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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端了碗毛尖,喝了这么一口,看向坐在一旁还在修书的张廷瓒。
原本也在这边的太子,被康熙爷召去了,所以暖阁里只有他两个。
张廷瓒道:“四爷,我弟媳如今不过是想相夫教子,您何必还要写个条子去吓她?”
胤禛一抬眼,面容淡静得很:“拜了个年而已,有什么吓唬不吓唬的?”
他还真没动什么坏心思,也不过就是兴致来了写写罢了,今年练字时候还给小盛子写过一张,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
毕竟他身份不同,做什么都要让人揣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真意。
想想他不过是一名阿哥,都让人这样忌惮了,坐到皇帝那个位置上,又有多少人没日没夜地去猜测他所想呢?
难怪,皇帝厌恶被人猜度来猜度去。
二人不过说了两句话,前面太子便已经进来了,于是二人不再说话。
远在桐城的顾怀袖着实被吓住了。
她琢磨了半天,还是将扳指给放进了首饰匣子里,再也不准备拿出来。
至于说什么给胤禛的回礼?
呵呵,他一个爷也好意思伸手问下面的人回礼?做梦!
好生一个年,竟然被他搞得这样提心吊胆,顾怀袖背地里诅咒他。
幸得只是一张字条,虽不明白四爷是个什么意思,也懒得去猜。
她懒懒散散地过完这一个年,也没跟张廷玉提到说京里送来东西的事情。
今年预备着赶考,虽然横着个赵子芳,也不能不去考,所以张廷玉还是忙碌了起来。
一日一日,顾怀袖总看见张廷玉书桌上摆满了的纸,偶尔进去收拾,发现写的都不是什么行书草书,而是一手漂亮的恭楷书。
那一瞬,顾怀袖也不知心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字,又称之为“馆阁体”。
馆阁者,翰林院也。翰林院之中处理公务之时批在公文上的字,便是通用的馆阁体。
而今,它却成为了科举时候通行的字体。
她从桌上捡了一张纸起来,只觉得这一手字字体端正整齐,大小一律……
顾怀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还是帮他将东西收捡好。
过不了几日,京城那边张廷璐也要回来赶考,小陈氏接近临盆的日子,不能跟来,更不敢阻断张廷璐去参加乡试,端怕是等张廷璐考完,这边乡试放榜,小陈氏的孩子便该落地了。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顾怀袖收拾好了书房,便出去张罗着给张廷璐的院子打扫。
张廷璐是七月中旬乘船下来的,带了一箱书来,张廷玉带人去铜陵接人,过了几日才回来。
这兄弟两个看似和和气气,倒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有一两年没见面,张廷璐倒是沉稳多了,也是快要做父亲的人,在京城算是交游颇为广泛。
他尽力忘记了当年顾三姑娘的事情,同张廷玉叙旧。
信上的事情总是说不清楚,两兄弟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江南,相隔千里,这些年遇见的事情也不一样。
张廷璐在京城自然事情多一些,张廷玉这边却道:“二哥这近两年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看看书,下下棋,游游湖罢了……”
大事肯定是有的,不管是对漕运过河钱,还是帮着沈恙等人对付别人,或者是最后反过来帮了罗玄闻,唆使着一伙扫墓贼掘了人祖坟……件件都惊世骇俗呢。
只可惜,一件不能说。
张廷玉口中的生活,悠闲又无聊。
张廷璐给他带来了一些熟人的消息,比如周道新,终究还是抱得美人归,运气极好地娶了那一位李臻儿小姐,走时候也听说其夫人有喜了。
“今年江宁乡试的主考官果然还是赵子芳,端怕是今年乡试凶多吉少。”
张廷璐还算是比较理智,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来。
走的时候,张英还让他给张廷玉带了话,“父亲说,成败暂且不论,二哥只去便成。”
只去便成。
这话说得有意思得厉害,只是张廷瓒给自己的信更厉害,不过张廷璐似乎并不知情,张廷玉也不准备多说。
他引着张廷璐回来,张廷璐第一眼就瞧见了那高出来六尺的院墙,有些疑惑。
张廷玉叹口气,解释道:“你二嫂跟隔壁置气呢。现在倒是好。”
人都没了,还能置什么气?
