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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红瑶姐,你放心吧,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道。
‘可是。。。。’
‘放心孩子,有隔壁李婶照顾我呢,趁现在我身子还撑得住。。。我等你们俩夫妻回来。’
‘爹。。。’
当晚,我们在那里留住了一宿,准备第二天启程回去。
看了看在身边安然入睡的师弟,我叹了口气,爬起床独坐在窗边发呆,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沈家父女的低语声。
我忍不住迈出门去看,只见在那微黄的油灯光下,红瑶还在沈大夫的房间里为她爹推拿,时不时地低语上几句,而沈大夫则一脸宠腻慈爱的看著她。。。
不自觉的一颤,我眼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涩,曾几何时,我和我爹、和大师兄也如此这般相依相偎过。。。而这一瞬间,我也才意识到,我先前的想法有多麽自私和恶劣。
挪不开视线,我这样呆立了好久才默默的转身准备回房。
‘鸣焱。’红瑶看见了我。
我微惊了一下,转回身去,‘我有些睡不著,所以。。。’
‘睡不著,就过来坐坐吧。’沈大夫微笑著对我道。
‘喔。’我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看到红瑶似乎有些手酸,我道,‘红瑶姐,让我来吧。’
帮沈大夫推拿按摩著,沈大夫自嘲的笑道,‘身子骨都有些不行了,一变天就酸痛的厉害。瑞华常跟我们说起你呢。。。。。你的技术还真好。’
‘以前常帮我爹捶背按摩的。’我道。
‘你爹有你这个儿子,肯定很欣慰。’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从小到大最让他操心了,打都打不听的那种,我爹木棍都换了好几根。’
‘那也是因为他爱你啊,担心你会走差,也担心你会因此而错过了好的东西,後悔一生。’
‘是吗?’
‘我们做父母的,唯一期望的就是你们能够幸福的过完一生。可我们不能陪你们一辈子,岔道那麽多,你们又只顾著眼前,所以便只能在有生之年看著你们、用各种方法督促著你们希望你们能走上一条稍稍平坦的路。’
我有些沈默。
‘所以,我也才希望,红瑶能在我闭眼之前,和瑞华成亲。我相信,瑞华一定能让她依靠一生。’他轻轻的拍拍红瑶的手,笑了。
‘唔,三师兄肯定会好好照顾红瑶姐的。’我嗓子有些堵。
第二天动身之时,我们竟再次见到了朱瞻景,接过他和他哥备给三师兄和红瑶的贺礼,我道了声谢,便和红瑶及师弟一起回了芜野。
和二师兄一起布置好了新房,我看著满床满屋的红,一时间竟有些累得不想动弹,仰身躺在那张龙凤床上,呆盯著喜帐,我吐了口气,‘好希望也有人能给我暖床阿。’
二师兄叹了一声把我拖起来,道,‘看到你还是这麽乐观,为兄我真是替你高兴啊。’
喜礼很简单,虽只有本门的人,却也同样喜庆热闹,一片的欢声笑语,过得如同梦一般。
梦醒了,三师兄也恋恋不舍的带著红瑶离开了,至此,院落里就好像空了一大块。
看了看阴沈的天空,我盘腿藏身於大门外那静悄悄的墙根处细细研磨著杜仲和续断,我想,这世上有些事情原来真的可以变得那样快,李知县走了,调来个姓邱的,接著就没了生意,然後便是三师兄入赘,现在那个邱知县又带著家眷消失了,换来个范知县,而我们门零星的又有了生意。。。仿佛一眨眼功夫,世界被调了个个,而下一个眨眼,又被调回来了。可世界是被调回来了,里面的人却再也回不去了。。。
一片阴影从头罩下,我打了个哆嗦,从眼前的那双靴子一直看上去,第一个反应是欣慰,还好不是二师兄,我此时应该在帐房里整理账目的。。。第二个反应是‘哇’的一声我抱了小研钵蹦到一边去,皱了眉头道,‘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朱瞻景背了一个大包裹盯著我道:‘我来投靠你了。’
‘我们门不收容王爷。’
‘我不是王爷,我翘家了。’
‘要不是近五十年里我们门都没有再进新人的计划,否则,像你这种人才我们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天天放供桌上供著都行,可惜啊。。。。’我惋惜的摇了摇头,然後再好心的指了指山下,‘不过,沿著这条路下山走3里地进城,再直走半里地向右拐会有一户姓王的人家,他们好像需要一个上门女婿。当然,如果你嫌他家女儿长得实在太富有想象力的话,可以再直走然後再右拐,庆嫂酒家或许会要一个打下手的夥计,工钱有点抠门可包吃包住他们的老板娘还是个寡妇,听小道消息传她还可以提供。。。虽然长的已经有点古董了但熄了灯还是一样的。如果这种三包待遇你都还不太满意,就再走。。。。’
