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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越这是明着暗示项翔,他有查过了。
项翔根本不上吕越这艘八卦大船,冷眉冷眼的问道:
“老大去哪儿了?”
吕越笑容一僵。
这些大男人们醒来就是已经对项翔放下了成见,现在又知道了这么一茬,顿时,距离感在无声无息中被淡化。
“老大还没回来呢,我们这都在等他,你赶紧坐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
项翔干脆的拒绝,端了把椅子,推开公司大门,坐到大门口,顶着炎炎烈日,坐得笔直,眼巴巴的守着蒸腾的大马路,每辆汽车一过,都能扑他一身热气。
一公司的人都傻懵了,隔着玻璃大门,目瞪口呆地盯着项翔坚定不移的后背。
看了好一会儿,拐子先回过神儿来,不禁唏嘘道:
“这也太……太忠心了吧。”
断背点点了布满血疤的斑秃头,怔怔地说:
“比我还忠犬。”
吕越摇摇头,啧啧稀奇,
“咱老大干脆带项翔去参加《爸爸去哪儿了?》算了。嘶……我都有点闹不明白,你们说,这人是不是有点初犊子情节,一睁眼,谁扶了他一把,喂了他一口饭,谁就是爹妈了!”
胖子傻愣愣地眨巴着眼问:
“那咱老大到底是爹还是妈啊?”
吕越盯着项翔宽厚的背,眼里一抹奸侫,勾着嘴角哼笑一声,
“咱老大啊……又当爹又当妈吧!”
73、避暑旅游
虞斯言开着车,远远的就瞅见了公司门口晒肉干的项翔,眼睛顿时一眯,眉头死锁。
项翔看见虞斯言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站起来就往公司里走。
虞斯言刚从车上下来,项翔端着一大杯凉水就又出来了。
“你跟门口坐着干什么?吕越不准你进去?”虞斯言接过水杯问道。
项翔定定的看着虞斯言大口灌水,不咸不淡地说:
“我等你。”
虞斯言呛了一口,咳了几下,骂道:
“你他妈的有病啊,在里面等不是一样的,非跟大马路上等着,练哪门子神功呢!”
项翔垮下脸,垂着眼皮,一副委屈又倔强的模样,问:
“还渴不?我再给你接去。”
虞斯言真想一棒子敲死这男人,可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行了,赶紧进去吧,晒死了。”
一时门,吕越举着一自制冰棍凑到虞斯言面前,谄笑道:
“老大,热不热,来来来,吹吹风。”
断背立马把风扇对准了虞斯言。
虞斯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你们怎么全在这儿?昨儿都没喝多?”
断背要接话,拐子赶紧用手肘顶了断背一下,笑着抢答:
“是吕律师叫我们来的。”
吕越别了鸡贼的拐子一眼,然后举着冰棍站到虞斯言身侧,弯下腰说:
“老大,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咱们这一忙,从四月就一直忙到七月了,中间都没歇几天,你看现在重庆这么热,按照经验来说,这俩月业务也挺少,我想说,要不咱们趁这个机会全公司出去避暑旅游吧是。”
虞斯言爽快得不行,
“成。”
吕越心下一喜,
“可是老大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的钱,能发给兄弟们的都发了,公司能拿出的流动资金并不多,我大概算了算,估计有点缺……”
他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地看着虞斯言。
虞斯言纳闷儿了,
“协信的单子赚了不少,除去中间的人情费、材料费和车马费,至少也赚了几百万,怎么会没钱?”
这话换一个人说,估计怎么都会让人误会是不信任,可这是虞斯言,没人会往这头想。
“协信的单子在人情费上花了不少,公司还要存点备用资金,抠出旅游的钱,剩下能发的钱我都发给兄弟们了。”
虞斯言挠挠头,
“成吧,你说咱们去哪儿?”
吕越说:
“还没定呢,这不等着你拍板儿么,协信这一大单确实也赚了不少,为了庆祝,我盘算着咱们出国玩儿一趟,要不……”
话没说完,虞斯言精神一震,一点不开玩笑地建议道:
“南极怎么样?”
吕越表情一僵,一字一顿地说:
“拉斯维加斯!”
世界大赌城!
虞斯言当即就黑了脸,喝道:
“不行!绝对不行!”
