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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都尽量的避开我,不与我说话。
入夜以后,我犹豫着敲响了他的房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静的像她这个人一样,一不小心就快要消失一般。
“澜渊,我可以进去吗?”我开始有点害怕他会不会就这样突然间就消失了?就像他出现的那么突然一般。
很久很久,久到我想直接破门而入时,里面才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嗯。”
我松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反手再将门关上。曾是客房的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临时给他整理出来的一个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桌子和一个简易书架。床头柜上的夜灯闪着暖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
我慢步走过去,见他怀中抱着个东西,背靠在床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张面庞。身上连薄被也没有盖,窗户大开着,素色的窗帘被晚风吹起。
走近以后,我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他怀中的东西。是个罐子,漆黑的,表面纹了一圈金纹。
我坐在他床边,他这才像是回过神一般,连忙拉起被孤立在一旁的薄被,手忙脚乱地将罐子藏了起来。然后有些心虚地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色,就像个做了坏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
看到他的反应,我的眼睛不禁泛起酸来。瞧瞧,我都做了什么?竟然让他这么惧怕……
他在怕什么?怕我真的把那个罐子扔了吗?既然是他的,为什么不说?
我握住他还有些颤抖的手,看他向我投来惊惶的目光。略冷的手想要从我手中抽离,但最终还是迫于我的蛮力而放弃。
“为什么不说?这罐子是你的。为什么不说呢?我又不会强迫你把他扔掉。”他如此紧张我的一举一动,就因为我当初说了要把他的东西扔掉,但那是在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他的前提下。那个时候,只要他说,我就决计不会说那种会让他伤心的话。
“你不喜欢。”他看着我握住他的手许久,才低声道。一时间,我竟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悲伤。因为我不喜欢,所以他就不让我看到那个罐子,所有的难受都让他一人承担。因为我不喜欢,他就一个人藏着心事不让我知道。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对这个来历不明甚至还生性冷淡的大男孩有了怜惜之情。随后又是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把他当作亲人,又无意间伤害了他,放任他一个人难过。
我拉开被子,将黑漆漆的罐子拿在手上。昏暗的灯光下,那一圈复杂的金纹仿佛闪着金光,罐身细腻光滑,纹路是凹进去的。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你拿它来做什么的?”我抬起头,对上他黑漆漆的双眸。只见他紧抿着嘴,眼睛里闪过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读不懂。
他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我知道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或是不想说,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起身将手中的罐子摆在书架的角落,对他道:“好了,我不问了。以后要好好保管,我没有不喜欢,是你的就小心放起来。”
回过头来,才发现他哭了。漆黑的双眸里满是水汽,泪水溢出眼眶,划过他光滑白皙的脸颊,无声地哭泣着。
我搂过他,任他伏在我的肩上。他用力地搂住我的腰,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块浮木,仿佛这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他将头抵在我肩上,双肩微微颤抖着,很快我就感觉肩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他的脸蹭过我颈上的肌肤,凉凉的,湿湿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停止了颤抖,却依旧伏在我的肩上,一动不动。我轻声唤着他:‘澜渊,澜渊’,他没有回应。轻轻扳过他的肩,才发现他已经闭上了双眼,睡去了。
熟睡的他像只安静的大猫,手还紧紧搂住我的腰,脸上未干的泪水缓缓滑落,惹人怜惜。我竟然舍不得吵醒他,更舍不得松开拥住他的手。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澜渊是存在的,他就在我身边,不会离开。
过了这么久,我才仔细看过他的面容。澜渊有着瘦削的脸,剑眉,凤眼,笔挺的鼻和略薄微淡的唇。这样的五官,拼凑出了一个清秀却脆弱的大男孩。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话不多,无父母,甚至来历不明。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易收留他。而我……却破天荒的留下了他。
与他相处近一个月,就已经将所有感情都寄予了他,那种复杂到说不清的情感里,有怜惜、有欣慰、有依赖、有心疼,还有……舍不得……
叹了一口气,轻轻用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拨开他的刘海,和他挤在同一张床上。
抱着他让我感到十分安心,炎炎夏日,从他的身体传来阵阵凉意,体温略低。一把扯过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就这么抱着他,沉沉睡去。
隔日早上,我是被炎热的太阳晒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浓密的眼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他还没醒。依旧是昨晚搂住我的那个姿势,手搂得死紧,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我挣动了一阵子,发现他的手纹丝不动,又挣动了一会儿,腰上忽然一松,那双纤细的手分了开来。我错愕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微带着迷茫的眼神。
一时无话,我竟忘了起来。窄小的一侧床勉勉强强挤下两个成年人,一抬头,嘴唇就轻擦过了他的下颌。他的皮肤偏凉,软软的,嫩嫩的。
他就静静低下头看着我,一动也不动。气氛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他看着我,忽然缓缓低下头来。而我则慌张地闭上了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而后自我颈畔传来一阵轻痒,睁开眼睛,正瞧见他用脸轻蹭着我的颈畔,细碎的发扫过我的皮肤,痒痒的。
一时间,我心中百感交集。差点跳起来大骂他是属猫的吗?心中却又似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感觉刚才闭眼期待的我简直是只猪!但是,为什么心里又有些失落落的?
