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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先生。”她把手藏到身后，纯良地说。
伏地魔宽和地笑了笑：“没关系。”他走到小女孩的身边，打算跟这个思想奇怪的孩子攀谈一番。
莉莉也打量着这个还不是那么可怕的黑魔王。
面前的伏地魔是个堪称祸水的男人，有型的棕发，俊朗的五官微微有些模糊，却更显出一种迷雾般的魅惑，红色的眼珠像两颗灯光下的红宝石，发着夺目的光。尽管身穿着一袭藏蓝色的华贵巫师袍，并且对她显得颇为和善，但那股阴暗的气息，射线般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与多年后的魔药大师在身周有意识地布下的黑暗气息不同，这是一种灵魂上的黑暗。是任何人和任何生物都模仿不来的。
真可惜，那些信徒，甚至食死徒，都没人能跟他的气场共鸣。莉莉心中咂嘴，这样的黑魔王，其实也是孤独的呢。
她连这个都知道？伏地魔此刻已不止是好奇了。
“我想，你应该是布莱克家的孩子？你叫什么？”
“我是他家的养女，先生。”莉莉礼貌地回答：“我叫莉莉。”
“养女？”伏地魔挑了挑眉：“我只知道，我刚刚见到了布莱克家的两位非常有天资的继承人——虽然还不大懂礼数。但为什么，同样优秀的你，没有被布莱克夫人隆重地介绍给客人们呢？”
莉莉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被他们收养的孤儿。”末了又坏心地加了一句：“混血。”
她想知道伏地魔对这种揭伤疤的的说法会有什么反应。但他面色没有一丝变化，脑海也是波平如水……
【还会摄神取念？你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小姑娘。】脑海中突然想起轻轻的声音。
【彼此彼此，伏地魔先生。】既然已经暴露，她也不打算示弱。
“你的魔杖，怎么不带在身边？”伏地魔一心二用地问。
一般来说，为了更好地培养所谓“贵族”的未来，每个纯血家族的孩子都会在五六岁上，等他们能够有效地控制自己的魔法走向的时候，就得到自己的第一根魔杖，并且利用霍格沃茨和魔法部不会干涉的这段时间，学习一些基础的魔咒。
所以，我想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说韦斯莱家是“纯血家族的败类”了吧……
“他们说，要确定霍格沃茨会录取我，才能让我得到一根魔杖。”莉莉无所谓地说。
“看起来，你并不为此感到困扰。”
【你没有觉得不公平么？】
“不，先生。”她同时回答，再次用魔法指挥一个塑料袋从眼前飘走。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方面。比如，没有魔杖引导和强化我的魔法，的确是不大方便。但与此相对的，我为了克服这种不方便，反倒用了更多的精力和注意力，在感应自身的魔力走向和引导他们自如发挥上。这不是很好？”
“很聪明。”
【不恨？】伏地魔打定主意把这孩子带坏。
“谢谢夸奖，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恨谁？恨收留了我的布莱克家？还是恨生了我的巫师母亲？】
“从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然是恨那不负责任的麻瓜父亲。】
“难道，您的童年际遇，跟我有什么相同之处？”
【哈，你说的是你的父亲吧。】让你玩我脑子，揭伤疤。
“还是有些不同的，毕竟，你是在巫师家长大。”
【每个麻瓜都一样，不是么？懦弱、无知，狂妄自大。】
“巫师和麻瓜，对我们这些孤儿来说，没什么不同。”
【巫师还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区别呢。麻瓜这么多人，更种类齐全。表一竿子打死。】
“他们不敢接受我们的存在，只是因为他们不相信有人比他们更加优越。”
【但总的来说，他们只是一群低等生物罢了。应该有人教他们懂得屈服于力量。】
“看起来，童年的遭遇，让您对麻瓜的看法不大好。”
【算了吧，老大。麻瓜的力量，是我们这些巫师永远无法掌握的。】
“也许如此，但我从不认为他们有什么权力或力量，可以逼得我们像虫子一样藏起来，不见天日。”
【比如？】
莉莉叹了口气，还是摆明了说吧。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已经冒烟了……
