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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蓝东隅嘴角一勾,“我手上有的东西,你也有。”
对方点头,“但是,并不妨碍我们认识是不是?我叫商……商冬雨。”
蓝东隅没有掩饰眼中的惊讶,同名?
“冬雨,冬天的雨。”
原来是冬天的“冬”,下雨的“雨”。
“我……蓝墨秋。”蓝东隅想,就告诉他我的字吧,反正日后也不会有机会相见了。
“可是取至‘水墨春秋’一画?”
“商先生也知道这幅画?”
“何止知道。”商冬雨爽朗地笑,眨着眨眼睛,“我还看过呢!蓝慈念大师的遗作。”
“是么?”蓝东隅此时有些反常的激动,“你看过?在哪?”
“我家。”商冬雨回答得很干脆,“我收藏了。怎么?”
“我——”
——“在这里!”卖报僮小豆高叫一声,“菩萨哥哥!”
小豆身后的一干卖报僮都跟着喊:“菩萨哥哥!”
商冬雨被吓一跳,摆摆手,“你们这小家伙要折煞我呀,这菩萨的名头我可担不起呦~”
商冬雨笑着指指小豆的头,“以后你们就听小豆的话啊~一块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一句‘我不会亏待你们’让孩子们听着欢呼雀跃,却让蓝东隅听着奇怪,那口气一般人也就那么一说,可是经商冬雨的嘴说出来,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像——黑社会头子?蓝东隅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去吧!”商冬雨话音一落,孩子们跳着蹦着朝空中洒一张张的报纸。
油墨香丝丝蔓延开来。
孩子们一边嚷嚷着报纸上的新闻一边洒着报纸跑远。
“你……”蓝东隅本来还有犹豫,但是看到商冬雨明亮的眼直直的盯着自己,有些气恼,想想也觉得干系不大,就一针见血,“商先生是哪方的人?”
“哪方的?”商冬雨一手撑着墙,一手随意的插在自己腰上,“呵呵!蓝先生好像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国难当头每个中国人都要团结起来爱国救国。我叫那些孩子发报纸,也是出于这种心态,宣传抗日。每个人都可以为抗战贡献力量的。”
“所以,商先生的意思是——你只是个爱国人士?”
“唔。。。”商冬雨摸了摸自己下巴,狡谲的笑笑,“准确的说,是个有一点钱的爱国人士。”
蓝东隅笑了,名片都用黄金渡边,还说自己只是有一点钱?是谦虚还是骄傲啊!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蓝东隅笑意更深,“那么,我有没有荣幸去你这位有一点钱的爱国人士的贵邸喝一杯茶呢?”
那最后一个“呢”字拖得悠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6
绕过军部的防守区,在过最后一个防空洞。黄包车几乎就要出了重庆的城区。
隐约可见青山层层叠叠。
商公馆座落在一片风景怡人的山丘脚下。
“这里,倒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出于礼貌,作为客人蓝东隅还是对主人的家邸作出良好的评价。
管家打开一扇仿法式铁艺的高门,入了门后就是一个小型喷泉,不过像是长期没有喷水,被商冬雨拿来当水池了,竟然还养着荷。
奶白的地毯铺满大客厅,垂着水晶的长吊灯散温馨的白光。落地的大窗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窗外的竹子是碧青的一片。
女仆们很快端上点心。
“蓝先生喜欢喝什么茶?雨前龙井?碧螺春?还是铁观音?嗯…别的我可没有了。”商冬雨笑着摊了摊手。
“其实我来,主要是——”
“有什么事等吃过点心再说好了。”商冬雨痞痞的一笑,“既然我的陋茶蓝公子看不上,不如我请你尝试点新鲜玩意。”
蓝东隅眉一挑,眼睛里流露出不屑。
商冬雨玩味的学着蓝东隅挑眉的样子。
蓝东隅瞥开目光,敷衍道:“听上去不错。”
过会儿,几个女仆端着工具摆上茶几上。
高脚杯?喝酒?咖啡豆?喝咖啡?蓝东隅满腹疑问。
“我亲自来。”商冬雨说着,嘴边不由得划开一个温润的笑。
女仆们红着脸蛋退到一边。
一匙冰糖与一盎司的烈酒倒入耐热的高酒杯中,点燃酒精灯。
商冬雨的神情严肃得像是做开刀手术的医生,他左手食指与拇指握至杯梗底部,右手握住杯底座。让火源由底部烧起,此时他的右手开始慢慢转动杯底部,使杯子均匀受热。
看到杯口慢慢的有雾状出现,又慢慢的因为温度提升雾状消失时,商冬雨慢慢的将火源移至到杯口。此时蓝东隅惊讶见到蓝色火焰的燃烧。
晃动杯子让酒精绕着杯子晃,使酒精挥发出来燃烧直到火熄灭。
将咖啡倾倒入高脚杯,直到杯中上面那条黑线的高度。
“这是烤杯。”商冬雨看着坐近自己的蓝东隅脸上露着孩童般纯真的好奇,忍不住匀开一抹明治而柔和的笑,连声音也很柔和,“现在就要摇杯了。”
蓝东隅看着商冬雨握住杯脚,运用手腕摇晃杯中液体使之均匀。说不出的优雅。
“你要不要试试?”
