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天气好起来,她也不咳嗽了。
“二弟妹瞧着可好睡?听说你可是一天睡到晚,这样文静,想来肚子里的孩子也该是个文静的。”
“我也想着是个文静的比较好,不调皮,养着省心。”
顾怀袖看见陈氏的时候,便觉有些不妙。
陈氏的脸色又灰败了不少,她虽早早问过孙连翘,孙连翘说陈氏近年来很能调养,而且心很平,反倒是多活得了几年,若是这样继续,也许还有三五年的日子。
可也就是这三五年了。
这话孙连翘不曾对别人说过,也只有顾怀袖知道。
陈氏这大嫂可算是宅心仁厚了,这样的一个好人……
顾怀袖拉她坐下来,只道:“你们都还比我紧张,这才三个月呢,看得出个什么来?”
其实今日陈氏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她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汀兰,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二弟妹,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
顾怀袖拧了眉,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却道:“大嫂但说无妨。”
陈氏道:“其实今天一早,大夫说你这胎全稳了下来,阖府上下谁不高兴呢?老爷说了府里一应补品都给你供着,老夫人那边……她没过一个大孙子,心里一直惦记,只是跟你关系不好,想看也不大敢来看。今儿消息一出,便叫我去了一回,让我多来瞧瞧你……”
一说到这老太太,顾怀袖心里就不大高兴了。
她觉得有些微妙起来。
人老,人糊涂,不打紧,可她没那么宽容大度。
顾怀袖道:“所以大嫂今儿来看我,是代老夫人来看吗?”
“二弟妹……你话要这样说,我便不敢再继续了。”陈氏也有些为难,她本质还是个孝顺儿媳,只叹气道,“老夫人叫我给你一串珠子,这是老夫人当年去庙里开过光的,说是老爷当初就是这一串手珠给庇佑过的,定然能保你平平安安……”
“……佛珠?”
顾怀袖一怔。
陈氏将佛珠取出来,放在炕桌上,轻叹了一声:“我已叫人看过,并无不妥之处。不过老太太也说了,若你不喜欢这东西,尽管叫人退了回去,却万不可扔掉它。到底……”
顾怀袖直接道:“那便劳烦大嫂拿回去吧,我素来更信自己,不信鬼神。”
陈氏心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又让汀兰将东西收回,与顾怀袖聊了两句便走。
顾怀袖坐在屋里没说话,张廷玉在院子外面看着长长的一串礼单也没说话。
好一个沈恙,他还没给这一位说呢,他竟然就自个儿送礼来了。
阿德道:“方才一壶春来人说,现在沈恙已经在会馆里了,不知他是怎么从江南脱身出来的……”
张廷玉满脸的阴郁,扔了礼单,只道一句:“来得……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结束,二爷会试也快了。
先说一下正史,张廷玉正史是三甲同进士出身,江宁会试貌似也不是头名,而是二十几吧。当然文不会这样写……
明早十点半见!继续日更两万的丧心病狂日子……
你们作者不是专职,也要养家糊口,能支持个正版订阅的妹子不要抛弃我,口粮就靠你们了(。﹏。*)
☆、第一一八章 红颜祸水
原本张廷玉没想搭理沈恙;可想想这么多的礼物;他送过来自己再退回去,未免有些……
更何况,沈恙的的确确是救过顾怀袖的。
忘恩负义这种事;即便是心里有疙瘩;准备做了,可面子上总是要做得好看一些。
张廷玉将礼单收下,让人给记下来;而后才重新回去。
他见着顾怀袖脸色不大好;有些奇怪:“怎么了?”
顾怀袖说了方才陈氏的事情;还有吴氏叫人送来的手珠,不过她又道:“我不大想收,也懒得去想;所以叫大嫂拿回去了。”
岂料,张廷玉忽然一摆手:“阿德,立刻出去追大少奶奶;就说二爷这边改主意了;想要拿那手珠,叫她给老夫人说一声便是。”
阿德一怔,有些没明白过来。
张廷玉看他愣着,斥了一声:“赶紧去。”
这一回,阿德似乎才算是反应过来,一躬身就小跑着追人去了。
顾怀袖心里藏了疑惑,只道:“你这是做什么?”