张廷璐并不知道原委,只是听见张廷玉很自然地说“你二嫂”三个字,终于又一下将往昔种种想起来了而已。
不过,还好表情正常,并未露出什么异样。
府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应的吃食,等张廷玉与张廷璐一回来,便给摆上,丫鬟们赶紧忙活了起来,却独独见不到顾怀袖。
她自个儿待在屋里,也不想出来。
到底跟张廷璐,还是避嫌一些的好,免得张廷玉回来乱吃飞醋。
她一个人坐在屋里用饭,吩咐了两个得力的丫鬟去前面伺候,“劝着两位爷,别叫喝多了。且记着,给二爷那边备着醒酒汤……”
“是,奴婢们这就去准备。”多福如今也干练了起来,跟着青黛这几个月倒是沉稳许多。
顾怀袖忽然又叫住她:“挑几个模样清秀的,在三爷房里伺候。”
这意思很明显了,多福微微一怔,领命去了。
青黛看顾怀袖似乎有些头疼,笑着给她打扇子:“说您是先吃萝卜淡操心,您还说是我贫。若是叫三少奶奶那边知道您这样安排,回头来能噎死您呢。”
小陈氏那脾气,她们不都清楚的吗?
顾怀袖手里摸着一只银点翠的簪子,只道:“若是挑几个丑的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三爷怎么的呢……”
反正也就是这一阵,这一回若不中,顾怀袖估摸着他们还要在桐城待上两年。
好在江南的风水养人,桐城不好玩了,还能去江宁,去扬州。
顾怀袖微微闭着眼,手搁在自己腹部,却忽然想起了小陈氏的肚子……
她忽地一笑,这种事儿,急也急不来,有孩子是缘分,暂时不来也是缘分。
眼睛彻底闭上,也懒得去想前院里的爷们怎么怎么样了,她自己慢慢就睡着了。
张廷玉身上带着酒气回来,便瞧见她竟然已经睡下,安静得很。
他满身的酒气,倒不忍心吵醒了她,去后头沐浴干净,醒了醒酒,竟然有些睡不着。
侧躺到床边,他半搂着顾怀袖,张廷璐来,过不得半个月,就要再去江宁。
他三弟也只能这样来来回回折腾,明日还要去龙眠山那边祭扫,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转眼便是七月底,暑气未消。
张廷玉、张廷璐兄弟二人是与隔壁叶家大公子叶朝成一起去江宁的。
八月乡试,九月放榜,兄弟二人还要在江宁待上一段时间。
原本顾怀袖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可不知道怎么,竟然觉得这一月余太过难熬。
孤枕难眠,日夜里想起来,都是江宁乡试和放榜。
八月初九乡试,共有三场,每场考三日日。
初九日乃是一场正场,十二日为第二场正场,十五日则为第三场正场。每一场先一日,亦即初八、十一、十四点名发卷入场,后一日亦即初十、十三、十六交卷出场。
中秋之夜都要在考场里过,她是将心都等焦了。
江宁大省,放榜日是九月十五以内,顾怀袖原打算着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可没料想八月底就有人来送消息,说张廷玉兄弟二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八月二十五,船抵了铜陵,不出两日,张廷玉与张廷璐便回来了。
他们根本没有等江宁乡试放榜,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怀袖也不清楚,只看着跨进屋来的张廷玉,有些怔忡。
这就回来了?
张廷玉舒服地吐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来便笑了:“要出大事。”
顾怀袖还没来得及惊喜,便被他吓住:“怎的了?”
张廷璐打外头走进来,却道:“与我们同行的叶朝成,方出了考场便投河自尽了,没能救起来。”
顾怀袖顾不得避嫌,已愕然不已:“投河自尽?!”
叶员外家,彻底乱了。
叶朝成投河自尽的消息一出,便乱了。
只有张廷玉老神在在:“咱哥俩考不中,总有人倒霉的,不急不急。”
这话是对张廷璐说的,张廷璐一笑,却转身对顾怀袖作了个长揖:“廷璐见过二嫂,问二嫂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2更。今天不更了,明早见!