蓝东隅小心的接过高脚杯,学着商冬雨摇杯的手法。
“不是握杯底,是杯脚。”
细长的手指移到杯脚。
“不是用手指摇,用手腕的力量。”
商冬雨说着,手覆上蓝东隅的手,握着他的手腕轻轻的引导。
“就象这样。。。。。你看,酒与咖啡完全融合了。”
一股醇香溢满大客厅。
他的手还覆在他的手上,带着他握着杯脚轻轻的晃。
蓝东隅脸有些发烫,又不好表现出来,低声说了一句,“可以喝了吗?”
“嗯。”商冬雨点点头,收回手,期待的看着蓝东隅,“尝尝看。”
蓝东隅抿了一小口,再抿了一小口,然后仰头一口一口饮尽。
“哈哈。”商冬雨拍手笑道,“这样喝小心醉了!”
“醉?我不会。”身为特务,千杯不醉是必须练就的。
“怎么样呢?”
“虽然——”蓝东隅放下高脚杯,有点意犹未尽,“虽然我不知道该称它是咖啡还是威士忌,也许它两者都是,也许两者都不是。但是,味道……我很喜欢。”
商冬雨垂下眸子笑了笑,复而抬起时,蓝东隅觉得明亮得很亲近。
“在德国柏林,它是一款鸡尾酒,在美国旧金山,它是一种咖啡。要将爱尔兰威士忌与咖啡完全融合有很高的难度。威士忌与咖啡的比列要把握的很准确。威士忌约要一盎司多一点,30c。c左右;咖啡五盎司,150c,c。”
商冬雨接着说下去,“Want some tear drops?”
蓝东隅诧异的回过头,他没料到他会说英文。
“呵~”商冬雨笑笑,他以为蓝东隅听不懂英文,“以前在国外生活,所以会说点洋文。刚才那个嗯~那个纯粹是我有感而发。”
蓝东隅不想解释什么,因为他听懂了却不知道商冬雨的言下之意。
“谢谢你的招待。今日我开了眼界也尝了美味。只是……我要办的事情却没有进行。”
“为了那幅画?”
“我知道你知道。”
“蓝先生要我拱手相让?”
“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收藏它。”
“理由?”
“……那是,我母亲的遗作。她是为我画的。”
“啊……原来蓝慈念先生是你的母亲。抱歉。”
“所以,我希望商先生……多少钱都可以。”
商冬雨蹙眉,着急说道:“既然‘水墨春秋’是你母亲为你而作的,我这就是物归原主。再说了,我也没穷到要卖画是不是?”
蓝东隅也蹙着眉,“虽然我一向不喜欢欠人家的,但是,这个人情,我欠你。以后若你——”
“诶!等等!”商冬雨一脸为难,“我是答应还给你,可是……真是抱歉,‘水墨春秋’在我香港的家。”
蓝东隅愣了愣,随即又问:“那什么能够……?”
“一时半会是不可能了,你知道中日开战,很多交通线路是被垄断了。不如,你等我忙完重庆的事情,我一定安排好贵画归还之事。”
垄断了的海陆空线路都是国民政府控制,自己若公权私用只怕落人口舌。不如信他的话,这么多年都等来了,不急这一时。
如此一想,蓝东隅缓缓的点点头,说好。
这时管家进来,卑躬行礼,手上捧着黑皮大本子,眼睛盯在上面随着念到的字移动,“少爷,今天中午您还有约。再不出发就要迟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手看表——11:17!
