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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终究是没有成功,反而让她坠于万劫不复之地。或许在她的老陈离他而去之时,她便已经死去了,这副躯体还在喘着气,仅仅是因为她悔恨,悔恨着自己的“执念”害死了她的丈夫。
“东儿,妈对不住你。”寇雯闭上双眼,牙关紧闭,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抽了口气,言语中气息不稳、声音颤抖,说一句话,如同扛着个大石过河一般。
即使是在陈晓东最不能保证自己生命的时候,他也没有恨过她妈,顶多是无奈于她的身份,后来也认了,就如同他不可选择地成为她的儿子一般,她的经历也是她无法选择的。
起初她牵挂着他人无法解脱,如今这一层层的血缘早已将她拷死了。这一回他们跟赌命无益,也许他们就这么死了,可活着的人怎么办是好呢。
陈晓东对上徐乐的视线,他将寇雯搂紧,闭上双眼说道:“妈,没事。”
寇雯紧闭双眼,皱着眉五指紧紧地掐着额头,趴在自己儿子的肩头,哑声痛哭,对她来说,她的解脱,简直是要拿自己儿子的命去赌。
徐乐看了好一会儿,便转身向走廊走去,到了门外,他疲惫地靠在墙上,仰着头,慢慢地坐了下来,他不明白屋内的母子二人为什么这般模样,难道紧紧是寇雯的生意失败,仇家寻仇这些事吗?陈晓东的神情告诉他明显不是,那好似要生离死别地模样让他有些惧怕。
第四十七章
“你叫什么名字呢?”林明和徐乐的妹妹在院子里的凉亭里耍着纸牌,她发现这小姑娘总不乐意说话,便总逗着她。
小姑娘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多少惧意,她将自己的纸牌合在一起,又慢慢推开,然后缓缓说道:“徐望岚”
“行,徐望岚是吧,我赢了。”林明笑了笑,将手中的纸牌往桌上一丢,然后对她直眨巴着眼睛,好一副作死的模样。
小姑娘见状赶忙坐直身子,不停地翻着左面上的牌,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她说:“姐姐,再来一盘”
林明见她双眼睁得,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黑溜溜的眼珠子闪烁着水光,倒是和徐乐有些像,都显得这么地清明。她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不来了,天要黑了,吃完晚饭找你哥哥一起啊。”
徐望岚忙点头,将石桌子上的纸牌顺到自己跟前,然后叠好,装到纸盒里,紧紧地掐在手上。林明向她伸出手,她怯怯地看了好一会儿,大眼睛转悠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了下手又迅速放了回去。
林明笑了笑,直接握着她的手,将她从石凳上拉了起来,说道“走吧,咱进屋。”
徐望岚低着头,有些收紧了手,任林明牵着。
她们走了向前走了几步,拐了个弯,见徐乐坐在地上望着前头,林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没看到什么出奇的东西,没等她喊徐乐一声,徐望岚便挣开它的手跑了过去。
“哥哥。”徐望岚在徐乐跟前停下,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手中的纸牌被她握紧了几分。
“嗯”徐乐应了声,顺了顺她因奔跑而有些凌乱的头发,站了起来牵着她的手,看向走过来的林明。
“这是干嘛?天崩地裂了。”林明双手环在胸前,打趣儿地问着他。
徐乐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没,刚好累了。”
林明笑了笑,看着那小姑娘两眼泛光的模样,朝她眨巴了下眼,小姑娘也报以她一个微笑,可见她确实挺高兴。
“进屋吧。”林明一手搭在徐乐的肩上,迈开步子就往里走,恨不得是腰腹先行,她撇着嘴简直就是个女流氓。
徐乐牵着自己妹妹,也顺着她走进去了。
一进屋便只看见陈晓东一人坐在那儿了,他双手紧握,肘部撑着大腿,盯着地上若有所思,刚听见他们的叫声,抬起了头,笑了笑。
陈晓东掐了烟,没等他们走过来,他便起身向他们走了过去,到他们跟前,他笑着对徐乐说道:“正好打算叫你们吃饭,走吧,正好让人做了蒸肠粉。”
说话间,他抱起徐望岚,小姑娘笑着叫了声叔叔,陈晓东便亲了亲她的脸蛋儿,笑着说:“乖,想吃什么呢?”
