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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怎麽了?’我起身踱了过去。
‘这小子竟然想偷我银子?’
一些人大有围过来看热闹的意思。
‘哇,误会,误会,这位爷,我还说是我家小三不小心撞著了您呢,他怎麽可能偷您的银子呢,我只是叫他来把我的瓜捡回来的。’我一边说,一边弯下腰去将近旁的那个香瓜捡了起来。捡起来後我厉声对那孩子说:‘小三,怎麽这麽笨,捡个瓜都闯祸?’
那孩子立在旁边低了头不搭话。
那个胖子挥了挥袖子道:‘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转而又对那孩子恶狠狠的说,‘小子,以後走路做事小心些。’
看著那胖子摇摇摆摆走远,而准备围观的人也挪开了目光各干各事了,我一把拽住想跑的那小孩的後领,本以为他会开口求我放他走的,但他只是可怜兮兮的看著我,没有说话。
而我刚想开口,就听著那边朱瞻基笑著道:‘鸣焱,带他过来吧。’
那小孩明显又想跑。‘怎麽,怕了?敢做不敢当?’我低声对他道,他不动了。
牵了他过去,他直盯著烤肉偷偷咽了口唾液。
朱瞻基一笑,吩咐店中夥计再上一个碗来,给他夹了好些吃的递到他面前。
小孩不说话,但吃得倒蛮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大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喂,小孩,干嘛偷别人的东西?谁教你的?’我问。
那小孩还是不吭声。
我有些挫败,还以为他至少会说出‘要剐要杀要送官,反正今天落到你们手上了,随便。’之类的话来。
‘喂,小孩,’我瞅著他吃得正香,道,‘听说过王四海没有,他十岁入这行,十二岁就成精,二十五岁那年硬生生的偷了一位王爷发髻上的簪子,第三天头上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塞进了还在走路的那位王爷的靴子里,厉害吧,他可是被奉为一代偷神阿,可惜四十岁出头他就被逮了斩首示众。’
小孩没反应。
‘这个没有听说,那下一代的偷神王五观你总该知道吧,他是王四海的儿子,可谓从小耳濡目染,七岁时就偷了万花楼老鸨身上穿的红肚兜儿,前途那个不可限量阿,大了後更是指谁偷谁,甚至还从县太爷的枕边把他那小妾给偷走了,强吧,可惜没混过三十八岁,在偷一富商时误打误撞遇上一夥强盗也想要抢劫,於是连声都没吭一声就被结果了。而王五观的儿子王六指,那就更厉害了,五岁时名声就响当当阿,当著你的面能把你的胡子给偷了,隔著一层楼也能捞了你的钱袋,够绝了吧,可没能活过三十五,在翻一家房梁的时候,一脚踩空给摔死了。而王六指的儿子王七顺,才一生下来就能偷了他娘的玉扳指,那个神阿,可是死的更早,他听说他爹死了,满以为这下能冠上第四代偷神的名号了,结果高兴的一口口水呛进气管给呛死了。所以说,小孩,干这行早就没有前途了,如今,王七顺的儿子王八旦都已经改行到我们那里挂羊头卖狗肉了,你爹难道还这麽没觉悟?更何况你这样的,十几岁了还在路边打野食,更是。。。。’
‘不是我爹。’那小孩一撂筷子,总算开口了,‘不是我爹,我爹不知道,我爹他。。。’说著说著,眼泪水还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闭了嘴,没料到这孩子怎麽说著说著竟给哭起来了,一时间我有些手足无措。
‘发生了什麽事,跟我们说说,也许能帮上忙呢?’朱瞻基道。
‘我爹被人打断了腿,家里又没钱请大夫,我爹都快死了。。。所以。。。所以。。。我就出来。。。我不是故意要偷。。。我以前不是小偷。。。’小孩哭个不行。
‘没事了,别哭,’朱瞻基掏出手绢和一个钱袋来递给那小孩,‘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回去给你爹请大夫,不能再偷了,知道了吗?’
