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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闻言,还未及说话,便看见跪得笔直地凤衍脸上犹挂着笑,就这么坦然地将头一偏,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顿时割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顿时,血流如注。同时,有数十黑衣人闪出,一起挡在自己的身前。其中一人大叫,“我等奉飞凤先生之命,护您回蜀。”
局势陡转,眼看可以将明王一举拿下,可惜凤衍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如不能拿下,那么,出了这九霄殿,就更不可能了。凤衍说的没错,明王是带着蜀中十万大军前来的,何况还有勤王麾下的兵士,也尽归他所有。
然而,王家四兄弟也不赖,仅凭四人,便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而且,不分上下。
这场夺位之争到底会是如何结局,没人可以肯定。
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明王也许不用再等十年,依旧可以登上帝位。
可是——
“勤王军令在此。”
“护卫军军令在此。”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在殿外响起,高昂的声音,惊醒了一殿惶恐不安的朝臣。只能看见两人从中间大步踏入,随着两人的到来,殿外想起了一阵接一阵的跪地之声。刀兵着地,一地呼声,荡漾开来。
“勤王麾下众军听令。”
“护卫军全军听令。”
宇文远看着一左一右进来的卫铭和凌宇,点头一笑,然后转过身来,站到了君瑾言的身旁,一扬手,一块黄澄澄的令牌便出现在了上方。他的声音自信有力,贯透天地。
“蜀军军令在此!”随着他缓步走出,殿外的最后一拨军队也终于哗啦啦地跪下。天地间,又是一片清明。
宇文远回身,与凌宇、卫铭一道向君瑾言跪下。以头叩地,行的是三叩九拜的大礼,“参见帝君,帝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片刻,满殿臣子跪作一片,与外边的兵士一道山呼万岁,声音震动天地。定局已成。
明王停住了脚步,不再向前,只是转身对君瑾言说道:“本王当初未听文衍之言,终致功败垂成,是本王愧对于他。倾雪无双,风露音绝,本王原还想看看他二人到底有何能耐,能有怎样的结局。现下,怕是不能了”
话语一落,他已拂袖掩口,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凤衍的身前。然后,大笑着笔直地到了下去。“嘭”地一声巨响,砸在每个人的心尖。
不愧是明王,即便是赴死,也没有丝毫怯懦。
如果,是在乱世,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一代枭雄,必定能成一番事业,名流千古。然而,如今,不是乱世。如今,不需要铁血之人来主宰江山。
明王若即位,无人敢说他的成就会比如今的瑾王差。然而,如论如何,现实已经注定了败局。他只能从此陨落,在还未飞到至高之处的时候。他只能徒令后人扼腕叹息,背负千秋骂名。
胜者,才是王道。
他们这一主一臣,都是好的存在。不好的,只是因为他们遇上了林意随。只是因为,他们生不逢时。
夺位之争落幕。
是年,八月十四,明王叔败,吞丹而亡。
夺位之争仅持续半月,事平,兵不血刃。
此次夺位之争是历代中最为和谐的一次。因为没有一次战争爆发。自始至终,百姓都不知详情。史称,“四王夺位”。明王在位仅三日,且并未加冠,因此被称为“无冕之君”,又被称为,“三日君王”。
其实,这四王之中,除了明王这位是先帝的幼弟以外,其余三者,与被赶下位的新君都是兄弟。新君是长,瑾王第三,慎王第四,勤王第五。
其后,勤王因明王之故,已殁。瑾帝仁厚,不计其不敬之罪,仍以亲王之礼葬之。又贬废帝为兰州王,且居帝都。封慎王为慎亲王。封宇文远为右相,陈晖为左相,卫铭一等镇远大将军,又擢有才之士任有缺官职。一时间,吏治清明,海清河晏。
而何乐等人辞别而去,再归桃源。
第二日上午,秋风送爽。意随与月倾雪同于城门外十里送别何乐等人。
“进之,凌宇,记住我的话。他日瑾王若派人前来接管桃源,你们撒手便是。若没有,桃源还有玉鸣楼便交给你们了。嗯,还有,别忘了转告清浅那小子,让他好生学着管事,将来啊不要堕了李老的名声。还有子裳,他可以出仕了。”意随一派风轻云淡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只是随口之言,什么也不在眼里。
“公子,你难道不回来了?”王雷脾气暴燥,立马就出声问道。
而何乐伸手制止了暴燥的王雷,对意随深深一揖,“公子放心,若哪日公子想回来了,不论桃源还在不在我们手中,玉鸣楼都会一直扫榻相迎的。”
此时的何乐说的极为认真,蕴含了别离的味道,用的是“公子”,而不是“意随”。
他又转而对月倾雪道:“此后就有劳月阁主照顾公子了。”
几人终于登车而去。桃源的人,风露公子麾下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粗俗无能之辈。
多年后,世人皆知,天下闻名的战神凌侯,王家四将,以及文渊阁大学士无一不是出自风露公子麾下。
意随回首,但见身旁之人依旧高洁出尘,清冷如雪。一时开口戏谑道:“倾雪,你说我们是不是前世便认识了?”