“哥哥想吃什么?”徐望岚转头问了问徐乐,笑着,期待着徐乐地回应。
陈晓东看了徐乐一眼,笑着对小姑娘说:“你哥哥的做好了,说你想吃的吧。”
“那和哥哥吃一样的吧”徐望岚见徐乐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说道。
“行,那咱都随着你哥哥吧。”陈晓东笑了笑,牵起徐乐的手,就往里走。
林明看到这场面多少有些冲击,说不上来高兴或者不高兴,可徐乐若是觉得好,那就够了,她笑了笑,也跟着往里走去。
徐乐握着陈晓的手走了几步,便松开来了,他走上前对陈晓东说:“我抱着她吧。”
陈晓东也顺着他,回头对自己妹妹招了招手,待她走进了一点,一手勾着她的脖子,就这么跟在了徐乐后边。
林明对他翻了翻白眼儿,但也没挣开。
到了餐厅,见寇雯已经坐在那儿了,饭桌上的菜冒着热气,他们一伙人走进,寇雯便缓缓说了句:“坐吧。”
陈晓东坐在他妈旁边,徐乐和林明坐在他们的对面,寇雯笑了笑说:“吃饭吧。”
陈晓东提起筷子给寇雯夹了些小菜,笑意顿时爬上她那张疲惫的脸,拍了拍她儿子的手背,拿起筷子,将饭菜送入口中。陈晓东从旁边拿了个碟子,夹了一块蒸好的肠粉,淋上酱汁,递给徐乐,徐乐则是紧张地望了寇雯一眼,见她没有抬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然后转手放在了徐望岚的跟前。
见状陈晓东也就笑了笑,分别给他和林明再弄了两份,这下谁也不必推脱了。
寇雯知道自己儿子的那点心思,她眼睛转了转若有所思。
一顿饭下来,一伙人也没有说什么话,除了徐望岚小朋友扯着林明说要玩纸牌外,可她心思也细,眼睛转了一圈,看所有人都兴致缺缺,也就老老实实吃饭了。
徐乐一直觉得在这儿,他就是个外来者,一顿饭吃下来也没见得有多畅快,倒不是周边的人有什么不满,只是他看了看这块地,一砖一瓦他都没有添过,总让他觉得终究难以落脚。
晚饭过后,林明陪徐望岚继续耍牌,徐乐则同陈晓东和寇雯坐在沙发边上喝茶。
“徐乐,一会陪我出去会儿吧”寇雯放下茶杯,对着徐乐说道。
陈晓东没有表态,边喝着茶,边给他们满上,徐乐看了他一眼,说道:“好”
陈晓东抬了下眼皮子,又迅速垂了下来,他有些忐忑,却也觉得别无他法了,他改知道的,总归要让他知道。
“那就现在吧”寇雯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徐乐,平缓的语气中,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徐乐没有多说话,随后也站了起来,他感觉陈晓东有一丝闪躲,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他跟着寇雯走了出去后,陈晓东闭上眼,五指掐着额头,重重地呼了口气,立即追了出去。
徐乐刚上车边看见陈晓东也跑了出来,他挡住徐乐要关上的车门,忙说道:“我也去。”
寇雯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说话,陈方便摇下车窗对陈晓东说道:“上车吧,陈总。”
徐乐往车子里边挪了挪,给陈晓东腾出了个位置,他特意看了看后视镜,见寇雯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车窗外。
陈晓东上了车,陈方便发动了车子,车灯照亮了前方,可一切又显得那么地未知。
第四十八章
车子蜿蜒于盘山公路上,车子里的人连喘气声都听不清,徐乐觉得很闷,他望向窗外,黑压压地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车开了快一个小时了,徐乐就这么一直看向车窗外,有时候实在无聊,就在脑海中臆想一个白衣女鬼站在路边招手,然后像打游戏一样,又在脑海中把他消灭。今天晚上的陈晓东最是奇怪,一直握着他的手,他好几次放开了,他又从新握上。不得不说,他有些忐忑了,因为他不知道又什么事,让陈晓东这么紧张,紧张到把他的手握得生疼。
穿过了漫长的盘山公路,车子又回到了平坦的大路上,这一路仅这一段有些人家,路边摆了些刚裁下的木材,看着像做木材生意的,一间间矮房让徐乐想起以前学校附近的搭棚连队。
“搭棚队”都是外来人,干着体力活,每个人家里都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们用竹子搭起的屋,不似陈晓东家里的那般昂贵,却比陈晓东家里有意思多了,那长短不一的竹子,被简单地染上漆,按主人家的意思进行组合排列,最后形成一些图案,徐乐每次看都觉得很新奇。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让他来做,他也是能做得很有意思的。
