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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再美的女人,也抵不过时间的磨搓。而在所有传说里,之所以奈杰勒斯都被说成诱人犯罪的、魅惑妖娆的美貌女子,从未变过。是因为,那些最典型的、最名副其实的奈杰勒斯的女人——从来都不曾老去。……也没机会老去。”
“两生花?这跟黑色曼陀罗这种植物一样,只存在于传说中,没人见过……”
……
*
1981年8月7日。
【前二十后二十,加起来是三十。
先差十再差十,合在一处无差池。
挨过三九寒,再过三春暖。
三天三年,三年三天。】
“张先生,……很抱歉,我还是不太明白……”西弗勒斯望着手中早已被翻出毛边的一张纸,看看旁边的庐?张,又看向面前的双面镜。又给自己施了个强力翻译咒,让对方能听懂自己的话。
双面镜里正是张庐的祖父,远在中国的张虚十。因为距离太过遥远,镜中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对面的老人长着一张铁核桃般的脸,须发雪白而稀疏,所有岁月留下的表情都被藏在那堆垒着的皱纹里。少了一只眼睛,却不像后来的穆迪那样企图遮掩,不大的左眼冒着敏锐的光芒,像是野兽辨明善恶的本能一般,连带着右边那个空空的眼洞一起注视着你,令人头皮发紧。好像他就是“洞察”一词的来源一般。
“我觉得,够清楚的了。”对面传来的声音,像一只坏脾气的老山鸡。
张庐来回扫视着镜子里的祖父和面前这看起来走投无路的青年,忧虑重重。自己的爷爷有多能胡言乱语,他比谁都清楚,让斯内普听他的真的好吗?
张老者倒是更愿意一直盯着斯内普看,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晃手里积满了灰尘的蒲扇。
“年轻人,好重的骨头,”老人最终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道,“……好轻的心。”
“呃……请问?”西弗勒斯根本没听清。
张虚十就像刚刚什么也没说一般,面无表情地摇摇扇子:“好命相啊,真是有意思……”声音里带着调侃般的笑:“天中无瑕意气满,虎目狼睛计谋深。山根入额修为远,鹰喙为鼻奸恶人。锋腮不露心艰忍,漆丝有泽思如针。口不见唇威严相,凝眉蹙齿用情贞……哈哈哈!有意思,是个狠角色。老头子一生看人,没见过你这般怪的面相!大善大恶,大忠大奸,大悲大喜,绝情痴情,都让你一人占尽了!”
西弗勒斯越发一头雾水,不由得抬头看看庐?张……他不想告诉对方,这位老人是他自特里劳妮之后见过的更不着边际的人了。
张庐尴尬地耸耸肩,低声一笑,说道:“你不懂最好,没什么好话的。”
“说什么呢!”老人扇子一拍镜面,对张庐说道:“今天的话不能说出去,有人知道的话,必得防着这小伙子,那就不好玩了!”老人嘿嘿一笑,怡然地对西弗勒斯说道:“放宽心,年轻人。你本来生得一副不折不扣的恶人相,但是你自己生生的把它给改了!我说什么,你都别当回事,该做什么,接着去做就是了。我只说一句话在前头,你是寿高名重、福禄随身、绝处逢生、子孙连绵之人,开山辟源也好,田园归老也罢,早晚是万事顺遂,称心如意……”
“很抱歉,张老先生!”西弗勒斯彻底没了耐性,脸色黑了又黑:“我没有在问我自己的命运,而是想知道您之前为我妻子占卜的……”
“笨蛋呢你!”老头在另一边也暴躁了,“你的命就是她的命,还用问什么!活者独活是为死,死者赴死转生还。我在见到那卦象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命是她改的,她的命,也早就让你改了!再问什么?难道要我老东西说尽了天机,把这只眼睛也给你不成?”
“我想知道她在哪里,我又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她。”西弗勒斯不动不摇地说道。
“找?是你的,永远不用找。到时候,她自然会回来。不到时候,你找遍天也找不回她。”老头冷淡地哼了一声,扇子指指张庐:“要是我这孙儿烧断了眼角晦纹,能活到那时的话,能比你早见她三年你信不信?”
