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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偏了偏头，没有停下脚步。也许在精神上翻了个白眼。哈利笑笑，他记得在拒绝西弗勒斯将魔法石还给自己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
“……不去圣芒戈？我不明白，莉莉。”卢修斯的声音在前方传来，显然在继续之前的话题：“既然你是一个想证明自己能力的斯莱特林，目前来说，圣芒戈是你最好的目标。哪怕是以你现在的医术，在那里也会炙手可热的。”
“别恭维我，卢修斯。而且那个时候当校医，只是源于邓布利多的一个建议，只算是一技之长，或者说是当时情况下的权宜之计。在麻瓜界的这几年学医也只是为了，嗯，混个文凭。我一直都不会忘记，当初学习巫医，是为了了解更多的魔法。”莉莉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懂了，你跟西弗勒斯一样，想对全部学科都很擅长，只是用其中一种作为自己的——标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你不会还想回去霍格沃茨当校医的吧？”小天狼星回头对她说道：“或者，也当个教授？在某些人认为你一无是处的人手下？”
“不会有比西弗勒斯更好的魔药教授了，我去那里的话，别人会说他以权谋私的。至于我想做的事……我还在考虑。”她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西弗勒斯突然停下脚步，高高挑起眉毛，转过头看着她：“莉莉。你不会是想……别告诉我是……？”
“你跟上我的思路了。”莉莉对他赞许地笑：“真不容易啊。”
他大声叹气。
“你们两个，停止打哑谜！”小天狼星叫道：“要么就说，不说就别神秘兮兮的只说一半！”
“好吧，我想建立一个巫师小学。”莉莉说道，“既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这类机构的话。”
“……的确没有。”卢修斯最先反应过来，他的眼睛里噌地冒出加隆般的精光：“不过它没这么简单，对吗？”
“那是比较好听的名号，”莉莉低头思索着：“它其实主要用于招收巫师孤儿。”
“巫师……孤儿院？”莱姆斯疑惑地问道，眼睛慢慢睁大。
“没错，她的第一个伟大志向——在‘发明家’之前。”西弗勒斯无奈地说道：“就像她答应黑魔王的那样。”
“什什什么？伏地魔！”小天狼星大叫，继而大笑：“莉莉，你是要跟我们说，你曾经跟伏地魔认真讨论过，要开办一个巫师孤儿院！？”
莉莉耸肩，“我没跟他说过什么实话，不过这一句，是真的。”她专注地咬着下唇，“我想，可以有一个这样的机构，作为小巫师的启蒙教育，用霍格沃茨用到的那种魔法寻找麻瓜孤儿院的小巫师，还有，联系那些麻瓜出身的小巫师，让他们提前对巫师界有所了解。”
“一群学龄前的小巫师，不容易管理。”西弗勒斯冷静地提醒道：“魔力不稳定，心智不健全，观念不成熟，实力不平均。”
“选址也是问题。像霍格沃茨城堡，它的周围有五个巨石法阵，原始的力量支持着城堡的魔法。对住在其中的人的魔力大有助益。你考虑过这个么？”小天狼星正经的总结道，让斯内普不经意地点了点头。“靠近自然魔法，足够支持这样一个小学的巫师聚居地，算上霍格沃茨，现存的也就这么两三个。”
“体制、资金、政策。还有舆论。”卢修斯难得简短地提出症结。
莉莉灿烂地笑，对他们几个人挑起双手的大拇指。“精确！”她有力地赞道。
“我无意教小巫师们咒语和学科知识，只是基础的启蒙，在传统、传说、童话甚至玩耍的过程中，让他们知道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了解自己的魔法——了解，并且控制它们。”她背着手，有条不紊地说道：“还有我们与麻瓜相通的基础知识教育。这都是必不可少的。还记得汤姆？里德尔的老房间么，西弗？”
“那又是什么？”莱姆斯问道。
西弗勒斯神情凝重，“简单来说，在黑魔王求学时代的可敬的小储藏间里，我们发现，他在踏入魔法界时得到的第一本书……是字典。”
