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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看阎犀,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雪地。
骨节处攥得青白。阎犀壮硕的臂膀这会儿竟别样的萧条,张开自己手掌看。厄梨的大举动就像一个学者点醒了突然没有了信仰的他。
“我脏?”笑了。
目前李晋的脸绝称不上好看,微微发黑,方向盘在手里也是每一个转弯都打到底,横行在这冰天雪地里。
厄梨感到冷了,就伸手去开车里暖风。
“呵。”李晋冷哼:“厄梨你还有没有点脑子?装的全是肌肉吧,横竖丝儿的!”
热风吹上手,冰凉的身体就一个哆嗦,厄梨把手贴贴自己云淡风轻的脸:“其实我也想跟他好好谈一次,说开了,然后就没了。”
“有什么谈的你给我说说。”
“恩。”厄梨放空的想了一下:“我跟他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儿了。”
“悬。”拐上高架,李晋打趣:“那小子跪下给你磕俩求原谅,你再装模作样的给他俩嘴巴子就跟他抱头痛哭?”
“厄梨,白花花的钞票哥都不赚了陪你,你别再给我干那给咱老厄家丢脸的事儿。”
叹气,那天撞破阎犀在卫生间的事后他反常了好几天,李晋都给吓着了。现在他哥不信他了,厄梨也能理解。
头顶在挡风玻璃上,厄梨闭起眼睛眯着。
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他跟阎犀老这样儿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也想他们把话都说清楚,之前的事情自己都不在乎了,以后大家就好好的。
可是今天阎犀的话着实又恶心了他一把,厄梨撇嘴,不知道阎犀的意思是什么,所有事都错在自己吗?
不明白阎犀那句让他不要再闹别扭的意思,呵呵,可真够讽刺的……
对于那些报道,厄梨是不在乎,但这些是发生过的。阎犀不能说的这么无所谓,说的全是他的错一样。
厄梨也第一次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在阎犀心目中的位置,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自己的所有努力在他看来都很幼稚,不入流,所以才能冷眼看着。
奥,对了,他也没有喜欢过自己。
厄梨不得抑制,虽然现在对阎犀的心思已经不在,可那个曾经对他的好的阎犀,现在明白过来,厄梨依然感到心很寒。
生活基本无二,虽不至于浑浑噩噩,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阎犀一天一天没事儿便望着自己双手,眼神放空,心情也越渐焦躁。
自打跟李晋的会面后,就一天比一天活的差,阎犀闲不下,脑子无法运转在公司上面。全权放手美国那边儿的官司。
律师通知阎犀最好在二审时一同出庭的提议也让他拒掉。
心里开始极度空虚。
头些天还能勉强在健身房消磨掉自己心里散不去的火气,现在也开始无用了。因为化学暂时停止拍摄,厄梨离开北京了。
化学3的剧照照预定的提早结束了拍摄,持续的冷温无法开始室外采景,加之去年一年时间剧组人人都劳累太过,年后也都没几天的休假。
也是不得不歇两天,真的是太冷了。
阎犀隔天就让厄梨忘到后脑勺了去,太忙,一天睡觉的时候都挤不出多少。
拍完化学3的剧照和宣传片,厄梨由李晋陪同着直飞到的广州去拍广告,俩人人前有多高调就多高调,背地里却干架数场。
总是一点儿小口角就能散伙儿,李晋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他妈是个宝,还属于谁忽悠都跟走的那种。
而厄梨也觉得李晋不太靠谱,人就要诚实,干嘛总跟别人扯蛋呢。
