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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怎麽做?哪方面?”纪唯若无其事的逗著小狗。
“两个最爱的人相互残杀,剩下的那个你选择去爱还是恨?”
“你说老帮主和乔!雨──也许楚莫辞与老帮主感情不好也不一定。”
“不要考虑这些,我只问你怎麽选。”齐野很少有较真的事情,这一次出奇地坚持。
纪唯肩膀不自觉微微颤抖,手心冰冷,像是要捏碎什麽,声音很低,缓慢:“我无从选择──我最恨的人不是我爱的人。”
“两个都不选吗?还是两个都选?”
“我说过我无从选择。问这个干什麽?”
“我同情那人。”齐野手一指,对面咖啡店里的男人冷白干净的双手捧著胸前的十字架,似在忏悔。齐野喃喃道,“没用的,上帝不会原谅背弃父母之人。”
纪唯抱著史莱克过来,望著齐野,轻道:“你的父母呢?现在在哪里?──齐野,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
“为什麽想要知道我的过去?”齐野歪著头,他眯起眼睛的样子总像是在算计什麽的狐狸。
纪唯别过头去,“不说算了。”
“──亲生父母不知道,”齐野慢慢道,“在齐朗之前,还有一对养父母,养父母家在我之前还收养过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後来养父母出了车祸,弟弟失踪,姐姐被人抓走後再也没回来。”
纪唯大睁著眼,“我的父母也是车祸丧生。”
“巧合?”齐野歪头。
“没那麽巧吧,”纪唯低头沈思,“你也是来自南溪市……”
“那又有什麽联系?”齐野掩饰道,臂上突然被什麽毛茸茸的生物舔了一下,低头看到史莱克粉红色的小舌,飞快的向後一跳,“别过来。”他最害怕纪唯手上那种会咬人的生物,他脚上至今还有齐朗那条狼狗留下的伤疤。
纪唯已经发觉齐野怕狗,抓住机会抱著史莱克将齐野逼入墙角,用史莱克湿漉漉的鼻子贴上齐野的脸颊。
“啊!别这样──”齐野惊恐地大叫,双手护著身体滑了下去。
“你为什麽讨厌狗?”纪唯蹲下来,一手抱著史莱克,一手摩挲齐野的头发。挺享受两只的触感。
齐野面色苍白,脖间的寒毛倒竖,看到史莱克还在不断靠近,伸手用力一推。
纪唯与史莱克同时一声痛哼。
“你把它吓坏了。”纪唯不断安抚著史莱克。
齐野看的眼皮直跳,呲著牙问道:“你喜欢狗?”
“喜欢啊。”纪唯淡淡的笑笑,“他们像我的家人。”
齐野正在思量纪唯兄弟的儿子,与纪唯应该是什麽样的关系时,纪唯牵起齐野的手,“你过来。”带他到辛巴身边,将他的手慢慢放到辛巴的脑袋上面,“我第一次见到辛巴的时候把它打了一顿,你看这条疤。”
“为什麽要打它?”齐野刚触到毛茸茸的生物便收回手。
“因为面包啊。”纪唯笑笑,抚摸著辛巴顺滑的皮毛,慢慢说道,“後来有一天,我发烧,睡在垃圾里面。我第二次见到辛巴,它在对面远远看著我,在我身边转了很多圈,最後救了我。”
“怎麽救的?”齐野对忠犬救主的故事很感兴趣。
“食物与体温。”
“就这麽简单?它不是去吃垃圾堆里面的食物?或者不是等你死了,吃你的肉?”
纪唯指著齐野的鼻子:“你、你的思想太……还有其他版本吗?”
“流浪街头的大黑狗原来是一只被科学家抛弃的高智商智慧狗,它看到有一个人躺在垃圾堆里快死了,於是打电话给医院,请求医院派一辆救护车前来援助。”
纪唯的头“砰”一声砸到辛巴身上:“你杜撰的太离谱了。”
齐野看著他,忽然伸手蹭了蹭纪唯的头发,另一只手摸著辛巴,笑眯眯道:“你们两个真像。”
“那是当然,我兄弟……”纪唯摸摸鼻子,“怎麽总觉得你是在奚落我。”
齐野拉过纪唯,嗅嗅他头发上与辛巴相同的洗发香波气味,贴著他耳朵,“让我做你的主人怎麽样?”
纪唯没动,全身僵硬。
齐野笑了一下,露出两颗洁白的犬齿,“或者,让我做你的狗?”
