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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位绅士要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轻易暴露感情,这是他教导他的学生的。
但是公爵先生回头看见道格拉斯先生愣在原地,于是喊了一声:“雅各?”
道格拉斯先生吓得差点儿发抖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位公爵先生直接喊他的名字,思维有那么一瞬间空白了。
但是他很快稳定了情绪。
“噢,公爵先生,您看,早上的雾到现在还没有散。”
等走到高年级宿舍时,雾差不多都散了,天气不错,太阳也终于从云层的包裹中挣脱了出来。小爱德华勋爵早就得到通知了,他像一只快活的小鹿般跑下来,一下子跑到他父亲身边。
“噢,父亲大人。”
道格拉斯先生则冷冷地提醒他:“爱德华,你应该先敬礼。”
“好啦,校长先生,别管那么多规矩啦。”
“那么我们去哪里度过复活节的假期呢,父亲?”得了父亲的赦令,小爱德华更加雀跃。
“去肯辛敦打猎,当然。”
“那实在太好啦!”
“我把你母亲也接回来啦。”
“噢,是吗?这太好啦,您有没有告诉她,我很想念她?”小爱德华心里充满着喜悦,即使只是短暂地逃离学校的严酷空气,也足够让他快乐上好一阵了。
停在学校门外的马车驶离了,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目送了德沃特父子的离开,道格拉斯先生独自返回了校园。复活节虽然还没有到,但康弗里津公学的学生们显然是争先恐后想要逃离这里了,学校显得空荡荡的。
当他经过先前的枞树林里,现在雾散尽了,每棵笔直的枞树都似乎闪烁着斑驳的微光。道格拉斯先生却发觉自己的心情败坏,他不得不停下来,倚着大树,慢悠悠抽着一根雪茄。浓郁的烟雾在他眼前袅袅升起,他一回眸,好像德沃特公爵还在原处,淡栗色发丝晃动着,蓝色眼睛带着笑意,鼻梁高耸。但是风一吹,这种奇妙的影像便消散了。
阿历克斯?戴尔蒙德还没有走,他正准备去图书馆借一些书,并不是他突然醉心于学习,而是因为明年就要升入十一年级了,如果他不想通过所有的考试的话,那么迎接他的不仅仅是校长先生和学监先生的藤鞭,还有他父亲的马鞭了。
道格拉斯先生正要寻找猎物,这时阿历克斯——不得不说他实在是个倒楣鬼——经过了,道格拉斯先生叫住了他。
“戴尔蒙德,那么,我们一块去办公室谈谈话吧。”
戴尔蒙德一听到这句话,是明白暗藏的含义的,双腿就开始发软。他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跟在道格拉斯先生身后。一路上,道格拉斯先生都没有说话,而戴尔蒙德早就感受到,这位校长先生心情很糟糕,这使得可怜的戴尔蒙德一路上都在心惊胆战地向上帝祈祷。
住在天上的主虽然大部分时候无暇顾及虔诚人类的期望,但这一次,戴尔蒙德的好运来了。当道格拉斯先生回到校长办公室时,秘书正送上来一沓新入学的学生资料,久久等候着校长的到来。
戴尔蒙德舔舔嘴唇,贴着墙角站着,时不时偷偷瞅向那位校长先生金丝镜片后的冰冷眼眸。感谢上帝的眷宠,校长已经完全忘掉了叫他来的目的!因为短暂的假期结束之后,这所坟墓一样死气沉沉的古老公学里,又将增添几位新的倒霉鬼。
假期结束后,年级稍高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从高楼的窗户往下看,对新生们品头论足,并且决议出一套折磨新人的把戏来。这在这种公学里简直是司空见惯,就像一种代代相传的仪式,与这个外界的世界一样残酷。因为新的必定要服从旧的,年轻的必定要服从年长的。
“那么,这个我要了。”
小爱德华勋爵支着下巴,好奇地从窗户朝下看,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那个新来的学生的模样,他有一头讨人喜欢的灿烂金发,不长,在阳光下闪着光,眼睛则透明得像蓝色的玻璃。
他的伙伴们在他背后哄笑起来,他们都明白爱德华这句话意有所指。
小爱德华勋爵将学生名册翻开了一角:“是个九年级的新生,嗯哈,他的名字叫艾伦。”
“那么爱德华,你不先看看他的姓氏吗?”