那小孩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怎麽了?’我看著他的泪水总算是停了下来,这才小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哪里有好的大夫。’这小孩擦著眼泪哽咽道。
‘唉,’我无奈的一叹气,指著自己道,‘如果只是外伤的话,你面前就有一位了。’
‘真的,大哥哥,你真的会吗?我们那片坊的就只有一个庸医。’这小孩忽闪著眼睛,说话倒直接。
‘放心好了,我可是声名远扬的秦神医呢。’我拍拍他脑袋,周围这麽多人盯著,谁叫我这麽倒霉把你给弄哭了呢。
就这样,我们先去药店买了些常药,就跟著他到了很远的一区极为破旧的地方,看来他还是知道不吃窝边草的。
其实,他爹的伤本是不重,但明显被拖的有点久了,我搜肠刮肚费了好大的劲才处理好了伤口、接上了断腿,又开了些药给那小孩,嘱咐了病人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需要忌讳的,并且告诉他以後的一个月每隔几天我还会来给他爹换药,叫他不用担心。
而朱瞻基趁我处理伤口的时候,也问了那小孩一些事情,我只听得只言片语,但却也明白那可不是我能够插上手的。
别过他们的千恩万谢,我们步行出来。
朱瞻基看著我笑道:‘没想到你还会这麽一手?’
‘嘿嘿,如果你是说得我的医术,普普通通了,都不知道川蜀那一大片地方的人为什麽要给我冠上秦神医这个称号的,害得我每次向别人提起来都不太好意思,’我做了个又是困惑又是谦逊的表情。
‘但,如果你是说的那个小孩,其实他若是个惯偷,我也不会管了,管也管不了。我只不过看他本没有干过这类的事,想必也是出於无奈,所以若被那人抓住痛打一顿再送官的话,就太可怜了一点,而且这种事情,一旦真的做了,就很难脱身了。’
‘你怎麽知道的呢?’
‘嘿,我看人不说十分准,也差不多有八分真吧。’我又开始得意。
‘喔?’朱瞻基停了下来,盯著我道:‘那你看我呢?’
‘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皇帝。’我说的利溜,一点都没敢带犹豫。
而他只失落的淡淡一笑,‘这样啊,真不该问你的。’
‘呃,我可没有在拍马屁,’我信誓旦旦的道,‘我说得是真的。’
‘算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起先没见你吃多少,估计到这会儿都饿了吧。’
‘有点,对了,我听说有条叫南来顺的街,那里小吃不少,要不要去尝尝?我这里还留有几个零钱,我请客。’
‘好啊,既然你都说请客了,还能不去?’朱瞻基笑道,‘对了,你是从哪里编出那麽些人物的?’
‘呃,那可不是全编的,至少那个狗肉王就是真有其原型的,而且还著实可恶。当然,有一点我一定得表明清楚,我可不是因为他从小到大总是偷偷向我爹告状而害我挨了无数次打才说这话的,我只是无齿於他这种告状的行径。。。。’
一路上朱瞻基听得直笑,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那里,抬眼一看,果然是摊铺林立,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於是,我们两个便沿著街一路吃去,喝了豆汁,啃了焦圈,要了豆腐脑,吃了凉粉,尝了水晶门钉。。。嚼著烤串,我坚决不肯碰那些什麽炒肝儿、灌肠之类的,结果竟不想被他陷害给灌进去两大口,害得我撑得圆滚滚的肚子不得不又吞下去两碗杏仁酪硬压住那股味道。。。
吃到最後,我对他道:‘你还有肚子喝的下药吗?’
‘嗯?’
‘我敢打保票你一定会坏肚子的,不先吃药的话,到时候出了事,我可是死罪阿。’
‘呵,你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坏肚子吧。’他笑著看向我。
‘我可是从小摸爬滚打过来的,你可比不得我。。。’
晚上回去的时候,倒是我拉了一夜的肚子,止都止不住,朱瞻基连夜差人给我叫来太医,三师兄则守了我一个晚上,第二天好了之後,回府来的朱瞻景又揪了我的耳朵愤愤地训了我一通。我一夜折腾,体力透支,无力还口,只得小声嘟囔道:‘我三师兄这次都没有骂我,你小子倒趁人之危。。。。’,结果被他听到,耳朵又被荼毒。。。
第五十一章
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我便又没事人一般活蹦乱跳起来。不过,至此之後,我是再也不敢带朱瞻基去那些地方,而他也绝不让我再乱吃那些东西。这点让我很是郁闷,当然,我并不是贪吃,只不过这样被他看著,感觉好像馋嘴的弱智小孩,有些不爽。
走在廊房四条街上,我瞅著周围鳞次栉比的商铺,对朱瞻基道:‘那天你都没什麽事,我这麽粗的人却反而倒下了,真是想不通,最後还被骂了一顿。。。’
‘我也没料到你竟。。。不然也不会任著你来了。’他笑道。
‘唉,纯属非自然现象了,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我们一路看过扇面店、字画店、玉器店等等的。听著朱瞻基耐心的给我一一评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拉著他到了一个角落,我从衣服里掏出那个一直挂在脖上的玉环,凑过去低声道,‘殿下,你知不知道这上面刻的是什麽啊?’