张廷玉脸色有些阴沉,没说话,只坐在炕桌的另一边,端了茶来喝。
过不一会儿,阿德终于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串佛珠手串,“爷,大少奶奶似乎没想到,给的时候有些迟疑,一直问是怎么回事……”
“随她去问。”张廷玉对陈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无非一个府里的好人闲人,他关心的不过只有自己身边这寥寥几人,要紧的还是顾怀袖跟她肚子里的孩儿,他道,“将佛珠查一遍,看看可有什么问题没有。”
顾怀袖总算是明白过来,她想的是懒得理会吴氏是怎么想的,可张廷玉这里却是想要知道吴氏到底在想什么。
陈氏过来的时候说,这佛珠她已经查过了。
毕竟这佛珠是经由了陈氏的手到顾怀袖这里,所以若出了什么事情,陈氏担待不起,因而肯定是要尽心看过一遍的。
最后结果出来之前,顾怀袖就已经有了预料。
果然,就差把那佛珠拆了,阿德也没发现问题。
张廷玉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提了一口气。
他只道:“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顾怀袖笑说:“她才没了个孙儿,如今我有了,自然是复杂,换作是我,一面恨不得想要掐死这孩子,一面又忍不住想看孩子出世是什么样子。老夫人现在定然是天人交战呢……”
光是她怀孕,就有得吴氏发愁了。
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厌恶,生出来的也总是张家的种。
这老太太再糊涂,对着第三辈的人怕也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在的。
现在她身边也没什么坏心肠的撺掇着,王福顺家的帮着顾怀袖盯得紧紧的,想出事都难。
她伸手过去握了他的手,只道:“你若不放心,赶明儿咱们去庙里烧个香,拜个佛,再叫个得道高僧来看看。我人在孕中,虽是我不怕折腾,可孩子怕呀。”
张廷玉叹气,刮她一管琼鼻,只扯着嘴唇凉薄地笑:“你不过是现在不与她斗,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便已能想见你胡天胡地跟她掐的样子了……”
“我有那么夸张吗?”
顾怀袖抿唇一笑,却又问道:“方才你出去,可是有什么事?”
“无非还是收到了一群人的贺礼,不过外头的小厮们不小心,将东西砸了,这叫我去看呢。”张廷玉扯谎的时候就跟说真的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原是个不大好的消息,阿德怕你听见了堵心,所以没告诉。我回来倒是想你不大在意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所以无甚要紧。”
“近日来府里也安静,明年的乡试还没开始,我看着顺天府这边不少人都忙碌起来,还有不少人上咱们府里给你爹递拜帖呢。”顾怀袖想着,眉头拧起来,“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
“你担心我父亲又成为会试主考官,挡了我的路。”
张廷玉笑一声,原想说“没有连着两届都点为会试主考官的规矩”,可想想又觉得话说太满不好,于是闭嘴。
顾怀袖道:“我想着,虽不大可能,为着你至少能参加会试,二爷还是多挂着点心,别我孩子出世之后几岁大了,他爹还在考。”
这话说得忒不客气,张廷玉被她气笑,想想却道:“是该打算着。”
还有明珠老头那里一个人情没用,张廷玉想想却是该动动心思了。
到底绝了这可能的最好。
康熙三十九年,万不可出事的。
他二人今夜歇了,第二日便说要去庙里上香。
说是上香祈福,其实张廷玉与顾怀袖都不大信这个,只是想着顺道游玩一番,现在还是暮春的风景,看着也算是娇艳喜人。
庙里的老和尚反复翻看过那佛珠,却告诉他们这佛珠虽是普通的檀木,不过香气浅淡,颗颗佛珠都圆润无比,被人拿在手里摩挲过许多回的,应当是原本持有佛珠之人心很诚。
若有这一串佛珠庇佑,也算是有个平安保障。
顾怀袖与张廷玉打庙里出来,倒都是忽然相视一笑。
“难不成是真转了性子?”
顾怀袖始终有些怀疑,她走在路上,三个多月的身子已经有些显怀,腹部微微隆起,看得出一些来。
张廷玉扶着她走,听见这话只道:“一时又有什么用?”