商冬雨接过女仆呈上的西装外套,套在身上,“真是抱歉,我要赶一个很重要约。下次我再——”
“没关系!”蓝东隅不等他说完就说道,“正巧我也要赴约。麻烦你公馆的人开车送我去向阳大饭店。”
“向阳大饭店?哦那我们顺路,走,我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7
黑色的汽车照原路开回。
入城区口已经拦起了一道军事防御铁丝网。国民政府驻重庆的士兵背着仿德国式毛瑟步枪站成笔直的一列一列。
“政府这是做什么?”商华打着方向盘,眼睛朝那些军队望去,“这几日,重庆的军队突然增多了。”
蓝东隅没有接话,安静的坐在一边。
不出所料,商华的车没有被拦下来检查。蓝东隅上车之前就看到了车前美国政府的专属标记。
为了抄近路,商华开进一条小路,那路比较窄,商华开的磕磕碰碰。
“看来这车油漆又被我毁了。”商华爽朗一笑,仿佛经常干这种事一样。
他有时像个孩子一般,开车技术也不怎么样,蓝东隅如是想着,头偏过去,看向窗外。原本就窄的路,两边还停满了黄包车。拉车的汉子们多半打赤膊,偶尔见一个两个穿着的背心也是破破烂烂的。他们眼睛都盯着来往的车,眼神里有羡慕有冷漠,更多的是仇恨。对,这就是现在这个黑暗社会里,贫富差距带给老百姓的仇恨。这一股仇恨,如果被引爆。。。。。。蓝东隅不敢想,却已经意识到它不可能不会发生。
出了巷子,车子开进大道。一会儿就到了向阳大饭店。
“谢谢。”蓝东隅关上车门,礼貌性的微笑并朝商华道谢。
一身黑西装的商华回笑得真诚又帅气,“客气什么,我们也是朋友了。”
这样就是朋友了?蓝东隅好笑的撇撇嘴角,“那么,就此告别了。”
“诶墨秋——”商华伸手一拦,“我以后怎么找你?”
蓝东隅惊愕的回头——“你喊我什么?”
“墨秋呀~”商华笑得像一只小狐狸,“既然都是朋友了,难道还先生来先生去的?你也可以叫我冬雨呀!”
蓝东隅蹙眉,对上商华明亮的眼睛,下意识的撇开目光,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是怎么了,扭头就往向阳大饭店里面走。
商华小跑几步跟进去。
两人同时伸手按住电梯按钮。红色的小灯亮了,小小的光却亮的刺眼。
蓝东隅忍不住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商华尴尬的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墨秋我也要用电梯啊。”
叮叮两声,电梯下来了。
白衣套装的电梯操作员拉开链门,毕恭毕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先生几楼?”
“三楼。”
异口同声。
两人惊愕对望!
“你——”
又是不约而同的出声。
蓝东隅手已经挪到了枪上,“你就是Jetem?”
商华神色不惊的笑笑,“墨秋,我们真是很有缘是不是。。。。。。蓝东隅?蓝衣社的修罗少校?”
商华伸出手,“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
蓝东隅浮上礼貌性的笑,握住他的手,“你好J先生。”
“哈哈!J先生?”商华握着蓝东隅的手不放,“但愿我们出了这电梯,你还是蓝墨秋,我还是商冬雨。”
蓝东隅摇摇头,“不,不会,不可能。”
叮叮两声,三楼到了。商华收了笑,松开手。
整层三楼都被两方的人控制。
蓝东隅一出电梯,就找他的手下郝嘉辕。
“把刚才的电梯操作员干净了。”
郝嘉辕点点头,明白上司口中的“干净”是什么意思。一个人的干净,在蓝衣社就是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入座之后。蓝东隅再看商华,脸上还挂着笑意,可是已经换了个人似的。蓝东隅看得出来,商华是真的不简单。
“酒菜就不必了。”蓝东隅淡淡的说道。
“也许我们会谈很久。不过我想蓝少将一定刚吃过什么所以才不饿吧!”
这家伙,蓝东隅表面上不动声色,非要提起自己在他家吃过点心喝过咖啡么。要不是为了母亲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