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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西虎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那可是要罚很多钱的,我怕你得终身在我这里打工才能还得完哦。”
果然这个家伙的脑子里只有钱……
“可是两个星期,我恐怕……真的做不到,我在学校光是写一首曲子就要一个月……所以……”秋月泄气地坦白道。
“原来如此,一个月的话,白痴都可以创作出来一首曲子吧。”
“……”秋月听着这话虽然刺耳,但是却毫无反驳之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吗?”
秋月低下头,没有回答:放弃,这两个字还真是难说出口啊……
“果然是一只初出茅庐的幼虎啊。”西虎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秋月,浅笑道,“秋月,你知道人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秋月抬起头望向西虎。
“动物懂得放弃,而人不会,所以动物无法直立行走,而人却可以。”
“可是猴子也会直立行走吧……”
“你的意思是你连猴子都不如吗?”
“……”秋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
“怎么样?决定了吗?”西虎看了一眼手表,“我很忙的,要出去开会了,如果你真不想做……”
“我做。”秋月终于下了决心,然后露出一个死鱼眼说道,“不过,你别误会,我是看在关也的面子上,不是因为你的心灵鸡汤。”
“随便,那两个星期后,我等你的好音乐。”说完,西虎又摸了一把秋月的头发,然后快步离开了。
秋月再次满脸绯红:讨厌,又随便摸我的头……
于是入职的第一天,秋月就马力十足地干了起来,然而八个小时之后,他的燃油已消耗到了不足10%:果然前人创造八个小时工作制是对的,超过八个小时,人根本吃不消嘛……
就在秋月快要虚脱的时候,旁边传来徐子杰的冷嘲热讽:“年轻人果然是娇生惯养啊,才工作了那么一会儿就不行了。”
秋月偷偷扫视了一遍周围:可恶,这群家伙怎么都不要休息啊?!明明应该比我还累啊,可依然战斗力十足,他们哪来的精力?!
“看来你还不知道嘛。”徐子杰喝了一口咖啡提神,“我们白虎工作室之所以能在短短的三年里成为业界的标杆?你以为仅仅是因为‘白虎出品,必属精品’这八个字吗?”
“难道不是吗?”秋月无力地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是时间!”徐子杰自豪地说道,“同样是精品,而我们只需要别人一半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做出来,这才是我们制胜的武器!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时代里,谁掌握了时间的钥匙,谁就是赢家。”
“啪!”
徐子杰满腔激情地说完这段明显是他人语录痕迹的话,就被一个飞来的纸团给砸到了。紧接着传来某人不耐烦地吼叫:“徐子杰,你吵死了!精力这么旺盛,给我去叫外卖啊,我饿死了!”
徐子杰对着空气大吼道:“饿了自己去买啊!我又不是你丫鬟!”
“你们两个烦不烦啊,每到这个点就吵架!”
“就是就是,徐子杰,我也要一份外卖!”
“我也要!”
“同上!”
“混蛋,为什么要我去买?新来的,你去给我们买!”徐子杰将怨念转移到秋月身上。于是所有人都转移了目标,此起彼伏地使唤起来:
“新来的,我要一份鳗鱼饭,外加一杯咖啡。”“我要扬州炒饭,一罐红牛。”“我要红烧牛肉面,红牛+1。”“同一楼。”“同楼上。”……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秋月头都快炸了,此刻,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做一个打工仔的辛苦:早知道那个时候就应该勇敢一点提离职啊!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却莫名其妙又留下了,留下的代价就是被人呼来喝去!江秋月,你自找的,活该!
秋月的心在滴血,但作为一个新人,还是默默地买外卖去了……
可是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秋月,给我也带一份!鳗鱼饭外加大杯摩卡!”
秋月一个急转身,却只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以及关上的门:这不是魂淡孙西虎吗!还给我落井下石!一个个要求这么多,还说我娇生惯养!新人就没有人权吗?就可以这么随便欺负吗?你们这群家伙适可而止一点啊!
然而这就是留下的代价,秋月猜中了开头,却没有料到结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曲 骨感的现实
两个星期后,秋月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憔悴地出现在西虎的办公室。
西虎盯着秋月的黑眼圈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笑道:“烟熏妆不错嘛。”
烟熏你妹!秋月在心里暗暗骂道,强忍着露出一个假笑。
“怎么样?还习惯这里吗?同事相处融洽吗?”
秋月刚要开口,却被西虎快速打断:“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很喜欢这里,他们也都很照顾你吧?”
秋月傻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这里,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对我好了?明明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工作室,一来工作室就是各种分配工作和验收工作。
“那么我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西虎挠了挠头说道,“我刚刚听了你交的配乐。”
真快,我好像是一个半小时前给他的,他马上就听了啊……秋月在脑中盘算着。
西虎发出一个长长的“嗯”,眉头蹙了蹙。
这什么表情,不好就直说啊,嗯什么嗯啊……秋月的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然后三分钟过去了,西虎依旧保持沉默。
“不好吗?”秋月终于忍不住了。
“是太好了。”西虎立刻回答道。
“……”秋月瞬间无语:什么叫太好了,太好了还给我“嗯”?该不会是在讽刺我吧?
“看来这价钱要重新谈。”西虎摸着下巴一脸严肃状。
哈?这个家伙难道是要……
“莫非你要坐地起价?”秋月试探性地问道。
“这怎么叫坐地起价呢?这叫物有所值。”西虎立刻辩解。
“给客户物超所值的东西不好吗?”
“这样会宠坏客户,也会扰乱市场,好的东西就应该卖的贵,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西虎解释道。
果然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财迷啊,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还冠之以“天经地义”!这么说起来,《春之行板》这样等级的音乐……大哥该不会被他敲诈了很多钱吧……
“江总监。”秋月深吸一口气问道,“我能打听一个事吗?”