直到绕过小教堂的矮墙，众人用半分钟的静默，吃力地理解了这背后的含义。
“这劲爆的老混蛋。”小天狼星粗哑地骂道，带着令自己吃惊的佩服。
“罕见的共识，布莱克先生。”西弗勒斯苦涩地说道。
莉莉打破了沉默，继续说道：“根据这个需求，我觉得霍格莫德村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我恰好知道，阿不福思打算卖掉猪头酒吧，它后面还有几栋房子荒废了几十年。那个地方对这个需求来说简直是完美的。完全的巫师环境，又处在村子的边缘，那片近山的林地正好接近禁林里的第五处法阵。
“我必须不能在一开始的时候依赖太多外力，要先假设出最坏的境况。最起码魔法部的教育评估部门得批准它。考虑到它也许会被所有人当成儿戏，也许最初十年里的学生不会超过二十个？那么奈杰勒斯家族的金库足够支付这些年包括始建的用度，而员工们几乎算是义务劳动。不过嘛……这个时候不来问你，就是对马尔福的一种不敬了，不是么，卢修斯？”莉莉老实不客气地说，“我会有完全详尽的策划来赢得你的投资。”
“哦，你一向是我最出色的交易伙伴。期待你再一次的巧舌如簧。”卢修斯戏剧化地叹息：“建校之初的校董之一，多么荣誉的称号！”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我只怕它有一天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控制，从而成为……呃，我用来忽悠黑魔王而假想的那种机构。这才是我还没付诸行动的原因，得有什么规定，章程，最好是有用的魔法契约来永远保证这个。”莉莉说着叹了口气。
西弗勒斯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抱着肩膀观察着她，这时才说道：“很好。你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掩去眼中的欣赏，他似乎有些不快地低声道：“我注意到你完全没想过让它成为霍格沃茨的附属小学。”
“你想都不要想染指我的地盘，忙好你自己的事。”莉莉抱着胳膊仰起头，骄横地说道，“跟霍格沃茨的毕业生一样，小孩子们是自由的，他们有权利选择十一岁时去德姆斯特朗或是别的巫师学校，甚至不再接受全日制教育而是四处游学。霍格沃茨，不就是有一个专横死板的校长么，有什么了不起，哼！”
盯着她跋扈地翘起来的鼻尖，西弗勒斯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发痒。
“喔！这一局莉莉扳回来了。”一片低笑声中，小天狼星起哄道，“那么，嗯，我该叫你什么新称号呢？黑暗小学校长？魔法新星巫师启蒙学院？还是更贴近民众的，霍格莫德小学？”
“我还没开始想它的名字呢。那，你帮我想个好的，我就雇你当秘书！”
“啊嗷！如果你的秘书的工作之一就是被你拍，那我推荐月亮脸……”
“St。Potter。”
不大的声音响起，瞬间冷静了所有人，小天狼星收起了呲牙裂嘴的表情，而莉莉慢慢地回过头：“……哈利？”
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的哈利，从雷古勒斯身后走过来，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双肩高耸着，翠绿的眸子沉静而深邃，他抬头，嘴角掠过不自觉的笑意。
“我是说，圣波特，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意识到哈利想做什么，莉莉不由得张口结舌，和其他人面面相觑。她的目光转向黑暗中的小墓地——那两块白色大理石，依然很容易辨认。
“也许，这不止是学校的名字。”哈利快速地打量着同时沉默地望着自己的长辈们，短促地笑了一下：“或者，是一个基金？我不知道，不知道它会发展到怎样，不知道自己能做到怎样……”
他望着他们的无声交流，等着预想中的反对或怀疑，说他鲁莽，或是滥好人，或是不懂经济白投资，格兰芬多式的……西弗勒斯皱起眉头看着他，慢慢挑起——
“你确定，这不是为了报复我？讽刺我那个时候对你的评价？”
哈利笑了，肩膀放松了下来。“当然，不是的。不过，这个名字无疑来自于你的……提醒。”他温和地笑道。
