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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到极限似的，壮汉还是有气无力地道：“林子，肩膀借我靠靠。”
付天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来吧，反正也就咱们俩相依为命了。”
当初被丛凡利用的时候，王小二是个二百五也就算了，自己竟然也因为相信他而被扯入这件事。付天霖每每想起就懊恼地恨不得吐几升血。“我说，你和丛凡到底谁干谁啊？”
“你缺心眼啊？”
“哼，我要不是缺心眼能跟你混在一块儿吗？”付天霖承认自己的确有时候太过于意气用事，做事不经过大脑，但也比身边这个二百五好吧！
“哎，你这人明明是个好男人，可是竟然一直过着不上不下的日子，我是因为看不过去了才会主动搭理你的。”那个时候的付天霖明明是个既有气质又温和爽朗的男人，基本上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存在，但就是太过于自我了点，而且偶尔的洁癖也很讨人嫌。
“行啦行啦，别肉麻了，你以为岔开话题我就不问了。我说，你是底下的那个吧？”付天霖不怀好意地笑着，随时准备投石讽刺的贱样。
“是又怎么样啊！总你你这个有洁癖的钱奴要来得好。”
付天霖发现自从踏上回A市的旅途后，他们俩就有点亢奋，大概是因为抱着太多的期待吧。起码王小二要遇上丛凡，也只有在A市才最有希望。
“钱啊，哎，说实话，哪怕是现在我也喜欢钱，只不过不像以前那么死心眼了。”
过惯了没钱的日子，也就渐渐地淡忘了钱的重要性。正如洁癖也是要因地制宜一样，不过是无奈之举。
俩个大爷们也忽然伤春悲秋似的，竟然都有了一些些伤感。
“对了，你从前的那个聋子是不是那个韩伟的儿子啊？”王小二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阿庆给他打过的电话。“前几天阿庆给我挂了个电话，说是在A市看到他了。”
付天霖一瞬间有种耳鸣的感觉，大概因为期待地太久以至于竟然有点不真实。
从内心而言，他更期待能够有一种更罗曼蒂克的相遇和重逢。
可是，现在这样，却已经让他宛如重新有了新的路途一般，看到了曙光。
“在哪里？”心跳的程度并没有多么快，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悸动。哪怕只是那样短暂的一段，他却付出了几乎所以年轻人都有的对于爱情的期待。而后，此刻的他无比期待再续这段夭折的爱情。
“不知道，阿庆说好像那个韩伟，额，就是那个人的丧事，是由他办的。说起来，那还是个很漂亮的家伙啊。”王小二仔细搜刮了一番记忆中的人脸，隐约想起那个少年的轮廓。
丧事吗……那么，应该能找得到吧，然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
A市的火葬场在西北的郊区，而且是临近山区的地方，那么同时也有一个很大的陵园。在火葬场的附近，还另有几个比较大的陵园。因为A市本身就不是大地方，所以每到清明，这几处地方都会很热闹，而其他时候，则人迹罕至。
付天霖从阿庆那儿听来的是凤凰陵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庆会知道这些，但他同样也丝毫不感兴趣。
只要花部分的钱，买些尚且看得过去的烟酒礼物，墓园的管理人便友好地至于和善可亲的地步。打听到了明天少年还会来一次供奉果品的事后，付天霖便开始筹划。
怎么样才能够在墓园这种地方令人有种惊喜的感觉呢？
真是伤脑筋的问题啊……
整晚因为过于期待和烦恼而睡不着的青年决定了四个字：见机行事！
意乱情迷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付天霖只感觉地到刺眼的阳光。
“唔，几点了？”
摸过一旁的手机，眯缝着的双眼仔细辨认着，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男人意识完全出于一团混乱之中。
“啊！十点半了！”快，快！宝宝要是已经离开了就完蛋了！
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后，半长地拱起来的乱发也只好用水随便抹平了事。“学勤，我出门了啊！”原来在场的还有一个窝在被窝当中的一大团人物。
“噫，快走！”王小二昨晚要被他烦死了。
来到墓园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付天霖路上才和那个管理员通过电话，说是已经留住人了，虽然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留住人的。