车子停了,老陈熄火后车上的人依旧沉默,他们就这么坐了大概有好几分钟,寇雯才缓缓地说了声:“下车吧”
老陈闻言,立即下车给寇雯打开了车门,陈晓东则是抬起他的手贴在唇边好一会儿,然后呼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下车吧。”
陈晓东越是这般拖沓他就越是好奇,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关上车门,陈晓东随后,快步走到他跟前,然后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们走下公路,踩着那没有打上水泥的稍显泥泞地斜坡,一路上都能闻到木材散发出的气味,倒是有几分安神的效果,徐乐就感觉平静了很多,还能细细地听着虫叫声。他们走了好几分钟,突然听“汪汪”地几声,不一会儿就看见前方有个人家里出来个男人,用手电筒照了照,待看清楚来人,便就杵在那儿了。
等他们走进,那个男人缓缓地叫了声:“大姨,大哥。”
徐乐闻声望去,这个男人长得有些像寇雯,兴许是和眉宇间也同寇雯一般总有那挥之不去的阴郁有关。
男人瞥了一眼陈晓东和徐乐紧握的双手,笑了笑,上前扶了下寇雯,寇雯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说道:“最近怎么样,他睡了吗?”
男人笑了笑说道:“没有,在琴房练琴呢。”
徐乐看着寇雯与眼前的男人关系紧密,甚至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寇雯的儿子。
“我表弟寇鸿钰,走吧。”陈晓东倒是解除了他的疑惑,刹那间徐乐倒不是很想踏进这个门了,刚才那个叫寇鸿钰的男人的眼神让他很不自在。
随着他们进屋,徐乐有些惊讶,屋子里的装修与外观天差地别,先是有些腐蚀的老木门,然后是一道屏风,后面再是一道门,门上镶着精致的冰花玻璃,配上那简单的红木门框,繁间对比相得益彰。设计者在门厅的处理上显得颇为用心。“入门见镜”是风水上的一大忌,一道精致屏风横在两道门中间便轻松化解了。
徐乐忍不住摸了摸那漂亮冰花玻璃,他很喜欢,也并不觉得这种现代工艺破坏了这个空间的古朴气质,反倒增添了一丝生气。待他门穿过了门厅,他才发现这个屋子的门并不是在这栋房子的正中央,倒有些“曲径通幽”的意味。
“大姨,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们就在二楼看着他。”寇鸿钰身子微微俯下,对寇雯笑着说道。
寇雯看了他一眼,然后望向前方,拍了拍他的手背,微微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好吧。”
他们走到楼梯口,徐乐往上看楼梯上打的是暖光,倒是让徐乐有些昏昏沉了。带他们到二楼,那一大片的玻璃幕墙自动滑开,他们走了进去,陈晓东突然放开了他,走在了他的前头。
徐乐慢了两步,见他们都杵在大玻璃窗前不说话,他好奇地凑了上去。他也效仿他们一言不发,顿时间这个空间里的人、事、物都扭曲了,像一坨不断被人搅和着的泥浆,找不到一点儿正形。
映入他眼帘的男人他认识,就是现在他还是时常梦见他,他没有凶神恶煞,没有肆意咆哮,总是双手环抱着自己,衣衫不整,有时候甚至是鲜血淋淋,他每次开口都是:“徐乐,为什么害我。”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他死了,他拖着对他的愧疚生活着,每喘一口气都感觉负罪,那种愧疚把他扭曲了,就是在陈晓东最不把他当人看的时候,他都能从中找到解脱。他在大街上看见相互依偎的恋人,甚至是只要是结伴而行的人们,他就会开始想,如果没有自己当初那一句话,林灿会不会也是那些幸福人们中的一员,兴许他早就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徐乐突然觉得如释重负,可那样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随之即来的便是刺骨地寒意,从脑门直窜脚底,绝不漏掉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寇雯看着一言不发的徐乐仅剩那满腹的愧疚,像他们这些人从来都身不由己。当初陈晓东硬是想要她脱离“铁骑”,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劫了那批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