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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彦到病房的时候,袁清已经因为太虚弱已经睡着了,他看见他眼睛有些红肿,以为对方心里难受,所以也没多问,将鱼汤给魏涛后,问:“镇远呢?”
魏涛眼神有些躲闪,最后道:“他和你们主任出去吃饭了,有点事情说。”
彭彦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这韦一明不会是跟安镇远谈他俩人的事吧,他干笑两声,跟魏涛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公司了。
彭彦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马飞他们已经下班了,正剩下那个男孩,他瞅了瞅对方,才想起这人不就是安镇远资助的孤儿么。
聊了几句,彭彦知道男孩叫周群,考上了烟城大学,今天报道,为了给安镇远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打招呼。
“镇远最近有点儿忙,”彭彦挺热情,爱屋及乌,给周群倒了一杯茶,抬眼看了周群一眼,“我见过你。”
“在哪?”周群一愣,“可我没见过你。”
“你是没见过我,我是在镇远的电脑上看到你们的合影来着,”彭彦笑笑,“你现在变帅了。”
“原来是这样啊!”周群腼腆一笑,脸蛋有些红红的,“谢谢。”
彭彦手托着下巴,眼睛眯了眯。
办公室只有彭彦周群俩个人,男孩慢悠悠喝着茶水,彭彦翘着二郎腿一直看对方,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彭彦看看手机,问:“吃饭了么?”
“还没有。”周群说:“远哥在哪里?他怎么不接我电话?”
“嗨,早晨走的急,电话忘家里了。”彭彦摆摆手,“正好我也没吃,要不咱一起吧?”
“忘家了?”周群皱皱眉,浑身打量了打量彭彦,“你怎么知道他电话落家里了?你们一直在一起?他不是忙着么?”
彭彦眼珠转了转,即使神经再大条,彭彦也多少看出了一点儿门道。
“因为我们住一起啊。”彭彦答得理所当然,“哦,对,落我家了,昨天在我家睡的。”
周群“哄”下子涨红了脸,惊讶地说,“你们,你们,住一起?”
彭彦笑地一脸无害,理所应当地说:“是啊。”
周群气哼哼地看着彭彦,脸上的敌意再明显不过,他猛地起身,“我先走了。”
“啊?一起吃个饭呗。”
“不用了,我回学校吃!”周群说完转身就走。
“这样啊,那拜拜,我就不送你了。”彭彦撑着下巴,想招财猫一样招手,只不过他的手是左右摇摆。
门合上后,彭彦立马换成冷冰冰的表情,“哼”了一声,双臂放到头后面,倚着沙发,眼中充满鄙夷,“安镇远,你个花蝴蝶!!”
与此同时,安镇远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他静静地坐在袁清的床前,看着熟睡中的袁清,这个温柔善良的男人,这个收留他的男人,此时正在病榻前,等待死神的招手,他眨眨眼,有种想哭的冲动。
韦一明提出的条件一直回响在安镇远的耳边,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怎么办!!??
安镇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魏涛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了,万一配型不合适呢。”
安镇远抬起,眼睛有些发红,他摇摇头,“他俩是亲兄妹,几率还是比较高的。”
“哎,人各有命,她不乐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魏涛满脸沧桑,走到袁清床边,帮他揶揶背角,“我们都活够了,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是生是死都无所谓的。”
安镇远仰头看屋顶,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下一刻他走出病房。
他跑到天台上,掏出香烟和火机,打了几次都点不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安镇远只跟魏涛说了一部分,没有说另一部分。
袁楚不愿意配型是安镇远意料中的事情,当初袁清出柜,伤了他父母的心,让袁家蒙羞,袁父更是气得心脏病爆发而住进了医院,没几年就去世了,隔了一年,袁母也走了,二老临终前都有一句遗言——不准袁清戴孝。
年幼的袁楚一直记住这句话。
所以当她见到袁清的那一刻,在对方喊她小楚的时候,她并没有久别重逢扑到自己哥哥怀里,而是转身跑出病房。
韦一明将安镇远叫出来,俩人走了很久,到了河边才停下脚步,路边的合欢树花开正浓,一片粉红。
韦一明转身对安镇远就是一拳,“混蛋,你竟然打彭彦的主意!!”