“您还盼着自己的孙子毁容呢……”张庐哭笑不得地说道。正待再劝劝老者多说些有用的话,只听镜子对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人喊“张爷爷快开门”什么的。
老头用那只独眼和眼洞再次瞪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去开门。
这边的两个人再度无言相对。庐?张低头思索半晌,犹犹豫豫地说道:“你真的,愿意信他?——你也看到了。”
西弗勒斯苦笑,目光对着双面镜却又远远地弥散开去:“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是既然,之前的那个已经应验……命运,她从来都不信,到头来,等到相信的时候,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有时候,信命和任命,也是走向成熟的一种表现。
“可是现在,我祖父说的你听到了,我想……你是不会情愿等着的,毕竟,从那首解卦文看来,似乎要等不短的时候。他老人家又不肯说个准时候……”张庐眼神一动,“既然看来‘预兆’无处不在……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特殊的东西,就是让你觉得不一样的言语或者举动之类……?”
他的脑海中顿时闪过莉莉的那本日记。
“有。是一首诗之类的,又不像是……”
“那你可以拿给我爷爷看,也许是真的能看出什么来呢?”
这时镜子对面有了动静,却不是张老者,而是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着灰扑扑的裙子,头上的两个鬏散乱不堪,脏兮兮的手里抓着一个咬了一大口的面包(馒头),走到镜子对面的橱柜前,端起茶壶嘴对嘴地一阵猛灌。
却在这时回过头来,黑一道灰一道的脸上乌溜溜的大眼睛无意中一瞄,看见一面圆圆的镜子里两个大男人看着她——“噗”地一声喷出去,呛得喘不上气来。
“去去去,厨房里有汤,别在这瞎转悠!”老头语气不善地挥舞着扇子把那女孩轰走,重又坐下来,“瞧你们挑的这日子,昨天是七夕,今天是立秋,七天之后是鬼节,哼,倒正好,说巧不巧……还有什么说的?”
张庐赶忙示意西弗勒斯将莉莉无意中胡诌的“诗”想了出来,直接放在了双面镜上。
老人只看了一眼,便跳起来哈哈大笑。
“你这痴汉!”老头大笑道:“人家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了,你还打的什么闷葫芦!只管等着便罢!”
“不明白?你这两花本是一朵,你还没死,倒问她活不活?”看着对面两人愈发不解的样子,张老者的笑声中多了嘲讽与不屑,他拿起镜子对西弗勒斯大声道:“就如你们说的这个‘双面镜’,两镜本是一镜,还用问它圆不圆,双不双?”
说罢,再次哈哈一声大笑,将镜子就地一掷,啪地摔碎。
*
退出记忆,西弗勒斯再次叹了口气。
我真的……只能在这里等着?
他看着自己的面前,桌上放着的,正是他根据邓布利多的笔记,复制出来的“熄灯器”。它没有邓布利多那一个那么故弄玄虚,只是可以听到“思念”的声音。几年前他的确听到这里面传出过声音,但那不是叫他的名字,也什么都听不到。
结果是,一无所获。
还有……他再次打开了那本日记。看着上面的那首诗……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敲了几遍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听外面的人急匆匆地说了起来。
“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您在吗?哈利的魔杖……他要您去看看,那个魔杖,呃……!”赫敏说到一半,看见开门的斯内普,不由得瞪大眼睛愣在当场。
只见他尽管还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袍子,却跟之前的斯内普完全不一样了。收拾得干净利落,神情轻松平静,没有那时时刻刻的尖锐凝重,一双有神的黑眸彬彬有礼地看着她,略带狐疑,让赫敏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更何况他已经将头发剪短,露出自己并不沧桑的清瘦面容,她突然明白斯内普教授之前为什么把自己弄成那样……
因为现在的他,面部轮廓,眉梢眼角,和耳朵的形状,加上不带恶意的表情,看起来……跟哈利……像极了……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恢复了不悦的语气,也让赫敏找到了自己的舌头。
“哦,斯内普教授,您得去看看……我说不清楚,您去看了就知道了……”她尴尬地说着。
该死的,难道伪装解除得太快,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走出门去,一边这样想着。
而桌上的日记摊开着,我们可以看到,上面那毫无文采可言,却充满了某个笨女人悲剧预言性质(乌鸦嘴)的歪诗:
年年岁岁无相见,
世世生生魂不离。
为君甘做双枝草,
两生不忘两生花。
所以有的时候,伤春悲秋什么的要小心,一个不注意,就成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天中无瑕意气满,虎目狼睛计谋深。
山根入额修为远,鹰喙为鼻奸恶人。
锋腮不露心艰忍,漆丝有泽思如针。
口不见唇威严相,凝眉蹙齿用情贞。
教授的面相神马的,难死我了有木有。但是写着写着就花痴了有木有……
天朝很危险,预言需谨慎啊有木有……
最后……教授目前很危险啊有木有!