‘我可以等,等你们门再招新人。’
‘哇噢,你对我们门的这份执著和热诚真是好让人感动啊,’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山不到2里有一家茶铺,你可以到那里等,有什麽消息的话,我会派人第一个通知你的。’说完我就抱著小研钵拎了小药布袋一溜烟的跑进了大门,把大门一关一上门闩,我吁了口气,‘搞定。’
‘怎麽了,表哥?’缤芹和几个小师弟奇怪的看著我。
‘没什麽。’
‘没什麽?’缤芹甩我一个白眼,‘那等二师兄回来了我就去告诉他你企图把他关在门外。’
世上怎麽会有这麽歹毒的女人啊,我瞪著她。
她走上前从门缝里向外张望了张望,‘咦,有个陌生人呢,’她转过头看了看我,‘喔,我知道了,你肯定欠了他的钱他上门来讨债了,等二师兄回来你肯定死定了。不过,真是好帅的债主阿。’她擦了擦口水。
我一个哆嗦,‘你可别乱说,什麽债主。。。他是想来加入我们重剑门的。’
缤芹和那几个小师弟不说话了,好一会儿,九师弟才叹道:‘师兄,你真是越来越幽默了。’
到了晚上,天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我趴在账房里的桌上,透过窗子望著大门门厅处被众人围著的一张赌桌,想,妈的,一到这种时候就开始下雨煽情,有本事下个冰雹试试,他还能在外面待我就是他孙子。。。。。一个惊雷劈了过来,我吓了一大跳,喂,老天爷,我就开个玩笑,这麽认真干嘛,想劈死我啊?
我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打算回房洗漱了。
‘哇,’缤芹还扒著门缝在那里花痴,‘淋雨都淋的那麽帅。。。’靠,有我和二师兄坐镇这里,对别的男人还能说帅,真是没眼识。(作者默:摆出二师兄来还好点,而你,就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我赌他会坚持到半夜,十文。’
‘我赌他一定会在那里呆到天亮的,二十文。’
‘。。。。’
‘。。。。’
‘切,’我极为不屑,‘我赌他坚持不过一刻锺。’
他们立刻对我嗤之以鼻。
‘不信?等著瞧吧。’我翻出一枚铜钱放在赌桌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怎麽样?’
‘他根本就没动。’缤芹甩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到门边,打开门举了伞过去。
他双手抱在胸前,半靠在树干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盯著我。
我一别嘴,道,‘你进来吧。’
门厅立刻传来一阵跌倒声。
这群傻瓜,我喜滋滋的拿著钱带了朱瞻景向里走,没走几步,我蓦的停住了。
‘二师兄?’
二师兄站在门廊中盯著我没有说话,眼睛里满是深邃。
‘二师兄。’我立刻埋了头摆出一付认罪姿态,战战兢兢的交出手上所有的钱,将朱瞻景往他那方一推,‘这是赚的,这是捡的,全部交公,我回房了。’
我掉头就溜,缤芹扑过来一脸春风的缠住我,‘表哥,他。。。’
‘嘘。’我回头指指二师兄,却见朱瞻景正直盯了我们。
唉,落到二师兄手里,老弟你就自求多福吧,阿弥陀佛,我虔诚的想。
第六十章
其实,就算我没有告诉二师兄他是谁,就冲我让他在外面淋了这麽久的雨,二师兄也绝对猜得出他的身份,但二师兄竟还是将他留了下来,‘唉。’我摇头叹了一声,不过,对於今天一大早就被二师兄拎了耳朵扔进账房的我,现在自身都已难保,自然顾不得去可怜他。
‘这麽会这样的,要整理结算完去年一年的账目,不然不准出门?’我抱了算盘对著面前这几厚本帐薄劈劈啪啪的胡拨弄了一通,然後就把算盘往脑袋上一放,趴在桌子上舌头一伸木瞪著那扇从外面紧锁的门开始装死。
过了很久,‘表哥,吃饭了。’缤芹从窗子里把饭递进来。
‘谢了,缤芹,’我勉强活过来,道,‘顺便再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打点打点冬天的衣物送过来好了,谢了先。’
‘嗯,’缤芹在外面犹豫了一下,答道:‘二师兄说了,如果你到夏天都还弄不出来的话,就不用送饭了,你肯定是被闷死在里面了。。。。表哥,你还要我送冬天的衣物过来吗?’
