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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他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响声，“咔哒，咔哒。”
“你——喜欢这样吗？”尼亚紧张万分地看着那条人鱼，他用额头抵住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只有些尖尖的耳朵——就像精灵一样。“亲吻是友爱的表示，可不是用舔的。”他说着，忍不住笑了。然后他拉过他的脸庞又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寐罗，你可以懂的，是吧？”
那双墨绿眼睛像是非常不安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离开了他。“寐罗！”尼亚急忙叫到，“寐罗你去哪里？寐罗！……”他看着他迅速游开，像是不准备再回来，就像每晚道别一样。尼亚不由得心慌意乱，“寐罗，我恐怕一周都不能再看你，跟我多待一会儿好吗？寐……”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距离他十几米远的位置突然拍击开一大片破碎汹涌的浪花，他看到他从水中猛地跃出，就像海豚跃出海面那样——但比海豚更震撼人心。至少九英尺长的华丽身躯破海而出在月光下滑出一道闪耀着孔雀羽翎和一片灿金的优美弧线，漂亮的尾巴用力摆动了一下甩出无数灿若珍珠的水珠，然后猛地扎入海水里重新激起一大片雪白的海浪，海浪层层涌来淹没了尼亚的胸口，而他的意识已经完完全全被那精彩绝伦的华美场面攫住，许久许久无法缓过神来。
胸前被顶撞的感觉让尼亚从震惊里清醒，他看着寐罗愉快地撞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迅速游开到一片悄悄观察着他，很快尼亚意识到他在跟他玩耍。“嘿，你想要我陪你玩吗？？”他笑着喊了一声，猛地游上去追赶那条人鱼。早有防备的寐罗立刻摆动着尾巴逃走了。
“我会抓住你！”尼亚加快速度朝那个美丽的身影追了过去，寐罗似乎很享受他陪他玩。他绕到尼亚的身后，用尾巴猛地拍打他的小腿。他不必靠近尼亚就能偷袭——看起来这让寐罗很开心。“你这个小无赖！”尼亚忍俊不禁，“好吧，我打赌你不敢跟我玩近身战！”他迅速转身朝寐罗游过去，寐罗急忙逃开了他。他们这样在水里追赶嬉戏了好一会儿，尼亚不得不浮出海面呼吸，“上帝，陪一条鱼玩可真是要命！”他苦笑一声，用手擦擦模糊住眼睛的海水，“下次我要做好准备。”他的小腿又被拍了一下。尼亚苦恼地看着那条人鱼用身体优势不断捉弄他，感到颇为沮丧。“嗨，我不能像你一样用尾巴偷袭——你总不能用这个来欺负我吧？”他倚在小艇上喘息着看那条警惕着他随时准备逃开的家伙，“让我休息一下，寐罗。”
看到尼亚很长时间没再追过来，寐罗似乎有些困惑。他用那双满是不解的墨绿眼睛看着尼亚，像是在询问『为什么你还不来追我？』然后他不快地摆动尾巴像是在催促着他继续。
“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比海豚还要贪玩。”尼亚用力深吸口气，“好！我们继续！”
看到尼亚猛地扎进水中，寐罗发出快乐的咔哒声。他急急忙忙窜游出去，速度快得让尼亚简直望尘莫及。“喂！你真是——过分，寐罗！”他不满地叫嚷，“我不可能像你那么快！”
寐罗的身影消失了。尼亚寻找了一会儿，意识到大概那个家伙想要跟他玩捉迷藏。“好吧，要是你喜欢玩捉迷藏改天我会穿着潜水服陪你玩个痛快——有脚蹼，有氧气，不怕水压，我们想玩多久就多久。不过现在可不行。”他在水中徒劳地寻找了一番，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还不出来，我可要回去了，寐罗。”尼亚说到，“已经太晚了。”
他的身边仍然全无动静。看来寐罗似乎还不想出来。
“我真的不能陪你太久了——明天一早我就要赶飞机去别的城市……”尼亚猛地想起他的工作，不由得一阵失落。“寐罗，如果一周不见我的话，你会生气吗？？”他在水中轻缓地游动着寻找他的身影，然后尼亚再次浮出去深深吸气，“你会因为生气而不理我吗？？”
他感到他在真的把寐罗当作人类。会高兴，会别扭，会因为生气而摆摆尾巴藏起来。可是……寐罗的脸孔，寐罗的手臂和他温暖的舌头就像个人类。就是个人类。当然，除去他用尾巴在水里捉弄他。“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可真的要走了，寐罗。”尼亚说到，“寐罗？”
好吧……看起来寐罗不想结束游戏。可尼亚没时间了。他必须回去睡上那么一会儿以免明天行动时不能集中精神，“我要离开你一周，寐罗。你要自己玩，不能去危险的地方，小心人类和他们的船，听到没有？？”他在海面上朝一片虚无叫喊，“回来后我会找你！”