“您知道原子弹么？”她撑着下巴无力地问。
“麻瓜的武器？我知道。”他索然无味地说：“一个魔咒就能损坏那些麻瓜自认为机巧的机器。”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如果就在现在，邓布利多已经派人控制了美国总统，决定此时此刻向我们头上投放一颗原子弹——我不觉得手中的魔杖能让我们逃出生天。”
伏地魔眼睛周围的皮肤绷紧了。
“不，邓布利多不会这样做。”许久，他轻声地，略带优越地说。
“不过是个假设罢了。邓布利多当然不会这样做。”莉莉歪歪头：“他有‘爱’嘛……”
“哈？”伏地魔被逗乐了：“看起来，你也不赞同邓布利多？”
早知道这孩子不会靠近那一边，还用我带坏么~~~
“不，”莉莉正色说：“爱，的确是世间最伟大的感情。”
“怎么说？”
“不然，你以为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得人心？”莉莉眼睛里闪着狡猾：“是他的法术高过梅林？还是他的权术比您高明？”
“你是说……”伏地魔开始真正思考起来。
“一个假设，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是什么，让您成为如今的您？”
伏地魔用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认为，是因为，没有‘爱’么？”
莉莉站起身来，认真地低头思考了一下，“得不到的东西，要么去追求它、保护它，要么远离它、摧毁它。您和邓布利多的区别，不过是选择了不同的方式。”
“看起来……你对这两种方式，都不太赞成？”
莉莉没有回答。却反过来问了伏地魔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您战胜了邓布利多，掌握了巫师界——甚至麻瓜界——的大权。那么下一步，您会做什么，先生？”
伏地魔忽地抬起眼来，非常锐利地看着她。而莉莉不为所动，看着远方的什么东西。
“当亚历山大看到他辽阔的国土时，他哭了，因为他已无可征服。”有些老气横秋地叹道，然后回头对伏地魔顽皮地笑了：“不用回答我，先生。因为如果您真的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跟一个小孩子谈论这个问题了。”
伏地魔摇摇头，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
“有意思。”他两手交握，“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那么，莉莉……什么？”
“只是莉莉，”莉莉回以微笑：“我没有姓氏。”
“那么，好，莉莉。现在告诉我……”伏地魔向她探过身来：“如果你是我，你会做些什么？”
“我？是您？”莉莉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睛：“不，我想我穷毕生之力也做不到您的成就！”
“好吧，那你自己的志向呢？如果你准备将来加入我——或者邓布利多……”
“不，恕我冒昧，先生。我的志向不是战争。”她低头思忖着：“也许，我会开一个巫师孤儿院。”
☆、黑魔王的馈赠
“巫师……孤儿院……？”伏地魔动容了。
他从没想过这种事。但是，想到儿时的自己……如果，在那个时候，他可以……
“还是……因为‘爱’么？”
【你希望给他们爱？】
“是也不是。”莉莉答得干脆。
“怎么说？”
【就像邓布利多对待霍格沃茨的孩子？】
“爱，的确是一种只能让人变得软弱的可怜的感情。说实话，我并不需要这种感情，”莉莉的眼神冷了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给’别人。”
【想想看，一群孩子，如您，如我……任何与‘爱’相关的替代品，关怀，照顾，理解……如果他们从我这里得到了这些，就会回报我全部的爱……的确，就像邓布利多所做的一样。不爱，却利用与控制着，别人的爱。】
一般来说，头脑里想着的，总比我们说出口的多。
而伏地魔却突然醒悟。
“很聪明。”他瞪着她。
【小姑娘，我才刚刚发现，原来，你是在向我提出建议。】
“谢谢夸奖。”莉莉扭扭嘴巴。
【不敢，先生。我只是想跟您探讨您的政论——是毁灭，还是利用。】
“这么说，你会在未来建立一个类似的机构，让那些巫师孤儿‘少有所养’？”
【你是指，麻瓜的……爱？你要我去博得麻瓜的”爱”？】