他始终记挂着吴氏很惦记过的那一句谶语,等他真正地功成名就,吴氏才会闹腾呢。
若是那时候张廷瓒无事还好,一有事……
这家,便可以散了。
张廷玉暗叹了一声,却没将这一切告诉顾怀袖,只温颜笑着,扶她上车,道:“廖掌柜的夫人已经在一壶春等着您了,她家那个小子这一回也抱着来了,你该记得的,咱们去吃过他孩子的酒席。”
“这我倒是记得。”
顾怀袖上了车,便钻了进去,张廷玉跟着进来。
车把式一路将车赶至琉璃厂,照样是文人雅士聚集,一壶春下头的人并不算多,不过因为今年新茶下来不少人都在购买,所以掌柜的那边有些忙。
张廷玉下车之后直接扶着顾怀袖往楼上去,果然见到廖逢源与其妻刘氏正在上头一雅间之中逗弄孩子。
一见到张廷玉带着二少奶奶出现,廖逢源便满脸堆着笑,与抱着孩子的刘氏一起给他们夫妻二人道喜:“好事多磨,如今您二位也算是盼到了。”
相互寒暄一阵,这才进了里间谈话。
只是廖逢源跟张廷玉要谈的事情,跟女人们自然不一样,顾怀袖只管着往刘氏那边坐,两个人一起看孩子,廖思勉年纪还小,嘴里吐着泡泡,刘氏用帕子给他擦着,可爱得很。
顾怀袖想着自己的孩子出来,兴许也会这样,跟小鱼儿一样,便笑了起来。
张廷玉那边却已经与廖逢源走出去,“昨儿我收到了沈恙送过来的礼,说是恭贺我夫人有喜,我听您的人过来传话说,他已经在会馆了?”
廖逢源点了点头:“您二位现在搞得我跟和稀泥的一样,今儿应付这个,明儿应付那个。您说您也是,好好一个未来当官的料,掺和咱们商帮的事情干什么?”
若是没了罗玄闻,现在沈恙早就拆吞大半个扬州盐帮了。
结果,因为有个人背后阻挠,一直顽抗,沈恙想着就火大,最近在万青会馆也没少发火。扬州盐帮有盐帮的扬州会馆,就跟万青会馆斜对门。那沈恙啊,每天端着茶就坐在那儿,跟人说“迟早爷要叫他们知道厉害”。
谁不知道沈恙是个疯子?
现在扬州盐帮那边比沈恙堵心的大佬们多了去了,他们自然也感觉到了沈恙攻势的迅猛,可也有一个问题啊,他们内部到底是谁在跟沈恙对着干,还这样不遗余力?
总之现在扬州盐帮那边基本上是两眼一抓瞎,就没几个明白人了。
廖逢源想着,又道:“如今沈爷就在会馆那边,您……”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竟然碰见了。”
一声轻笑忽然插了过来,张廷玉与廖逢源是站在外头的,周围早没了外人,沈恙因是万青会馆的会长,头把交椅,进一个一壶春不是易如反掌吗?
他也不知是真没想到,还是假装没想到,一副“竟然”看见张廷玉的模样,“还未亲自恭喜张二爷将喜得麟儿。”
孩子都还没生出来呢,这沈恙就嘴里乱说。
张廷玉笑了一声:“沈爷说笑了,张二也还没谢过您昨儿送来的谢礼呢。”
廖逢源暗自地一撇嘴,想想还是出来道:“既然都来了,那咱们换个地儿喝口茶吧?”
说着,便叫小厮引着去了另外一个屋子,坐了下来。
结果刚刚坐下,张廷玉就瞥见了沈恙身边那个小厮,眼睛一眯,轻笑一声道:“沈爷后头这小厮,真有些眼熟呢。”
看着瘦瘦弱弱十来岁,穿得也普普通通,长相也普普通通。
可眉眼之间就是透着一种熟悉的感觉,时隔一年多不见,张廷玉只道:“倒是出息了。”
沈恙捧过了茶壶,在火炉上轻轻地晃着壶,又将茶水浇淋在排放着的茶杯上头,来了一回“点兵”,动作悠然,笑着道:“人各有志,何必强迫于人呢?”
“沈爷说笑,张二可从来没强迫过什么人的。”
张廷玉看着沈恙烹茶的动作,身子却没动,只面上表情微有变化。
沈恙身边那小子,不是当初的李卫又是谁?
当年顾怀袖出事,他就在一旁,结果后来顾怀袖不见了,他只来得及扯了顾怀袖一片衣袖,没能救得了人。
后面他只跟阿德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阿德那时候说,李卫说是无颜待在二爷的身边,所以自己寻出路去了。
没想到这出路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