签约代言方便面合同的这个广告,李晋靠自己的身价给厄梨的这个代言合约额外提了不少条件,代言费都要求再涨两个点。
可厄梨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新人,应该谦虚一点儿。而不想因为李晋的光环给自己开辟出一条捷径,这也是厄梨当初不想跟他哥公开是什么关系的原因。
李晋的明目张胆让厄梨发怵,总觉得走哪儿都是些异样的眼光。
这样下去没有人会认可他,恭维着他的人们其实看到得都只是在他背后的李晋。
合约书到底是因为厄梨的坚持而敲定的原版。
李晋全部都谈妥了,只差厄梨一个签字每年就可以再多拿差不到二百万的代言费。对厄梨的坚持在心里操了个天昏地暗。
人面儿上李晋还得拿着,笑跟大家伙说他就是喜欢他家小梨这种稳定不名利的性格。
回酒店俩人就对着大干了一场。
李晋尽可能斯文的质问厄梨是不是手里多搁个二百万的烧手?厄梨也极力铿锵有力的回击李晋,是不烧手,可那二百万是他们给你的,不是我。
李晋愣一下想了想,居然无言以对。
厄梨离开广州时已经进入三月,跟着李晋辗转去了趟香港,又两手空空的回了北京。而李晋则留在那里参加导演和一线明星集聚的上流社会沙龙。
厄梨对李晋口中形容的这种进养殖场挑鸡鸭的场所没有兴趣,自己也人生地不熟的,逛都没逛直接飞回了北京。
剧组还没开机的意思,王晓依像是还没懒够,这天气都已经转暖了……
第二天又接到校导师让他归校准备毕业论文的事儿。
厄梨这个月过的简直就是连滚带爬,回了家也不得歇,厄妈请了假陪厄爸去海南度蜜月,家里冷灶都没个烟火儿。
厄梨多日疲惫的身体终于暂时得到几个小时消停,卷着被子睡了一天才缓和过来,眼前是熟悉的家,躺在属于他的小床上。
其实对于一个平平凡凡的人,这样的生活已经比身边所有的人都好很多。厄梨也不是不知足,可是,揉揉自己心口,总像是缺了一块儿,让他患得患失。可堵呢。
无聊的游戏。
阎犀把主人发给他的一张纸条里写着“你知道有红色的大象吗”的纸条揉碎丢开,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手握酒杯独自走出这四面都带落地窗的精致屋子。
法国人的聚会就是热衷于餐后各种没有意义的活动,一层不变的披萨和果味酒,还有那让他无比腻烦的每一句闲谈。
这个国家的人民心中都似有着一个帝国,可惜那以往让阎犀可以得片刻闲的气氛已经不再。只是自己心不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花园幽静,种植了两排七叶树,大片香根鸢尾修剪成形,散发着与这夜色不融洽的香。
繁星点点,这里地处法国南部马赛城,四周都是瓦蓝的天,深蓝的海,翠绿的葡萄园,碧绿的芭蕉树和芭蕉树丛掩映下的或红或黄的民居。
再以南的马赛港,和那格子衣般的圣母加德大教堂……
这里是块幽静的地域,阎犀本以为在这块净土上可以得到的身心净化并未取得什么效果,未成想反而更加抑郁烦躁起来。
今天被曾经的校友拉到这个小型聚会,黑的白的黄的棕人种都在,他们看起来都悠闲且轻快。可是阎犀发现自己融于不进。
“真是好奇让你陷入情网的是个怎么样的美丽姑娘?”
疲惫的眨眼,阎犀猛的抽离出自己的内心。
跟端着酒杯坐到他身边的棕发男人拳碰拳,阎犀才回神一口喝掉高脚杯里酒,悠悠然的又像陷入了沉思。
阎犀多年的好友,马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加州小牛仔,总是一身牛仔装束,腰间扎条粗狂的牛皮带。
美国式面孔很是英俊,这次与自己的同性。爱人游到加塞,正好邀此时无所事事而闲不下的阎犀来小住几日。
“美国的诉讼如何?”
阎犀犹觉不够,喉咙干渴,却酒杯空空:“把握。”
马修拍上阎犀肩膀:“不会是?”膘膘阎犀下块儿:“你无能了……”
“想试试看?”给了对方一手肘,阎犀又哭笑不得的一个地道英式粗口。
马修也笑了:“真的是那个人。”又抓耳挠腮苦恼叫不出名字来:“梨?”