“你说。”西虎弯起嘴角。
“《春之行板》你收了我大哥多少钱?”
话音刚落,西虎的笑容变得微妙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西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马上接起了电话,一副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然后小声对秋月说道:“非常非常重要的业务,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秋月的脸色已阴沉阴沉:这种反应……大哥一定被这个死财迷给坑了!绝对的!果然我不能和这个家伙共事,我和他的价值观相差太大了!还有那群分分秒秒都能开启开挂模式的同事们……丰满的理想和骨感的现实果然有着天壤之别啊……看来我还是不适合这里……吧。
想着想着,秋月看到了N多个“离职”在眼前漂浮……嘴型已慢慢启动……
“那个,孙总监,我仔细想过了,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这里,现在我配乐的工作也完成了,所以我想我还是……”秋月低下头这样说道,“还是……”
“太好了!谢谢!谢谢!李总,多亏了您啊!改天我请您吃饭!哎,一定要请!哈哈,那就先这样!哈哈,好,好,那您先忙,谢谢。”西虎突然开心地大叫起来,从座位上跳起,对着手机那头的李总不停地说谢谢,这把秋月吓了一跳。
挂了电话之后,西虎已经绕到秋月身边,脸上挂满了微笑:“秋月,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的注意力全在电话上,所以没有听。”
秋月看着西虎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提离职的事又咽了下去:他现在这么开心,我去泼冷水,不太好吧……
于是秋月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呵呵,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既然你不说,那就听我说吧。我刚刚接到了一个五百万的大订单!”西虎在提到“五百万”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眼型也是呈现出人民币的货币符号一直在闪烁着!
“哦。”面对西虎的欢呼雀跃,秋月却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一个字。
西虎突然搂住秋月:“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啊!你一来就来大生意了!哈哈!”
话音刚落,西虎就跑出了办公室,奔走相告去了,却落下秋月呆呆地杵在原地,而秋月的脸已经跟猴屁股一样红了:这个家伙,刚刚是抱了我吧?可恶,大家都是男人啊,我莫名其妙脸红个什么劲啊!还有说好的离职呢?难道我的理智被狗吃了吗?江秋月,你真是弱爆了!弱爆了!弱爆了!
秋月从西虎办公室走出,只见西虎站在过道中央正高谈阔论着,而此刻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仔细聆听着:“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争取的那笔五百万的大订单终于拿到了!因为涉及到的资金比较多,所以我要组一个专门的项目小组来负责这个案子。小冯、徐子杰、阿高,还有……”
西虎说到这,扫视了一遍所有人,那些没报到名字的人都向他投来期盼的眼神,默默念着:选我选我。
然而西虎的目光最终却落在了他身后的秋月身上,只见他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就是你了,秋月,我的福星。”
“啊!”
“啊?”
当大家都发出惊叹号的啊时,只有秋月发出了问号的啊。
这回不知道又是什么奇葩的案子……五百万,数目确实不小,莫非是为乐团写交响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留下来就值了。
此时的秋月和其他三人一起被西虎叫进了会议室,西虎把项目资料分发给了他们,秋月一开始还乐观的有所期待,但当他拿到这份项目资料时,他的内心再度崩溃了,眼前的资料封面上赫然写着:M网游公司新游戏《权力争霸》背景乐项目。
“小冯、徐子杰和阿高对这个项目已经有所了解,但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一个新人,所以我再解释一下。”西虎拿着项目资料介绍道,“M公司在这款网游上砸了很多钱,前前后后也准备了一年,可见他们对这款网游的重视,据说代言人也请了DS影业的当家花旦姚乐,原本他们没有想过在背景乐上投资这么多钱,被我软磨硬泡给说服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出值这五百万的背景乐。”
“姚乐?!”徐子杰和阿高听到女影星姚乐的名字立刻泛起花痴状。
小冯却鄙夷道:“一个整容女人,你们两个有点出息好吗?”
“如果我们秋月是女人,估计要美过姚乐吧。”西虎调侃道,但秋月显然陷在崩溃的内心世界中没有听到,西虎瞅了一眼秋月:“秋月,你在听吗?”
秋月从绝望中惊醒:“哦,你说什么?”
“说你颜值高。”小冯懒懒地说道。
秋月应付地挤了挤笑容:“呵呵,是吗?”
“言归正传。”西虎见秋月心思回来了,说道,“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这里有谁玩过网游?”
小冯摇摇头:“我没有,一直在工作,哪有时间玩游戏。”
徐子杰摆了摆手:“游戏这种东西,我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玩过。”
阿高摸了摸额头:“我看我儿子玩过,但我自己没有碰过。”
“秋月,你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你应该玩过吧?”西虎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秋月身上。
秋月尴尬地笑道:“网游……读书的时候倒是玩过,但是……”
“那就好!果然是年轻人。”西虎一口打断了秋月但是后边的部分,开心地说道,“那么你来教我们玩这款网游吧。”
说罢,西虎就掏出了五份安装盘,分发给了大家:“那么首先从安装开始教起吧。”
“哈?连安装都不会?!”秋月再次被震撼到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地摇摇头:“不会。”
看着四个古董一样的人,秋月只能手把手开始教了。之后的几天里,西虎一直沉迷于这款网游,说是不通关不罢休,然而技术实在太烂,因此不间断地求助秋月。于是秋月只能十分不情愿地带他升级带他飞,同时又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为什么会留下来,犹豫到底要不要跟这个人一起追寻音乐的理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曲 狭隘的理想
一个月不眠不休地升级打怪之后,西虎和他的项目小分队终于打爆了游戏,其中秋月当然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