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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情多-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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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幕点点头:“是我。”
    “这是……”柳晴在一些场合里也和颜幕有过几面之缘,这么俊美优秀的男人,自然是能让人记住的。
    颜幕摇摇头:“不是我替人代理了什么案件,就是我本人找你。”
    柳晴轻笑,看了一看停泊在外面的私家车,很含蓄的表示不喜欢颜幕这种邀请方式。
    “到底什么事呢?”
    “关于裴倾臣的。”颜幕言简意赅。
    柳晴蹙眉,丈夫被人直呼大名,好像是颇有敌意的。
    半小时后,柳晴带着怒气离开了咖啡厅,这样性格柔和的女人也被惹恼,看来颜幕真的很善于揭露真相。
    颜幕略带笑意地看着柳晴离去的背影,她否认的那么激烈,证明颜幕的话在她内心里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她否认的不是颜幕的话,而是自己心中的动摇。
    柳晴上了车,然后惊奇的发现自家的司机不知何时又被换回来了。
    “回家。”柳晴说了这两个字后就转而面向另一边的车窗,不再去看咖啡厅的方向。
    柳晴是个善良的女人,但她并不天真,不会傻傻的以为商场是多么的一干二净。
    但是自己的丈夫真像那个律师所说的那么罪大恶极吗?
    不,一定不是的。
    柳晴手里捏着提包带,内心正在激烈地进行推论。
    颜幕的话并不像恶意诽谤,律师说话反而更加具有说服性。他的故事说的那么井井有条,条条在理,经得起反问,仿佛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
    由不得柳晴不信,怪不得突然冒出一个外甥来,原来背后隐藏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柳晴内心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医院里那个清雅俊秀的青年会是个傻子,而且他的命运与自己的丈夫那么息息相关。
    柳晴不停的辩驳,可是心中那一池静水已经被搅乱,从此以后,心神不宁。
    柳晴六神无主的回了家,习惯性的去房间看了一看熟睡的儿子,因为心境上的变化,让她觉得整个家都不一样了。她对丈夫既是如此的信任,却突然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真的产生了质疑,令她产生了一种背叛家庭的错觉,可她不由自主地在往后的日子里越发注意丈夫的举动。
    裴倾臣在医院里,自然无从知晓妻子的变化。
    第二天,医生为裴钰做了全面检查,确定可以接受手术后,当即把手术日期定在了当天下午。
    因为时间迫在眉睫,裴钰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担忧,反而安静了许多。
    手术之前,裴倾臣在手术室外给他送行:“好孩子,去吧!”
    他像一个慈爱的牧师一样在裴钰的额头上印下一枚吻。
    裴钰正好被激励的勇气膨胀,异常热血的就进了手术室,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所以他是自己爬到手术床上的。
    但过程并非裴倾臣说的那样睡一觉就好,因为手术采用的是局麻,裴钰在整个过程中都是清醒的,他睁着眼睛望着上方的无影灯,因为裴钰感不到丝毫疼痛,所以只是好奇。
    突然,清脆的一声响,是医生用镊子夹出了裴钰胃中的戒指,扔在了一旁的托盘里。
    手术成功了。
    半小时后,手术进行中的灯灭了,裴钰竖着进去,横着就出来了。被推出来的时候,裴钰还躺在移动床上对着裴倾臣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样子傻极了!
    
    200 雪中送炭
    
    裴钰挨了这一刀,自觉并没有怎样。他一扫之前对手术的恐惧感,认为做手术不过如此!