等他蹭够了又拉他起来换衣洗漱,一看外边天,早已日上三竿,这个时候再开店门我就真的蛇精病了!干脆带上钱包带上人,出去逛一天。
路上买了些吃食垫了垫肚子,拉着澜渊就往市中心跑。
像是第一次出门一般,他一直紧跟在我身后,我去哪他就去哪。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买,仿佛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等我稍微反应过来他没有钱的时候,才见他伏在电脑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别人操作电脑,满脸遗憾却又想一试的样子。
“想玩吗?”我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起头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将目光从电脑上收了回来,毫不留恋。仿佛刚才那个对某一样事物感兴趣的他,根本不是他一样。
他摇头的意思是不要,然而我却一股子冲动将那台电脑买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是他第一次对一样东西感兴趣。他那副一脸想要却又毫不留恋地舍弃电脑的样子,让我看了心里泛酸。
于是当我爽快的刷了卡,再将电脑放进购物车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痴痴呆呆的。他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笑得很满足,像个要到玩具的孩子。
闲逛了一整天,顺便去服装店洗劫了一回,才满意的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太阳暖暖的余光照在他的脸上,映红了一片。这是与他相处一个月以来,第一次与他一同出门,第一次为他买东西,第一次见他满足的样子。也许,只要看到他满足,无论付出什么,我都觉得值得。
我有时在想,也许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书店,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我身边还有一个人,虽然不知道能够陪伴我多久。
究竟是谁的到来拯救了谁?我无从得知。但我知道,澜渊是我这一生躲不掉的劫,时时刻刻为他提心吊胆的劫。他给予我的痛苦远远多过快乐,然而我还是难以忘怀,曾今有那么个人闯入过我一个人的世界,又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我所有的思念。
回到店里,拎着东西到处塞。最后抱着新买的电脑上楼组装,在澜渊的房里折腾。
他就搬把椅子,坐在我身边,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终于将电脑搞定。顺手下载了一些常用软件。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指着萌萌的企鹅兄问:“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他那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萌的我想喷血。耐着性子跟他讲解乱七八糟的软件的用处以及用法,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丢下鼠标,让他自己琢磨,自己下楼烧饭。
再回到楼上叫他吃饭时,只见他将电脑玩得那叫一个溜。
我看得出来,给他买了电脑后他很开心。一开始我以为他会像是普通青年那样玩玩游戏,后来我才发现,电脑里还是当初我下载的那些软件,不多也不少。再后来,他向我要过□□号。我以为又是哪个傻蛋骗子骗到他头上了,就逮着机会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教育他大半天说不可以轻信别人,不可以给陌生人汇钱……就像是在教育一个懵懂的孩子。
他认认真真听完,才不缓不急地说道:“是别人给我钱。”
我大喝一声不行。又跟他讲了一大堆话,涉及钱的方面绝对绝对不能轻信别人。说不定这次别人给他打了一千块,下次他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将近一个小时的教育,他还是耐心地听完了。然后恍然大悟道:“嗯,那我就不写了。”
我夸了他一声好孩子,才忽然捕捉到了关键词。“啥?不写啥?”
“书。那个人一定要给我打钱,我不同意他就不让我写。”
但他想写。这是我静下心来才从他眼中读到的。他舍不得放下他的书,他对那本书坚持写下去的渴求已经超乎一切,让我忍不住稍微妥协了一次。
在搞清楚那个挨千刀的不让他写小说的人的身份后,我才安心地将□□给了他。那是一个性格极端的责编,估计我这辈子都很难看到这种为了给别人送钱还威逼利诱的人。
“你自己没有吗?”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身份证。”我拍拍他的肩,“没事,就算你是黑户,也是我名下的。我养你。”他的眼神错综复杂,我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那么多的情绪流过。他用那种复杂到说不明的眼神看了我许久,才坚定道:“我想给你。”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如此坚定,敲击着我的心房。那一瞬间,我说不出是震撼多于感动,还是感动多于震撼。我只知道,不管他是出于报答还是信任,我都被他擒获了。他大概不会知道,每次就只因为他简简单单不多的几句话,能够影响我很久很久,让我感触颇深,就此沦陷。
我上前抱住他,轻声说好。他的心意,我收下了。
他回搂住我,慢慢低下头,漆黑的眸子摄人心魂。看到他这样的动作,我又想起了上次他那猫儿般的行为,就自然而然地偏过头默许。却不曾想,他低下头,用他那颜色极淡的唇,轻触了下我的。
刹那间,大脑仿佛遭到重击一般,昏了。直到那微凉的柔软离开后,我才像是回过神来,我看向他,漆黑的眸子里只装了一个人,再无其他。
“他们说,喜欢你就应该这样做。”像是在解答我的疑惑一般,他这么说着,神情却带着些不安。接下来又一次贴上我的唇,依稀听见他说:小齐,我喜欢你。
淡淡的语气,轻轻的触碰,这就是他喜欢我的表达方式。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般,淡淡的,却又如此清晰认真。
他用微凉的唇在我唇上厮磨,似乎只会这一个动作。他在用他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告诉我,他喜欢我。
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我像是着了魔般的,抓住他的肩,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一个启唇,便将他冰凉的唇瓣纳入口中。细细品尝,直到那冰冷褪去,逐渐转温。
再放开时,他的唇已经被染成了蜜色,沾染了些许水渍。好看的眉眼弯了起来,偏白的肤色有些微微泛红,轻轻咬着自己的唇,似是在害羞,那时候,我竟然有些害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然而我清楚的记得,当他想要再次吻我时,我却毫不犹豫推开了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吻了他。也许在他看来,那样亲昵的举动就是喜欢无疑了,而我却始终搞不清楚,对他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我,眼睛里是满满的受伤,又似乎是怕自己理解错了,又问了我一遍。他说:“小齐,你不喜欢我吗?”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许久,始终不见我回答,眼睛里的光彩慢慢变得黯淡。最后才黯然的低下头,“我喜欢小齐,虽然我什么都不会,还