“噢,他难道会是位王子吗?”爱德华大笑起来,但是他还是将名册完全地翻开了。
“丹吉尔斯。”他大声念道。
“没听说过。”
少年们再度笑起来,为这个陌生而古怪的姓氏,这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在这片大不列颠土地上的任何一个高贵门庭的代号。
这时窗户下的那个孩子已经没有踪影了,他往校长办公室走的脚步很快。当然,当他从他那辆四轮马车上下来步入这所贵族寄宿学校时,他是完全没有预计到自己往后的命运的,不然,他的脚步决然不会如此轻盈。同样地,我们的小主人公爱德华也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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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第二章(上) 。。。
第二章
艾伦?丹吉尔斯正独自走在学校花园的小径里,高年级的学长们已经告诉他将要去学生活动室,那里会有一个迎接新生的盛大仪式。这天晚上天空难得没有云,月亮像一块烤得焦黄但是被咬了一口的小甜饼,月光将这个小个子少年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但他一点也不关心学生活动室在什么地方,在这里他最关心的是食品室的位置。他一路闻着香味儿细细寻去,可是当他找到食品室时,发现那里已经被紧紧锁上了,这令他感到十分失望。
至于学生活动室什么的,那是在中心图书馆呢还是在伊丽莎白女王楼呢?这个少年停下来,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如此遥远而陌生,可是他心里丝毫没有作为一位公学新生的憧憬或者惶恐。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处在他的位置上,你也不会产生这些多愁善感的无聊思绪的。——因此,为了消除读者心中的疑惑,还是让我们从头讲起吧。这一切都起源于一个手提箱,一个由艾伦?丹吉尔斯从火车上费了千辛万苦扒来的手提箱。从外表上看那是个相当考究的箱子,四周还镀着铜边。可是年轻的丹吉尔斯的运气一点也不好,撬开箱子后,里面居然只有一些文书和几件衣物,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为此头儿狠狠地赏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作为他辛勤工作的报酬。那札文书是一份入学通知和一张身份证明,还有几封信函。但是头儿看过之后,认为这点儿文书可能会有点儿利用价值,并且丹吉尔斯也几乎能穿得下那些衣物。头儿巧妙地把信件上的名字稍稍做了点修改,他总是很擅长做这些事情。然后雇了马车,远远地把艾伦?丹吉尔斯打发到这里来。不管怎么说,混进这个富贵子弟云集的院子里,要弄到足够值钱的东西再逃走,总不会比扒火车更难了。任何一个可能挣到钱的机会,他们的头儿是绝对不会放过,更何况,又不需要头儿亲自出马去挣这笔钱。
而对于年轻的艾伦?丹吉尔斯来说,仅仅告诉他学校里面有吃不完的面包圈,他就跃跃欲试了,头儿手下的其他孩子羡慕都羡慕不来哩。他一点也不害怕未来会遇到什么,对于挨过饿的孩子们来说,只要能够不挨饿的地方,就是天堂了。
他看到告示栏上标明着“学生活动室”的位置,于是沿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楼里黑洞洞的,入口的墙壁上挂着赞助人的画像,那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挂着昂贵的珠宝,袖子高耸,不仅表情冷漠,而且还斜着眼睛看人。他用手摸了摸画框,职业习惯告诉他,这个画框一定是镀金的。他退了一步,注意到四下没人,便伸手用指甲在画框上用力剐了剐,但是却一丁点儿也损害不了它的成色。他愤怒地唾了一口,又继续往前走。
这样艾伦?丹吉尔斯眼前突然浮现出头儿的模样,道上都管他叫“断指彼得”。那是个断了一截中指的家伙,所以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竖中指。他的整张脸好像是用核桃壳做的,布满了阴险的皱纹,一双黄浊的小眼睛总是眯着。他有点儿近视,所以喜欢眯着眼睛打量人。艾伦?丹吉尔斯摇摇头,试图把这个讨厌的形象从他脑海中抹去。