“不出意外的话，我会的。”
【这不会比毁灭他们来得更容易，当然，如果是您这么做的话，会比邓布利多得到的更多。】
“那么，我认为你是做出了承诺。”伏地魔向面对成人般对她信任一笑。
【值得考虑……看得出来，你的想法，还是跟我很接近的。】
“我想是的。”莉莉莞尔一笑。
【也许，不过我觉得，作为一个在麻瓜中长大的人来说，您能做到今天的成就，真的是非常了不起——这是连邓布利多都不能否认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伏地魔抬头看看灰蓝色的天空，深不可测的笑了。
他亲近黑暗，他追逐权势名利，他钻研黑魔法，他杀人……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些别人不曾给过他的东西。
肯定。
赞同。
当学生的时候，面对几乎所有教师的称赞，他认为自己不需要这种不明真相的夸奖。
如果有人，真的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他们还会像看到自己的成绩时那样，把自己捧上天去？
他是怎样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有邓布利多知道，却因此而对他疏离与冷漠。
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他才与邓布利多为敌？
邓布利多赞同的，他就反对。邓布利多保护的，他就要毁灭。
说到底，尽管他已经年岁不小，而且还将面对无尽的永生。但他到底，还是没有真正地，成熟。
他的成长打断在那个没有温暖的地方。打断在父亲离去，母亲死亡的时候。
于是他只能毕生如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样，只为自己想要的，不计后果地索求。
得到了一切之后，该做什么？
他不知道。
像邓布利多那样，博爱所有生命？虚伪。
为所欲为地剥夺或给予？荒唐。
直到今天，在这个如自己生命般荒凉破败的小巷里，他的**，他的野心，才终于在这个小小的，一无所有却又拥有一切的小女孩的身上，得到了一点共鸣。
却原来，他需要的，不过是有个人，为他的所作所为，真心地说一句，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
做得好。
【我是不是太狂了点？把黑魔王搞错乱了……完了完了，梅林啊，你要送我回去可以选别的方式啊……干嘛让我惹到他……】伏地魔听到女孩的脑子里杂乱的想法。
“也许，我可以为你的梦想，做些什么。”伏地魔回头，对那个已经悄悄对他察言观色的女孩说。
“你在干什么？”一个低低的男孩的声音传来，”这位是……”
女孩的眼神一亮。
“啊，西弗勒斯！”她精神起来，对伏地魔介绍道：”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西弗勒斯，这位先生就是我们曾经提起过的，黑魔王殿下。”
【他也是混血！他爸爸也是麻瓜！】很不厚道地在脑子里爆料，顺利地转移了伏地魔的注意力。
教授啊教授，你还真是，来得比大姨妈还准……不过还好。莉莉在伏地魔身后偷偷揉着太阳穴——跟黑魔头的思维保持同调，还真是累啊~~~~
什么？她刚刚说的？当然是假的！
再怎么残酷，她都不可能跟这位老大一样脑残好不好……
作为一个穿越者，她没有修仙者的拉风背景，没有超能力，甚至不是武术世家或是杀手刺客。
她只有一个变态地向她传授刑侦经验的警察老爸。教了自己枪法，在这里却完全用不上。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勉强可用的，比如……反侦察。
“测谎仪的确是在测你的心跳和血压没错，但说到底，考验的是这里，”楚云笙用夹着烟的两个手指点点太阳穴，“ 60％的真话，35％的假话，剩下的是润色。这种比例是最容易自如地说出来且让人容易接受的。要想将谎言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要第一个相信这些话。所谓‘自欺欺人’，就是这个道理——你根本就是在说真话，那还有什么紧张可言？”
不过，楚先生啊，你没觉得是在教唆自己的孩子犯罪么……
（我的女儿，就是犯了罪也不能是被识破的！）
“很了不起。”这边伏地魔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