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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隔壁颜叶的房间很久才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我猜他一个人在浴室呆了很久。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有点害怕又有点心疼,我吃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前他明明见我就摆脸色,看我跟看肮脏的蛆虫一般,今天却肉贴肉地抱住了我。
难道他不觉得我恶心了?还是说他又在想着什么办法要来折磨我?
我觉得很委屈,相当委屈,委屈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在那鲜明的委屈之中,我却感觉到了更加深刻的恐怖,我总觉得哪里出了错,而且这个错误可能会给以后的我带来难以磨灭的悔恨。
我害怕这样的过错发生,赶紧又将过去和颜叶的事情回想了一遍,记忆中却仍是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被背叛却无处诉说的不甘、以及每天让自己深陷泥沼的绝望。
我依然只记得我在回家的小巷对他一见钟情,他那个时候的模样因为被千千万万次想起、美化,已经成了悬挂在天空的一幅唯美的抽象画。
他就站在那片圣光中,转过那张因迷蒙而更加浪漫唯美的脸对我说:“我在等你呀!”
我记得即使被他那样说,后来的我还是不敢跟他说话,我只是在任何可能的时候偷看他,在心中描摹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他和某人特别亲近默默觉得吃醋。
每天每天,疯魔了的我将他画入我的画中,代入我对爱情的瑰丽幻想中。
他不止一次地和我变成了故事中的主角,甜蜜相处或是断肠相爱都投入了我全部的真心,我让他变成了我的梦,现实生活中却还是不敢面对他。
等到我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表白的时候,他居然答应了我的要求,送了个戒指给我。
那段时光,我的心中再也没有空位去装下别人,我的生命中除了父母亲人,最最珍贵,最最信任、最最让我义无反顾的就只有他。
我记得那天我收到那个银环,将它缓缓戴在了无名指上。
我举起左手对着电脑,向那边的他咧嘴笑,笑得整张脸都只能看到牙齿了。
他在对面也是笑,笑容温婉,眼神里的宠溺让我心颤。
“你看,好看吧?”我忍住泪水晃晃手指,撒娇一般对他说话。
他低头呵呵地笑,碎碎的刘海打在那边的镜头上,在我这边看起来是那么柔软那么闪亮。
“当然好看,我的眼光当然是最好的!”他抬起头,眼角的得意再次让我怦然心动。
那个时候我好想对他说:“我愿意用尽一切方法做你得意的资本,只要你愿意,我会让所有人都对你露出艳羡的神情。我会让他们羡慕你,羡慕你有我这样的一个爱人,羡慕你有我爱你、敬你、随时准备为你付出一切,而且持续一生不变。”
然而第二天,所有的美梦就分崩离析了,我听着他说爱上一个女孩,就像听着他的利剑划过我灵魂的声音。
那是一道无法用深度来衡量的伤口,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如果一直活着,会被这道伤口一步步推向怎样的深渊。
我在淤泥中打滚,靠着自己的意志,靠着自己欣赏过的那些美好画作,靠着自己深深入戏过的那些动漫和小说,靠着对美好尚存的那最后一点点向往才拉住了自己彻底堕落的脚步。
我悬崖勒马般将自己的混乱停在了只是床事稍微有点混乱的地步,阻止了那道伤口对我的摧毁。
不,其实最后,我还是被那道伤口摧毁了,我选择了死亡,选择了狠心放下还在乡下的孤独生活的白发父母,这显然已经是最不可饶恕的堕落了。
但是颜叶似乎一直在向我传达着一个信息,他似乎觉得我忘记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比如说和他一起去见他奶奶,比如说他知道我怕黑。
但是我确信我没有,虽然那么多年过去,我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但我真的不记得我和他有那么亲密过。
我们以前肯定连一起并肩走路的机会都没有过,更何况跟他去他家看到他奶奶。
因为我太清楚那个时候对他的感情,那种感情让我只敢偷偷摸摸关注他,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还有那只戒指,那时没在我手上呆几天就莫名其妙掉掉了,我想这就是天意吧,老天好像在告诉我,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即使看似已经得到,却总有一天会再次失去,徒留惦念。
我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就为了这么一场连恋爱都称不上的东西我伤心了那么多次,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执着。
那么多人初恋失败,总之相爱就爱,不爱就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纠结,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我拿开放在脸上的枕头,对着自己比了个加油,打算重新来过。
既然我是年润生换回来的,那么就算看在他的份上我也该将自己看得精贵点,不能再为过去黯然神伤了。
刚想到年润生,那货的电话就到了。
我接起电话,嘴角微扬,却故作生气地对他吼:“年润生你搞什么!大半夜吵我睡觉找死啊!”