赶到那个所谓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地迎头撞上不少的工作人员了，他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在陵园里工作的人。
然后，那个穿着白衬衫和浅色的毛衣外套，修剪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目光透着沉着和锐利的少年就这样回过头，与他的慌乱的视线相逢。
因为一路的焦躁而凌乱的头发，和额上的汗珠，已经因为热而散开纽扣的外套，无一不显出一种颓然的姿态。付天霖忍不住在内心里补足现场的独白：这简直就是糟透了的重逢场面！
“付……”家宝的吃惊只是那么一瞬，动摇也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然后一切就如同没发生过一般，平静了下来。礼节性的笑容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那是多余的，不是吗？
付天霖走到了少年的身边，也许是一厢情愿，但他很温情且心潮澎湃地拥抱住了面前这个依旧美好如往昔的人。
尽管俩个人的重逢一点也不罗曼蒂克，但付天霖还是希望俩人能重温旧情。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感觉少年对他很有些疏远呢？难道这几年他过得很不如意，或者是遭遇了什么很不愉快的事？难道，是有了其他的男人觊觎他的宝贝？
当然，以上全是某个人士无聊的内心独白。
俩人现在身处于家宝所在的一个宾馆，午餐在沉默中解决了以后，付天霖就这么提议了。虽然，现在更像是尴尬的延续……
怎么会这样？
付天霖试探地靠近盘腿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少年，握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宝宝……”付天霖瞟了几眼四周，探寻着纸笔的存在。
“付，我能懂。”家宝索性提前说清楚。
“嗯？”
“口型。”
付天霖一时之间大概还处于一种陌生的境况之中，以至于除了点头好像也没别的反应可做了。
“所以，你这两年去哪儿了？”为了把问题随意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僵硬。回顾以前，那个他怎么都找不到宝宝的时候，别提多失望了。那种失之交臂的感觉要多恼火就有多恼火。但他也不可能发脾气。
家宝歪了歪头，轻描淡写地道：“去了很远的地方。”
付天霖可以确定这个就是家宝，就是那个老是爱对他着审视目光却爱理不理的家宝，哪怕这么长时间不见，这小子竟然还是这个德行！
不过，倒是更加漂亮了，应该说，再漂亮之外，更多了许多的英气。
这样的孩子，再长大些该多迷人啊。
虽然家宝确实长得得天独厚，但在一般人的眼光中，明显是很娘的奶油长相，基本上达不到青年脑海中臆测的效果。
付天霖只好苦笑着道：“那你过得怎么样？当时你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了……”
“还好。”家宝很真诚地回答着。
太没有情调了，付天霖一把拉过少年窝在怀里抱住，揉弄着那略显得僵硬的背部。“我说，你这小子，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因为知道少年听不到，所以付天霖很不满地吐着槽来疏解心中巨大的郁闷。
明明俩个人现在出于一种明朗的完全乐观的状态之中，怎么反而无法相处？
家宝习惯性地就又往青年怀里拱，脑袋则从手臂间钻出来枕在他的肩上，这样是没办法看到青年的唇形的，可是，看不到也无所谓。
付天霖搂着人往床上躺的时候，家宝也很配合地搂着青年的胸膛，大半个身子匍匐在他身上。平静的心跳声，温暖的体温，还有安抚他的那双大手，都变得熟悉起来。然后，这就是回忆了吧……
付天霖在起初的温馨过后，心思就又开始往朦胧的状态走了。
好歹他也是个二十好几的身体健康的青年人士，这么长时间了，根本就过得是没滋没味的床上生活。这简直就跟忽然搂住了梦中情人一样，很难让人拥有自制力。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顾虑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家宝其实和他的那些学生年纪相差不了多少，在有了教育的责任感之后再要正常地对一个未成年出手，没想到这么需要勇气。
最后，欲望战胜了道德，扶摇直上……