我一阵沈默,‘不用了,你直接捐给那些乞丐好了。。。。。’
‘我知道了。’缤芹哼著曲子走了不多远,又折回来道:‘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竖起耳朵。
‘表哥,如果你想方便的话,记得要大叫几声,有人听见的话自然会告诉二师兄带你出来的。’
呃?????
‘缤芹,帮你的亲亲表哥求求二师兄好不好,让他稍稍开开恩,我把昨天那个新来的家夥的来历都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表哥你昨天不是说了,要麽直接去问他,要麽准备十两银子再来见你的吗?所以我决定直接去问他了。保重,表哥。’说完,她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真是欲哭无泪,拨一下算盘叹三声,到了晚上,我面前的这本才薄薄的翻过去十页,‘唔,进展不小,’吐著舌头伸个懒腰,‘已经到晚上了,为了节省灯油,明天再继续吧,现在休息。’我立马捏熄了油灯,也不管二师兄会不会把我放出去睡觉,干脆的埋进账本堆里大睡起来。
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眼前隐约晃动著些微弱的灯光,一个人影长长的拖到墙上。
我瞅瞅旁边用账本堆起的壁垒,小心翼翼的向後挪动了一下身子偷眼去瞧,却见朱瞻景正揉著眼睛一页页的帮我整理著那些繁不胜烦的账目。我看了看旁边放著没动的算盘,心算?
他突然向我这方侧过头来,我连忙装作梦喃了一声,一个大动作侧过头又闭上了眼睛,身上却滑落了什麽东西,原来是他把衣服给我披上了。
他叹了一声,起身从地上拾起来又把我仔细的包好,然後轻轻的拨了拨我额前的头发,一停,接著便转身又继续整理起账目来,直到天边微明才离开。我默默地看著他从窗户翻身离去,心中竟隐隐有些刺痛,我能猜得到二师兄为什麽让他留下来,不过是要让我们更清楚的认识到什麽叫不复可能,虽然有点残忍,但却也能对过去抛弃得最为干净。我无所谓,连恨都已经再没有半点气力,活著,也不过是为了著心中仅剩的几点残焰。。。。。可他呢?
我想,他真的不该留下。
第二天晚上,我被放回屋睡觉。
第三天早上,我又被关进账房,呆看著账本上那才干不久漂亮的墨字,原来他又熬了一夜。叹了声,我一咬牙拿过了算盘。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我白天硬著皮头一页页的算下去,他则在夜间整理下面的,并且连我先前算错的地方也给改了过来。
剩了最後的一小部分,我看著前院的那一小点灯火,呆立了一会儿,转身到厨房熬了一点青菜粥给他端去。
轻轻的推开门,他抬起头来盯著我,没有一点的诧异,竟像期待已久的对我一笑。
‘弄完了。’他放下毛笔道。
‘多谢了,这个。。。’我走了过去。
‘给我熬的?’他惊喜的将粥接了过去,才喝一口脸上就闪过一丝怪相。
‘我刚要提醒你来著,我不太会弄吃的,这都是我还算拿手的了,绝对没想要故意整你。’我忙摆手道。
‘还好了,反正我肚子真的是有点饿了。’他冲我笑笑。
‘你。。。这些天来你是不是都没有睡过了?’看著他毫不犹豫的将粥喝了个精光,久已下定决心要说的话我竟根本无法说出口。
‘还好。’
‘其实。。。’
‘要不是你算错了那麽多,我还可以做的更快一点的。’他笑著。
‘瞻景,其实,如果你是。。。’
‘我该回去补上一觉了,白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你二师兄还真厉害。你也回去睡吧,快要天亮了。’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