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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突然浮现了一张脸,昨晚回家前在店门口撞到的那个男人,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是那个花衬衫!那张看起来无害,也完全不像同志,一个平凡上班族的脸,出现在那间店就觉得很不搭。
……是阿捷的前男友又去找他了吗?有事情也是因为他吗?
再打回去给阿捷,他没接。
六点十五分,电话又响了,显示是姊姊来电,挂掉电话,我关机。
我很帅,所以我要当零号 31
有一次,和阿捷约好一起吃饭,结果他医院临时加班,他忙起来就忘记跟我约好的事情,我在外面等了半小时等不到,我就回家了。
事後,大概到那天晚上他下班才想起这件事情。他很紧张,打电话给我,但我睡著了,没接到电话。醒来之後才看到五通未接来电,我才回电给他,他那时也在睡觉,但他说一听到电话声就清醒过来,见到是我打的就赶紧接起。
我这边的确几乎没响几声对方就接起电话了。
他连忙跟我解释是加班不小心忘记了,我还想了好一下,才知道他在说什麽事情,我根本不介意他爽约,我那天自己吃完饭,知道他也许是加班吧,所以就回家了。
这次的状况虽然很想像上次那样完全不在意。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因为昨晚见到了那个人吗?
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相信阿捷。反正有事情他会说清楚。
虽然有点被泼冷水的感觉……
但既然晚上没事了。还是回家一趟吧。
如往常的公车路线,转搭捷运,这些景象和平常完全没有不同,我无感地坐在车厢内,左前方是一群高中女生,我感觉到那边一直有视线过来,这是常有的事情,以前还会怀疑是不是脸上有东西,後来就见怪不怪。
走出捷运站之後,人变少了,我慢慢地走著,还在思考阿捷为什麽会无缘无故取消,拿出手机,再次开机,还是觉得怪怪的,传封简讯吗?还是再打电话给他?
还没想好,手机又响了,阿捷打来的,我接起电话之後,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喂,妈!阿捷出车祸,我去医院一趟,晚上真的不能回去啦。蛤?没事啦,都只是外伤。抱歉啦,掰。」
我快步走回捷运,回头望了眼家的方向,打电话跟母亲报备一声,随即赶往医院。
「上班时间居然出车祸?」我站在床边,看著那躺在床上对我苦笑的人。
医院急诊室人来人往,警察、满脸疲倦的家属、护理人员,穿梭在一行行并排的床之间,大家脸上都挂著严肃的表情,阿捷也是满脸疲倦,头发乱了,手上绕著白色绷带,脚踝也缠著绷带。
「骑车出去买点东西。」他轻轻说著,然後指著床边的椅子,「坐啊。」
我无奈地叹口气,看了一眼隔壁床的人,母子吧?老奶奶躺在床上打点滴,儿子坐在一旁看著母亲,拉拉棉被,叫母亲休息,然後也跟我一样,目光望著四周的人,大家都一样,眼神有点徬徨。
骑车右转时,差点撞到直行的路人,阿捷为了闪避对方结果滑倒。对方要过斑马线,是阿捷红灯右转才会出事,车速不慢,阿捷趴在地上好一下子才勉强爬起来,车子滑到一旁撞上电线杆,也不能骑了,差点被撞的那人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总之都是自作孽。
打电话给我时,正在等救护车,情况有点混乱所以暂时没解释,到医院等看完医生之後才又打电话过来。
医生说有撞到头,所以要留下来观察一个晚上,没什麽情况再离开。不过他精神不错,脑袋也蛮清楚的嘛。
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我看看墙上的钟,又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骑车发呆?」听他讲完之後,我问道。
「想事情。」
「喔。」
「嗯。」
「要吃什麽吗?」
「排骨饭。」
我起身,手突然被抓著,我转头看他,「干嘛?」
他看著我,停顿了好一下,「再一杯绿茶。半糖。」然後放开我的手。
提著晚餐回来,护士正好在他床边量血压,我走过去看他,护士看了我,「你是病患家属吗?」
「呃,朋友。」我看著那纯白的护士服,头发盘起来,带著口罩,只见一双眼睛望著我。
「他今晚要留院观察喔。有任何状况请到护理站。手和脚都只有擦伤,没有伤到骨头。」例行性地报告,语气相当公式化,讲完後又推著那血压计到隔壁床去。
阿捷吃便当,我坐在一旁发呆,也被医院的气氛感染了吧,一种徬徨的感觉。他用完餐之後又躺回去,我帮他盖好被子,叫他休息一下,像重复刚刚隔壁床那对母子的动作一样,我坐在床边,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其他的床。
「欸。」
「什麽?」
注意力拉回原本床上的人,那双眼望著我,犹豫著要说什麽的表情。
「干嘛?」我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有什麽事情吗?