他似乎也在笑,没跟我斗嘴,只是压低声音用气声说:“小蛇精,你才离开这么会儿老子就想你了。”
我被他那暧昧的声线弄得全身发麻,刚想骂他,却停住了,放松了全身也将手机放在嘴边,对着手机用气音说:“真巧呢,我刚刚也在想你嗳!”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传来的气息却开始粗重起来,好久以后那声音才平息下去,润生在电话那头给了我一个吻,说了声“妖精!”。
我哈哈大笑,他便软言好语嘱咐我赶紧睡觉。
我挂了电话,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摊上如此纠结的爱恋我也认了,现在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做个了结。
过去那种谁都可以的日子我也不想再去触碰,现在我只想定下一人,无怨无悔地和他共度一生,再也不看别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愿大家看得愉快!谢谢给我评论和收藏的朋友,你们就是小天使!我会继续努力的!
☆、同回老家
接下来我在颜叶家白吃白喝了近一个月。
这要是搁在以前,能如此全方位以一个活人的身份参与他的日常生活,我可能会幸福得跳起来。
毕竟活人和死灵不同,活人和活人之间有着无限可能,而死灵和活人注定阴阳两隔。
所以我本应该是雀跃的,欢乐的,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已经深刻领教过了颜叶对我的厌恶,也就没有那么多欣喜的感觉了。
而且呆在这里我并不好受,因为白天颜叶几乎都要去上班,留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对着那些门窗明明想要冲出去透透气,却每次都缩了回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出这个房子,不然你知道会怎么样。”
颜叶满脸阴咎的表情和满含内容的话语让我感到了莫大的威胁,如果还敢轻举妄动,那我就不是那个暗恋他暗恋了好几年才敢表白的胆小鬼了。
于是我每天就像个自己将自己囚禁起来的少妇,痴痴等那远行的丈夫。
等好不容易“丈夫”下了班,我又会被唆使着去做饭。
我知道这肯定是颜叶故意整我,他和他女人一起的时候明明只吃西红柿炒鸡蛋或青菜之类好搞定的菜,到我头上不是要我煮年糕毛蟹就是水煮活鱼。
好在我妈那老太太因为怕我娶不到媳妇教我做过菜,不然我肯定不是被煤气毒死就是被热油炸死了。
哦,对了,那天以后颜叶带我回了趟老家见了见我家老头老太,只不过那天连午饭都没吃他就暗暗威胁我将我带了回来,还满口道义地说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保护个鬼啊?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不成还怕我被人给绑了?真是想不通他和牧守大人都是怎么想的。
还有年润生那个白痴,居然就真的让颜叶把我带这里来了,难不成只有在这里我才会安全?就因为这里是小城市的郊区?那干脆把我放深山老林里躲着不更好吗?