“别开玩笑了。”纪唯慢慢放松绷紧的肌肉,搓搓被齐野吹的发痒的後颈,脸红到耳根,“你是人,不是狗。”
※※※
转眼二十多天匆匆过去,因为戒毒的原因,齐野不可抗拒地渐渐衰弱下去,本来苍白的皮肤已经隐隐泛青。
“放开我吧,我好了。”齐野被绑了三个多小时,血液即将在血管凝固。
“今天倒是很快啊。”纪唯给齐野松开了绳子,把刚做好的稀粥端到桌子上,转身去抱史莱克,把史莱克放在齐野床边,给它喂一口奶,放下勺子。
“嘴伸过来。”纪唯将一勺稀粥灌进齐野嘴里。
“喂!”齐野不满的大叫,“烫死了。”
“史莱克都不嫌烫。”纪唯嘀咕著,吹了吹,又一勺递过来。
齐野终於怒:“别拿我跟它比!”
纪唯叹气,“好吧,反正你怎麽也比不过它。”又谆谆叮嘱,“我对你这麽好,你以後要是当上了青锋帮的帮主,可别杀我。”
“怎麽?这麽快就要赶我走?”
“你别误会,你想在我这里住多久都可以。”纪唯微笑,真心想要你留下来,如果你肯的话。
齐野摆摆手,“算了吧,你这麽穷,要是把你吃光了你会恨我的。”齐野怀里抱著史莱克,头部自然的靠在纪唯身上,把昨天拨过的那个号码又拨了一次。
依旧是无人接听,唐傲已经失踪二十多天了,身上的定位芯片也如蒸发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齐野拧著眉,无奈挂掉电话。
“我很快就会走。”齐野不轻不重道,站起身走向窗台,望著外面一点一点掉下去的血色夕阳,散漫的云卷镶上一层血色的金边,窗外的那棵梧桐树翻卷著半透明的树叶,有一种寂静而悲伤的美,“唐傲不会背叛我,除非……”
※※※
“除非我死,否则,只要您需要,随时听候差遣。”
“只有小孩子才会整天把死挂在嘴边。”齐野拍拍他的肩,“如果你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我不介意成为你的羁绊。”
“那我就为少帮主而活,为少帮主而死。”少年望著齐野,几乎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发誓。
“你叫什麽名字?”
“唐傲。”
这是很多年前。齐野当时只是想救那个活不下去的少年,而到最後,却没想到齐野没了这个少年会活不下去。
如果唐傲死掉,那齐野应该像是头被人剁掉了利爪的野兽,面临的是被其他野兽撕碎的结果。
※※※
“醒醒!喂……醒醒!喂……”
“……我不叫喂,我叫唐傲。”唐傲缓缓张开眼睛,对上一张娃娃脸的男人。
“呃,唐傲……”
“我睡了多久了?”唐傲扶著剧痛的额,渐渐回忆起了昏迷前的一切。
娃娃脸伸出两根手指,对他比了个“耶”的手势。
“两天?”唐傲有气无力。
“二十天。”
唐傲一惊,猛然从铁丝床上弹坐起来,却因为不小心牵扯了伤口,疼痛像一股电流一般窜入他的神经,痛的他全身一阵痉挛。
娃娃脸上前扶住他,扯出一个自认为很亲切的微笑:“别紧张,我是好人……”
“我怎麽睡了这麽久?”
“子弹打穿了你的心脏,事实上,你能够清醒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这个心脏还是我的?”唐傲怀疑的摸摸自己的胸膛。
“不是。”
“哦,谢谢你了。”唐傲毫无诚意地说道,身体里的心脏是什麽不重要,娃娃脸的身份也不是当务之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胸部的伤口牵扯的右手不能活动,他只好用左手翻著自己的衬衣,“……你有没有看见塞在我耳朵里微型听筒……还有我的手机呢?”
娃娃脸十分僵硬扯了扯嘴角,双手抱胸对著手指,那抹亲切的微笑也在不停地抖动,“很、很重要吗?我、我家很穷,平常只能吃两顿饭,你又是个伤员……”
“也就是说你把我手机卖了是不是!你这个天杀的王八蛋!”唐傲气愤地大喊。
潘冰乖乖躲在墙角:“……我、我叫潘冰。”
“该死,”唐傲搜寻著只有一张钢丝床的二十坪小房间,“你总该有固定电话吧,或者电话卡也行。”
潘冰摇头,一对上唐傲凌厉的视线立刻低下头,委屈的瘪瘪嘴。
唐傲怒:“那你都是怎麽跟外面联系!”