「你……有去找过那位朋友吗?」
「蛤?」我愣了愣,那位朋友?「当然没有啊。欸?你干嘛?怀疑我喔?」
「没想过去把他找回来吗?」
「干嘛又提这个?」
「我也不知道。」
「那你干嘛?」提到曾子钦的事情,心情不由得烦躁,语气也变得更不耐烦。
「今天一直在想这件事。」
他没受伤的右手,伸进棉被里头,大概是要从口袋拿什麽吧,果然,没多久他拿出一张红色纸片,被摺得小小的足以装进口袋,他拿给我。
我打开来看,厚厚的红色卡片布满摺痕,大概是被揉成一团,然後又摊开,最後被小心翼翼摺起来的样子。上面是一对不认识的名字,红色喜帖中间放著一张照片,男女都穿著白色的礼服,头和头紧紧靠在一起,含蓄的笑容挂在脸上,很幸福的样子。
「昨晚收到的。」
「嗯。」昨晚在门口撞到的那个男人,就是照片中的男主角。
「这张喜帖对我而言没有什麽意义,他已经过去了。我在意的,是现在,在我眼前,我最喜欢,最爱的这个人。」他手轻轻盖上我的手,「喜欢,变得很喜欢,非常喜欢,到很爱很爱。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气得像要杀人一样。谁也不理,甩头就离开。第二次见到你时,心想,就是你了。」
我静静地听著,四周的吵杂都与我们无关,阿捷的声音还是一样,平平稳稳,相当舒服。
「表达情感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很矛盾。很想独占你,把你全部变成我的。所以很忌妒你那位朋友,非常不希望你去练球,也讨厌跟你告白的人。但是很喜欢你,所以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希望你不要难过。」
我低著头。
「你对我也非常好,虽然偶尔过於客套,让我有点受伤,『难道我们的关系只能这麽客套吗?』,但你就是这样,对谁都很好。」
「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非常期待今晚,会是个美丽的夜晚,我想要如何如何温柔地拥抱你,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但是,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知道我绝对不是会让你後悔的选项,……。」
阿捷的手稍稍收紧,那只手一直都很温暖。
「一直看著你,我终於明白那时我离开他之後,他是什麽模样,是如何悲伤。」
「……」
「可是我更懂的是,那位朋友的心情。是如何期待,你追上他。」
追上他?
「你撞坏脑袋吗?」
「没有。」
「我叫医生来帮你检查检查好了。」我站起身,手却被抓住,我用力甩开。
「我说我没事。」
「你百分之两百是撞坏脑袋才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梦话。」我转身又要往护理站去。
「苏灿贤。」他语气强硬地叫了我的名字,逼得我停下脚步,然後他又说了一次,「我没事。」
我回过头,走回他床边。
「你喜欢我吗?」我问。
「喜欢。」他握著的手,慢慢坐起身。
「你刚刚的意思是叫我回去找曾子钦吗?」
「……」他目光稍稍一转,看著我,然後微笑,「对。」
「……你喜欢我吗……?」我颓丧地垂下肩。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
我抬头看著阿捷,我喜欢、我喜欢、喜欢……如果我可以马上就说出来,我当然喜欢你啊,那问题就解决了。可是……
「是你说可以帮我忘了他啊……」从那句话开始,我的心就改变了。
「告诉你实话,忘记很难。」那语气突然变得强硬无比。
我抬头,只见一双悲伤的眼。
「哪有这样的……」我抽开我的手,後退一步,「那我算什麽啊?你也好,子钦也好,你们……都在干嘛啊!」身旁有视线注意我们这儿,但大家都不敢直视,只是偷偷打量,「我的感受呢?我的努力咧?很蠢吗?」
「回答我,你还喜欢他吗?」
我……
我没回答,不甘愿瞪著他。胸口好紧。
子钦的文章就像他的人在眼前一样。他爱喝的热绿茶变成我冬天常喝的饮料。他舒服的笑脸是我最习惯的存在。他整个人就是我的支持。没了他时,我都不知道怎麽去上课了。
「那我的心情呢……我那麽认真,很认真要喜欢你,很认真跟你在一起,……我只是……」
「你很认真也很努力啊,没人忽略,也许是方向有点搞错了,趁著还有机会,重新了解自己再调整一次方向,你会做得更好啊。」
这太蠢了。我明明就是要当个零号。现在却告诉我,我要调整方向去追另一个零号。这太蠢了,我明明想要得到拥抱温暖,却还是要调整方向去拥抱一个比我矮小的家伙。这太蠢了,我明明、明明……
「……为什麽要这样……继续维持下去,有一天我真的会忘记他啊,我真的会忘记……」
「因为爱。」
「不好笑。」
我伸出手,轻轻搂住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不要碰到他的伤处。
「你叫我去。我就不会再回来了喔。」
「我知道。」
「求我还是挑逗我,我也不回来了。」
「彼此彼此。」
我很帅,所以我要当零号 32
弄丢曾子钦的日子里,曾经有过几度我拿起手机,就是说啊,这个年代多方便啊,我想要找谁,电话号码一拨就联络上了,讯号发射出去,要找谁都可以……
我不敢。我从没真的把号码打出去过。若是我真的打给他,我怕一发不可收拾的思念会爆开,伤害到的是所有的人。
我也曾睡前打简讯,像是「你在干嘛啊?」、「你在哪里」、「我想你」之类的,却不知道要发送给谁。
走出医院之後的第一件事情,我拿出手机,把那熟悉的号码默背出来,按下拨号,然而子钦并没有开机。
唉。
把手机收回口袋,站在医院门口,徬徨地看著大路来来往往的行车,进出医院戴著口罩的人们,有人推著轮椅出来,有人拿著点滴坐在门口,边抽著烟,计程车司机忙著拉客人,有的人刚从计程车上下来,扶著行动不便的老人。
一辆救护车闪著急促的光芒,从医院大门口经过,绕进了医院後方,刚刚我出来的急诊室出入口方向,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那令人紧张的救护车声响吸引,等声音平息,大家又面无表情地发呆、抽烟、做自己的事。
最後,我又往常走的方向移动,都走到这一步了,如今我只有一个选择,也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我要去找子钦。
*
球场的灯依旧强得让人刺眼,我没想过我会再来到这球场,至少三个月前退出球队时,我还暗自下决心绝对不会再靠近这里……
球场上的大家仍在练球,流汗中的男子汉在寒冬中也是短裤和球衣,真是太强壮了,前几年我也都是这样跟大家一起,惟独今年不同。
从我出现在球场,系经两个系经学妹满是震惊地望著我,场上练球的人也有些好奇地把视线转过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