    可是这样良好的自我感觉没能维持多久,裴钰就感受到了这一刀子带来的威力。毕竟是在身体上造成了损伤,血液的流失让他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头昏眼花,并且伴随着呕吐的症状,然而腹中空空,又吐不出什么来,只能干呕几声作罢。
    裴倾臣一直守在医院不曾离开过,屈尊降贵来服侍裴钰。他看上去是个温和儒雅的样子,但照顾起人来还是很到位的,绝不会因为手脚笨拙而让裴钰额外吃苦头,仿佛对一切事情都很精通。
    术前裴倾臣极力把一切过程都轻描淡写,但术后必然要面对的痛苦他却是一个字都没跟裴钰提过,就害怕他到时候产生恐惧心理不敢进手术室。
    所以裴钰现在觉得自己受骗了。
    裴钰本以为通过一个手术就可以治好那让人几近崩溃的腹痛,但是当麻药过效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一点也不亚于之前那种痛苦。都一样的撕心裂肺,让人忍无可忍。
    “小舅舅,我怎么……还是疼?”裴钰头上冒着冷汗,手里紧紧抓扯着床单。
    胃都被切开了,不痛才怪。
    裴倾臣也不想饶舌跟他解释其中的因果关系:“乖,把手松开,不要用力,不然伤口要渗血的。”
    裴钰果然是松开了手,他伤口没渗血,手背上的留置针先因为用力而导致液体倒流,血把输液软管染红了将近半米长。
    这下到处都疼起来了。
    裴倾臣看他实在难受,于是询问医生可否给裴钰打一针杜冷丁止痛。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杜冷丁,建议在能忍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打。而且他的又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手术,为一个小小的手术打两次麻药,实在很不值啊。”
    医生说得很诚恳,但是稍显罗嗦,为地也是表现得对患者尽心尽力。裴倾臣很有分寸的截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裴钰现在很有度日如年的感觉,裴倾臣离开那么一会儿,就好像是走了许久一样。他眼泪汪汪的看向小舅舅,他现在很需要他。
    裴倾臣见他虚弱之极的样子,心中是怜惜得很,为了不把负面情绪带给他,裴倾臣浅笑着来到病床边。
    裴倾臣不是万能的,他做不了什么,但是现在作为裴钰唯一的精神支柱来说,他却是不可或缺的,他的关怀所带来的治愈效果,甚至比医生更重要。
    裴钰这些天就只能靠流入静脉的药水和裴倾臣的守护活下去了。
    这二者缺一不可。
    手术前的一天裴钰停止了进食,手术后的三天不能吃东西,于是当疼痛逐渐减轻后,扑面而来的是饥饿,真正的是活着遭罪!
    裴钰整天以一种饥渴的目光看着裴倾臣,因为他实在是又饥又渴。裴倾臣没有办法,不能擅自给他东西吃,只能牺牲自己的色相,让裴钰看个够。
    终于来到了第三天,医生认为裴钰恢复的不错,允许他喝水,并且可以吃一些柔软易消化的食物。
    正当这个时候,柳晴就提着一个保温食盒来到医院探望裴钰了,而且前面还有个跑跑跳跳的小开心。
    小开心一进病房就扑进了裴倾臣的怀里,因为裴倾臣这几天一直住在医院里照顾裴钰,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爸爸了。
    柳晴把视线从丈夫与儿子身上收回来,她面带微笑的转向裴钰:“好些了吗?”
    因为知道了丈夫不为人知的事情,柳晴再次见到裴钰的时候,那感受已经不能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提并论了,变得复杂易触动。
    裴钰只觉得漂亮姐姐更漂亮了,其他的一概没察觉,他老实地答道:“肚子饿。”然后无限期待的看向床头拒上的那个保温食盒,然后很羞涩地说道:“医生已经允许我吃东西了……”
    柳晴很善解人意的笑了,她起身拧开食盒,病房里顿时香气四溢。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很普通的清粥,略微放了点盐和姜调味,但熬得很浓稠,米香味十足,让人很有食欲,更不要说饿了好几天的裴钰。
    “好香啊,我也要吃!”小开心在旁边蹦跳起来,想看清楚保温盒里装得到底是什么。
    柳晴盛了两小碗出来,裴倾臣喂给裴钰吃,柳晴则喂给小开心吃。
    这温馨的场面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如同一对夫妻分别在照顾一双儿子,像极了一个和美的家庭,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裴钰的胃部正处在愈合期间,不能多吃,裴倾臣给他擦了擦嘴巴,意思是不能再往下吃了。裴钰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意犹未尽的可怜样子。
    裴倾臣当然看得出他的意思,但装作没有领会,把他扶着躺下后,裴倾臣替他盖好被子,又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柳晴转身刚好看到这一幕,裴倾臣也在这时回头,他若无其事说道:“我来洗碗吧。”
    “噢,好啊……”柳晴旋即轻笑:“我还不知道你洗碗是什么样子呢。”
    裴倾臣对着太太魅惑一笑:“欢迎参观。”
    病房里有配套的厨房,裴倾臣把碗筷放在水池里,摁下水龙头之际,他还后仰身体窥了一眼病房中正在认真交流的两位好孩子——外甥和儿子。
    柳晴看他们聊得很投入,真的就来厨房参观裴倾臣洗碗时的英姿了。
    “参观免费吗?”柳晴在门口问道。
    裴倾臣反问:“不知太太是否肯打赏?”