安镇远措手不及,脸一歪,站稳后扭头看韦一明。
过了一会儿,韦一明恢复平静。
“我会说服袁楚来化验,如果不合适,那就算了,如果合适,我一定说服她救你爸,毕竟他俩是亲兄妹,”韦一明点根烟,狠狠地吸了两口,“但是有个条件。”
安镇远一动不动,双眼注视着韦一明,好像对方就是生死判官。
“你必须和彭彦断了,”韦一明摔掉只抽了两口的烟,一把抓住安镇远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让他彻彻底底对你死心!!”
安镇远抓住韦一明的手,用力拽下来,他领子上的扣子蹦到地上,转了几圈后安静的躺在地上。
“如果我说不可能呢?!”
韦一明哼笑两声,冷冰冰地看着安镇远,“你知道莫海平是他的爸爸吧?知道为什么让他来后台么?那是为了给他铺路呢,如果你真喜欢他,你就多为他考虑考虑他的前途。”
安镇远但默不语。
“当然 ,你要是一意孤行的话,”韦一明拍拍安镇远肩膀上的掉落的合欢花,“那我就毁了彭彦,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安镇远拧着眉,眼睛里全是愤怒,“你敢!!”
“你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彭彦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哎,好狗血!!!
☆、第35章 心事
安镇远回到公寓的时候;屋内一片黑暗;他将钥匙随手扔到鞋柜上;拖着疲惫地躯体重重地躺倒沙发上。
彭彦工作上的热枕;安镇远是亲眼看到的。他不怕青年因为同性恋曝光而失去工作;这些都可以再找;相信对方也不会在意这些,但是他听到韦一明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他却有些害怕了。
彭彦本来就不是弯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拉他下水,也许是袁清的先例足够悲痛,他不想彭彦也那样,甚至他怕彭彦的爸爸也会对青年说;不准戴孝。
安镇远会心疼,会难过,会自责,会有深深的罪恶感。
突兀的铃声,惹得安镇远猛然一惊,他确定声源的方位,然后起身走到卧室,看到一串陌生的电话后,犹豫了一下才接听,“你好,哪位?”
“远哥,我小群。”
“小群,”安镇远露出一点乐摸样,走到鞋柜旁边,将鞋子脱掉放到鞋柜上,“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考上烟大了?”
周群在电话那头腼腆地笑了笑,“远哥,你真神了,什么都猜得到。”
安镇远笑笑,“这个不用猜的,你本身就有实力。”
“谢谢,”周群沉默了一两秒,小心翼翼地说:“远哥。”
安镇远听得出对方有些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我,我挺想你的,”周群顿了顿,试着说:“能去你家认认门么?”
安镇远轻笑,“怎么还不能呢,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学校门口。”
“等一会儿,我马上到。”
“好咧。”
安镇远挂掉电话,发现有20多个未接,震得手机都没电了,他摇头一笑,心想估计都是周群这个熊孩子的。
他走到卧室,将充电器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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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彦加了一会儿班,就有些归心似箭,他先去了医院看望袁清,说了一些话,气氛有些冷,他便讪讪地告辞了,从魏涛那里得知,安镇远已经回家了。
他从路上买了一些食材,给安镇远打了一个电话,发现无人接听,估摸着对方应该还没有到家,便发了一条微信,说自己一会儿就到公寓了。
他准备给安镇远做一顿饭,这些日子他发现对方熬夜熬得有些消瘦了。
彭彦提着两兜子蔬菜,甩掉脚上的鞋,打开灯直奔厨房,走了两步,他又折回来将鞋子摆放整齐。
他点了点自己买的菜,心里盘算出几道菜谱,后来又想到安镇远喜欢吃甜的,就将红烧排骨改成糖醋排骨了。
彭彦正在做玉米羹的时候,他听到了开门声,正在勾芡的他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安镇远说:“小山子,你有口福了啊,哥今儿亲自给你下厨来着。”
安镇远看着彭彦忙碌的背影,心头一酸,没有立即回答,这时候没有得到回应的青年,疑惑地转过头。
“嘿,乐傻了是……”彭彦举着铲子,看到安镇远和周群站到一起,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他僵硬地笑笑,“哟,这是哪位啊?”