是呵,若不是,怎么会这般的心意相通?若不是,我怎会在你身上找到了一股归属感?我的那场大梦中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一直感觉的到,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前尘渺渺,而你我怕是早已相识千年。
人都说情爱长久,男欢女爱,才会令人生生世世无法割舍。
而我说,唯有知己长久。便是弃了这天下,舍了这性命又如何?
心之所归,心之所知,不过你我而已。
秋风飒飒,秋阳静好,月倾雪淡然而立,犹如一株遗世的雪莲,无声开放在冰雪之巅。她孤寂于世,却也孤傲立世。她的声音轻若春风,淡若丝缕,又如天外而来。她说,“不,不是前世。”
她的声音顿了顿,轻柔如风,“前世太短了,也许是百世以前就认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完——————
虽然看着像要完了。不过,快了,快了。
☆、人间烟火几时重
八月十五,夜,帝宫彩灯高悬,终于在此时迎来了一个安宁而美好的中秋。
宫中侍者奉命前往凌云阁请林意随、月倾雪二人赴宴,宴会过半,人却仍旧未找到。瑾帝略微皱眉,听着来人的报告,并未多言,只是半场时离开了宴会。
而街上人流如织,繁华万千,处处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明月高悬,清辉独放,静静地观看着者人间百态。
意随与月倾雪并肩走在大街上,意随今日一反常态,穿上了一件十多年来都为穿过的白裙。墨发三千仅用一根桃木簪挑起,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秀美之姿。
当然,这自然不是她自愿的,而是,在月倾雪冷冷的眼色下,不得不这么做得。因为,她以明王叔这件事做赌注,她认为凤衍会留有后招,明王会听从他的等上十年。可是,都到道最后一步了,谁知,明王却选择了有尊严的死去,而不是隐忍十年。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意随弹了弹自己的衣服,对月倾雪挑眉,“怎么样?不错吧!本公子多年未着女装,没想到还是风姿不减。”说罢,“哗”地一把打开手中的紫竹扇,很是男子气概地说道。
月倾雪一袭雪缎,平日里清冷的面容此时倒添了不少表情,她摇头,忍下眼中的好笑,由衷地感慨道:“看来你还是做男子合适。这般,反倒是不伦不类,有伤风化!”