尼亚掉转方向朝他的小艇游去。半分钟后他感觉到尾巴轻拍上他的小腿。“你出来了？”他回转身看着寐罗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模样，他有些忍俊不禁。“好了寐罗，我不能陪你玩得太久，就算没有工作干扰我的身体也吃不消，嗯？？”他伸出手，“过来，寐罗。”
寐罗摆动着尾巴看着他。
“来，乖孩子，让我跟你道个别——看看我刚才教你的礼节你学会没有？？”他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寐罗缓缓游了过来靠近了他，尼亚心里一阵被喜悦涨满的激动。他伸出双手放在寐罗的肩上借以支撑身体，然后凑过去吻了他的脸颊，“晚安，寐罗。”
寐罗不安地摇晃着身体。当尼亚小心翼翼伸过手臂环住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拥抱时，他抬起眼睛朝尼亚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你喜欢拥抱？”尼亚轻声问到，“喜欢吗，寐罗？？”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两条有力的手臂在他背后合拢，尼亚发觉寐罗拥抱了自己。寐罗喜欢模仿他感兴趣的事。就像那次他模仿着握住他的手腕，这次他模仿着尼亚拥抱了他。尼亚几乎无法呼吸。他愣愣看着面前那双带着喜悦兴奋好奇不安的墨绿瞳孔，他的视线里似乎只剩下那对摄人的眼眸。
作者：貓貓愛 2007…6…2 20：2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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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尼亚感到自己从未渡过如此漫长的一周。如果不是日以继夜都要专心于案件他真怀疑自己是否会突然买张机票飞回去——只待那么几个小时，见见寐罗。是的见一面就好。只一面。可尼亚知道这完全不可能，他的工作紧张得要命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胡思乱想。
“我在努力工作，抓捕罪犯。”他在早上喝咖啡时自言自语，“然后我就回去见你。”他说着，仿佛寐罗正在他对面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是对他突然失踪的严重不满，气恼，困惑和不安。“或许你想念龙虾肉多过想我？嗯，是不是，寐罗？？”
尼亚微笑着放下杯子，抬头看了眼时间准备他新一天的开始。“等着我，寐罗。回去后我马上就去看你，希望你还记得我——可别像金鱼一样什么都只坚持个30秒就统统忘光。”他拿起他的帽子对着镜子戴好，然后正了正警徽。“回去后我就陪你玩捉迷藏和追逐游戏。”
“尼亚，准备好没有？”同伴敲着门发出询问，“我们要出发了！”
“是的，马上！”尼亚急忙答到。他推门朝他的同伴歉意地笑笑，“抱歉我耽误了时间。”
“不、我们时间很充足！……呃，你还好吗？尼亚？？”杰瑞有些纳闷地看着尼亚那张似乎很是愉快的脸孔。“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但我总觉得你这两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嗯？什么？？”尼亚微微有些吃惊，“我——哪里不对劲？”
“说不出来。”半天杰瑞才摇摇头，“只是……有时候，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呃一定是案件问题吧？！别把压力搞得太大，我们尽力而为，好兄弟！”
“好的，我知道。”尼亚在内心懊恼着自己的失神，几乎要把工作搞得一团糟。“真是抱歉还要你提醒我这些，杰瑞——我必须调整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真是糟糕！”
“不，我觉得你今天似乎还不错。”杰瑞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上车！”
他的确是有些不在状态。尼亚自责地想着，因为他的脑袋全部被某个身影牢牢占据着。不仅因为那个家伙是如此地美丽让他无法忘记更因为当他想到寐罗只属于他一个时他就忍不住地兴奋，目前看来是的，似乎寐罗只属于他。当然他知道事实上寐罗不属于任何人，他属于海洋。但他和寐罗之间的交好让尼亚无端地生出一种独自保守着美好秘密并独自享有的快乐和喜悦，上帝。他现在是那么急切地想要赶回去看看他那个宝贝还好不好有没有想他。他猜寐罗一定在因为他的消失而生气了——那个家伙有感情。就像人类一样。能够模仿他的举动，对他的行为做出反应，那是个有智力的家伙。尼亚坚信寐罗能够听懂他的话。
