不拒。而黑煌自问能够满足她们的要求。
走了一段路,见到的都是出来卖肉的,黑煌有点泄气。现在好女人不好找,说不定真的要入酒吧饮两杯才能碰上……
算了,有甚麽关系?反正都出来了,不如玩到天亮才回家吧!这样想著,黑煌直接走向一家以酒灯代替电灯的酒吧,伸手想拉开门。
「……!?」
手一顿,他感到一道视线。与常人那种憧憬或钦羡的视线不同,那是一道极其热切的视线,热烈得像一道烧红了的剑,几乎要烧穿黑煌的背。
猛然回头,身後站著不少人,但很奇怪地,黑煌一眼就认出那视线的主人。
那是名似乎才三十岁的年轻男人,穿著衬衣西裤,外面却披著一件有点年纪的旧风衣。头发比黑煌更长,已经过腰了,而且棕发绿眼,明显不是本地人。
那只是一个比途人特殊一点的男人,换做平常黑煌绝对会不屑一顾。然而,今天他却像受了甚麽迷惑似的,手离开酒吧的门,转身来到男人面前。
男人没有移动,只是一直看著他。看著黑煌一步一步……来到他面前。
黑煌在离男人两步处停下。
手,像被甚麽拉住似的,伸了出去。
「你……」
☆、第三章
激烈的音乐、闪动的灯光、浓厚的酒精、摆动的人体……入夜後的舞厅就像藉月光重生的魔宫,以名为快乐的毒饵吸引无知的青少年,然後把他们拉入其中,再狠狠绞杀至死。
然而,再激烈的音乐、再刺眼的灯光,都侵扰不到舞厅上层的贵宾室。这些贵宾室有特殊窗帘,只要按个按键,就能放下隔音玻璃挡住吵闹的音乐,亦能放下厚帘挡下所有灯光。
在这种无光无声又温度适中的房间,再加上软度适中的沙发,真的非常适合睡觉。躺在那种能把人重重包住的沙发上,任谁都能睡个彻底昏迷。
不过黑煌没有睡著。
他确实是躺在沙发上,玻璃窗帘亦全部放下来,电视电灯都没有打开。黑暗的房间中除了轻微的空调声,就只有黑煌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夜晚不是他休息的时间,但他都不是来玩的。会特地离家跑来舞厅,其实只是为了躲开卡欧斯和加奥司两兄弟而已。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
说是好好思考,但事实上一安静下来,脑海中就被杂乱的思绪缠得更乱七八糟,想思考都无法冷静心神。
本以为早已舍弃掉的、遗忘掉的,突然之间又回想起来了。黑暗之中,黑煌回想起来了。
早该忘记了的,如同前世般的记忆。
不知道父亲,关於父亲的一切都记不起来了。记忆中剩下来的,只有一个连外貌和名字都记不起来的女人。
黑煌称之为『妈妈』的女人。
外貌不记得了,名字都忘记了,黑煌对这女人如今只剩下蒙胧的印象。
只记得她好像很温柔,都很爱笑。单靠一人之力养育黑煌,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
但这种坚强持续不了多久。
在黑煌五岁的时候,他和母亲所居住的公寓遭到不名生物袭击。会说是不名生物,是因为尸体全都肢离破碎,甚至出现点算受害人的困难。唯一可以清楚辨认已经死亡的是黑煌的母亲:她的胸口被一种直径约一寸的圆状物贯穿,一击致命,但尸体却是唯一完好无缺的。据说其他受害人都死无全尸,伤口都是被硬生生撕下来的。
唯一活下来的只有黑煌。
虽然警方想向黑煌取证供,但黑煌因打击而失忆,警方问甚麽他都答不出来。
然後事过境迁,孤身一人的黑煌住入了孤儿院。不过,在那里他并没能过怎样的好生活。
只为钱而工作的导师、因拥有父母而自傲的同学、同样失去父母而堕落的孩子们、为了形象而故作宽容的富人、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政府人员……在这种地方,黑煌过得生不如死。
他受到严重的欺凌,分别来自导师、同学和其他孤儿。
那些受够了各方压力的导师,时常让黑煌拿著很重的东西走,要是东西掉下来了,就把他锁在又黑又小的房间中,不给水不给吃,一整天。
那些自以为高贵的同学们,把班上唯一的孤儿当作攻击对象。他们对黑煌丢纸团、对他泼水、撕掉他的书和功课,或把他的书包丢到垃圾桶里。
同为孤儿的孩子们都需要个能让他们聚集起来的对象,所以他们在黑煌的鞋子里丢图钉、在被子里倒汤水、在衣服里放虫卵。
一开始,内向的黑煌只是一言不发地承受,希望孩子们玩够了就会停手。但随著欺凌行动逐渐升级,黑煌再也无法忍受了。
彷佛过了某个临界点,黑煌原有的性格彻底改变。
孩子们对他泼水,他就把对方按入水中,直到他们不再挣扎;孩子们在鞋子里丢图钉,他就用小刀刺穿对方的脚;孩子们向他丢纸团,他就用石头砸得对方头破血流。
终於学校受不了他、孤儿院都受不了他。黑煌於是被赶离了那两个地方。
失去可归之处、又无法得到教育的黑煌终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