他诧异的拿过那玉环,托在手里呆了一下,道:‘这是瞻景给你的?’
‘呃?是。’我点点头。
他盯著那个玉环沈默了好一会儿,良久才淡淡一笑,将之轻轻的塞回到我的衣服里,道:‘那样的话,你不是应该去问他本人会比较好吗?’
‘喔,这样啊。。。’我在心中想,我是怕他不会老实的告诉我。
‘是啊。’他转过身去,走回到大街上时,突然又问了这麽一句:‘鸣焱,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那种喜欢。’
‘呃?’我有些莫名得看著他的背影,开始飞快的思考了起来,快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思考了些什麽,於是,眨眼功夫之後,我用力的一点头,‘是。’
‘这样阿。。。’他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了这麽一句。
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我在心中有些嘀咕:虽说那次他好像有提过,也没有表现出什麽仇大苦深的模样,但,他同样也说过皇家对此事的讳忌,而且朱瞻景还是他的同母弟弟,再加之我这个怎麽看怎麽不像有著光明前途的形象。。。我开始有点冒汗,我何时竟成了这麽一个诚实的好儿童?这不找死吗?
‘这样的话,’他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我一笑,‘还记得我跟你讲的吗?小心些,可不要再对别人这麽坦白了。’
‘喔,’我顿时放下心来,快步到他身边笑道:‘我当然明白了。就对你和我三师兄,我才敢这麽坦白的。’
‘是吗?’他看著前方道,‘听你这麽一说,我也很高兴就是了。不过,鸣焱,有一点你必须记住,离我爹远一些。’
至此之後,由於京城里大大小小有名的地方几乎都被我们逛遍,加之他自己还有好多朋友要应酬,朱瞻基便很少带我出去了,而我和卢治、白!他们的苇塘之行也终於得行。
痛快的玩了一天回来,我给朱瞻基带了几个用芦苇编织的很是精致的蛐蛐笼;给三师兄带了几只有著很细美花络的苇篮,不等他皱眉头,我告诉他这些是给他讨好那个红瑶姑娘用的;再分发了带给謦儿她们的礼物,最後,我留下了一个苇编乌龟给朱瞻景,这可是我从卢治他们手中硬抢过来的,编的极为精细,而且,打开这只乌龟的乌龟壳,里面还趴著一只小的,再打开那只小的的乌龟壳,里面还有一只更小的,这样一直下去,最小的那只就仅有指甲那麽大小。
朱瞻景看到後,开始还挺高兴,但後来听说了分给其他人的东西,他便有些不满了,对著一桌子乌龟道:‘你竟然在最後只剩了这麽一堆王八给我,我要这麽多王八干什麽啊?’
‘王八有什麽不好。千年王八万年龟,千年王八你知不知道?千年呢?那麽长寿,多好。’
‘活这麽久干嘛?只有你这个祸害才活千年呢。’
‘咦?原来,’我皱眉做沈思状,‘在这点上你竟跟我是一个等级的?’
‘你,’他恶狠狠的一瞪我,干张了张嘴,最後又想到什麽,突的诡异一笑,收起那群乌龟道:‘算了,反正也没得再挑了,就这个了。’
时间过得飞快,不久,重阳节便到了。那天,皇帝老儿召了我和我三师兄一同随他到万岁山登高。下来後,又和他那麽多的皇子皇孙一起坐在金黄的菊花海中吃花糕喝菊花酒。
不过,所幸的是,这次见面远没有上次那麽糟糕,虽然三师兄被拉到另一边高谈阔论去了,但我身边还留有个朱瞻景,我们一说一合的也把那皇帝老儿哄的开开心心的。
那皇帝老儿笑得直拽胡子道:‘果然还是年轻人待在一起好啊,以前景儿可没有这麽多话,也不爱笑的。’
我瞅他一眼,刚想要得意的低声对他说什麽,他竟趁人不注意,堵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