而现在他应该专心于他的工作。尼亚吸了口气用尽全力把那个身影从头脑里驱赶出去，“只是一会儿，寐罗。工作结束后我会想你。”然后他集中注意力于警车里的追踪仪。
“抓住四个逃了两个。真是抱歉，长官。”尼亚汇报时带着满脸歉意，“我保证过……”
“不，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抓住就能有突破，放心，我保证那两个很快就会落网。”探长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就算是你父亲也不会每次都那么万无一失，这很正常，孩子。”
“是……谢谢您，抱歉。”尼亚不安地垂下眼睛。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突然走神，那些罪犯保证能够全部落网，可他的疏忽造成了两个逃跑的后果。尼亚感到万分愧疚，为他那几个失去生命的同伴，他感到愧对于他们。“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长官。”
像是说给对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尼亚感到寐罗的存在似乎扰乱了他的生活。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身影——无时无刻甚至在长官办公室里面对他的上司时他的脑海里也满满当当都是寐罗优美的身躯，他漂亮的大眼睛，他有力的手臂和长长的尾巴。“我该调整一下。”他烦躁不堪地闭了下眼睛，然后尼亚决定先去墓地里看望一下他的同伴们。
看望同伴并没有花掉他太多时间，回来的路上尼亚仍然买了龙虾肉。海鲜店的老板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问他这些日子为什么没过来，“我的天！你不来我的龙虾肉都要堆积了！”他挤着眼睛跟尼亚打趣，“瞧瞧——为了你我每天都准备不少新鲜货，保证味道很棒！”
作者：貓貓愛 2007…6…2 20：30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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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尼亚微笑着答，“我再要些牡蛎和游泳蟹好了……呃，金枪鱼也来点。”
“哇噻，你家里一定养了很棒的东西吧，居然用这么昂贵的食物喂养？！”老板很感兴趣地看着尼亚，“是不是海豚？呃不我想海豚也没那么好的待遇——或者是白鲨？？”
“嗯，唔……大概吧。”尼亚模棱两可地支吾着，“我很宝贝他。”
这倒是实话。他想。他的确够宝贝寐罗的了——尼亚自己都舍不得用这来做食物呢。
他提着满满一袋子海鲜回去，路上尼亚不由得想着如果寐罗不在他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些食物打扫干净。或许三天？四天？呃……他已经整整九天没有见到寐罗，那个家伙还会记得他吗……带着些微不确定的紧张，尼亚回到他的小别墅里。他花了点时间打扫房间，然后看看还未完全落入夜幕的窗外，天边一丝残留的余晖映照着层层波涌的海浪，交织出橘红色的光彩像光斑一样一把把洒落在黑蓝色的海面上。他期望他能够顺利地看到寐罗。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一定生气了，寐罗。”尼亚又像回到最初他寻找寐罗的那些日子，独自孤零零地坐在游艇上对着空气说话。“寐罗，你很生气吗？？”
回应他的是远处天边几只掠过海鸥嘶哑的鸣叫，在空旷的海面上反复回响着尤其孤寂。海浪一波波扫过来浮起他的小艇又沉下去，尼亚守着一堆准备好的新鲜食物恳求他的朋友出来露一面。“好吧，寐罗，我跟你承认错误——我不该消失那么长时间，我很抱歉。要是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道歉，我就陪你玩游戏好不好？？”他看着脚边已经准备好的潜水服，很懊恼如果寐罗不出现的话这个夜晚该是如何地让他失落。“求求你，寐罗，出来见我。”
再次陷入冷冰冰的沉寂，尼亚对着海面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愿意见我了吗？还是已经忘记我了？？……好吧，或许只喂过几次食物实在没什么值得你记住的——我知道我一直都不拥有你，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他伸手拨弄着那些食物，夜风吹在脸上带来很不舒服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