阎犀又飘渺了,盯着不远处的鸢尾笑后出神,嘴角还带着浅浅的法令纹。
马修也是随口一个调侃,没料到正中阎犀下怀。谁说不是呢,在纽约不是同性恋谁还没玩过几个男人,阎犀也算个另类。
神色正经起来,马修无不感叹:“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们还成为同类。”
像是被这个字眼烫了一下,阎犀起身抖掉那股毛骨悚然,对马修正色:“不,我不是一个同性恋者。”
“啧啧。”马修也跟着站起身,对阎犀的话完全不能苟同:“我说你们东方男人血脉里的保守是不小于女人,当初真应该拉着你去修一修人权法这门课程。”
说着还模样的低头照阎犀脖颈旁嗅一口,故作深沉的吹口气才道:“相信我,我能闻到它。祝你好运。”
马修离开后屋里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节拍的鼓点换到了一首节奏和韵律都让他完全放松的法文歌,小女孩儿嗓音轻灵,带着小舌音。
翻出手机,相册里唯一一张照片就是他和厄梨的自拍。
想当时,为了要拍一张合照厄梨可没少闹他。因为他的一躲,照片里的他和厄梨看起来朦胧又神秘。笑过又不禁敛神。
不得不承认,他已经离开了一月,他很想他。
到底想怎么样,阎犀直到坐上飞离开法国的飞机也依然没有走出心里的牢。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在叫嚣,见到厄梨,谈一谈。
至于究竟谈些什么,阎犀也是没有记性,自动过滤了上一次厄梨对他的抵触反应。
厄梨坐在小剧场等待导师评语,心里生出对校园浓浓的不舍,这一离开,这就成为他的母校了。要是没有化学剧要拍他还可以在学校腻歪两三月再毕业。
今天这场舞台剧是他在校的最后一场,真是够了,竟然还是他的处女作品。
厄梨想想都难受,合着这三年他也就学了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其实一点儿亲身实践都没有过。
校领导还说什么他是标杆,就是这样培养标杆的!!
作别学姐,厄梨把导师给他的素材装订好,回到家板板正正放进自己书柜的一侧。算是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学业。
三月,桃花梨白,乍暖还寒之意体现在了清风中夹杂冷寒的春天里。
这个时节的风柔中带刚,好似特别容易钻进骨头,一不小心就让人头疼脑热体发寒,一个喷嚏就能带出一纸的大鼻涕。
厄梨头重脚轻的下了飞机,也不知道粉丝从哪得的消息,带着一波记者堵在机场的出口,跟他直撞正着。
花粉呛的厄梨眼睛泛酸,又推却不了热情的粉丝们要跟他拍影留念。
来接机的助理谭姐一只臂膀扒拉开一边儿,只是还不等扒开另一边儿,那被推开的粉丝又悉数的围上来……
“好了好了,请让一让,合作一下。”
谭姐也不再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脚踩高跟指挥着一票带来的保镖们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一只手扯着厄梨跟老母鸡躲开老鹰一样,头不抬眼不睁。
而厄梨则努力接过在他微博得知他感冒了的热心粉丝带来给他的感冒药。
上了房车就一把被谭姐拿开:“要是毒。药呢,你想药死啊。”
习惯了也不想再辩驳,自从厄梨上回吃过一个粉丝给他的苹果进医院后,王晓依就再不让他随便接受粉丝的东西。
厄梨也挺郁闷的,其实只不过是他自己那几天肠胃不好,苹果也没洗就吃了。
现在天天把他跟白雪公主似的保护。
额头贴上冰凉的挡风玻璃,持续胀热的脑袋才稍有缓解。
谭姐敲敲司机的椅背:“先到医院。”
“唔,不用不用。”
“不行,看你烧的。先去扎个退烧针再送你回去。”
厄梨摆手:“我上飞机前在家医院打过吊瓶了,我回去睡一觉明天就能好。”
“恩,那还行。”谭姐点点头,低垂的头过了会抬起来又问:“药都开没?”
心虚的点点头。
“诶?不对啊。”谭姐眼睛扫厄梨露出来的两只手:“我怎么没看着那叫啥?医用胶布?”
厄梨忙把手缩进袖子里,不要,他不要挨扎。
强装镇定:“大夫说我手上血管不好找,所以搁脚上扎的。”
可是逃过了一劫数。
厄梨原本还以为会送他回去李晋的别墅,直开到法兰克林了谭姐才推醒昏昏睡的厄梨解释:“今天你就在这对付一宿吧。”
躲闪开厄梨黑白分明的眼,谭姐心里很是罪恶:“明天开机也好准备。”
厄梨就疑惑了:“开机不是在石景山么?”相比这里,明明才是离他哥别墅不远。
“谁跟你说的?”谭姐干笑两声儿,心里吐槽着王晓依安排还不都安排好。
“潘潘。”
“哦。可能是王导临时换场吧,反正是她让我送你来这的。”谭姐也干脆一推六二五,坏人还是本来的坏人当。
厄梨没有精神,昏昏沉的想睡了,便也没再说什么。背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