于是让我们站在高处大声喊——莉莉你丫个死女人快给我回来!不然你家男人就斯赫了有木有!
某莉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大步走来——先把某墨pia飞~~
莉莉:下一章,我是主角!
↑↑↑↑↑↑于是以上是下一章的真相,擦我的一脸血。激将法是管用的有木有!!!
☆、亡灵之途
穿越是什么?
是一个灵魂抛弃了自己的**,穿透了脚下的麦比乌斯带,直接到达另一个空间、另一个时间,占据了另一具**,借尸还魂?还是一个人在弥留之际,因为求生的本能爆发了身体甚至意识深处的潜能,在“复活”的时候,无意中拥有了别人,甚至是“来世”的自己的全部记忆,以为自己是穿越人士,从此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这个问题像一个永恒的谜团,如同拉文克劳的守门铜鹰提出的“凤凰与火,先有哪个”一样,没有休止的折磨着她,她只能在睡梦中,将自己挣扎着蜷缩,也不愿醒来,面对更多的问题。
她到底是谁?
当这样的她面临死亡,成为灵魂,又会以谁的形象出现呢?
每当这时,她的耳边仿佛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苍老有力,带着岁月凝练而成的智慧,和通晓天地般的淡然——
重要的不是“谁”,而是“怎样”。
哦,她当然知道是“怎样”——也许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比她更清楚“死”是怎样的过程。以至于当听到“死了就一了百了”这类说法的时候,总会无奈地苦笑。
那一点也不轻松。
有那么一个瞬间,所有的疼痛以最清晰的方式向她提醒了自己的存在。而讽刺的是,这次她想要大叫,却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连心脏最后几下绝望的跳动都是那么痛不堪言。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自身的寒冷,与此同时的,感到自己周围的每一丝空气、每一处触碰都是火烫的。
看着我……
他仿佛听到了她无声的嘶喊。
“我在……我在这里。”他这样说着。
从未如此清晰的视线中,不是整个世界在她的眼中熄灭,而是他那乌沉沉的黑眼睛,成了她的整个世界。深邃,静谧——死寂。
这只是死亡的开始。在视觉之后,每一种感触,都像故意炫耀一般,向她展示自己能有多么强大而敏锐,然后消失。
他呼吸的声音,生生顿住,只剩隔在胸膛中游丝般的些微声响,伴着他重重跳动着的心脏,折磨得她神魂不安。床边的地板上传来金石落地“铮”的一声清响,那个戒指向左边滚去,一路上发出脆生生的“骨碌碌”的声音,滚过每一个地板缝,都会微微跳动一下,然后是碰在墙边,震耳欲聋的“叮!”的一声,宣告了她听觉的死亡。
凤凰扇起了空气,她闻到它的羽毛,那暖洋洋的香气。身下一空,坚硬的手臂代替了柔软的床垫。那灼热的胸膛上,长袍布料的每一个孔隙中散发着的草药的清香,灌满了她不再呼吸的鼻孔,带着浓郁的苦涩,和由来已久的清冷。浴室里的空气潮湿而干净,她闻得到那橱柜中几十种香薰油的每一种香气。她的嗅觉在薰衣草和柠檬艾草的香气中慢慢沉睡。
怀念着那清新舒缓的味道,齿缝中的每一丝鲜血,都让她毫无厌恶地品尝到了生命的甘甜、泪一般的清咸与苦涩,不久之前,这些血都还是活着的。残留的嗅觉与味觉一起,让她分辨出自己之前喝下的每一种魔药的味道,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