“”意随撇嘴,随后扬眉道,“什么?你是妒忌本公子吧!本公子就是世间独一无二,宜男宜女!”意随哼哼了两声,说完这句话,便兴冲冲地拉着月倾雪向热闹的地方跑去。
“宜男倒是事实,宜女”月倾雪还在自语,已被她拉着向前跑去。
“你要干什么?”月倾雪皱眉问道。
“走,那儿有热闹可瞧!”意随冲冲地说了一句,便拉着月倾雪快步跑去。此时的她倒还真有几分少女的样子。只要忽略她的举止,只要忽略她的自称,无人会怀疑她的修养。如果,她的年纪能回到几年前。
挤入人群,但见数十花灯悬于木架之上,其上神话花鸟,山水、人物无不令人眼花缭乱。有许多人摇头晃脑,吟诗作对,就为着得一乐趣,或灯赠佳人,或博得才名。
那花灯老板偶然看过来,见意随眼也不眨地盯着灯看,不禁出声道:“姑娘若想要,也可以通过比试迎得的。”
意随冲他笑笑,“多谢老板好意,小女子才疏学浅,就不在此班门弄斧了。”话语一落,便扯着月倾雪飞快地钻出了人群。
若是几年前的林意随,那时还意气风发,有着天地任我行的气概,即便幼时有过悲惨的经历,可是都太过久远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不过,此时的意随已经不再是初入江湖的意随了。看尽了人间悲欢,看过了浮生若梦,经历过武林大劫,经历了朝堂风云,她已经不想也不愿在多做什么了。只想和月倾雪一起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处江湖之远,庙堂之远。
意随拉着她在一株树下停住,得意地的拿出竹条,白纸。
“这是要做什么?”月倾雪大概也只有今日的疑惑最多了,看着眼前的情景疑惑地问道。
意随冲她一笑,“猜不出来吧!嘿嘿,当然是做花灯啊!”
于是路人只见,一株树下,两个白衣女子手指翻飞,不知在做着什么。只是观其风度,都不由得心中一赞,风姿高洁,出尘无双。
二人速度极快,不过几刻钟,两盏花灯便已做成,只缺作画题字。只是二人手中的与其说是花灯,不如说是两个不辨形状的白团更为合适。
意随又顺手顺了支笔来,唰唰两下,一幅墨莲便跃然纸上,顺带题上:人道性高洁,怎知孤与寂?
月倾雪沉默地结果笔,笔下轻缓,却是一幅桃花,有琴隐现一角,一片素白衣角翻飞。似可闻其名,却终不见其人。随手题下:桃花十里,不及清音一曲。
意随感慨了一句,“果然,还是倾雪厉害。”下一刻,拿过月倾雪的花灯,将自己的递给她,“可拿好了,你的也送给我吧!”
河里花灯万盏,尽皆精巧美丽,唯有二人的形状实在不堪。不过,仍有许多人看过来。其中不乏文人雅士,总要酸上几句。
有人叹,“此二灯者,妙哉妙哉!当为之最。”
却也有人不屑,出言相讥,“如此丑陋,也敢拿出,真是羞煞人也。”
而已经走远的意随则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前所未有的开怀。知道月倾雪看了她一眼,方才强自忍住,半晌后,复又放声大笑。
前方拐角,有一卦摊,来者极少,摊前挂着一个极为夸张的招牌,“十世神算”。
意随见状笑道:“这人倒也有趣,夸下如此明显的海口胡扯且不说。只说他将摊子摆在这偏僻之处,又如何招揽生意?”
月倾雪也扬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很感兴趣地说道:“我们且去瞧瞧。”
那长须算着,一见二人身影,立马扯开了嗓子喊道:“十世神算,神算妙算,算无遗策,且来,且来。”
意随大步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老人家倒是个真神算,竟是连算无遗策也知道。”
老人闻言,眯眼笑道:“这位姑娘此言差矣。老夫之算,百算百灵,分毫不差。凡世间人事,吾均可算知。至于算无遗策么?不也正是无丝毫爽之意。”
“强词夺理。”月倾雪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来。
意随倒是越来越很感兴趣了,笑弯了眼睛,“那老人家不妨为我二人算上一算,如何?”
“算什么?”
“将来吧!”
“好。”
老者拿起一个签筒,随手摇了摇,伸到二人面前。“抽签吧!”
还是老把戏啊!意随心中感叹,然后心不在焉地抽了一支。月倾雪也抽过,随后二人递给老者。
“老人家可解?”意随笑问。
老人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