周群挑了挑眉毛,不着痕迹地哼笑一声,然后装出一副纯良的笑容,扯了扯安镇远的衣服,等着对方介绍。
“哦,这是周群,”安镇远换好鞋,走到彭彦身边,接过他手中的铲子,“累了吧,我来吧。”
“开个花儿就能起锅了,别过火了,”彭彦乐得清闲,抱着双臂依靠墙上,“一会再把米饭跟腊肠炒炒,就OK了。”
“嗯,”安镇远闷闷地答道,又对周群说:“小群,这是彭彦,你喊他彦哥就好了。”
“彦哥。”周群乖乖地叫到,扁扁袖子,“远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没了,收尾了,彭彦都做好了,我把米炒炒就行了,你去吧,”安镇远关掉天然气,见周群不动,跟彭彦站在门口,跟一副对联似的,便将碗筷递给周群,“得,你摆碗筷吧。”
支走了周群,安镇远捏捏彭彦的鼻子,“辛苦了,去休息吧。”
彭彦直翻白眼,有种功劳被抢的感觉,于是慵懒地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到沙发里。
安镇远看着青年的背影,他眨眨眼,心里跟堵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那么难受。
周群摆放碗筷,彭彦翘着二郎腿,按着遥控,这个点基本上都是新闻,最后定格到电影频道上,把遥控扔到一旁。
“嘿!”彭彦冲周群抬抬下巴。
周群抬眼看了彭彦一眼,有些不耐烦,“干嘛?”
“你做过爱么?”彭彦龇牙笑了笑,表情别提多坏了。
周群没想到彭彦会问的这么直接,这么没有节操,“刷”下子,一张脸跟蒸过的虾子似的,红得滴血。
“看你熊样子,估计是没有,”彭彦掏掏耳朵,舔了舔牙齿,“你晚上住这么?要是住的话,跟你说,晚上你在客厅要是听见卧室有什么动静,可别乱咋呼啊!”
周群知道彭彦指的事情后,愤怒的双眼都能吃人了。
彭彦没心没肺哈哈笑了两声,“小子,你真逗!!”
周群冷笑一下,迅速恢复平静,“你这是不自信的表现么?看谁都是假想敌?看来远哥也不怎么喜欢你。”
彭彦耸耸肩,“可不是,也就才等了我20年啊。”
周群看着彭彦的脸想了想,随后呵呵两声,“哦,原来你就是内白月光啊?”
“啥玩意?”
周群“去”了一声,转身走到厨房端菜去了,“原来这么不咋地啊!”
彭彦给说得一愣一愣,灭了向着厨房低声咒骂了一句,“不咋地你大爷啊!!”
吃过放后,周群依依不舍地告辞了,他走之前狠狠地握住彭彦的手,“彦哥,很高兴能认识你。”
彭彦面上不动声色,他并没有握回去,觉得小孩子嘛,犯不上。
晚上休息的时候,彭彦从浴室出来,发现安镇远靠着床头有些消沉,眼神不知道聚到哪,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
彭彦知道他担心袁叔,也没说什么,走过去坐到床边,拿掉他手上的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里。
安镇远回神,看着赤luo着上身的青年,目光落到他胸前的佛头上,他抬手摸了摸后面的字迹,一时间难受的跟什么似的。
彭彦突然想起袁清和袁楚的事情,他拍了拍安镇远的手,说:“你见过韦一明老婆了么?”
“嗯。”
“你说,袁楚是不是袁叔的妹妹?”
安镇远浑身僵硬了一下,他收回手,低下头,不想对方看到自己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怎么可能,是的话,当场就相认了。”
“也是。”彭彦点点头,他拍拍安镇远的肩膀,“没事儿的,现在化疗效果不是还可以么,我们还有希望啊。”
安镇远勉强地笑笑,他摩挲彭彦的脸,想把眼前的人刻道骨子里,“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不认你爸爸?”
彭彦一愣,抓了抓头发,“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他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弹弹烟灰,“我妈自杀跟他有关,他外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