钻入衣衫的手指异常地灵活，也许是得益于肌肤过于滑腻的缘故。
家宝搂紧了青年，腰际的不适应还在可以忍受的程度。以前看过的，青年和那个恶魔在床上翻滚的场景，毫无预计地迸入脑海之中。这个男人是要和他发生那种关系吧？这就是这个男人对他独宠的缘故？
之前那些骚扰过他的人也忽然进入脑海之中，他们也是那种意思吧？
那么，付和他们的区别是什么呢？
“付。”突然的冷清喊声让付天霖心脏略缩了一下。
“嗯？”青年干脆侧过身，将他压在身下。
没有丝毫动摇的少年的神情，让他额际发凉。虽然下身依旧热火朝天，但理智回笼了。也许宝宝在他的心目中的确是梦中情人一样的存在，但反过来呢？
在宝宝的心目中，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当初见到宝宝的时候，也是那么尴尬的情况……付天霖虽然很想自欺欺人，但从各种迹象都看不出宝宝对他有任何有关情·欲的感情。
付天霖微微叹息着凑近家宝毫无表情的脸庞。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竟然是个这么优柔寡断而且感性的人，他一直以为他是不需要爱情的，但事实却恰恰那么不如所想。
“宝宝，我们接吻，好不好？”只是接吻而已。
家宝却只是无言地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嘴唇。眼中是从未变过的信任。
付天霖仿佛得到默许一般，牢牢地扶住宝宝，吻了下去。这种亲密的接触仿佛能够到达心灵一般，让付天霖有一种被情意所灌溉的浅浅心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意乱情迷吧，虽然怎么看都是单方面的。
为爱的付出
“宝宝，你现在住在哪儿？A市里还是别的地方？”付天霖抚摸着家宝的头发。现在这种状况，也不知道家宝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儿。
“一块儿？”家宝面上浮现的是很自在的闲适。
没有主导权的青年只能憋着苦恼，诱惑一般地亲了亲家宝的脸颊，“宝宝，你愿意和我一块儿吗？”
家宝勾起的嘴角也许是在笑？付天霖没办法确定，因为家宝以前开心的时候只是会眼睛里面发光而已。“付。”
“嗯？”期待着答复的付天霖手都开始无意识地上下滑移了。
“一块。”语调的变化而已。
无奈的付天霖只好苦笑一声，用手捏了一把少年紧致的腰际。“你这小子，是吃定我了吧？”知道他总是会无条件地答应他的要求。
哪怕如此，付天霖也没办法一下子就下定决心，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尽如人意，但起码是有兄弟有工作有学生的安稳日子。过惯了安稳日子以后再开始流浪样的生活，光是想一想就让他背脊发凉。
“宝宝，你不想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虽然看家宝那样就是不想，但付天霖好歹也想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顺便侧面诉说一下自己面临这种抉择的苦恼。
“嗯？”家宝因为要目不转睛地才能领会对方的意思，所以，已经很累了。但因为是这个人，所以才格外地耐心。
“我现在是老师啊，就是每天教一些小孩子学习知识的人。”
原本期待着对方的赞赏反应的青年却只得到了对方无比冰冷的冷脸。一言不发的家宝索性闭上眼，不看他了。
“宝宝，你怎么了？”
依旧没有反应。
付天霖起身的时候，家宝依旧没有睁开眼睛。青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此起彼落的住房，无比寂寥的感觉在无人的心房中飘荡。
最后，他称病离开了那所学校，也因为一个或许根本就对他没意思的少年离开了共过患难的兄弟。
起码，当时，他并没有多么后悔。
和王小二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以为小二也许会揍他一拳也说不准，但却并非如此。王小二甚至用一种类似于祝福和忧郁的态度希望他能够拥有自己想要的。
说实话，他从来没觉得王小二这个人还能有如此善解人意或者是拥有兄弟情怀的时候。所以，他几乎有些感动。
这一次，他是独身一人启程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少年的所在。
家宝带他去的是一个普通居民楼里的一个住房。
然后，便见到了一对陌生的母女。震惊完全就写在了他的脸上，以至于那对母女都只能尴尬地向他招呼。
“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