过渡掰扯了一章终于进入正题,拉快了进度,新的一卷23333333333
科举也疯狂,还有朝堂厚黑日常该提上日程了
BUG已修改√
☆、第九十六章 藏锋二爷
第九十六章 避风波
事情得从张廷玉等人下江宁说起。
叶朝成有叶员外那边派来的人跟着,也在江宁置办了一处宅院。
张廷玉张廷璐兄弟二人则在顾怀袖当初置办的宅院之中。
大家都在跟江宁的士子们结识,叶朝成自然也跟张廷玉他们一起。
可谁也没想到;叶朝成此人自大妄为,三年前也来过这里,所以还算是很熟悉;竟然在去秦淮游花船的时候;这次乡试主考官撞在一起。
那个时候叶朝成根本不认识赵子芳;只来得及去拜会过几位同考官。
当场二人便发生口角,原来是赵子芳看上了秦淮名妓苏婉婉,而叶朝成风流年少,也看上了苏婉婉。相比起来;叶朝成自然要顺眼那么一些。苏婉婉不缺入幕之宾,竟然挑了自己更喜欢的叶朝成。
二人没管赵子芳,竟然直接暗度*去了。
这件事;当时叶朝成还回来同张廷玉吹嘘,张廷玉张廷璐二人也没有多想。
怎料;到了考场上;叶朝成一见主考官,骇然色变。
后来叶朝成是怎么答完卷的,张廷玉等人自然是不得而知。
一出了考场,叶朝成就强笑着说,自己今年肯定落榜。
张廷玉与张廷璐兄弟两个早知道他们会落榜,却没料想叶朝成竟然也这样没信心,每年刚出了考场就哀嚎不已的人不知道多少,所以对叶朝成的异样,他们并没有在意。
太稀松平常了,以至于叶朝成投河自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张廷玉等人完全没想到。
回头仔细地想想,问了他家仆,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
现在乡试还没放榜,人先死了,事情可要闹大了。
而今是八月底,等到放榜怕还要等九月过了,不过不知道赵子芳是不是撑得住了……
顾怀袖听了他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却还有一些疑惑:“这件事会牵连到赵子芳的身上吗?”
“逛秦淮不算是什么大事,招妓也不是什么大事,要紧的是现在人没了,叶朝成当时在江宁也小有些名气,叶员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能善罢甘休。赵子芳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等乡试放榜结果出来,还有一场好戏看。”
张廷玉随口说了,一瞥见还在旁边的张廷璐,顿时意识到自己不该分析这么多。
他朝着张廷璐笑了一声:“三弟等到放榜,便早日回去吧,想来三弟妹腹中的孩子也应该出世了,你可是要当爹的人了。”
算算日子,怕是已经临盆了。
张廷璐点点头,也笑了一声:“二哥,廷璐等不得放榜了,略歇一回,等回龙眠山再拜了祖宗便回去。”
来回折腾,张廷璐也是累得慌。
毕竟他的孩子将要出世,现在心里着急也是正常。
眼看着原来一个青涩的小子,跟没长大一样,现在竟然也是要做父亲了……
顾怀袖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颇为感慨。
张廷玉从后面揽了她一把:“羡慕别人,不如自己生一个……”
说到底,顾怀袖的肚子还没消息,也不是没找过大夫,看了都说没问题,张廷玉甚至也看了看自己,大夫还是那句话:没问题,您二位都好好的。
可孩子就是不来。
顾怀袖常说,生孩子就是看缘分的事情。
怎么他们跟孩子的缘分,这么晚呢?
张廷玉道:“人都说命硬之人,克妻剋子……我现在还没孩子,是因为天煞之命,所以天不垂怜吗?”
“……又说胡话了。”
张廷璐都走了,顾怀袖只伸手去掩他唇:“整日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娘说出来的糊涂话,道士们的胡言乱语你也听?”
每每张廷玉提到“命硬”二字的时候,顾怀袖就厌极了吴氏。
天底下从没有这样贬损自己亲生儿子的,打小张廷玉听着这两个字长大,一直若无其事,谁知道心底是怎样的?
顾怀袖心疼,抿着唇不知说什么。
张廷玉握了她手指轻吻:“我不过就是说上一说,别当了真了。”
玉堂金门,卧狼当道。
他都没怯步,所谓命硬,不过是一时的玩笑感慨罢了。
看顾怀袖一副凄惶表情,他倒是乐了:“你胆子也太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