    柳晴嫁给裴倾臣有六个年头了,期间感情稳定,甚至从没有吵过架。裴倾臣脾气很好,也不曾出现有钱男人的通病,这个男人好地近乎于梦幻。
    柳晴现在却不得不重新审视她的枕边人,这几天有意无意的在关注裴倾臣的举动。当人疑心的时候,眼里的什么东西都不太正常,以至于回头看自己的婚姻都有些不真实了。
    “阿臣,为什么我从没有听说你有一个这么大的外甥,他舅妈舅妈地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柳晴失笑,因为想起裴钰那天真的样子。
    裴倾臣洗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以前是没什么交集,我也是最近才找到裴钰的,她……前不久好像离世了。”
    裴倾臣所说的“她”指的是裴倾颜,地在裴家是个禁忌话题,裴家老父在世的时候从来不许家里人提起。反正没人会把叛离家族与男人私奔又私自产下孩子的女儿挂在嘴边,久而久之,这个禁忌就延续了下来,直到裴家老父死了许多年后,这个话题依旧是个忌讳。
    又或许是早把她给忘记了。
    总之提起裴倾颜,就是一个加重语调的“她”字,显得那么意味深长。
    “她不是早就……?”柳晴有些吃惊。
    “没有,一直生活在美国,前不久才回得南都……”裴倾臣洗干净了两个碗,恐怕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柳晴心下一凛,阿臣果然知道她在何处。柳晴刚开始嫁到裴家,对这件事也是抱着一定好奇心的,也问过裴倾臣几次,然而得到的答案却始终都是死了,或者失踪了……
    可现在看来,他不仅知道裴倾颜的下落,更可能有不浅的往来关系……难道真跟那个律师所说的一样么?
    话题进行到这里,如果再深入,恐怕就会触及某些碰不得的事情了,柳晴忽而转移了话题:“诶?裴钰比你小几岁啊?每次听他叫你小舅舅我就想笑。”
    “我比他大六岁。”裴倾臣也跟着忍俊不禁,这的确是个很可爱的称呼。
    柳晴点点头:“那他今年三十啦!?结婚没有啊?”
    裴倾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像还没有吧。”
    “为什么呢……”柳晴试探着问道,一般来说如果脑子有问题,应该跟旁人解释清楚才对,可裴倾臣好像不愿意说。
    “他生活需要人照顾,可不止是老婆那么简单,还得是个合格的保姆和监护人,这可不容易。”裴倾臣收敛了笑意,有点无奈地说道:“因为她在怀孕期间吃过XX药,所以裴钰先天智商不如人。”
    这话经裴倾臣口里说出来,柳晴觉得有些难过,她随即问道:“所以他康复出院后就由我们来照顾他吗?”
    裴倾臣走过去搂住太太腰肢:“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他去别处住。”
    柳晴忙转身解释:“怎么会呢,我的意思是说,难道他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裴倾臣摇摇头。
    柳晴缄默了,这显然不是一句实话。
    
    201 利用价值
    
    过了没几天,裴钰的手术伤口基本愈合,只是在肚腹上方留下了一条一指长的粉红色伤痕,不丑陋,却是个不大不小的瑕疵。裴钰自己不在意,裴倾臣却觉得甚是可惜,那一身白白嫩嫩的好肉,实在不该有那么一道碍眼的痕迹在上头。
    裴倾臣为裴钰买了去疤的药膏,因为药品包装上说明搓热了有利于吸收,于是裴倾臣把药涂抹在裴钰的伤疤上以后,好一顿揉弄轻抚。
    裴钰也乐得如此,伤疤上的嫩肉正好犯痒,这相当于有人帮他挠痒了。
    上完药以后,裴倾臣去洗了手,然后张罗着出院的事宜。裴钰则懒懒散散地坐在床边,双腿垂下来一晃一晃的,好不自在。
    本来出院手续办好后直接走人就可以的,但裴倾臣非要裴钰再做个全身检查,担心他身上还有其他病症。结果检查做完后,证明裴倾臣的担心纯属多余。
    裴钰不仅身体健康,而且在这几天好吃好喝以及好心情的滋润下,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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