我天天没事就琢磨这些,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被颜叶那复杂的眼神一刺激,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疑神疑鬼的状态中,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又觉得他们有事瞒我。
人真的不能想太多,一想太多就容易自虐。这不,就因为我白天想这想那的,晚上居然噩梦不断起来。
那真的都是一些非常可怕的噩梦。
到处都是黑魆魆的景色,我走在那片黑暗中,闻着空气中越来越粘稠的血腥味,却怎么也找不到离开的路。
我继续向前走着,那条路上渐渐露出了点天光,只是这天光并不是普通晶亮的样子,而是火一样的红色。
天空突然变成一片了火红,炎炎烈火爬上我的身,在我身上肆意舔舐,留下灼热的疼痛。
我到处翻滚着,突然感觉头皮被什么抓住,转过头去一看,赫然见无数人头在我的后脑勺上撕咬,鲜血横流的嘴里时不时发出震耳的哀嚎。
我吓得胡乱拍打着自己的头,火焰却越加肆虐,将我的每一寸皮肤都烧得像要裂开一般。
我像那些人头一样哀嚎着,无比恐惧和绝望。
渐渐地,我再也发不出声音,但好在身边的灼热感在慢慢减退。
我欣喜地看着四方,天空已没了那声势浩大的火焰和诡异的人头,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片绿光,萤火虫一般清冷,在我眼中却是那么温暖。
那片绿光飘上天空,渐渐消失不见。我像一个身在童话中的小孩,忘记了身体的疼痛,露出大大的笑颜。
然而当那片绿光彻底消失不见了,蚀骨的寒冷却又降临。
我被雾气包绕着,那雾气将天空染得红艳艳如泼过鲜血一般,每一粒分子都像一把冰刀直直刺入我的骨髓。
然后我就哀嚎着被冻醒了,爬起来开灯后发现枕头湿了。
还有一次我又进入了一个噩梦,但那段噩梦的开头相当唯美。
我被粉色的云彩包绕,一位古装美男为我斟酒,还对我嫣然巧笑。我悠悠然享受美人的暧昧目光,一片桃花突然飞来,旋转着旋转着,刀一般将那人分成两半。鲜血直直溅在我的脸上,我再看掉在我脚边头颅,美人的嘴角居然带着诡异的笑。
我生生被惊醒,醒后恍然若失,竟像个女子一样哭到了天明。
总之这段和颜叶相处的时光要是发生在以前肯定会被我标志为人生最幸福时光,但是现在?
算了吧,不能再糟糕了。
于是这天晚上,我看着对面低头啃着糖醋排骨的颜叶说:“哎,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我又不是旧时代的女人要待字深闺中,还不能抛头露面怎么的?!”
颜叶抬起头来,一颗尖尖的牙齿尚且咬在那块排骨上,眼里的光芒看得我不禁暗骂自己不长记性,居然对颜叶用这样激愤的语气。
但他却没有骂我,先是将那块排骨慢条斯理地啃完,然后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才缓缓开口:“真的那么想出去?”
我连忙点头。
他环视了客厅一圈,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他再次将视线放到我身上时,我的手早因为紧张而汗湿了。
唉,我当年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会折磨人的东西!
好在他没有再吊我胃口,终于答应带我出去,却告诉我目的地是我们老家。
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他要带我回老家两次,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觉得我太不孝,想要让我多去看看我家老头老太,弥补弥补我未尽的孝道?
那上次不要就连午饭都不让我吃就逼我回来啊,贱人就是矫情。
呃,这句话纯属发泄,纯属发泄。
虽然有点疑惑,但我跟润生打电话把这消息告诉他时他却说我高兴得像个小疯子,我才不管他怎么说,兀自兴奋得不能自已。
但是那天晚上睡觉时我就郁闷了,因为这次做的噩梦比前面的更加变本加厉,害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停。
梦里我被封在一块巨大的寒冰里,那冰块明明透明得像块玻璃,在我眼前晃荡的颜叶和润生却装作视而不见。
他们不但无视我,那该死的年润生不知从哪里找来个小男孩在我面前翻云覆雨,气得我直想出来砍了他。
他一消失,颜叶又走了过来,身边带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他双膝跪地,取出一枚戒指,缓缓推上那女孩无名指指尖。
我的眼泪就那样奔涌而出,心脏像被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喉咙里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却怎么也传达不到他的耳里。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居然真的看到了颜叶。
他站在床边,弯着腰一手撑床,整个上身悬在我的上方,面对面看着我,眼里写满了探究。
一瞬间我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他却站起身冷冰冰地喊我起床,顺带着讽刺了一下我的哭相。
我跟着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