大伙正暗自兴奋,却没想虞斯言忽然就炸了庙,皆为一惊。
虞斯言从未有过的狠厉,指着吕越咬着腮帮子说:
“再想个地儿,要多少我都出,你们要是敢去拉斯维加斯,那就别再跟我。”
撂下一句狠话,虞斯言一脚踢开椅子,转头就朝公司外走,喊了一个字儿:
“走。”
项翔看了吕越一眼,伸手拿过吕越手里的冰棍,默默跟上虞斯言的脚步。
虞斯言火气冲冲的上了车,摸出根烟点上,撑着头深拔了几口,胸膛剧烈起伏着。
项翔坐上副驾驶座,长臂一伸,快速把虞斯言手里的烟抢了过来,丢出窗外,再把冰棍塞虞斯言手里,
“这玩意儿抽多了能害死你,吃口冰吧,一样压火。”
虞斯言磨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项翔,项翔不为所动,平淡的回视着。
俩人对视了大半分钟,项翔开口提醒道:
“冰都化了。”
虞斯言眼神松动了,又过了几秒,他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怒气,泄愤似的把冰棍整根塞进嘴里,锋利的牙口几下就把冰柱碾成了冰渣。
撸出塑料棒子丢到置物箱里是,虞斯言“咔吱咔吱”的嚼了几下,火气慢慢的消了下来,最后舔舔冰凉的牙,长呼出一口凉气,表情恢复了正常。
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问项翔:
“刚才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项翔也没立马回答,而是顿了一下才说:
“是,逃不过都是一家兄弟,他们不会生气的,倒是会担心你。”
虞斯言趴在方向盘上斜瞥了项翔一眼,再瞅了瞅公司的玻璃大门,叹了一口气,
“你帮我个忙。”
项翔慢慢地扬起嘴角,
“你让我做什么的都会做的。”
虞斯言被项翔这股子木楞味儿给气笑了,他笑骂了一句:
“个榆木脑袋的,卖了你你还笑着替我数钱。”
项翔眼神深邃地望出档风玻璃,
“卖了我,我能自个儿找回来的,到头来还是咱们赚了。”
虞斯言嗤笑一声,点火走人。
红色皮卡一甩头,烈焰般朝最近的永辉超市奔去。
“今儿晚上我亲自给大家伙做饭,你给我搭把手,行不?”虞斯言边开车边问。
项翔有点惊讶,
“你会做饭?”
虞斯言淡淡地说:
“谁告诉你我不会做饭的?我只是嫌厨房太热而已。”
他盯着路况掏出手机,丢给项翔,
“打个电话给吕越,让兄弟们等着别走,然后把二楼我隔壁那个房间给你腾出来。”
项翔打完电话,把沙滩裤里的支票搁到置物箱里,
“这是支票,房子已经卖了。”
这回轮到虞斯言惊讶了,
“这么快!”
项翔又开始掏另一个裤兜,把剩下的五百多块钱也放进置物箱里,
“嗯,是一家对冲基金公司买的,手续办得快。这是你给我剩下的钱。”
虞斯言想来也是,有钱人要办事儿,哪个部门效率都高。
他看了一眼置物箱里蝗钱,
“你还给我干什么,自个儿揣着。”
项翔可不想失去每次一有花钱的地方就找虞斯言要钱的那种亲密感,
“我没用钱的地儿,揣着也是等着丢。”
抓住虞斯言心疼钱的小辫子,项翔成功身无分文了。
车子停到永辉超市门口的停车场,虞斯言拿起那把钱,数了数,皱起眉。
在这重庆,从哪儿到哪儿,打车要花多少,他比计价器还好使,
“怎么剩这么多?你中午该不会又吃馒头吧!”
项翔也撒谎,
“我急着回来,忘吃了。”
虞斯言拿钱扇了项翔脑门儿一下,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受了伤,老子真揍你,你信不信!昨儿才跟你说了……”
项翔截断虞斯言的责骂,态度诚恳,
“我真是忘记了,没下次。”
虞斯言的责骂都被良好的认错态度给堵回去了,只能干瞪眼,
“行了,下车吧,我先给你买点东西垫垫。”
下了车,虞斯言晃眼在四周一瞧,只看见一卖驴肉卷饼的小亭子,边儿上的太阳伞下有张小桌。
“驴肉吃不吃?”
项翔说:
“我什么都吃。”
虞斯言小声嘀咕了一句:
“屎也吃!”
走到小亭子前,虞斯言看了看顶上的菜单,脱口说了一句:
“12一个卷饼?这也忒贵了吧。”
卖饼的大爷笑呵呵的,
“这是驴肉呢,你要是光要饼,一块一个。”
“行吧,来俩,再来一碗小米粥。”
大爷先递出去一碗米粥,然后开始做卷饼。
虞斯言把粥转手给了项翔,
“你先喝点,醒醒胃。”
扭回冰龙,正好看见老大爷放肉,他立马说:
“您再放点,再放,再放……”
放了四撮肉,虞斯言还让再放,老大爷忍不住抬起头说:
“年轻人,我给你卷头驴吧。”
项翔端着粥碗闷笑得浑身直颤,虞斯言脸上一臊,朝项翔喝道:
“还不赶紧壶自个儿拿!”