“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西弗勒斯撇撇嘴角，目光从莉莉转回哈利身上：“不过，别忘了，它的命名权至少有一半是我的。”
莉莉不由得小声失笑。
莱姆斯，然后是小天狼星，几乎同时笑了起来。先是低沉的，从喉咙中溢出的颤抖笑声，他们互相看着，再看着哈利，和莉莉，笑声越来越高昂，响亮，振奋，哈利咧开嘴角跟他们一起笑，下一秒就被拉入一个拥抱——莉莉还没见过莱姆斯如此猛烈地拥抱过谁，他的笑声，比哈利的还要如释重负。
小天狼星用力地拍着哈利的背，他不可一世地大笑着，对莉莉说：“你不能拒绝，莉莉，小蛮腰。以劫盗者现任领导人的名义，我不准你拒绝。不过我想，这下我这个秘书是当不成了，哈！”他发出犬吠似的一声大笑，跟卢平拍肩打背，“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昏黄的路灯下，看不到小天狼星鬓角的银丝，卢平那淡棕色的头发也几乎不见了灰白，他们张扬地大笑，显得这么快乐，洒脱不羁。
“我知道，我们需要做什么，现在，”卢平提议道，重重地拍着小天狼星：“酒，很多酒。”
小天狼星低着头发出嗤笑：“好主意。”
他们转身向小路上走去，一直在笑着，没有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脸。莉莉微笑着目送他们，眉间酸涩。远远的，小天狼星回身，举起手来朝这边用力地挥了挥。莉莉和哈利对他大大地笑着，没有回头。因为他们也觉得，就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凌乱的黑发在脑后支楞着，眼镜有些歪，就像刚从飞天扫帚上跳下来，他拥着笑容柔美的红发女子，也灿烂地大笑着，朝他们挥挥手，拍了拍旁边的矮个圆脸男子，后者水汪汪的圆眼睛里带着惊讶的快乐，为劫盗者们接下来的冒险兴奋地喘着气。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啪地一声消失在小路尽头，他才冷淡地点点头。
“Good doggie。（乖狗狗）”他简短地评价道。卢修斯哧地一笑，而雷古勒斯白了他一眼。
“好了，哈利，撇开那伤感的、激动人心的格兰芬多情绪，让我们看看你这个决定中有着多少理智。”卢修斯的手指在银杖上滑动，高傲而懒洋洋地说道。
“老妈，你对别人的看法怎么想？”哈利先问了莉莉。
“哦，只听别人说话，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我只是对两种人都摆出对他们有益的好处——麻瓜出身者和亲近者，他们难以融入巫师社会、缺乏常识的经历足够让他们赞同这个提议；而纯血统论的支持者，他们反对麻瓜出身巫师，是因为觉得这些人的加入是在践踏巫师的传统，夺取他们的利益，藐视他们的权威，并且有可能暴露而危及到他们的生存，我会让他们觉得这样做是在让纯粹的巫师们在根本上同化他们，接纳他们，到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年龄，麻瓜出身和纯血出身的孩子没有区别，站在更公平的起跑线上，斯莱特林不会因为一知半解的几句评论而被这些孩子误解进而歧视……我能说出各种好处，关于两方面的。只要有人提出反对，我们只需要等到他们越来越愤怒，趁机将这种矛盾扩大到两方的分歧上去，自然会有另一方的人出来反驳，那时就随他们吵，我们接着做自己的事，并且躲在一边看热闹。”
“莉莉你简直是……太卑鄙了。”卢修斯抚掌赞叹。
“多谢，马尔福先生。”她和蔼地点头。
“我觉得斯内普家的人都好可怕。”雷古勒斯假惺惺地打了个抖，“你看到了么，卢修斯，他们家要出两个校长了，‘掌握着英国所有的未成年巫师’——我可以看到人们迫不及待地嚼碎他们的样子！”
“并且一辈子消化不良。”西弗勒斯毫无触动地接道。
哈利自得地笑了：“所以，我的加入可以更快的转移人们的视线。波特家是最传统的纯血世家之一，以一个湮灭的世家的名义，是提醒人们，我们是为了那些巫师界由于愚蠢的分歧而逝去的人们做些有意义的事。而且不管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