“写信。”
唐傲嘴角抽搐,他拧紧了眉,抱著胸口痛的说不出话来。
潘冰连忙上前给他检查伤口,关切的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你混蛋啊!”
潘冰幽怨的看著唐傲:“我可是为了救你……楼下有个话吧。”
“你怎麽不早说!”
“喂──在别人耳朵上大声说话是不礼貌的……”
十分锺之後,话吧。
穿著一件印著“热情服务”很不合身红马甲的男人握著电话,对著面前的几个数字键迟迟无法拨号。
男人几近抓狂,最後扔了电话抓住潘冰的衣领不停的摇晃。
“你个笨蛋!为什麽连我的SIM卡也卖掉!你害我我忘了少爷的电话号码!”
“我……不是故意的。”潘冰被男人摇晃的直翻白眼,停止转动的脑袋一直印著“笨蛋”两个字。
第六章
第六章
乔!雨坐在落地窗前,俯视人潮涌动的世界,高处的风狂躁而凌厉,吹得他的头发起伏不定。
这是个擅长掌握一切的男人,即使他只站著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情。
齐野知道,面对他任何的掩饰与欺瞒都毫无用处,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乔旗主,能不能借你的莫辞一用。”
“哦?”乔!雨手指的骨节嗒嗒敲著桌面,“你凭什麽相信我会借给你?”
“凭我比他更有价值──我可以给你青锋帮三分之一的白金生意。”
“你以为这个筹码很诱人?”乔!雨一手托了下巴,侧脸诡笑著:“你以为纪唯在青锋帮的两年在做什麽──”
齐野冷声道:“别太小看青锋帮,依我看,九玄旗还没有能一口吞下青锋帮的大胃。”
乔!雨玩味的观察著他:“到底吞不吞得下,这个不劳齐少爷操心,齐少爷如果感兴趣,就看著好了。”
齐野叹口气,无奈道:“乔帮主怎样才会答应帮助我?”他咬住唇,露出那种哀媚娇弱的神情,“我实在没办法。”
乔!雨的手指骨节敲著桌面,眼睛却落在窗外:“除了空头支票,你还有什麽可以给我?”
齐野拍拍胸:“胳膊还是腿,只要乔老大说一声,我现在就砍下来送您。”
“你的残肢我不需要。”乔!雨淡淡道,眉头轻颦,思考著什麽,似乎是在问著自己而没有考虑齐野的情绪,“独拥佳人一夜?”
齐野的笑僵在脸上,看了乔!雨一会,突然又大笑,“没想到我竟这麽值钱。”
乔!雨表情不变,淡淡地提醒他道:“你可不要让我感觉到亏本。亏本的买卖我可是要反悔。”
“你绝对会感觉物超所值。”齐野张扬的笑著,解开束缚头发的丝带,一件一件脱下衣衫,长及腰际的墨黑色发衬著雪白的肤,很干净,但算不上绝色。他走过去蹲下身,抬起头对著乔!雨妩媚一笑,拉下男人的裤链,将已经抬头的性器含进暖热的嘴里舔弄。
乔!雨面无表情伸手拉起齐野,将他压在沙发上。片刻架起齐野的双腿压在肩膀上,坚硬的下身磨蹭著齐野瑟瑟抖动的肛口。
“你在发抖,你在害怕什麽?”
“怕你不能满足我。”齐野调笑著,伸手揉捏乔!雨的下身。
巨大的硬挺就撞进了体内,齐野还没有做好准备,他大口的喘息来缓解撕裂神经的痛苦,很快,身上的男人开始律动,齐野被冲的前後摇晃,难以负荷的痛楚使他指甲深深扣进了手心──
齐野没有落泪,也绝不会放任自己昏厥,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他不闭眼,怕见到父母,还有纪唯,怕他们痛心的温柔面容。
但他从来不後悔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以生之疼痛祭奠因他而逝去的养父母,如果养育之恩可以用这种方式报答的话。
“我不觉得你有什麽价值,而且技术很拙劣。”乔!雨起身整理起衣服,认真打好领带。
齐野赤裸著身躯跪在乔!雨脚下,无辜道:“乔老大,我是不是太主动了?对不起,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改。”边用手隔著裤子抚摸著乔!雨一直未曾发泄的欲望。
“不用了。”乔!雨推开他,摇摇头,眼望向窗外面沈如水的男人,“我已经知道,不论我做什麽,他永远不会多看我一眼。”
楚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