……
老大爷这卖饼的亭子里有风扇,太阳正当头晒,也没什么客人,虞斯言就站在亭子前,吹着风等项翔吃完。
他琢磨着旅游的事儿,表情有点恶灵,惹得慈爱的老大爷不禁问道:
“年轻人,你遇到什么难事儿了?脸色这么沉。”
虞斯言看了老大爷几眼,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您说这个天儿,出国上哪儿避暑旅游比较合适啊?”
说完,虞斯言有点后悔,一卖饼的老大爷,谈出国的事儿,这不是膈应人家么。
可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表象永远都是蒙人的,老大爷张口就来,
“就这点事儿啊!去澳大利亚不就得了,每年夏天我一家三代人都会去那儿的,特好一地儿。”
虞斯言脸色一扬,掏出手机给吕越打了个电话,
“咱们去澳大利亚。”
74、青眼龙
“您不用送了,我车就停在门口。我们会所在周五早上八点就开始搭台,你们的商品背景海报至少周四就要交到我们这边,至于那些摆设的商品,侈们可以等到周五晚上,或者是周六早上八点之前送到。”
“冯姐,我们超市又不是第一次和你们合作了,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么。”
冯欢推开超市主管的办公室门,
“当然放心了,可提醒一下还是必要的,对吧?”
“是不是,我们一定安排人把所有的东西第一时间送到。”
冯欢和永辉超市主管握了一下手,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唉,您慢走。”
冯欢从超市后门出来,绕到正门口,上了车。
她系好安全带,抬手调了一下后视镜,镜子里照出来的人让他登时一愣。
他们俩?!
她扭头透过车后窗看出去,正好瞅见项翔吃完东西站起来、虞斯言边朝她走来边回头对卖卷饼的小亭子说着什么。
冯欢洋溜了几下眼珠子,窝在车里,看着虞斯言和项翔从她车边儿走过、进到超市,然后张望了一下,看俩人是没出来迹象了,赶紧松了安全带下车,一步三回头地朝卷饼亭子走去。
“大爷,麻烦来杯冰豆浆,再来个卷饼。”
“好嘞。”
冯欢瞅了老大爷几眼,笑着试探道,“大爷,你认识我朋友?”
“啊?谁啊?”
“就是刚才和你说话那个,我看他和你有说有笑的,还以为你和他挺熟呢。”
老大爷满脸疑惑,“我哪儿认识啊,他就是来吃点东西。你和他既然是朋友,那你刚才咋没和他打个招呼?”
冯欢满嘴跑火车,“嗨,他那人吧,什么都好,就是特抠儿,我要是刚才过来和他打招呼,他不得请我吃点东西啊,但要让他请客,就跟刮了他一块肉似的,我说不要吧,他还得不高兴,这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的,多尴尬啊,所以我就没叫他。”
老大爷深有感触地说,“是挺抠儿。”
冯欢接过大爷递出来的冰豆浆吸了一口,砸吧着嘴闲唠,“您和他说什么呢,我挺少看见他能笑一下的,您居然能把他给逗乐儿了。”
老大爷埋头卷着饼,慢慢悠悠地说,“我哪儿有那本事,是他说是要出国旅游什么的,自个儿乐呵呢。”
冯欢表情一定,“出国旅游?”
老大爷卷好饼用纸口袋装起来,递出窗口,“是啊,他还问我去哪儿好,我就说让他试试去澳大利亚。”
“哦……出国旅游啊。”冯欢若有所思的接过卷饼,边琢磨边抬脚准备走。
老大爷赶紧叫住,“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冯欢被大爷叫醒,一拍额头,“哎呦,你看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天儿太热,脑子都快烧了。”
给了钱,冯欢看了一眼手里的饼,不禁说了一句,“哇,这么多肉。”
老大爷听见这话立马激动了一下,“是吧,肉多吧!”
……
虞斯言在超市给项翔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和床上用品,再买了大包小包好多菜,满载而归。
一回到公司,虞斯言就拎着肉菜和项翔进了厨房,捣鼓了好几个小时,弄出整整一大桌饭菜,和弟兄们热热闹闹的吃上了。
酒过三旬,虞斯言说起了旅游的事儿,“吕越,你找个好点的旅行社,我明天去一趟协信,把这项翔这债了了,然后咱们出去澳大利亚玩儿半个月。”
“澳洲?成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