现在艾伦?丹吉尔斯停在一扇橡木门前面,门上贴着歪歪扭扭的“欢迎新生”的字样。他用力拧开铜制把手,快步走了进去。但是房间里面是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而就在他踏进房门的那一刻,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来,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还没有等艾伦?丹吉尔斯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整袋面粉倒下来,将他裹成一片雪白。顺带一提,所谓学生活动室是一间超小型的礼堂,围着墙壁是一圈一圈拾阶而上的观众席。现在那些高年级的学长们正站在高处,各个兴奋不已。因为变成了一团雪人的目标,在这团黑暗之中显得更加醒目,更加容易命中。他们手里都提着口袋,里面装满了新鲜的马铃薯,并且纷纷疯狂地朝着那个倒霉的新来的孩子掷去。他们大叫大嚷,就好像是罗马时期士兵们残忍对待那些被关进了战壕里的战俘们。他们管这套手法叫“先下雨,后下雪”,紧接着是“冰雹”,这就是康弗里津公学里独创的新生见面礼。
但是对于咱们这位冒名顶替、蒙骗过关的艾伦?丹吉尔斯来说,唉,在他过往的生活当中,这点儿捉弄算得了什么呢?难道这些贵胄子弟的马铃薯的威力能够比得过街头便衣的警棍、或者头儿暴怒时落下的皮鞭吗?不,这些连那些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恐怖都比不上!他灵巧地低头,避开一颗试图砸到他脑门的马铃薯,紧接着迅速地弯腰,从地上拣起一颗完整的马铃薯,并且用力地朝头顶上其中一个向他攻击的男孩掷去。
不偏不倚,他正打在阿历克斯?戴尔蒙德的那张圆滚滚的胖脸上。他惨叫了一声,仰面倒下去,他眼冒金光,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昏目眩。艾伦?丹吉尔斯力道极重,那颗金黄色的马铃薯嵌入到他的鼻子和嘴之间的凹处,半天还停留在那里,不曾掉下来。
这些调皮的少年们丝毫不会为同伴的倒下感到惋惜,这种血腥的斗殴反而让他们更兴奋。他们全都嗷嗷嗥叫着,将袋子里的土豆像暴雨一样倾倒下去。
艾伦?丹吉尔斯则毫不犹豫地给予了他们更多的还击,他是个敏捷灵巧的小个子,而且他的土豆反击几乎是弹无虚发。虽然他宁愿把这些土豆全都装在袋子里带走,因为无论是烤土豆片还是煮土豆块,至少都是比救济所里的剩粥要香甜得多得多的美味佳肴了。更何况,那些清得见底的剩粥还需要排上几个小时的长队,被饥饿的大人们推来搡去,挤得更加前胸贴后背了。
那些高年级的孩子们原本指望看到,一个被欺负得哭着鼻子乖乖抱头求饶的新学生,就像他们刚来的时候那样。但现在看起来事情有点儿倒过来了,有几次艾伦?丹吉尔斯的攻击甚至让他们抱头鼠窜。
“等等!”
当阿历克斯?戴尔蒙德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这几个高年级的调皮鬼终于暂时停了一停。不管怎么说,阿历克斯?戴尔蒙德毕竟是高年级男孩们里的一个头儿。虽然他们停止进攻的另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是袋子里的马铃薯快被扔空了。
“他会是个好击球手。”
戴尔蒙德睁开眼睛(他很可能刚才昏过去了几分钟,虽然他不会承认这点的),捂着流血的鼻子缓缓站起身,大声断言道。
“一定比对岸那个该死的帕吉特或者是朱迪斯还要好,我们今年赢定了。”
这些男孩们所谓的“对岸”,指的就是伊顿公学和哈罗公学。比起语法、哲学、辩论或者大学预科班,各个学校的孩子们只对同样的一件事情保持着强烈的兴趣和荣誉感,那就是打板球。我们得说,阿历克斯?戴尔蒙德在这种时刻展现出来了作为一个学生头儿的美德,那就是时刻将集体荣誉置于个人安危之前。
“嘿,新来的,”阿历克斯?戴尔蒙德做了一个停战的手势,对着下面的艾伦?丹吉尔斯喊道,“你板球打得怎么样?”
但是艾伦?丹吉尔斯抬起眼睛来,望着他们,并且实话实说。
“我不会打板球。”
“你不会打板球!噢,上帝,瞧我都听到了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新来的?你居然不会打板球!”
艾伦?丹吉尔斯察觉到这些男孩们的惊异,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